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的夢,如絲般纏繞著自己,怎麽都掙脫不開,好累啊!明明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偏偏就是不能醒過來,這是為什麽?想動一下身體卻怎麽都不能挪動哪怕是一根小手指頭,這叫夢魘吧!我明明知道的,為什麽還不能醒來啊!


    李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眸正盯著他看,見他突然睜開眼睛,眼神中掠過一絲慌亂,然後迅速恢複清明,“你醒啦!”


    李烈終於看清那是呂驚雁,連忙說道:“我醒了……”那聲音沙啞無力,嚇了他自己一跳。微微一動,覺得全身又痛又麻,一點力氣也沒要,入眼所及,全是一層層的白色紗布,包得和一個粽子一樣,不由苦笑一聲,“這是在哪兒?”


    忽覺得一陣晃動,看看低矮的頂棚,李烈立即明白自己正在一輛行進中的馬車上。


    “快到揚州了,等到了那裏,我會找郎中給你治傷的!”呂驚雁說道。


    “噢!那我身上的傷口是誰包紮的?”


    呂驚雁聞言,冰玉似的臉上難得的浮上一層紅暈,“呃!是……是我。”


    李烈問完便後悔了,這裏隻有自己和呂驚雁二人,這傷口還能是別人給裹得嗎?看到全身裹得和粽子一般,也不由臉紅,自己全身豈不是被人家姑娘都給看光了?


    李烈一陣尷尬,不敢多問,見呂驚雁躲閃的目光,更是不知說些什麽才好,車廂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異樣氣氛。


    過了良久,李烈輕輕咳嗽一聲,“那個……呂姑娘,我昏迷了多久?”


    呂驚雁有些走神,怔怔問道:“什麽?”忽然反應過來,“啊!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幸好都是皮外傷,不然可就麻煩了。”說著臉上又是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李烈忽然有些好笑,兩人自相識以來,從沒有見過呂驚雁露出過如此的女兒情態,今天短短時間裏竟然臉紅了兩次,還真算是難得一見的奇景呢!


    “你笑什麽?”呂驚雁見他嘴角不自覺露出的笑意,不由更是窘迫,微微有些害羞,臉上又紅了起來。


    李烈心情大好,不由咧嘴一笑,“能和姑娘同乘一車,在下萬分榮幸呢!”此話語調有些輕浮,呂驚雁臉嫩,連忙轉過頭去,“你剛剛醒過來,身體虛弱,還是多休息休息吧!”隻這一會兒,語氣又恢複了平淡。


    李烈連忙道:“對,真累啊!”說著,當真覺得眼皮沉重如山,沉沉睡去。


    呂驚雁見他睡著了,扭頭靜靜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看著他熟睡中沉靜的臉龐,輕輕的歎了口氣。


    李烈時醒時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發現已經躺在一張大床上了。他睜眼四顧,房間裏靜悄悄地,隔著窗欞,見外麵豔陽高照,窗前一棵大柳樹上秋蟬猶自不知疲倦的鳴叫,“知了!知了!”看天色應該是午後時分。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呂驚雁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房間裏頓時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先把藥喝了吧!”


    “嗯!”李烈答應一聲,便要掙紮坐起,卻沒有動彈分毫,仔細一看,不由撲哧一笑,“呂姑娘,怎麽把我的右手也一塊裹起來啦!”


    呂驚雁臉上發燒,當時那羞人的時刻,哪裏注意到這許多,慌亂中就將他裹成這個樣子,自己怎麽能說出當時的情景,連忙將臉一板,“那是怕你亂動,好了,喝藥吧!”


    李烈無奈,眼巴巴地看著呂驚雁,隻見她搬過一把椅子放在床前,羹勺舀起湯藥,吐氣如蘭,輕輕吹了吹,然後伸到他的嘴邊,李烈隻好張大了嘴,一口口將湯藥喝下,眼睛盯著她美麗的容顏,微微起伏的酥胸,真覺得這是一種享受,就連湯藥入口,都好像不覺得怎麽苦了。


    喝過湯藥,呂驚雁便走了出去,直過了一個時辰,又端著一隻碗走了進來,這次卻是一碗熬得稀爛的米粥,李烈張嘴吃了,發現裏麵竟加了些撕得極細的肉絲,入口香甜,十分可口。也不知是太餓還是怎的,一碗吃完,李烈意猶未盡,眼巴巴地看著呂驚雁,“真好吃呀,再來一碗吧!”


    “那可不行,你受傷,失血過多,身子虛,腸胃弱,不能多吃。”


    李烈咽了口唾沫,“呂姑娘熬粥的手藝真好,以後要是天天能吃到這麽好吃的粥就好了!”


    呂驚雁正在收拾碗筷,背對著李烈,聞言身子一僵,拿著碗筷轉身走了出去。


    李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怎麽就管不住整張嘴呢,這樣想著,突然心中升起一種期待,要是以後這美麗女子天天能給自己熬粥喝,還真是不錯呢!


    躺了一會兒,李烈漸漸難受起來,並不是傷口疼,而是他有尿了。這可怎麽辦呐!偏偏呂驚雁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uu看書.uukansh 一直沒有進來,李烈又不好意思叫她,隻好忍著,早知道這樣,喝那麽多湯湯水水幹什麽呀!


    尿意越來越強烈,李烈難受之極,最後實在忍不住,隻好開口低聲叫道:“呂姑娘!呂姑娘?”外麵沒有動靜,李烈隻好大聲喊道“呂姑娘!…….”


    “難道她出去了?我的媽呀!這可怎麽辦呐!”


    李烈苦苦忍耐,直到過了半個多時辰,就在李烈幾乎要崩潰,打算將臉一丟到底,直接痛快在床上解決之時,呂驚雁走了進來,見李烈滿麵通紅,渾身直哆嗦,不禁嚇了一跳,“怎麽啦!哪裏疼?”呂驚雁連忙走了過去,伸出纖纖玉手去摸李烈的額頭。


    “咳!快!快!去叫夥計來!”


    “什麽事?我幫你!”


    “哎呦,別別,快去叫夥計,我,我……憋不住了!”


    呂驚雁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大紅,飛快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半個月後,兩人終於回到臨安,李烈的傷勢本來就是外傷,加之他一路上勤加練功,體質又好,等來到臨安時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已經可以下地自己行走。和呂驚雁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呂驚雁臉上慣有的冷漠神色越來越少,臉紅的次數相應增多,這個變化讓李烈覺得十分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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