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牽著毛驢蹲在樓下,抬頭看著自家公子剛剛是多麽的意氣風發,臉上露出了異常爽快的表情,等到弓良走出匠城的時候,林森直接興奮的鼓起了掌。


    身旁的毛驢也是昂昂直叫了起來,好像也很是開心的樣子。


    隨後,洪燃從樓上走了下來,淡淡的說道:“我們也走吧。”


    “去哪裏?”林森探頭好奇的問道。


    洪燃想了想,回道:“我還差一個承諾,等我送個人下去,我們就離開這裏!”


    林森整個人露出了一副格外害怕的表情,“少爺,你不會又要去拜訪別人吧?我見你們師兄弟還真是怕了,動不動就拆別人房子,這樣真的好嗎?接下來打算去拆誰家的?”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臉上還是露出了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洪燃冷眼瞥了他一眼,林森直接閉嘴,幹笑了起來。


    “把姓趙的給我找出來!他和弓良不是一夥的,被那些人救走了!”洪燃淡淡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林森直接驚慌了起來,連連阻止道:“別別別呀!少爺你要是真的真刀實槍和他們對上,那可就真的變成叛徒了!到時候府君那邊該怎麽交代?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關我屁事!中州的人手腳伸的那麽長,給他們點教訓也是應該的!”洪燃十分不以為然的說道。


    “可是我們也不是屬於北境的勢力呀!”林森直接提醒道。


    洪燃直接瞪了他一眼,“這話還用你來提醒我?”


    聽到他這麽說,林森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反正出事也是他們會頂著,和自己無所謂,隨即連忙點了點頭,嗯了好幾聲。


    毛驢一副不怕事的樣子,連續昂昂直叫了好幾聲,甚至還主動朝著洪燃蹭了兩下。


    洪燃稍顯嫌棄的摸了兩下,淡淡說道:“走吧!”


    林森隻能點頭,跟上了洪燃的腳步。


    ......


    鳳棲樓。


    清先生手中拿著一封簡信,笑了笑,然後遞給了一旁的尚先生。


    尚先生看過之後,表情稍微古怪,不安的說道:“呂安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張揚了?如此一來,豈不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的行蹤?”


    清先生點了點頭,“我們都低估他了,本來以為我們已經夠高估他了,想不到竟然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他成長的太快了!物極必反呀,如此下去,呂安必將被世人所不容呀。”


    “那該怎麽辦?”尚先生很是緊張的問道。


    “還能怎麽辦?都到這幅地步了,隻能盡可能的幫他一把了,和逍遙閣那個胖子聯係一下,就說我說的,一切既往不咎,將呂安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吧,再怎麽說也得讓他將這個事情了解,然後將他送出匠城吧,白宇輸了場麵,卻靠呂安贏了結局。”清先生搖頭苦笑了一聲。


    尚先生突然表情扭捏了兩下,然後點了點頭。


    清先生直接說道:“有什麽話直接說,別藏著捏著!”


    尚先生淡笑著問道:“先生這麽做,未免有點太偏向呂安了,工會那裏到時候可能有點說不過去?而且我們和洪燃之間的聯係多半已經被人看出來了,再這麽幫呂安,會不會落人口舌?”


    清先生眉頭一皺,冷笑著說道:“如果我不在,確實會落人


    口舌,但是我在這裏,我看誰敢多說一句?看我不拔了他們的舌頭!而且這個工會可沒那麽好運氣了!能不能繼續在匠城站穩腳跟都不一定了嘍!”


    聽到這話,尚先生異常舒心的點了點頭,“多謝先生。”


    聽到這聲謝,清先生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尚兒,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過世故了,有些時候還是要多看重一點人情,別和那個白宇一樣,跟個白眼狼一樣,嘴上說的關心,做起事來,哪裏還記得這話,好好的一個洪燃被他們折騰成這樣,我看呂安也快了!多點人情,匠城早就成為北境獨一號的存在了,哪裏還會像現在一樣,被人隨意拿捏,對吳解來說簡直一個恥辱。”


    尚先生輕聲嗯了一聲,稍微勸了一句,“先生這話過了,白宇這人也算的上是天縱橫才了,可能他也有自己的考究吧。”


    清先生不屑的切了一聲,“你可拉倒吧,他是怎麽樣一個人,我比你更清楚,一個想做好人的壞人,一個想為將才的帥才,盡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可能這就是白宇先生最大的本事吧,能為常人不可為,亦能做常人可為之事。”尚先生笑著說道。


    “哼!你對他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莫非對他心有所屬?說起來你們兩個年紀也差不多?要不要我去幫你說一聲?”清先生笑眯眯的說道。


    聽到這話,尚先生直接流出了尷尬的表情,連咳了好幾聲,“先生說笑了,說笑了...”


    清先生臉上露出了格外調侃的表情,“白宇那個老小子也算是英俊瀟灑,配你應該算是綽綽有餘了,隻不過是個病佬鬼,指不定享受不到幾次床幃之事他就不行了...”


    “先生!這事就到此為止吧,我這種殘花敗柳的身子如何配的上他,還是別拿我開玩笑了。”尚先生一臉冷汗的說道。


    清先生笑了笑,然後臉上的表情慢慢凝重了下來,“匠城?好好的一個匠城竟然會變成這樣,連匠城都會變成這樣,我有點開始好奇劍閣和武閣的歸宿了,會不會比匠城更慘一點?”


    這個問題尚先生不敢接。


    沉思了良久之後,清先生繼續問道:“聽說逍遙閣在某個地方下了注,這個消息你聽說了嗎?”


    尚先生慢慢點了點頭,“好像是一個比較小的地方,據說是兩個國家,叫做吳寧。”


    “嗯,就是前幾年突然出現的那片靈石礦位置,那個寧王壯士斷腕,直接將自己半個國家讓給了劍閣,以此換取了幾年的和平,之後又領人歸化到了吳國,頗有一種臥薪嚐膽的意味呀!”清先生很是欣賞的說道。


    尚先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一國之君,如此坦然的將自己的國家一分為二,如此抉擇必然困難重重,但是敢如此堅定的做了下來,不管之後的成敗與否,他都讓人有點敬佩。


    “先生突然提起這個事情是有什麽打算嗎?”尚先生好奇的問道。


    清先生淡淡的笑了起來,“既然逍遙閣已經下注了,那麽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跟進了?小事上齊頭並進,大勢上可不能落後呀!”


    “先生指的是?跟著逍遙閣?”尚先生不解的問道。


    清先生點了點頭,“雖然不喜歡逍遙閣,但是不能否認他們的眼光,突然選擇這麽一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必定有蹊蹺!”


    尚先生也是讚同的點了點


    頭,“那派誰去呢?”


    清先生想了想,“讓彩兒去吧,也該讓她曆練一下了,順便看看你天天誇的這個徒弟到底有沒有這麽厲害?”


    尚先生很是感激的點了點頭,“多謝先生。”


    清先生笑了笑,“無妨,能者居之,不用謝我,另外劍閣那裏也去探探口風,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這麽豁達,近在咫尺的東西,他們為什麽不要?”


    尚先生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辦。”


    清先生嗯了一聲,手輕輕揮了揮,尚先生直接退了出去。


    等到尚先生走後,清先生臉上露出了極為困惑的表情,“吳解呀吳解,你到底想幹什麽?難不成真的這麽豁達?就這麽任由別人這麽禍害匠城,匠城真的不要了?就這麽想著大傷元氣?”


    隨後輕聲歎了一口氣...


    呂安頭上戴著鬥笠,肩上站在牙月,就這麽站在了工會的駐地,四周的白條素縞讓他也是不經意的發出了一聲感慨。


    “少俠?是前來祭拜嗎?”守衛好奇的湊了上去問道。


    呂安點了點頭。


    守衛直接將呂安領了進去,“少俠是外地來的吧?”


    “為何這麽說?”呂安反問道。


    “如果是本地人,就沒有我不認識的,而且本地的前麵幾天早就已經來過了,哪裏會等到現在,現在這個風聲已經過了,也碰不到工會裏麵的那些個大人物了,前幾天那些人每天都在這裏,可熱鬧了!這兩天就沒什麽人了...”守衛笑著說道。


    呂安輕笑了一聲,想不到一個好好祭拜,竟然會演變成這樣,當真是讓人感到一絲可笑。


    守衛一路上嘴巴也是沒停下,說了很多客套的話,一直將呂安領到了靈堂,他才將嘴閉上。


    呂安看著正中央的那兩個靈位,嘴角突然發出了一絲淡淡的輕笑聲。


    隨後拿了三炷香,很是尊重的三拜,“田會長估計你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死後竟然會和陳葉擺在一起,有沒有感覺這是對你的侮辱?當了一輩子的老好人,想不到在最後栽了跟頭,丟了名聲,著實讓你受委屈了。”


    “當然對於陳葉來說,這是何其的榮幸呀!不知道在下麵他會怎麽想?”


    就在這個時候,門後陰影的地方突然走出了一個人影,姚瓊很是不平的說道:“田蠻會怎麽想我不知道,但是陳葉絕對會感覺很榮幸,渾渾噩噩了那麽多年,如今落了一個如此的名聲,他必定會銘刻在匠閣的豐碑之上。”


    呂安摘下了頭上的鬥笠,隨手一扔,看向了姚瓊,冷笑道:“姚副會長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匠閣?也不知道是做夢做到的,還是異想天開想到的?”


    姚瓊表情逐漸陰冷了下來,“怎麽來的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今天別想活著出去了!我要用你的命來祭奠田會長和陳葉的在天之靈!”


    呂安微微一笑,“這話同樣還給你!用你的命去祭奠這兩個無辜之人!”


    姚瓊手輕輕一揮,四團灰色陰影突然從四個角上顯露了出來,另外還有一個臉色慘白的趙尊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呂安絲毫沒有意外,看著趙尊淡淡的說道:“我能殺你一次,自然能殺你第二次!”


    趙尊直接大笑了起來,“這話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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