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約架之後,呂安雖然不是很在意這份戰書,但還是很認真的在做準備,因為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想輸。


    在又花費一天之後,呂安的傷就基本痊愈了,狀態已然達到了頂峰,雖然還是四品境界,但是呂安覺得現在的自己可比上雲舟之前的自己強了不止一個檔次,如果再遇到左勝那幫人,自己有信心一個人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殺死。


    但是即使如此,還不夠,如果現在對上林蒼月,即使自己不想輸,但不出意外結果還是輸,那頭白虎的模樣在呂安的腦子還曆曆在目,既然想贏,那就隻能靠自己腦海中的那個羿神劍訣了,號稱日月宗最強的傳承之一。


    呂安一臉興奮,隨即思緒進入靈識之海,準備看看這劍訣到底有多厲害。


    結果發現朱雀還縮在角落裏,一臉驚懼的盯著那把懸浮的短劍,神色異常的緊張,而且身上的顏色都不知不覺的淡了下來,呂安隨即稍微安慰了一下,朱雀才放下心來,慢慢的又重新陷入了沉睡。


    這個時候,呂安才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靈識之海,發現竟然大了不少,什麽時候變大的自己也不知道。


    隨即看向了那把懸浮的劍,走了過去,一股親近的感覺悠然而生,呂安感受到一股很是溫柔的劍意,一直在慢慢的擴散著。


    呂安很開心的笑了起來,因為這道劍意和之前在洞府內那道的劍意是一樣的。


    伸手慢慢碰了一下,這把劍瞬間就像活了一樣,開始圍著呂安轉了起來,非常的歡快,然後直接插進了呂安的身體裏,頓時呂安整個人都抖了起來,眉頭都皺了起來,渾身散發出了衝天的劍意,腦海中直接出現了一連串的畫麵。


    一個虛無的人影,手持一把長劍,站正,右手拔劍,一道白色的劍芒離劍而出。


    隨後單手橫劍,劍尖處突然冒出了一個亮點,宛如星辰,“點星”,一個聲音突然響徹了呂安的腦海,之後就是亮點炸裂了開來。


    呂安趕緊清醒了過來,滿頭的大汗,大口的喘著氣,那一瞬間,腦海中看到了一片白色的光芒,以及肆虐的劍氣,差點就將呂安的腦袋給撕裂,好在呂安及時的睜開了眼,但即使如此,這道白色的光芒還是讓呂安懵了好久,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下呂安總算是明白了為何這羿神劍訣能成為日月宗最重要的傳承了,光光這兩招就可以讓他在這江湖之中立足了。


    呂安隨即沉下心來,看了一眼身邊的隕鐵劍,走出屋外。


    “悟勢練訣百餘年,不如拔劍千萬次。”呂安點頭一笑。


    餘下兩天,呂安所在的這間院子裏,劍光閃爍,劍氣蕩漾。


    李清等人還想過來找呂安,但是在看到這個樣子的時候,就默默的回去了,唯獨一人,一直安靜的坐在了院外的門檻上,那人就是薛年。


    薛年在院外癡迷的感受著劍氣肆虐的這一幕,雖然並沒有走進院門,一牆之隔,院內院外,兩人都沉浸在了這滔天的劍意中。


    唯一有所區別的就是薛年的眼神,少年的眼中露出了異常炙熱的光芒,那種渴望,那種奢求,如果呂安看到了少年的這個眼神,絕對會很驚訝,也會覺得很熟悉,因為這個眼神簡直就和自己在城頭上的眼神一模一樣,那種對於力量,對於活下去的渴求,是如此的熟悉。


    曾幾何時,呂安在城頭上苟活的時候,殺人殺到麻木的時候,砍人砍到手酸的時候,沒人理解當時的呂安身上被血浸濕,然後幹涸,然後又浸濕的那種無奈,就在那時候,呂安聽到了自己渴望的聲音,那個聲音一直在驅使著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快,更加的弑殺,而呂安也是沉浸於此,每多殺一人,心情就會愉悅一絲,呂安從來不會思考麵前的吳軍士兵該不該死,因為思考的那一瞬間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所謂的弑殺成性,可能指的就是那時候的呂安吧。


    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的期待,唯一想的可能就是多活一天,這種無理由的借口硬是不明不白的讓呂安堅持了一年。


    直到認識了她。


    除了活著,殺人,還多了一種喜好,吃饅頭。


    咬下一口熱氣騰騰的饅頭,讓呂安原本冰冷的世界,有了一絲暖意。


    但更幸運的是,呂安人生中有一個貴人,一個曾經的過來人。


    當呂安在凝視深淵的時候,亦不知深淵也在凝視呂安,在將呂安拖入深淵的時候,有人拽了兩把,硬生生的把呂安給拉了回來,那個人就是胡勇。


    那個時候開始,呂安的生活軌跡發生了改變,隻為了可以吃上一口香噴噴的饅頭。


    但是薛年有沒有這個幸運,誰都不知道。


    呂安閉門練劍練了兩天,薛年就在外麵坐了兩天,兩人皆是不眠不休。


    呂安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這兩天的練劍會對一個少年的未來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而少年也不知道,這一道道飛舞的劍氣,竟然也會讓他未來的人生軌跡發生如此重大的變化。


    當呂安收劍打開門的時候,看見了依然挺直身體呆坐在地上的薛年的時候,驚訝了一下。


    而薛年看到呂安出來了,滿臉的疲倦,但是眼眸中所流露出來的光彩,直接將這疲倦所掩蓋了。


    呂安看著薛年那異樣的眼神,淡定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為師傅守門。”薛年堅定的說道。


    呂安輕輕的把門帶上,看了一眼緊盯著自己的薛年,沒有回答,默默的走了。


    而薛年則是立馬跟了上來,安靜的跟在了呂安的身後。


    走了一半,呂安突然問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薛年嘿嘿笑了笑回道:“整個小隊就我一個人回來了,其餘的人都沒有回來,所以我就沒有去軍部報道,石大哥就把我留了下來,讓我先跟著他們,等師傅回來再說,然後就等到了現在。”


    呂安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兩人就這麽又走了一段路,呂安茫然的望了一圈,“你知道這裏有賣酒的地方嗎?”


    薛年笑著趕緊點了點頭,回道:“我知道,有一家酒樓很出名。”


    呂安伸手指了指,示意薛年帶路。


    薛年將呂安帶到了一個弄堂裏,然後左拐右拐,來到了一家很舊很老的酒肆。


    “你確定是這裏?”呂安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薛年。


    薛年撓了撓頭也是有點擔心的回道:“別看這裏又老又破,但是他家的酒在沛城裏麵是最有名的,俗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呂安打斷了薛年的話,“我隻是很詫異,你竟然能找到這種老字號的酒肆。”


    “他家的高粱燒真的很好喝,遠近聞名的。”薛年的回道。


    “遠近聞名?”呂安指了指空無一人,又老又破的酒肆,不解的反問道。


    薛年撓了撓頭回道:“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不會喝酒,所以我沒來過,但是這裏的酒確實是最好的,因為這話是燕大人說的。”


    呂安稍稍驚訝了一下,如果真的是燕青說的,那麽這酒不管好不好喝,總有一定的道理在這裏,即使這模樣看起來又老又破,那麽也應該來喝上兩杯。


    隨即拍了拍薛年,示意兩人進去。


    兩人剛一進去,一旁打著瞌睡的老人猛然睜開了眼,看了一眼兩人,沒有起身,淡定且冷漠的的說道:“兩位想要點什麽?”


    老人一開口,呂安瞬間一驚,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心裏驚訝不已,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然後客客氣氣的問道:“想要燕青燕大人喝的那種酒。”


    薛年很是不解,不明白呂安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趕緊糾正道:“這裏的高粱燒最有名,就要高粱燒就好了。”


    呂安瞪了一眼薛年,薛年縮了縮頭,趕緊閉嘴。


    老人聽到兩人說的話之後,嗬嗬笑了兩聲,直接起身,從長凳上站了起來。


    這一個動作直接嚇得呂安又後退了兩步,薛年也是不解的後退了兩步,剛想開口,但是又把嘴閉了起來。


    “小娃娃,眼光不錯,不過不用擔心,老夫沒有惡意,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第一次來我這破地方喝酒,不懂規矩也沒事,隻是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麽找過來的?”老人疑惑道。


    “這位老人家,叨擾了,聽聞這裏的高粱燒很是有名,慕名而來。”呂安老實的回道。


    “沒錯,老頭,聽說這裏的高粱酒是出了名的好喝,連燕大人都誇過,所以我們才過來的。”薛年補充了一句。


    “燕青?我可不相信燕青會說我這裏的酒好喝。”老人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薛年頓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嗬斥道:“騙你幹啥,真的是他說的,前兩天他和宇文大人兩個人在聊天,說弄堂裏的酒挺不錯的,就是有點貴,然後兩人聊到了你這個地方,我就記下了,所以今天就和我師傅過來了,喝個酒還要打聽的這麽清楚嗎?”


    呂安在一旁默不作聲,聽著薛年的話,然後看向了麵前的這個老人,老人雖然看起來精幹巴瘦,而且胡子拉差,但是呂安在聽到老人說話的一瞬間,就感到了一股殺氣,很淡,消失的也很快,但是那一瞬間呂安還是感覺到了,而且很有可能這老頭是一個宗師級別的強者,那種可以秒殺自己的那種強者。


    老人在聽到薛年那勉強說得過去的回答,拿起掛在肩頭的毛巾在長凳和桌子上擦了擦,然後手一指。


    呂安和薛年隨即坐了下來。


    然後老人敲開了一壇子酒,量了一壺,又拿了兩個酒盞,可以說是用扔的方式,扔到了桌子上。


    呂安順勢摁住了搖晃的酒盞,拿起酒壺,直接倒了兩杯,遞給了薛年一杯,隨後呂安一飲而盡,滾燙的高粱燒直接入喉,然後一下子又湧向了全身,整個人都變得暖陽陽了,“爽!”呂安眼睛發亮。


    薛年皺著眉頭的看著麵前的這杯酒,尷尬的說道:“師傅,我不會喝酒。”


    呂安沒有理會薛年的話,起身直接向老人問道:“請問,這酒我能買一壇嗎?”


    老人眉毛豎起,不悅的問道:“買一壇?”


    呂安點了點頭。


    “燕青都不敢說,來和我買一壇。”老人冷哼道。


    聽到這話,呂安也是識趣的坐了回去。


    但是薛年就又不幹了,“這酒很貴?買一壇都不行?你這人怎麽做生意的。”


    呂安趕緊拉住了薛年。


    “師傅,別拉我,實話實說而已,哪有人這麽做生意的,這不是瞎扯淡嗎?搞的我們付不起酒錢一樣。”薛年很是不開心的回道。


    呂安剛想嗬斥薛年,但是依然來不及,老人把毛巾掛到了肩頭,然後晃了兩步,坐到了呂安的對麵,手指頭戳著薛年的腦袋,說道:“小娃娃,你知道這壺酒要多少錢嗎?你以為你能付?”


    薛年打掉老人的手指,冷哼道:“為老不尊不知羞恥,要不是看你年紀大,都想揍你一頓了。”


    老人聽到這話,直接捂著肚子,指了指兩年,然後敲著桌子笑了起來,“打我?哈哈!”


    呂安看了一眼氣到臉色漲紅的薛年,以及笑到臉色漲紅的老人,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口酒,“真爽!”


    “小子,要不是你運氣好,碰到這麽一個有錢的師傅,老夫早就將你丟出去了,哼。”老人總算停止了笑聲。


    呂安看著薛年又想回嘴,直接冷聲說道:“你別說話了,把嘴給我閉上!”


    薛年隻能乖乖的坐在一旁,生著悶氣。


    呂安隨即對著老人問道:“老人家,不知如何稱呼?”


    “你小子,腦子倒不笨,你可以叫我老肖。”老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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