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軒,聚寶閣附近的一座酒樓。


    在整個帝皇城中都是出了名的雅地,是一些風流劍客名人雅士舞文弄墨附庸風雅的不二場所。


    一般來梅軒的人,大都是來小飲幾杯,陶冶下情操舒緩心情的。像這樣的幽靜之所雖然也給客人提供酒食,但是很少有人像今天這一桌客人的。


    還是在靠近窗邊的,可以透過窗戶觀賞人工砌成的湖水假山的,就是這麽一個充滿了詩情畫意的,理應品酒賞景的雅座,現在居然被一桌子的大魚大肉堆滿。


    薑嗣看著正在抱著一個黃金烤乳豬,嘴對嘴狂啃的傑軻,在看看埋頭在一隻黃金烤全羊身上,沒有一點文人氣質和修養的胡達,還有對著一隻黃金獅子頭亂點的郝建。薑嗣心中在滴血啊,這頓飯恐怕要吃的他幾個月都不會再有買牙膏的錢。


    還是女孩子好啊,看月兒多斯文,雖然點了一堆黃金啊,翡翠啊,琉璃啊開頭的,貴的占全桌子上三分之二的菜肴,但是最起碼人家月兒沒有不顧形象的猛吃一通。隻不過是對著一堆漂亮的、美麗的如同真正的黃金翡翠琉璃般的菜肴,兩隻眼睛都閃動著小星星的菜肴猛看。像極了西方傳說中的一種巨大的蜥蜴類動物,哦,就是他們稱之為黃金巨龍的四腳爬蟲。不過薑嗣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那東西和華夏傳說中的神龍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之處。


    剛剛薑嗣打贏了李玉,狠狠的出了一口十多年的悶氣。於是幾人竭盡全力的攛掇著薑嗣要他請客大吃一頓,說是為了慶祝薑嗣忽然撞了大運能夠修煉,並且還進境神速一日千裏,順便還要薑嗣交待這些事情的原因,最後薑嗣很光棍的來到了他們口中這家非常便宜的酒樓。


    看著一杯又一杯幾千兩銀子的黃金葡萄酒,被三人喝涼水一般的灌進肚子,薑嗣的肉疼了又疼,剛剛打敗李玉的豪氣幹雲半點不剩。


    終於,看著猶如八天八夜沒吃過飯的三人酒足飯飽的呻吟了一聲,薑嗣也出了口長氣,同時心中惡意的想到,吃這麽多黃金,最好你們全都便秘。


    哼,反正月兒沒吃。


    傑軻用他那雙油乎乎的手捅進嘴裏扣著牙,狠狠的扯出一大塊肉絲,絲毫不理會旁邊幾桌被驚掉了下巴的客人。含糊不清的問道:“大哥,咱們兄弟都不是外人,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怎麽忽然間就能修煉了,而且還在半個月的時間打敗了一個修煉近十年的修士了吧。”


    薑嗣慢慢的回過神來,不得不麵對已經花費了昂貴費用的事實,把早就想好的說辭麵不改色的講了出來:“哦,我呢,就是在昏迷之中,突然遇到一個白胡子老頭。那老頭是仙風道骨,法力無邊。在我頭上輕輕一拍,一套神妙無比的修煉功法和劍技就出現在了我腦海中。然後醒來之後突然發現我的精神力竟然變得無比強大,體內竟然有了一些五行真氣。我按照夢中那老頭的教授,慢慢的修煉了十多天,最後也就是現在你們看到的這樣了。”


    胡達很斯文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後一副文質彬彬的非常有禮貌的樣子,好像剛才和那隻烤全羊親密接觸的根本不是他一樣,溫文有禮的說道:“啊,老大,你是說你在昏迷的時候,突然有個白胡子老頭,傳授你一套神妙無比的修煉功法和劍技,然後你醒來居然還發現擁有了強大的精神力和真氣,是吧?”


    薑嗣很無辜的點頭。


    胡達恍然一聲:“哦”。


    然後傑軻又漫不經心的問道:“老大,你是說你在昏迷的時候,突然有個白胡子老頭,傳授你一套神妙無比的修煉功法和劍技,然後你醒來居然還發現擁有了強大的精神力和真氣,是吧?”


    薑嗣又重重的點頭。


    傑軻也是恍然的哦了一聲。


    然後月兒一臉可愛單純的說道:“薑哥哥,你是說你在昏迷的時候,突然有個白胡子老頭,傳授你一套神妙無比的修煉功法和劍技,然後你醒來居然還發現擁有了強大的精神力和真氣,是吧?”


    薑嗣再一次的重重點頭。


    月兒也是恍然的哦了一聲。


    接下來胡達、傑軻、月兒又把剛才的話重複的問了幾十遍,最後薑嗣差點忍不住崩潰,一口把實情說出來。


    但是想著已經背了十幾年廢物的名頭了,為了不讓人在加上一個神經病的名頭,薑嗣最終忍了下來沒有說出自己是從閻王殿轉了一圈借屍還魂的事實。


    最後在慘不忍睹的討饒下,和又是一缸黃金葡萄酒的代價下,幾人才停止對薑嗣的精神轟炸。


    最後看白癡一樣的看著薑嗣,那眼神似乎在說:“小樣不說實話是吧,想忽悠這麽英明神武的我們,沒門。”


    薑嗣趕緊心虛的說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你們不相信我能有什麽辦法。”


    郝建揮揮手止住了又要故技重施的幾人,眼神一寒,淩厲的盯住薑嗣道:“老大,我們不管你變強了,還是夢中得到什麽寶物了。這些都不重要,但是我懷疑你已經不再是我們以前的老大了。”


    霎時間,桌上的氣氛有些古怪起來,傑軻和胡達也是緊緊的盯住薑嗣的一舉一動。


    其實在他們眼中,憑著幾人與真正薑嗣之間的那種惺惺相惜的特殊感情,對真正的薑嗣早就熟悉無比。


    就算一個人在怎麽變化,但是性格和行為卻不會那麽容易改變的,這也是古人常說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包括這頓飯也是三人想好了,為了再次確認薑嗣的身份而安排的,因為真正的薑嗣是絕對不會答應他們來這麽昂貴的酒樓,就算要來也是三人出錢。


    三人雖然對現在這個老大薑嗣更加從心裏認可,但是帝都四大劍客之間的感情是外人難以明白的,這不允許他們得知真相後不查明情況,就算結果令人難以接受也要為真正薑嗣的生死討一個清楚明白。


    薑嗣麵帶微笑的緩緩站起,看不出他臉上的任何表情,他的目光與三人毫不相讓的對視著。


    “男兒豈肯畏剛強,英雄豪情誌四方。仰天吐盡不平氣,天地逍遙任翱翔。”


    “還記得這首詩嗎?這是我們三人結義時的見證。在我身上是發生了一些不能為人說的事,但是請想信我還是你們認識的那個薑嗣,就算我身上發生在大的變化,我們之間的那份兄弟之情永遠不會變,我永遠是你們的老大,那個廢物薑嗣。此情日月可表,天地可鑒,我薑嗣還是薑嗣,永遠都是。”


    一旁的月兒機靈的在旁邊看著,她知道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聰明的選擇了沉默。盡管她至始至終都相信薑嗣,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了他薑嗣對她的一切細微反應。


    四人的目光在空中凝固著,彼此的對望著。看著薑嗣真摯誠懇的目光,加上薑嗣說出了隻有四人才知道的結義詩,郝建三人的嘴角慢慢揚起。


    不錯,他擁有著薑嗣的身體薑嗣的記憶,就算他身上發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他畢竟還是薑嗣,是帝都四大劍客的老大薑嗣。從他的目光中,三人看到了一份屬於男人之間的真誠,看到了一份真心實意能夠真正的傾心相交生死與共的承諾,u看書 .ukanh.cm 那是男人與男人之間才能意會的眼神。


    郝建微笑著伸出一隻手掌道:“一日為兄弟。”然後胡達也是微笑著伸出右掌放在上麵道:“終生為兄弟”。然後傑軻開心的伸出油乎乎的手掌抓了上去。


    三人微笑著看著薑嗣,齊聲叫道:“老大。”


    薑嗣笑了,笑的很開心,發自內心的笑,笑的虎目含淚。他知道他被真正接納了,被認可了,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薑嗣,他知道他都已經被認可了。


    這就是男人,一句承諾,一句誓言,就可以傾心相交。這就是兄弟之情,一個眼神,一句安慰,就能夠患難與共死生相隨。


    薑嗣伸出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三隻手掌,然後四人八隻手掌牢牢相握,四雙眼睛緊緊凝望。


    一旁的月兒雖然不是全明白他們眼神中的含義,但是此刻也深深感受到這份坦蕩、這份融洽、這份珍貴的情誼。


    月兒淚流滿麵的伸出雙手,覆蓋在了四人手掌之上,激動的一塌糊塗。


    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從這個酒樓開始,名震軒轅大陸的四大劍聖之間,曆盡風雨受盡磨難而始終不變的深厚感情,真正的確立起來。


    是兄弟的都不許動,豬頭要打劫,打劫花花和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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