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蒼月略顯倔強的話,趙日月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還厭煩的歎了一口氣。


    明明打不過,卻還要死命的掙紮兩下,這樣有什麽意思,難道是想彰顯他的意誌力,來博取同情?


    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


    望著手中握矛衝過來的這頭白虎,趙日月緩緩開口說道:“何必呢?拚一下你就覺得有機會了?”


    林蒼月沒有回應,用行動證明自己了,猛然躍起,把矛當作了棍子,直接朝著趙日月掄了下來。


    趙日月微微側身,就躲過了這看似凶猛的一擊。


    林蒼月一棍下去,地麵直接開裂成了兩半,不得不說這一擊的力道確實很大,甚至可能都用盡了全力,可惜並沒有擊中。


    一棍失手之後,林蒼月並沒有停頓絲毫,直接將獸矛扔在了一旁,虎腿猛然一蹬,整個身體直接撲向了趙日月,對準他的腦袋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


    趙日月厭惡的看著這隻靠近的白虎,又是後退了一步,然後握拳,對準了那一掌直接轟了出去,隻是這一拳和前麵的那兩拳好像有點不同。


    即使是離了很遠的呂安都清晰的感覺到拳上有劍氣的存在,就好像劍氣將這拳頭給包裹住了一樣,“這一拳不能接。”呂安直接嘀咕了一聲。


    事實也和呂安想的一樣,拳掌相接的瞬間,一道血線就直接飆了出來。


    趙日月一拳直接將林蒼月的虎掌打裂,那道血線就是從林蒼月的手掌上飆出來的。


    “你變成了一頭畜生,難不成腦子也和畜生一樣了?當真是個莽夫。”趙日月不屑的甩了甩手。


    林蒼月整個手臂都下垂了,正在不停的滴血。


    剛剛那一擊,他感到的不是一拳,而是像一把刀一樣,直接將他的虎掌給割裂了,甚至於他的手掌好像也被割斷了。


    此時兩人相距不足三米,一人一獸,一大一小,就這麽對視了起來。


    白虎的身軀是趙日月的兩倍,此時正俯身凝視著趙日月,趙日月也淡淡的看著林蒼月。


    但是從氣勢上來看,趙日月顯然比林蒼月高出了不止一截,不管是那淡定的氣質,還是這周身不停浮現出來的虛幻劍氣,都將趙日月的氣勢拔高了無數倍。


    而反觀林蒼月,雖說此時體形高大,身強體壯,而且還是一個白虎模樣,但是站在趙日月麵前,以往不可一世的白虎此時就好像變成了一隻稍顯凶狠的白貓。


    怒而不威。


    這是觀戰人眼中最直觀的感覺,隨後又看到兩人扭打到了一起,隻是這局麵完全就是一邊倒。


    所有人都發現了,這一架趙日月必勝,林蒼月肯定會輸的很慘。


    本來以為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大戰,結果弄成了這樣,這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可惜。


    這樣下去,這一架就打的極沒意思,一個連五成實力都發揮不出的林蒼月,對上一個全盛狀態下的趙日月,這種無聊的比試,有看頭嗎?


    答案肯定是沒看頭,所以慢慢的已經有人開始離去了,而且慢慢的離去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離去的人,對他們兩人都很失望。


    不過可能對趙日月的失望要更大一點,麵對一個如此狀態的林蒼月,趙日月竟然也會答應應戰,甚至還拖了那麽久,竟然不能立馬解決,這就讓他們感到很失望,不僅是對他這個人失望,也對他的實力失望,這和他們心目中的趙日月有點不同,所謂的白榜頭名也是有點名不符實呀。


    當然他們對林蒼月也很失望,不過在失望的同時,更多的是對他的一絲同情,隻不過投去的是對於弱者的同情,何必腆著臉出來挨頓揍呢?


    呂安看著遠處不停離開的那些人,笑了笑,“這一架打的還真有意思。”


    “什麽意思?”李清詢問了一聲。


    呂安指了指那些離開人的表情,“你看他們臉上的表情是不是都很失望?”


    李清觀察了片刻,點了點頭。


    “以往都說林蒼月沒腦子,但是這一次,這件事情可能是他做的最有腦子的一件事了,世人都有一種習慣,看待某一個紛爭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偏袒弱者,看不慣強者,不管他兩是誰的錯,弱者總是站在高處,強者總是落入下風。”呂安緩緩的說道。


    李清瞬間就聽懂了,“這麽看來,他們都對趙日月很失望。”


    呂安點了點頭,“算是這麽一回事吧,別看林蒼月現在被打的有多慘,但是這個事後,趙日月的名聲可能要大跌,對於林蒼月來說,這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吧。”


    李清嘴巴嘖嘖了兩下,原本看到林蒼月在挨揍,她心裏還有點抵觸,現在被呂安這麽一說,她立刻抱胸,坐了下來,臉上滿是笑意,很是享受的看著林蒼月挨揍。


    李清突然疑惑的問道:“這個你是怎麽想到的?”


    呂安嘿嘿一笑,回道:“之前在路途中,碰到了一個老頭,那老頭對於這些人之常態把握的很精準,雖說他有時候會自作聰明,但是這些事情我


    覺得他說的很對。”


    李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呂安剛剛說的她完全明白是什麽意思。


    而另一旁的齊城也是明白了這個道理,看到觀戰的人不停的在減少,他意識到了一絲不妙,然而他的師兄還在暴打林蒼月,一拳又一拳,打的林蒼月鮮血直彪,心裏不由著急起來了,直接大喊了一聲,“師兄差不多可以了。”


    然而趙日月好像沒有聽到這話一樣,對著那頭滿身血汙的白虎繼續遞出了一拳又一拳。


    之前還很囂張的林蒼月此時已經縮成了一團,盡可能的想要少挨幾拳,但是趙日月的拳頭就像是刀一樣,一拳一拳的將他身上的毛發全部割裂,當真是血肉橫飛。


    趙日月一拳將林蒼月直接擊飛了出去,也是停下來微微喘了兩口氣,連續的出拳也是花了他不少的力氣。


    倒在地上的林蒼月躺了好一會,又是慢慢的爬了起來,用獸矛做支撐,就這麽看著趙日月在那裏傻笑,原本的白色毛發,這個時候,慢慢的全部掉落了下來,他整個人也是突然變成了原樣,身上滿是不停冒血的小口子。


    看到他又站起來了,趙日月剛剛鬆下來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很是不悅的說道:“還要打?你真的想死?”


    林蒼月嘿嘿一笑,嘴裏直接流出了一大灘的血,呸了一下,然後說道:“你還沒出劍呢!未免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你一個劍修,竟然想用拳頭打敗一個武夫,說出來我不要麵子的嗎?出劍!”


    趙日月頓時就怒了起來,“你這是在求死!”


    林蒼月沒有反駁,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副嘲諷的表情,好像就是在說,有本命你就來殺我。


    趙日月,深吸了一口氣,從體內冒出來的虛幻劍氣一下子狂暴了起來,逐漸凝實了起來,周圍所有的東西都被切割了起來。


    這些劍氣就像是風了一樣,瞬間就將周圍所有的地方都覆蓋了進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股略現奇怪的風。


    離得最近的林蒼月是第一個感受到這陣風的人,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口子,然後就是第二道,第三道...


    突然這陣風改變了方向,全部朝著林蒼月湧了過去,一瞬間就將他吹飛,身上也出現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


    然而趙日月根本就還沒動手,剛剛就隻是看了一眼而已。


    林蒼月再次慢悠悠的爬了起來,說道:“出劍!”


    趙日月眉宇間透露出了一絲苦惱,但這個苦惱也隻是一瞬間而已,隨後他就完全舒展了開來,微微抬手,握拳的手微微張開,整個手呈現出握劍的樣子。


    原本還在胡亂湧動的風瞬間朝著趙日月的手湧了過去,手中的逐漸亮了起來,一把造型極其古怪的劍突然形成,這把由一道道虛幻劍氣組成的劍一出現,瞬間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趙日月要動真格的了,太一劍訣都用出來了,看來他也到那個境界了,本來還以為我領先他一點了呢。”蘇莫有點失望的說道。


    林海浪慌亂的點了點頭,但是看的非常的仔細,很認真,因為趙日月用的這一招,他可沒有見過,隻是從蘇莫的口中得知過,這就是當世最強的劍訣。


    看到這一切的呂安,表情也是極其的豐富,這個劍訣他可從沒有見識過,但是這強勁的劍氣讓他感到了一絲興奮,還有一絲害怕的顫抖,“這就是太一宗的劍訣嗎?”


    薑旭點了點頭,解釋道:“天幕之下,皆為我劍,太一劍訣,獨屬於太一宗的劍訣,即使在太一宗裏麵,也隻有幾人有資格修煉,而且修煉它的難度很大,要求極高,可以說是最強的劍訣。”


    呂安倒吸了一口涼氣,抿了抿嘴,麵前的這把由劍氣組成劍,不僅模樣極其的古怪,而且更誇張的是它所散發的劍氣,實在是太強了,呂安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引以為傲的羿神劍訣和這個劍訣相比,可能都要弱上一個檔次,當然這是不是錯覺就不知道了。


    而且呂安從這把劍上感受到了另一種感覺,之前漫天飛舞的那些劍氣,就讓呂安有了懷疑,現在看到這些劍氣組合到了一起,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臉上也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皺眉說道:“他達到了劍勢第二境,劍意境。”


    薑旭疑惑的嗯了一聲,“你說什麽?”


    “劍意,趙日月現在肯定不是劍氣境,而是領悟了比劍氣境更高的一個境界,俗稱為劍意境。”呂安再次強調了一遍。


    薑旭愣了兩下,才反應了過來,驚呼道:“真的假的?”


    呂安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還是點了點頭,因為趙日月現在的所做作為已經超過了呂安的認知,體內源源不斷的爆發出無序的劍氣,這些劍氣就像是風一樣,胡亂的飛舞著,但是他想控製這劍氣的時候,竟然就可以控製,就好像這些劍氣和他心意相通一樣。


    如果這還不是達到劍意境的話,這一切就更加解釋不了了。


    趙日月看著手中的這把劍,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不過可以看出來他對手中的這柄劍有點不滿意。


    遠處的林蒼月,極其不屑的笑道:“什麽玩意?這就是太一宗的太一劍訣?自己家裏的太一劍長什麽樣,你是不是也忘了?弄這麽一把破劍出來,你的太一劍訣是怎麽怎麽學的?垃圾!”


    趙日月聽著這番話,忍耐了許久,現在終於忍不了,立刻爆發了,直接大怒道:“垃圾?那你還是死在這個垃圾之下吧,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我不會留手的。”


    說完手中的那柄劍直接明亮了起來,甚至連形狀也是稍稍改變了一下,變得更加流線形了。


    隨後趙日月直接手一伸,手中的這把劍直接飛了出去,瞬間就卷起了一陣狂風,空中還滿是從劍上凋零下來的劍氣,這些零散的劍氣在這把劍後麵形成了一個極其耀眼的尾穗。


    林蒼月望著這道一路摧枯拉朽的劍氣,瞬間猛吸了一口氣,手中的獸矛直接舉了起來,對準了那柄劍,猛地刺了出去。


    一股悶聲直接傳了出來,這一聲極強的悶聲直接讓所有人都失聰了,隨後就是一道極其耀眼的星光炸裂了出來,又將所有人的眼睛都刺的眯了起來。


    過了許久,呂安才揉了揉眼睛,緩緩的睜開,用力的拍了拍還在耳鳴的耳朵,眼前出現了一幕極其華麗的一幕。


    炸裂的星光在這廢墟上漫天飛舞著,不時的散發出一絲絲熒光,看著很是美麗。


    這美麗的背後也隱藏著極其危險的東西,這些星光其實就像呂安之前碰到的那些劍粒一樣,就是劍氣炸裂之後殘留的東西,極其的危險,好在此時已經在緩緩的消散了。


    林蒼月仍是保持著單手持槍的動作,隻是身上的這幅模樣讓人看了感覺有點恐怖,全身上下拳是翻出來的血肉,正在不停的往後冒著血泡。


    看到林蒼月不再有反應,趙日月終於輕笑了一聲,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隨後轉身直接離去,回到了齊城身邊。


    這個時候,僵立許久的林蒼月才有了動作,獸矛突然從他手中緩緩的掉落了下來,然後他這個人也是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在看到獸矛掉落的瞬間,呂安就直接衝了上去,發現林蒼月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這才鬆了一口氣,馬上從懷中掏出了好幾枚丹藥,直接喂了下去,然後將他背了回去。


    眾人一下子將林蒼月團團圍住,幫他把傷口簡單的清理了一下。


    弄完這一切之後,呂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再次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林蒼月竟然醒了過來,隻是這個眼神看著有點呆滯,先是看了一眼呂安,突然露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呂安頓時被逗樂,笑罵道:“你還笑得出來,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傻了?”


    林蒼月張了張嘴,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從來沒有食言過,我說的我肯定做到。”


    聽到這話呂安當真是氣到了,白了一眼,然後輕輕的錘了他一下。


    林蒼月頓時齜牙咧嘴了起來,哼唧了好久,嘴裏還一直不停的咒罵著呂安。


    眾人也是被逗樂,原本還因為他被趙日月暴揍了一頓,情緒都有點低落。


    現在看到他竟然露出了這麽一副欠揍的表情,頓時也都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隻可惜呀,真的是去輸了呀,而且還輸的這麽慘,當真是一言九鼎,說話算數呀。


    孫鑄站在邊上,不停的唉聲歎氣,嘴裏還一直嘟囔著,“我的靈晶呀,我的靈晶呀。”


    呂安走過去,安慰了他一下,說道:“好了,不就是靈晶嗎?手上這麽多玉佩,現在我們還能賺不少呢,別喪氣了,對了,你下了多少?”


    孫鑄歎了一口氣,“我下了整整一百枚,靈晶。”


    呂安在聽到數字一百的時候整個人也是被嚇了一跳,但是等到後麵兩個靈晶冒出來的時候,呂安隻能無奈的白了一眼孫鑄,頓時理都不想理他,轉頭直接走開。


    然後望向了另一邊,趙日月的那個方向。


    此時趙日月身邊已經有了兩個人了,除了齊城之外,又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那人正在恭敬的向趙日月匯報著什麽。


    呂安拉了拉薑旭,問道:“那人是誰?”


    薑旭看了一眼回道:“哦,那個應該是楚河,也是太一宗的人。”


    “太一宗進來了這麽多人嗎?”呂安繼續問道。


    薑旭想了想回道:“好像還有一個人,是他們的二師兄,具體叫什麽我不知道,聽說是個啞巴,但他的實力也很強,不比趙日月弱。”


    呂安眼睛直接瞪大,看著薑旭問道:“你確定?”


    薑旭點了點頭,“那個人是一個武夫,年紀比我們大不少,不過進入太一宗的時間比較晚,所以排行第二,為什麽變成啞巴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聽說他實力很強。”


    呂安倒吸了一口氣,又看向了另一邊,劍閣。


    呂安看到林海浪和蘇莫好像在爭吵著什麽,也是饒有興趣的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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