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呂安聽說一個月之後還有一個局在等著他, 呂安就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能讓別人幫自己傳話。


    這段時間,呂安每天躺在床上唉聲歎氣,茶不思飯不語,一個勁的冷聲歎氣。


    過了幾天之後,傷口終於好的差不多了,呂安身上的綁帶終於拆了,雖然身體還是很需要,但是熬了這麽多天現在終於可以走動一下了,呂安還是一陣的開心。


    呂安顫顫巍巍的走出了房間,再一次感受到了陽光所帶來的溫暖,不自覺的發出了一陣的呻吟聲。


    顧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搬了一個竹椅放到了呂安附近,說道:“曬會太陽吧,注意點,別亂折騰,不然還得養好幾天。”


    呂安看著這張竹椅和明白躺的那張幾乎一樣,人一躺上去就發出了咿呀咿呀的聲音,不自覺的笑了。


    呂安躺在竹椅上,曬著太陽,陽光很暖,竹椅很舒服,但是總覺得那是不對,心裏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整個人突然又坐了起來了,想到了一件事情,對著坐在一旁磕著瓜子的顧言說道:“我的劍呢?”


    顧言看著呂安像看著一個神經病一樣,搖了搖頭,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回到房間,將兩把劍拿了出來,遞給了呂安。


    呂安摸了摸冰冷的劍鞘,一股踏實的感覺油然而生,閉著眼將寒血和隕鐵劍摸了一遍。


    顧言看著呂安閉著眼,在那裏麵帶微笑的摸著劍,身上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皺緊了眉頭說道:“呂師,你這是不是有點那個啥?”


    呂安睜眼,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呂師,你摸著這劍的模樣,好像在摸小娘子一樣,讓我頓時有點吃醋了呀。”顧言晃頭晃腦的回道。


    呂安白了一眼,沒有接話,自顧自的摸著劍。


    寒血這次沒有出鞘,還是和以往一樣,一股淡淡的寒意,呂安手指觸碰了一下,就感覺寒意陣陣湧來,想了想現在這個身體可能有點吃不消拔出來,老老實實將劍包起又背在了身後。


    剩下一把隕鐵劍,還放在腿上,一把抽出,呂安瞬間眉頭一皺,顧言也不由的抬起了頭,瞄了一眼。


    呂安看著手裏的這把隕鐵劍,感受到了一股濃鬱的凶煞之氣,在出鞘之後蒸騰而出,不由的奇怪,而且原本銀白色的劍身也已經變得不那麽亮白了,竟然有了不少的血色條紋,仿佛是天生的一般。


    呂安不自覺的遞給了顧言,顧言伸手剛想接過,但還是擺了擺手說道:“讀書人不舞刀弄劍。”


    呂安順口一問:“這上麵的東西,你怎麽看?”


    顧言瞧了瞧血色條紋,回道:“是不是沒洗幹淨?”


    “以前都是一擦就擦掉了,這次怎麽還蘸上了?等下我去洗洗。”呂安不解的說道。


    “雖然它是地武,但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厲害,有些東西的血可是不那麽容易擦掉的,像那個老道鬼修,他的血一定是致陰致寒,普通刀劍蘸上了不花點心思都弄不掉,更何況是那些妖獸了,一滴血都能要你命的那種。”顧言解釋道。


    呂安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去擦劍,剛剛站起,就一個踉蹌,差點又摔了,趕緊坐下。


    “呼,這手上都沒有力氣,連劍都拿不動。”呂安自嘲道。


    顧言說了句:“呂師你要好好調養一下身體,太虛了。”


    呂安點了點頭,也是,身為一個執劍者,現在竟然連劍都揮不動了,好像有點過分了。


    顧言看著呂安那一副惆悵的樣子,起身,又拍了拍手,然後對著呂安說道:“呂師,你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休養,到時候其他幾班人到齊了可能就要出發了。”


    “出發?”呂安反問了一句。


    顧言點了點頭,解釋道:“你別忘了,我們到這裏來的目地,另外幾方也會在最近這幾天內到期,到時候我們就要一起出發去元謀城了。”


    呂安嗯了一聲,就沒回應了。


    顧言隨即自說自話,拍著扇子就離開了,留下獨自曬太陽的呂安。


    呂安躺在了竹椅上,感受著陽光照射帶來的溫暖,原來這北域雪山的陽光也是這麽的溫暖,和匠城的一樣,和塞北的一樣。


    就這樣,不知不覺,呂安就這樣背著一把劍,抱著一把劍睡著了。


    等到呂安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夜月已然高懸。


    呂安睜開眼,發現這漫天的繁星,好像比匠城的更加的明亮,星空似海,星芒萬丈,流動而又寧靜,竟然把呂安給看癡了。


    呂安望著這一片星空,腦海裏突然記起,自己上一次這麽認真的看星空,好像還是在塞北吧?梳著頭,聊著天,望著天,吹著風,好像也是現在季節,暑氣剛消,涼意未起,秋意漸濃。


    呂安稍微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未痊愈的身體在這個有點秋意的夜晚還是有點吃不消,不由的咳了一聲。


    呂安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是尬笑了一下,回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也是有點太過意外了,實力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大的提升,結果出來了一趟,就被打擊到了,自己碰到的對手就沒一個是弱的,是這個江湖就是這麽強,還是自己的運氣太差了?


    幸好沒帶著夏羅出來,否則自己都顧不上,那還有機會顧夏羅呀。


    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現在自己暴露出來的問題還是太大了,除了拿命可以和別人拚一下,拚贏了還好說,輸了那不就玩完了,自己可就隻有一條命呀。


    現在竟然開始有點後悔實力暴漲,如果自己可以老老實實從二品爬到四品,那麽自己應該不會狼狽吧,或者說是這麽容易黔驢技窮吧。


    手上一手好牌,但是自己竟然連怎麽打都不會,實在是有點丟份呀,要是被師傅知道了,估計又要被一頓埋汰了。


    心裏一陣的煩悶,這次的慘勝暴露出來的實在讓自己有點招架不住,所幸是萬幸,最後竟然贏了,但是自己是怎麽贏的,腦子裏都不記得,隻記得最後快輸了,然後不知怎麽的就出了一劍,然後就看到那個左勝被劈成了兩半,但是中間的事情自己真的忘記了。


    一頓思索,然後撓了撓頭,這想的越多,腦子裏出現的問題也越多。


    隨後就是一陣苦笑,看著這星海,發了會呆。


    一陣秋意襲來,呂安沒來由的一陣哆嗦,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呂安暗罵了一聲,真他媽的冷。隨後馬上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隻有十幾天,一定要先把身體養好了呀。”呂安嘟囔了一聲,隨後盤膝開始調理身體。


    呂安先是觀察了一下體內的五行環,發現五行環竟然不再像以前那樣旋轉了,而是靜靜的待著不動了,連以前濃鬱的金位此刻已經暗淡了許多,隻發出了一絲淡淡的金光,而體內的丹田此刻還是空虛的,隻有著一絲的內力,兩者都消耗殆盡可能才是身體如此虛弱的原因吧。


    呂安總結出了這麽個道理,隨即就開始了行動,現在身體的立身之本就是五行訣,那麽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五行環重新激活運轉起來,這樣自己的身體才能慢慢恢複。


    之後這一整晚,呂安就著盤腿坐在了竹椅上待到了第二天早上。


    顧言晃頭晃腦的從外麵走了進來,發現呂安竟然還坐在竹椅上,一臉的不可思議,趕緊跑了過去,看著呂安還在那裏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的問道:“呂師,你還好嗎?”


    呂安聽到聲音,緩緩睜眼,嘴裏吐出了一口濁氣,笑眯眯的說道:“走,吃饅頭去。”


    顧言聽到這話,頓時也鬆了一口氣。


    呂安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將隕鐵劍別在了腰間然後大步走在了前方。


    顧言看著呂安的動作,心情大好。


    另外幾人看著臉色還是有點發白的呂安,麵露喜色,唯獨李清,看著呂安身上背了兩把劍,一臉不悅的說道:“傷還好,就拿劍,想幹什麽,聽說你昨天連劍都拿不穩,今天就開始逞強了?”


    呂安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回道:“現在已經好多了,起碼劍拿得動了,嘿嘿。”說完還大聲笑了出來。


    呂安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讓五行環重新運轉了起來,效果好的出奇,原本暗淡的金位,此刻早已又恢複如初了,連內力都恢複了不少,所以一晚上,呂安就已經恢複了一半的實力,這種恢複速度說出來都讓人難以置信,連呂安自己都有點不敢確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五行訣的恢複能力強的令人發指。


    不過雖然實力恢複了一半,但是身體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透,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休養,不過十幾天時間綽綽有餘。


    所以一大早,呂安就心情大好。


    眾人對於呂安的笑有點不是很理解,尤其是李清,原本是不悅的表情,此刻已然變成了黑臉,一臉嚴肅的盯住了呂安。


    呂安看著李清這表情,冷汗都有點冒了出來,趕緊拿了一個饅頭,就撤了。


    李清看著呂安離去,然後就將目光對準了顧言。


    顧言一哆嗦,趕緊回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事我真不知道。”


    “出家人?你什麽時候還俗的?”李清冷聲問道。


    “佛語有雲,四者不欺,善惡反論。”顧言哆嗦的回道。


    “這是道家語。”李清瞪了一眼顧言。


    顧言結巴了兩下,竟連話都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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