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看了看大家夥,隨後歎了一口氣。


    “雖說君子一諾千金重,但是你非得在這個時候說嘛。”


    “沒辦法啊,這已經是我嚴肅認真思考之後的結果了。”


    顧三秋笑道:“拉你來還不是因為這個,以後十金會就交給你了,恭喜你升職了。”


    “雖然說你一心江湖,但是又被家裏人摁著腦袋學習商務。”


    “江湖事商業事你都已經很精通了,廟堂事的話說實話也差不多,下一代七星絕對有你一個位置。”


    行秋笑了:“嗬,那你可得快點回來,要是我真成了七星,在家裏辦繼位慶祝的時候不嘲諷你兩句可太沒意思了。”


    “妥。”


    顧三秋看向金毛:“璃月,就拜托你暫時幫我看著了。”


    空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放心吧三秋,我們誰跟誰。”


    胡桃緊緊地抱住了顧三秋,後者拍了拍她的背,語氣無奈。


    “輕點,輕點,有點硌。”


    胡桃狠狠地扭了顧三秋的腰間一把。


    有點硌是什麽意思!


    顧三秋看向凝光:“老姐啊,說句實話,其實這件事情我並不是太想告訴你和丫頭的。”


    “但是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告訴你們不太合適,畢竟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如果不告訴她們,遲早會被看出問題來。


    除非顧三秋也打算來一手世界遺忘我,不然等被發現之後,那必然是憂心忡忡,這樣反而不好。


    凝光抱住顧三秋和胡桃:“去吧,早點回來。”


    “璃月有你姐姐我在,沒什麽事情能翻天的。”


    顧三秋咧嘴一笑:“沒事兒,就當年我那個經曆來說,說不定人家也還算是挺好交流的,對吧。”


    鍾離和若陀對視一眼,隨後同時搖了搖頭。


    孩子長大了,或者說如果顧三秋執意要去的話,在場根本沒有人能夠攔得住對方。


    事先告訴他們,隻是因為顧三秋不想讓他們過多擔心。


    “那麽,這件事情就定下來了。”


    顧三秋打了一個響指:“七日之後,就拜托你了,丫頭。”


    胡桃抽泣兩聲,縮在顧三秋懷裏淺淺地嗯了一聲,明白對方要做什麽。


    七天後——


    “陰陽有序,命運無常。”


    “往生輪回,蝶梅引路。”


    還是喝酒的幾個人,隻不過地方變了,大家來到了絕雲間的最高處,那曾經矗立著“摩拉克斯神像”的地方。


    神像消失,停留在此處的,唯有一尊巨大的棺槨,黑色的棺槨上鐫刻著頭頂大日的人像。


    眾人靜靜地看著棺槨之中一身暗金色袍服,雙眼閉上的白發男子,還有那身旁手結往生印,背負護摩念誦經文的胡桃。


    七日之後,抬棺下葬。


    顧三秋清醒著,不說話隻是不想破壞了往生堂自古以來流傳的規矩而已。


    對於往生堂而言,這個過程是神聖的。


    不過,腦子裏在想什麽就不受控製了。


    之後的曆史當中,顧三秋覺得自己怎麽都能夠撈到一個普渡大帝的名號。


    要是有人敢來盜自己的墓,看到陪葬品之後會不會氣得腦溢血。


    陪葬品裏麵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有當初芭芭拉送給自己的水元素手環,可莉那幅浴衣摩拉太陽的畫,蘭百梨迦那個小蘿卜精的花等等。


    對於一些沒什麽文化底蘊的民間考古隊來說,值錢的永遠都不是這些東西。


    但是,如果顧三秋在外麵迷失了方向,甚至於是迷失了自我,那麽這些陪葬品,就是指引他回歸提瓦特的道標。


    胡桃放下結印的雙手,在顧三秋的臉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你的葬禮,隻有我能辦。


    等你回來,我們就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


    能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飯,不用整天整夜都是生死危機和冒險,甚至連覺都睡不好。


    胡桃平複心神:“封棺,下葬。”


    凝光輕輕地將棺蓋合上,隨後將自己的發簪放在了棺蓋的上方,和眾人一起看著棺槨合攏,再無聲音。


    璃月人講究入土為安,但這個地方是顧三秋特意要求的。


    這裏是璃月最高的地方,畢竟承載棺槨的是一塊鳴霞浮生石。


    即便是葬入棺中,也能夠俯瞰整個璃月。


    不動磐石,嬉笑瘋癲。


    神的雙眼,永遠注視著璃月。


    若有危機降臨,那麽棺槨必將現世,對敵人施加烈陽的審判。


    兩年後——


    提瓦特的開拓工作處於穩步進行中,塵世七國都處於一種大家都不搞事,悶頭發育的奇怪默契當中。


    這讓一些內戰猛如虎,對外軟腳蝦的人極度不習慣,作為祖上有名的老牌反派至冬國,也有一部分人不甘寂寞。


    但他們對於其他國家的行動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愚人眾的人直接拿下,順帶還把罪證和計劃什麽的打包送給了意圖針對的國家。


    開玩笑,這種行為一旦鬧大,那可就是外交問題了。


    也就是說,兩國的高層都必須回來幾個處理問題。


    然後,本國向宇宙挖礦的進度就會慢下來,甚至有可能小小的落後於其他幾個兄弟國家。


    說個最簡單的,用璃月來做例子,一些諸如清心琉璃袋之類的藥材,生長條件比較苛刻。


    但是在他們開拓出來的“新生土壤”當中,隨便撒把種子等著采摘就行了,藥效甚至還遠遠高出正常水準。


    現在碰到一幫拖後腿的廢物.


    這能忍?


    你(嗶——)誰啊!


    至冬那邊沒把人交給博士動用私刑折磨到死已經是最後的仁慈了!


    塵世七國的高層從思想上達成了高度統一,各國的情報部門甚至展開了一定程度上的互通有無,把那些隻會窩裏鬥的廢物重點標記。


    誰也別想打擾我們挖礦!


    礦洞口外,鴨鴨嘴裏叼著一根薄荷,現在是他的休息時間。


    兩年的功夫,鴨鴨也成為了魔神的一員,天鯨武神。


    “奇了怪了,兩年都沒收到那家夥的消息,死哪去了。”


    沒有了神經病的存在,鴨鴨承認自己的生活確實不怎麽多姿多彩了。


    雖然精神狀態得到了治愈這一點是絕對無可反駁的。


    不過,似乎也少了一些樂子,沒有個人和他組隊到處冒險。


    如今鴨鴨最大的樂子,就是在挖礦的過程當中碰到個流浪宇宙的強大生命體,然後執行官們一擁而上展開群毆。


    世界似乎靜止了一瞬,鴨鴨皺眉起身,一臉戒備地看向了礦洞的入口,隨後愣住。


    剛才,原本已經很難繼續進步的實力,貌似又可以繼續提升了?


    換句話說,那就是世界的瓶頸,鬆動了!


    璃月,一道火蝶光華和一道水墨色的毛筆虛影衝天而起,迅速朝著絕雲間趕去。


    自金庫飛出的金光和白色光芒緊隨其後,同樣朝著絕雲間趕去。


    凝光立於群玉閣,鍾離和若陀站在世界的邊緣處,心頭的大石落下。


    他們還有公務在身,不方便一起過去。


    就在剛才,鍾離和若陀也感知到了瓶頸的鬆動,這意味著提瓦特大陸能夠承載更多的魔神,乃至於更多的“維係者”級別的存在!


    這也意味著,從完美輪回牽線的那個計劃成功了!


    三秋,回來了!


    行秋看了一眼胡桃,隨後看向空。


    “那麽問題來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喚醒三秋那家夥。”


    棺槨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這樣安靜地躺在原地,甚至連發簪的位置都沒有被風吹拂得有什麽改變。


    總不可能暴力破棺吧。


    胡桃輕輕伸手過去敲了敲棺槨:“三秋,你醒著嗎。”


    刷!


    棺槨當中傳來了一陣陣機括聲,一個書寫著幾個大字的木牌瞬間豎了起來。


    【上墳請投幣】


    眾人:


    行秋下意識看向胡桃:“這應該,不,這絕對不是往生堂的手筆吧。”


    往生堂怎麽可能在棺槨上安裝這種奇怪的機關!


    胡桃搖了搖頭:“棺槨是他自己打造的,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插手。”


    也就是說這是三秋當年預留下來的某種小機關嘍?


    行秋嘴角一抽:“很好,你們有誰帶錢了沒有。”


    空拿出自己的空間行囊:“我帶了。”


    嘩啦啦的原石傾倒在了棺槨的周圍,被某種莫名的力量吸收到了棺槨當中,隨後再無動靜。


    空忍不住敲了敲棺蓋:“喂喂,你絕對是蘇醒了吧,快把我的錢還給我!”


    刷!


    又是一塊木牌豎起,看起來分外滑稽。


    【開棺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刷!


    第三塊木牌出現了。


    【恭喜您觸發了幸運暴擊,可從以下選項當中選擇幫助套餐】


    【第一,擺放在東南角絕對會熄滅的蠟燭】


    【第二,一張畫滿了死門以及絕路的神秘地圖】


    空示意派蒙和胡桃站遠點,然後看向了行秋。


    “一起?”


    行秋點了點頭:“一起。”


    受不了這個神經病了,他們今天就是要暴力開棺!


    一番努力過後,兩人有些喪氣地發現了一個問題。


    憑借他們兩個的力量,似乎有些撬不動三秋的棺槨。


    如果真要暴力開棺,可能就需要鍾離先生和若陀前輩親自來了。


    胡桃突然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隻要按照木牌上的指示來做,就可以成功?”


    “意思就是,我們隻要花錢,就能夠打開棺槨?”


    行秋發問:“那,我們回去取錢?”


    空冷冷一笑:“不用,我行囊裏麵還有,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吞金獸有多大的能耐,後麵還有什麽套路在等著我們!”


    更加龐大的原石洪流湧入了棺槨當中,甚至在原地激起了耀眼的七色光芒,讓暗中關注這邊的鍾離和若陀有點懵。


    這是,在打架?


    氣息那麽平穩,也不像啊。


    在幾乎快要花光了空的存款之後,棺槨緩緩打開,裏麵的七彩光芒緩緩凝結成人形,最後又悄悄地鑽入到了顧三秋的體內。


    雙目,睜開。


    “呼——,出乎預料的旅行,話說我出去了多久來著?”


    空沉默了一會兒:“你能從棺材裏麵出來再跟我們說話嗎。”


    “不行,消毒工序還沒徹底完成。”


    顧三秋說道:“用原石來洗個澡,稍微洗一洗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氣息,確保不會把什麽奇怪的宇宙病毒帶進提瓦特,同時也把旅行的痕跡清理一下。”


    行秋若有所思:“難怪你要讓我們投幣,話說這種事情你就不能用點正常人的方式提醒我們嗎。”


    “嗯,木牌子就是純搞笑的,就算你們不投幣,我預留的原石也會啟動後備程序直接輸送過來。”


    顧三秋從棺材裏麵爬了出來:“來個人扶我一把。”


    胡桃攙扶著顧三秋走出了棺材,順帶上下其手。


    “別摸了別摸了,沒受一點傷,這一次的旅程真的算是出乎預料。”


    顧三秋坐在地上:“想想就有點滑稽,找地方花了三分之二的時間,剩餘的三分之一包括了商談牽線和返程的時間。”


    空有些驚訝:“那個完美輪回真有守護者,而且這麽好說話?”


    作為星海旅者,空可是知道在各個世界和星球旅行有什麽問題。


    這麽說吧,你基本上碰不上什麽真正意義上能夠正常交流的人,大家都對能夠在不同世界行走的滾刀肉相當警惕。


    “不是好不好說話的那種,而是他們壓根就沒有給我發揮三寸不爛之色的時間。”


    顧三秋靠著棺槨:“我剛說明來意,人家就點頭同意了,並且很高興我這個第二次跑過來的‘回頭客’能夠相信他們。”


    胡桃抱著顧三秋的手臂:“真的沒有一點危險?”


    顧三秋仔細回憶了一下:“呃,最危險的時候貌似就是我當時打算用資源付錢,對麵覺得我在侮辱他們差點給我一頓打的時候。”


    “大爺的,不愧是完美輪回的守護者,裏麵有幾個大哥大姐是真的猛啊,感覺一隻手能拍死我的那種。”


    空,行秋:.


    真有這種大善人?!


    “淡定,淡定,想想我們自己好不好。”


    顧三秋說道:“我們為了希望和美好而戰,並且取得了勝利。”


    “可能世界上有很多我們想不明白的惡人與惡行,但我們就是最好的反麵例子足以論證。”


    “宇宙當中,依舊有很多心誌堅定的種族在為了美好而戰。”


    顧三秋適應了提瓦特的世界規則,隨後輕輕將胡桃背了起來。


    “走了兄弟們,半場開香檳不可取,但老子都回來了,這香檳必須給我開了!”


    顧三秋長嘯一聲,大日金光閃耀世間,順帶還把遠在至冬的某頭宇宙怪獸切得七零八落,氣得鴨鴨都想衝到璃月給顧三秋來點真實的。


    剛剛踏入璃月港,興致高昂的顧三秋頓時就陷入了沉默當中。


    而在他的麵前,一個小孩子也抬著頭,默默地看著顧三秋。


    獨孤朔縮了縮腦袋:“師,師傅。”


    顧三秋震怒:“你小子是不是又逃課了!”


    自己走前都和行老二商議好了,大體上的規章製度蕭規曹隨就行,再加上自己也沒出去多長時間。


    這小子必然是逃課了!


    “師傅,我每次可都是年級前五的成績!”


    獨孤朔挺起胸膛:“災厄剛剛過去,作為年輕一代,我們需要擁有非常強大的危機意識,一定要趁早變強,成為璃月的新一代屏障,守護大家!”


    顧三秋一怔,放下胡桃之後伸出大手,輕輕地拍了拍獨孤朔的腦袋。


    “氣血充盈,目有靈光,很好,看來至少在成績方麵,你沒有騙我。”


    “嗬嗬,當年對付奧賽爾的時候拿個木劍耍來耍去的小家夥,居然有這份心了?”


    獨孤朔很驕傲:“那當然,以後師傅就可以退休了,我來接你的班!”


    顧三秋哈哈大笑,隨後惡狠狠地揪住了獨孤朔的臉頰。


    “你小子逃課,就相當於是戰場抗命的將士,無組織無紀律,你還想接我的班!”


    “小子,看來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很跳啊!”


    顧三秋伸手一抓,寒鋒鐵器的老章一臉淡定地看著被自己鄭重裝起來的鐵棍破箱而出。


    每家老字號都在吹帝君曾經稱讚過他家的菜品,他收藏一個香尊用過的鐵棍沒毛病吧。


    不過兩年了,香尊這是想起來自己還是個校長了?


    顧三秋握住鐵棍追著獨孤朔跑:“逃課還給我找這麽多理由,你小子長大了又怎麽樣,我還是能夠用同一根鐵棍打得你屁股開花!”


    “師傅,我錯了!”


    顧三秋一把摁住獨孤朔:“錯了你還跑,罪加一等!”


    獨孤朔欲哭無淚,兩年的放蕩生涯讓他幾乎忘記了自家校長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魔神啊!


    這自己居然還想著跑?


    “不錯,看來你確實有在好好鍛煉自己,體格很棒。”


    顧三秋臉帶笑容:“打起來手感應該會比以前好,對吧。”


    “我跟你說啊小子,以前我被打得多了,我知道用怎麽樣的一個方式能讓你感覺到痛不欲生,但又絕對不影響你明天去上學,甚至還能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


    “師傅饒命!”


    揍完了獨孤朔,神清氣爽的顧三秋拉著大夥來到群玉閣開宴會,最後顧三秋被晚上要加班,嫌棄自家弟弟太吵的凝光從群玉閣扔了下去。


    隻能說家裏人確實是這樣的。


    兩年期間還會擔心,剛見麵的那股喜悅勁一過,神經病的瘋瘋癲癲再度湧上心頭。


    我扔!


    顧三秋躺在久違的金庫頂端,嘴裏叼著薄荷,身旁坐著一個安安靜靜的胡桃。


    “丫頭。”


    胡桃戳了戳顧三秋的臉蛋:“幹嘛。”


    “明天出去玩嗎,就在璃月到處逛逛,一路遊山玩水,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能稱得上是安全隱患的地方。”


    “發展總是會帶來新的問題,這是難以避免的。”


    “玩累了,就在風景好的地方隨便搭個帳篷。”


    顧三秋臉上露出了笑容:“這麽些年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現在總算是能把你帶上了。”


    “或者說,我終於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關於我本意是來享受生活,卻不得不和世界的大boss對上這件事》


    顧三秋一隻手拉住了胡桃,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了星空,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回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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