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洋被少年這句話問的莫名其妙,癡癡道:“是,是啊!怎麽了?”


    少年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兄弟我認了,真的太像我了。當年別人也借給我一枚銅板,為了把銅板還給他,我在路上等了半天,都快餓死了,那位大伯才出現。因為這事,我娘把我臭罵一頓,害得我再也不敢亂借別人錢了。”


    陸洋疑惑了,忍不住道:“那你借給我銅板,嬸嬸她知道了,豈不是……”


    “以前我怕老娘,現在可不怕了。”少年拍拍胸膛,露出一副毫不懼怕的樣子,道,“現在我已經離開家鄉了,準備出門學藝,老娘可管不到我。”


    “這樣啊!”陸洋皺起眉頭,道,“大哥哥,那你去什麽地方學藝,我以後去找你。”


    少年想了想,才說道:“陸洋老弟,以後別喊我大哥哥了,我聽著不習慣,我叫李小胖,大家都喊我小胖,你以後也這樣喊我吧!至於我去什麽地方學藝,暫時還沒有想好,也許去民生書院,也許去地虎書院,總之還沒有想好。”


    陸洋剛想開口,李小胖打斷了他的話,道:“我知道你想把銅板還給我,不過為了一枚銅板你滿世界的找我也不值得,這樣吧!就當我送給你好了,如果你心裏覺得過意不去,以後我們有緣再見麵,你連本帶利一起還給我怎麽樣?”


    陸洋想了想,現在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抱拳道:“多謝了,小胖兄,以後見麵我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


    李小胖顯然有事,他看了一眼天色,道:“不早了,我進城好要要去找叔父,先不和你聊了,以後有機會再坐下來暢談。”說完,對陸洋揮揮手,便快速離去。


    看著李小胖離去的方向,陸洋目送片刻,才向前方走去。


    河衝城內車水馬龍,行人川流不息,道路兩旁店鋪林立,一派繁榮的景象。


    陸洋第一次來到這裏,根本不知道段家如何走,他找了一個店鋪問了詳細的地址,便快速的走了過去。大約走了三條街,才來到一處很大的府邸門前,門外站著兩名腰佩長劍的侍衛,他們麵色肅然,冷眼看著來往的行人。


    段家府邸比起陸府大門小了許多,朱紅色大門顯示著貴族的身份,其上門派上雕刻著兩個金色的大字——段府。


    陸洋看了一眼門匾,來到門前,道:“請問,這裏是段府?”


    兩名侍衛先是一怔,或許是第一次看到陸洋這麽大的孩子前來問話吧!不過,他們看到陸洋衣衫不整的樣子,同時露出不屑之色,其中一人更是冷笑道:“要飯的,這裏是段府,不是你要飯的地方,趕緊滾吧!”


    聽到這話,陸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這世道狗眼看人低的實在太多太多,他隻是衣衫不整便被認為要飯的,如果真的衣衫襤褸,又要被當作什麽人呢?陸洋知道想進段府,必須讓兩名侍衛傳話,也不和他們計較,道:“我要找你們老爺,就說有客人求見。”


    此話一出,兩名侍衛哈哈大笑起來,看向陸洋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白癡。


    蔣東已經笑得不行了,前仰後翻,良久才道:“要飯的,你有沒有搞錯?就你這樣的還自稱客人?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別在這裏浪費口水。”


    陸洋有些怒了,他都這樣說話了,對方還一個勁的譏諷,冷哼道:“請你說話注意點,我找你們老爺有大事。”


    陸洋畢竟飽讀詩書,他雖然第一次離開陸府,但如何打交道,他心裏有數。這樣的侍衛典型是欺軟怕硬行,你越是軟弱,對方越是欺負你。如果你硬起來,對方一時間弄不清楚你的身份,反而會畏懼幾分。


    果不其然,兩名侍衛看到陸洋態度強行起來,摸不清他的來路,相互看了一眼。


    蔣東對另一名侍衛點點頭,低聲道:“你在這裏看著他別跑了,我去找吳管家。”


    “放心,一個小毛孩子,難道我還看不住?”那侍衛信心滿滿的說道。


    蔣東看了陸洋一眼,轉身向府邸內走去,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皮膚略微白皙,如同女人的肌膚,可見他在段家內地位極高,雖然比不上段家的主子,可比起一般下人那是優越許多,一看就知道從未做過重活。


    吳忠普先一步走到府邸門前,蔣東跟在身後,他抬手指向陸洋,有些諂媚的說道:“吳管家,就是那小子,說是老爺的客人。”


    “哦!”吳忠普顯然也沒想到,要見老爺的人竟然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他當了這麽多年的管家,什麽人沒見過,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孩子並沒等閑之輩。因為從他身上,吳忠普能感應到一股貴族的氣息,這氣息決不是一般人能夠養生的。


    吳忠普猜不出對方的身份,也不敢怠慢,一個箭步來到陸洋的身前,道:“小兄弟,老奴吳忠普,請問你是哪家的少爺?”


    陸洋看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注意這裏,壓低聲音道:“吳管家,可否進一步說話?”


    吳忠普微微一怔,更加好奇陸洋的身份了,走近了幾步,道:“小少爺,現在可以說了吧!”


    陸洋手腕一動,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白色的玉佩,對著吳忠普一晃,“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嗎?”話落,將玉佩收起。


    吳忠普也是玉佩,當然看清玉佩上的字跡,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心裏卻掀起了滔天巨浪。那玉佩上竟然寫著一個“陸”字。要知道,河衝縣隸屬天原郡,郡內所有的中小家族都依附一個超大家族,而那個家族便是陸家,巧合的是天原郡內隻有一個陸家。


    吳忠普不會懷疑玉佩作假,他雖然沒有摸過大家族的身份玉佩,可這樣的玉佩看了無數塊,眼力還是有的。何況,那玉佩可是上等的羊脂玉打造而成,一般人有怎麽可能擁有?就算偷到這樣的玉佩,也不敢前來段家這樣的地方造次。


    正是如此,吳忠普可以肯定,眼前的半大孩子即使不是陸家的人,也是陸家有著密切的關係。這樣大家族的人,而且擁有身份玉佩,段家族長見了以後都要客客氣氣,別說他一個小家族的管家了。


    吳忠普忙彎腰行禮,抱拳道:“陸少爺,這邊請,這邊請……”


    陸洋也不廢話,大步流星的向府邸門前走去,走到蔣東身邊時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吳忠普一直觀察著陸洋的情況,他看到這一幕後,心知肚明,冷聲道:“蔣東,你得罪了陸少爺,還不道歉……”


    蔣東心裏鬱悶不已,這樣的人他見得多了,看起來明明是一個窮要飯的,怎麽突然間就變成大少爺了,而且還是陸家大少爺?陸家,大少爺?蔣東想到這裏,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他嚇得不輕,連忙跪倒在地上,求饒道:“陸少爺,我不知道你身份,剛才得罪之處,還請不要放在心裏。”


    陸洋還真不敢把蔣東怎麽樣,他現在投靠段家,而不是代表陸家,剛才那麽做,隻是借助吳忠普的手出一口氣罷了。陸洋擺擺手,自嘲似的笑道:“沒什麽,我穿著這樣,同要飯沒什麽區別。如果我是你,也會這麽認為。”說著,便向府邸內走去。


    這話聽起來沒什麽,可在大家族人的眼裏,根本就是侮辱性的話。


    吳忠普可不想因為這話讓陸家恨上段家,怒聲道:“蔣東,你小子竟然說陸家的人是窮要飯的,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等候發落。”話落,他瞪了蔣東一眼,才緊隨陸洋而去。


    蔣東真是欲哭無淚,如果他早知道陸洋可以拿出陸家玉佩,即使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說。


    另一名侍衛,看到蔣東被人拖入府邸後院,uu看書 ww.uuanhu.om 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叫僥幸。


    段家族長段正元畢竟是男爵,府邸同樣不小,比起路府差了許多,可府邸該有建築都建造齊全。花園,後院,長廊,假山,除了沒有公爵該有的後山外,其餘的建築一應俱全。穿過幾道長廊,陸洋來到一處大殿前,大殿旁有一個書房,這裏便是段正元日常處理文書的地方。


    書房門緊閉,吳忠普示意陸洋在門外稍等,才走到門前敲了幾下。


    須臾,書房內傳來一名老者的聲音,“誰啊?”


    “老爺,是奴才,有重要的事匯報。”吳忠普恭聲回答道。


    書房內腳步聲響起,接著便是段正元的聲音傳出,“有什麽重要的事,不能等我處理外文書後再來嗎?我倒要看看,有多重要。”


    隻聽吱呀一聲,書房的門打開,一名老者出現在陸洋的實現中。


    那老者看起來五十多歲,因為保養的好,額頭上的皺紋並不多,比起這般年紀的貧民年輕了許多。此人,便是段家族長段正元,他穿著絲綢馬褂,腰間佩戴一枚同樣是羊脂玉打造而成的玉佩,玉佩正麵雕刻著一個“段”字,這等象征身份的玉佩,段家最多不超過三枚。


    段正元看到陸洋後,微微皺起眉頭,顯然記憶力沒見過這樣一個半大孩子,還算客氣的問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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