白宇的這句話讓唐庚愣了一下,但是臉上隨即就露出了異常不屑的表情,直接否決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收屍吧?”


    本來還麵帶笑容的白宇,在聽到這話的瞬間就僵住了,表情逐漸陰鬱了起來,忍不住直接罵道:“朽木!哼!”


    唐庚翻了翻白眼,反問道:“必然如此,否則我才不信你會把位置交給我,你以為你這個位置很好坐?”


    白宇舒了一口氣,無所謂的說道:“你想好坐就好坐,你想難坐就難坐,以後李清不是吳解,你也不是我,會變成什麽樣,你自己看著辦!”


    唐庚在聽到這話的同時,臉上仍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你不會和上次一樣又騙我吧?”


    “事不過三!之前已經騙過你一次了,前不久又騙了你一次,這次不會再騙你了!”白宇難得誠懇的說道。


    唐庚眉頭緊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不會真的想讓我給你收屍吧?現在就有種托孤的感覺?”


    聽到收屍二字,白宇額頭上青筋再次爆了出來,冷笑著說道:“你這麽刺激我,就不怕我再耍你一遍?”


    唐庚表情瞬間平靜了下來,也是不敢再貧嘴。


    白宇輕咳了一聲,唐庚眼疾手快直接給他倒了一杯茶。


    白宇沒喝,看著唐庚,淡淡的說道:“事出有因,你也多擔著點,你算是外來戶,以後在這裏稍微囂張一點,不礙事。”


    “囂張?”唐庚眉頭狂抖了兩下。


    白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自然是囂張,你可是一個宗師!除了老方之外,這府中誰是你的對手?扭扭捏捏,婆婆媽媽,哪裏有半點宗師的樣子?”


    唐庚臉一紅,很想拍桌子,好好囂張一下,但是麵前的是白宇,他還真有點不敢。


    白宇斜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到時候那兩人還是放他們一條活路吧,別太趕盡殺絕,畢竟他們也沒做什麽異常過分的事情,犯不著到哪一步。”


    唐庚眉頭又抖了兩下,極為不屑的說道:“哼!婦人之仁!”


    白宇竟然沒有反駁這句話,“年紀大了,自然不想再開殺戒,不然業障太深,不吉利!”


    唐庚仍是搖了搖頭,“這個事情我自然做不了主,到時候有李清和呂安,自然是他們說了算,我才不管!”


    白宇氣的眉頭一皺,直接拍了拍桌子,嗬斥道:“你必須管!”


    唐庚直接被嚇了一跳,無奈的皺眉點頭,“好好好,我管我管!”


    白宇瞬間消氣,滿意的點頭,隨後拿出了三個錦囊推了過去,說道:“這裏有三個錦囊,裏麵是三封信,給李清呂安,還有你的!”


    唐庚聽到自己的名字,剛想伸手去拿,白宇又開口說道:“現在不用看,看了你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唐庚又把手放了下來,不解的問道:“那什麽時候看?”


    “你自己的那個你自己決定,他們兩個的,同樣也是你決定,你想什麽時候給他們,就什麽時候給他們。”白宇沒由來說了這麽一句。


    這話還真是讓唐庚有點手足無措,感覺白宇在拿他當猴耍,冷哼了一聲,直接將三個錦囊收了起來。


    “好了,你可


    以走了。”白宇揮了揮手,直接打算送客。


    唐庚一臉的驚慌,“你交代的也太少了吧?就這麽點遺言?”


    白宇冷眼瞥了他一眼,“我困了!來日方長,我又不是明天就要死了!”


    唐庚稍顯尷尬的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反問道:“可是呂安明天就要走了?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白宇搖了搖頭,“他已經不是曾經的呂安了,如今的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他已經長大了。”


    聽到長大這個字眼,唐庚感覺有點紮心,想起同等年紀的自己在幹什麽?呂安又在幹什麽?


    想到這裏,唐庚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對了?他打算去哪裏?”唐庚好奇的問道。


    “往南!”白宇淡淡的回道。


    “往南?往南去哪裏?”唐庚一時之間沒想到南邊有什麽東西是值得呂安可以去的地方。


    “往南,可以回他家!隻不過他願不願意去,我就不知道了。”白宇淡淡的回道。


    唐庚點了點頭,摸了摸下巴,也沒將這些話放在心裏,隨後便告辭了。


    等到唐庚走後,老方又暗搓搓的走了進來,一臉的奸笑。


    “幹什麽?鬼鬼祟祟的!”白宇冷聲嗬斥道。


    老方一臉尷尬的說道:“事情都結束了?”


    白宇點了點頭。


    “那都結束了,那燃兒的事情呢?是不是也該...”老方極為膽怯的說道。


    白宇淡淡的嗯了一聲,“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會讓你失望的,必然會讓他回來的!隻不過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老方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異常欣喜的表情,然後就退了下去。


    等到老方走後,白宇默默歎了一口氣,臉上流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這個謊他不知道需要說多久才不用說,隻希望可以說的更久一點吧。


    ......


    呂安獨自一人站在月光下,牙月伏在一旁,輕輕的叫著,“嗷嗚嗷嗚嗷嗚...”


    隻不過這個叫聲絲毫沒有氣勢,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小聲呼喚一樣。


    過了沒一會,一席紅衣突然出現在牙月的身後,一把將牙月抱了起來,然後好好的挼搓了一頓。


    毛發本來很是柔順的牙月,這一刻直接變成了一隻炸了毛的狗子,很是不喜的從李清懷中掙脫了出來,跑到一旁去理毛去了。


    李清銀鈴般的笑聲直接響了起來,“說吧,找我幹什麽?”


    呂安臉上頗為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事情做完了,我要走了。”


    李清的笑聲慢慢小了下去,平靜的反問道:“這麽快嗎?”


    呂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其實也不快了,已經拖了兩個月了。”


    李清幹笑了一聲,“是嗎?那麽如今聲名遠播的呂安打算去哪裏?直接上劍閣?把那美人接下來?”


    呂安搖了搖頭,“這個事情,還早,我在等下一屆白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名字應該也會在上麵,那時候我再上劍閣吧。”


    李清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嗎?好


    吧,那你打算去哪裏?”


    “師叔讓我去南方。”呂安回道。


    李清連連點頭,“南方好,南方好,別往北就好了。”


    呂安知道李清這話的意思是什麽,往北就是大漢,最近大漢又開始不太平了,宇文川和石林都被宇文淵招了回去,貌似大漢內部發生了什麽事情,鬧得動靜也頗大。


    這種動靜讓呂安感覺像未亂之前的大周,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鬧了起來,然後整個大周就亂了起來。


    不過大漢應該不會,有宇文家和李家這兩個定海神針在,再怎麽鬧騰,也就是浪花而已,不會出現什麽大的浪花。


    而且吳解也在大漢,自然不可能讓大漢出現什麽預料之外的事情。


    “放心吧,大漢有你爺爺,又有宇文家,不是出大事的,隻要漢王不死,自然不會出現你擔心的事情。”呂安安慰了一句。


    李清點了點頭,仍是擔心的說道:“嗯,最好是這樣,太子之位還沒定,即使定了,隻要漢王死了,我感覺都會內亂一陣。”


    呂安笑了笑,“那個位置可不是這麽容易能坐上去的,自然會付出點代價,但是這麽多方看著人,即使流點血,應該不會流太多吧,有城主在,你大可放心。”


    聽到吳解兩字,李清點了點頭。


    呂安同樣點了點頭,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表情僵了一下,手腳手足無措的動了動,直接說道:“就這麽吧,天一亮我就走了,你好好待在這裏修煉吧。”


    李清一把拉住呂安,問道:“你這一走,不會像大師兄一樣不回來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呂安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李清的手,笑道:“放心吧,我肯定會回來,不然我也沒地方去呀?”


    李清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隨即鬆開了雙手,笑了笑,“那我等你!”


    呂安笑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直接翩然離去。


    牙月看了一眼李清,輕聲嗚咽了一聲,然後直接跳到了呂安的身上。


    ......


    等呂安回到鐵匠鋪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薛年躺在那張熟悉的躺椅上呼呼大睡,連鋪門都沒有關緊。


    呂安走進來稍微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後留下了一包東西之後,又是偷偷摸摸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順手將鋪門關好。


    十二月的風已經很冷了,尤其是北境的風,更加如此。


    呂安換了一件稍微厚一點的白衫,外麵又披了一件白色的大褂,頭上的鬥笠往下壓了壓,整個人瞬間多了一分神秘。


    然而牙月在跳到呂安肩頭圈起來的時候,這份神秘瞬間被其打破,世人都知呂安有一頭承天妖獸,犭也狼,似狗的狐,似狐的狼,有通天之能!


    呂安也是頗為無奈,不過他也是絲毫不懼,如今的他巴不得有人來找他麻煩,那些敢來找麻煩的人,自然是呂安想要去找的人。


    可遇而不可求之人!


    在天剛亮的時候,呂安花了一枚靈晶買了五十個饅頭,和普通尋常走商人一樣,手捧冒煙的熱饅頭,嘴裏哈著白氣,在城門剛開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出了匠城。


    最後一路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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