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熒惑怎能容白薩爾塔門救醒眾人,他無視即將掠至眼前的雲意初和笑幽,手掌猛擊地麵,稍一借力直向塔門而去,速度之快堪比劃過天幕的流星,哪還有方才身受重傷半死不活的樣子。


    竹心護在塔門身前,當感受到葉熒惑強烈回轉的真氣時卻被塔門一把拽到身後,竹心氣得大喊:“你隻精通毒物,論內力還不及我三分,逞什麽英雄!”


    塔門抿唇死死拽住竹心的小臂,急退數步的同時彈出一撮深褐色粉末,葉熒惑冷笑,穩穩落地寬袖一揮,隻見褐色毒粉蔓延開反撲向塔門和竹心。


    笑幽和雲意初大驚,葉熒惑……竟然……竟然站在地上……不……不對,確切的說葉熒惑應是懸浮在空中,雙腳和地麵保持著微小的距離,這怎麽可能,就算輕功絕頂者也不可能靜止懸浮起來,兩人身形一滯,不約而同回頭注視風不留。


    風不留搖頭:“沒想到萬魔回天竟然能超出人力所為。”他感歎一句衝雲意初高喊:“葉熒惑激發萬魔回天等同於自殺,即便我們不動手他也必死無疑,端看他能撐多久。”


    雲意初挑眉,自殺……他怎麽能讓葉熒惑死得那麽容易,再者,就算他肯退,葉熒惑用性命作代價的反擊怎會容他們回避。


    “全靠你了小東西。”塔門深知葉熒惑厲害,一擊不成立刻亮出隨身的黑葫蘆,他口中發出嘶嘶地聲響,幾根金色觸須立時探出葫蘆口襲向葉熒惑。


    葉熒惑神色微動怒問:“白薩爾塔門!你忘了自己也是堯今人嗎!?”


    “我沒忘。”


    “如果沒忘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如果沒忘為什麽倒戈相向,如果沒忘為什麽現在弑主助敵!”


    “弑主?以前我幫你是為千百萬受苦的同胞考慮,可從來沒說過奉你為主。”


    葉熒惑雙目蓄滿冰寒:“身為堯今子民,所有皇族都是你的主子!”


    塔門聲音陡然變得尖利:“我最恨的就是皇族!若非你那個貪色昏庸的爹,堯今怎會一夕亡國,他覬覦我母親美色,將我選作什麽皇子伴讀,繼而利用我牽製母親,所有惡心齷齪的事都在那四麵宮牆裏堂而皇之地上演。從小我就立誓要用他的血來清洗我和母親受到的屈辱。可後來……他死了,國滅了,唇亡齒寒,我一次次壓下仇恨說服自己幫你,一月殺,人人聞之色變,隻要你肯出手,肯為堯今子民分出丁點關心,他們起碼能過得輕鬆幾分,可你呢,隻知道抓住更多的權利和財富,最終為私仇,為一個不成器的兒子毀掉全盤!你不配當堯今的統領者!這段時間我想了太多太多,假設有朝一日你稱王封帝,你可會在乎你的子民是堯今人還是羽國、華國人?你不會!你所做的一切隻緣自你的野心、自私、不甘!”事實上塔門倒戈固然有竹心的努力,更深層的緣由卻是因為葉熒惑毀了他懷抱的希望,他拋卻良知幫助葉熒惑害人,與竹心反目被逐出風白居都因為這一份希望支撐,哪怕要等幾十年,希望尚存人生就不會絕望,而葉熒惑僅僅因為一個葉離就生生將所有堯今人的未來砸得粉碎,他不允許!


    “夠了,你口口聲聲指責我,你又做過什麽?你隻會躲在暗處,冷眼看著同族被當成豬狗一般虐待。”


    “我起碼還頂著一張堯今人的臉,不像你,就連今日被拆穿都死不肯承認自己身上流著堯今的血!”


    葉熒惑陰森森一笑:“我早昭告天下我的身份,隻不過他們太蠢,看不出而已。明處戈兀山莊,石獸無眼,暗處一月殺,石獸獨眼。”


    戈兀上下排列,石獸無眼去一點,可不就是一個堯字,而一月殺石獸獨眼,則是和戈兀山莊暗連,塔門深深吸氣:“這樣的啞謎也算得昭告天下?堯今血液中的驕傲早已經在你身體裏泯滅,我不和你爭論,沒錯,我指責你的同時更應該狠狠抽自己幾耳光,因為我的懦弱才將希望寄托在你這樣一個卑劣小人身上,在你毒害羽帝又被楚笑幽趕出三國權利中心後我頓悟了,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指望你這個被腐朽肮髒浸染透的皇族!所以……接下來我不再需要你,堯今子民也不再需要你。”


    “哈哈哈!”葉熒惑仿佛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不需要我,還能有誰能恢複堯今的繁盛?你嗎?縮在龜殼裏不敢見人的懦夫!”


    “起碼我自認會比你做得更好。”話落,塔門不再說話,全神貫注指引金色觸須攻擊葉熒惑。


    葉熒惑點頭道:“好好好!此情此景誰都無權說我殘害同族。”他周身肆虐的風暴又狂猛了幾分,一條條金色觸須還未碰到他的身軀就被斬成幾段,笑幽和雲意初連忙夾擊而上,但也無法穿透層層既是銅牆鐵壁又是鋒利刀刃的魔功真氣。葉熒惑將目標完全鎖定在塔門一人身上,無形氣刃頻頻擊出,塔門眼中掠過一絲恐懼,葉熒惑的攻擊看不見,摸不著,且速度奇快,隻能憑感覺閃躲,“左邊!”隻聽雲意初大喊一聲,塔門避已不及,綠影一閃竹心用後背替他擋了這一下,登時一口鮮血噴在塔門前胸。


    “姐——”塔門失聲狂吼,一把攬住竹心搖搖欲墜的身體將她緊緊護在懷中,竹心口中不斷溢出的鮮紅讓他雙眸染上比方才更濃的恐懼,瞬間,整個世界變成一片空白……


    “蠢貨!”葉熒惑譏笑著又發出一道氣刃,塔門竟然用背對著他,就算有一萬個人相護也白搭!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寒冰碎裂的聲響爆開在空氣中,一塊塊晶瑩剔透的碎片掉落在塔門身後,葉熒惑回視雲意初,恨不得用手撕開他的皮肉,想必那種觸感定然溫暖快意!笑幽骨劍指著葉熒惑背心,一手掏出懷中書冊挑釁地晃晃:“有空罵別人蠢貨不如先審視一下自己,還是你認為白薩爾塔門的命比破蒼卷更重要?”


    卷起的書冊成功在葉熒惑眼中點起兩簇狂舞的火焰,笑幽和雲意初警惕注視著他,葉熒惑身形移動的刹那,笑幽立刻足踏醉影幻夕步與之周旋,雲意初則將火靈激發到極致,同時以水靈相溶,三人周圍漸漸升騰起薄薄的白霧,趁此間隙,風不留忙將塔門和強自支持的竹心搶出戰圈。


    雲意初手勢微動,白霧鋪天蓋地湧向葉熒惑,逼近時,霧中百支冰錐齊發,若是普通人絕逃不過這樣的殺招,葉熒惑輕哼,幾個旋身將所有冰錐掃落在地。雲意初不禁皺眉,葉熒惑周身氣息太過強大,完全不受視線障礙影響,輕而易舉便破了他這一招飛霧星羅。


    笑幽見狀傳音對雲意初道:“妖精,我知道你無法忍受他功力耗盡而死,但急進不是辦法,師父曾對我說凡是邪路武功都有罩門,葉熒惑顯然隱藏得很巧妙,必須讓他心智動搖才有可能露出破綻。”


    雲意初眸中光亮一閃傳音笑幽:“說些什麽擾他心神,你醉影幻夕步千萬不能停,恐怕分出真身的第一刻他就會立即出手。”


    笑幽苦思,當初莫倪寥寥數語,一句詩一段曲就輕易戳到澹台沁最痛的傷口,致使澹台沁心神大亂錯手殺了她,此法可行,但葉熒惑最痛的傷口是什麽?是看著親生兒子被人斬殺在眼前那一幕吧……她緊緊咬唇,用葉離來刺激葉熒惑她沒辦法順暢說出來。


    葉熒惑可不會留給他們太多時間,笑幽身影無法捕捉,胡亂攻擊於他不利,他眼角掃到雲意初,兩道氣刃射出的同時,他右掌直拍向雲意初麵門,擒住雲意初,楚笑幽必然就範。


    雲意初憑借超強的感應避開氣刃,眼看葉熒惑辣掌將至,他連續幾個空翻退後兩丈,雖然他很想硬接下來,可他很清醒,葉熒惑這一掌單強勁的掌風都能將人立斃。葉熒惑沒有給他喘息的工夫,眨眼已欺到近前,雲意初勉強將兩人距離保持在半米左右,一旦超過,他恐怕會被葉熒惑的魔功絞成碎片。


    笑幽見雲意初周身險象環生,足尖一點飛身仗劍貼近,醉影幻夕步配合揮灑的劍招直攻葉熒惑必救要害,但接連四劍都在半米處受阻,再無法向前遞進一分,葉熒惑傾盡殘餘生命的戰鬥遠遠超乎她想象的強大,照這樣下去不要說斬殺葉熒惑,恐怕連拖死他都十分危險。


    蕭浮冰也意識到這邊情勢不妙,旋即棄了渾身是血的蒙一加入笑幽這一方戰場,風不留替竹心稍緩傷勢後便一直臉色蒼白地緊盯著葉熒惑的動作,雙眸中閃動的光芒明明滅滅,當看到蕭浮冰和葉熒惑在空中硬對了三掌跪地嘔出一口鮮血時,他緊攥雙拳向前跨出幾步,太陽穴處的筋脈一下下劇烈跳動。


    “葉熒惑!”眼看葉熒惑手掌即將拍到蕭浮冰胸口,雲意初已竄到蕭浮冰身側準備用身體抵擋,笑幽心一橫頓住步伐大喊他的名字,同時高舉書卷:“你若傷他們我立刻化了這本書!”


    葉熒惑聞聲果然停下動作,笑幽一字一頓繼續道:“我近不了你身,但料理蒙一易如反掌,你死定了,後繼無人的話今日種種皆成水中月鏡中花,一個蒙一不夠,我便殺盡所有堯今人!”


    蕭浮冰鬆了口氣,連她都無法硬接葉熒惑三掌,何況她的笨外甥,看著高舉書卷的笑幽她心內唏噓,害死多少代上楚風族血脈的破蒼卷而今卻成了三人的保命符,可……也隻能保得這一刻罷了。


    “別過來!”笑幽撕下兩張書頁,直望著葉熒惑的眼睛用內力化成粉末。


    葉熒惑咬牙道:“住手!給我!”


    笑幽緊了緊書卷與葉熒惑分毫不讓地對視,不管這書卷是真是假,葉熒惑拿到後第一件事就是結果所有在場能活動的人,好讓蒙一順利脫逃,她掃了眼雲意初的位置,屆時憑她的力量最多帶走兩個人,竹心、風神醫、蕭浮冰中隻能救一人,她無法作這樣的取舍……


    誰都不敢輕進一步的笑幽與葉熒惑,皺眉冷視伺機待發的雲意初,勉強站立抓緊時間調息的蕭浮冰,還有遠處一瞬不瞬凝望的風不留、竹心、塔門,七人攢成一個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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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大聲報告我回來了,更新恢複~延遲一天因為我很不爭氣的又發燒了,看來做什麽都必須有好身體做保障,抱歉一枚低頭敬上,親們勉為其難笑納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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