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過去了,曹陽累得個半死。


    第二天早上醒來,推開窗戶——


    一陣冷風從窗外飄了進來。


    伴隨著絲絲涼意的,還有外麵那無盡的冷峭而美麗的湖畔。


    以及被湖水倒映著的滿湖的紅葉。


    就是這個景色,把曹陽拉到了夢境中。


    在這裏他窺見了悠久的古意。


    一家人洗漱完畢,吃完酒店準備好的早餐,然後準備出去好好遊玩一番,賞賞阿寒湖的夏景。


    準確來說,也不算夏天了,今天是8月22號,七夕節。


    再有一個月就是中秋。


    在大堂裏麵,曹陽遇到了昨天泡溫泉的那兩個男人。


    經過兩人一番解釋,曹陽才弄清楚,高血壓男昨天晚上被送往醫院之後,用完藥物,打了點滴血壓就降下來了。


    幸好不是腦溢血。


    不然的話,嚴重的生命垂危,輕一些的會導致大腦功能紊亂。


    不過高血壓男還是對曹陽表示了感謝,握手的時候也有一點激動。


    幾個人互相介紹了一下。


    高血壓男叫做池俊賢,他那個朋友叫做雷超。


    “感謝,你昨天處理得很冷靜也很果斷,如果真是腦溢血的話,我可能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哪裏哪裏,吉人自有天相。”曹陽客套著。


    “如果有機會回國的話,我請你們一家吃飯。”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以後你來帝都,找我,我一定給你安排好。”兩個男人握著曹陽的手。


    為了方便聯絡,他們還特地要了曹陽的電話。


    曹陽百般無奈下用小號加了他們的微信。


    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都沒多少,更何況曹陽其實打從心底就沒想聯絡他們。


    昨天晚上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兩個中年人是最後一天,還有急事要回國,所以得到了曹陽的聯係方式以後匆匆忙忙就走了。


    ……


    在他們離開之後,曹陽帶著裴思清漫步在阿寒湖畔,開始了這一天浪漫而又悠閑的旅程——


    在冰冷的湖水上,偶爾能看到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飛過。


    阿寒湖的環岸上全是一片又一片的樹林。


    早紅的楓葉像火焰一樣。


    遠遠看去紅彤彤的一片。


    曹陽他們就漫步在這樣的林間,覺得時間都停滯了一樣。


    且將楓葉擬丹霞,一勝流雲一勝花。雲卷應知風易散,花開自曉歲難賒。須趁秋雨適時令,莫困春心悼歲華。從此江湖分別後,各隨緣份到天涯。


    曹陽思緒飄到一半,突然覺得這首詩的後邊不太對。


    呸呸。


    太不吉利了,什麽叫各隨緣分!?


    明明就是緣定三生才對。


    裴思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看著他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憂傷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


    晚上的時候,他們有幸看到了煙火。


    在島國會不定期的舉行煙火大會。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節。


    在日本傳說,織女不但要賜給孩子們巧手,還要負責滿足各種願望。


    中國七夕節是祈求好手藝和祈禱得到愛情,在日本七夕節(Tanabata)主要不是用來祈禱得到愛情,隻是祈求姑娘們能擁有一身好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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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這個時候,大人和孩子都會聚在一起,在五顏六色的長條詩箋上寫下願望和詩歌,連同用紙做的裝飾品一起掛在自家院內的小竹子上,此外還要在院子裏擺上玉米、梨等供品,以此請求織女星保佑自家女孩的書法、裁衣等手藝能有所進步。


    慶典結束時,這些供品將被放到河裏順水漂走,以此象征著自己的心願能夠到達天河。


    曹陽和裴思清,本來隻是準備在劄幌市區隨便逛逛的。


    沒有想到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遇到了滿街穿著浴衣的男男女女。


    經過艱難的一番溝通,他們才知道原來今天晚上會有煙火大會。


    由於搶占不了好的位置,他們隻能勉強站在山道上,倚著欄杆。


    人潮洶湧,而且大多數都是女孩子。


    沿著外麵的河流,可以看到很多女生在河岸上擺放貢品。


    希望自己的心願能夠到達天河。


    曹陽害怕走散了,趕緊伸出手去牽住了裴思清。


    裴思清笑盈盈地靠了上來,緊緊抱著他的胳膊。


    周圍的人匆匆一瞥——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牛郎織女的話,那麽應該就是這兩個人的模樣吧?


    曹陽微微一笑,沒有在乎那麽多,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人這麽多,萬一走散了怎麽辦?”


    人確實挺多的,少數是本地人,多數是中國人。


    大部分都是旅客。


    “嘻嘻,反正你會找到我的嘛。”裴思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正是這時——


    第一朵煙花升了起來,在空中綻放成萬千流星。


    色彩繽紛,照亮了整個夜空。


    “爸爸快看,爸爸快看!”


    小孩子們開心得大喊出來。


    緊跟著又一朵巨大的煙花升了起來,如同點點星辰在空中絢爛地爆開。


    這或許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因為它把不屬於人間的色彩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裴思清怔怔地看著這壯觀的一幕,眼裏麵笑開了花。


    她回頭笑著看向曹陽,本來想說些什麽,可是在觸及到他的目光時,笑容逐漸凝固下來。


    因為她發現,曹陽並沒有看煙花,而是默默地注視著她。


    在曹陽的眼眸中,隻有她。


    “幹嘛這麽看著我?”裴思清用手指撩撥著耳邊的長發,有些臉紅地低著頭。


    在絢爛的煙火中,裴思清紮著個丸子頭,一張傾城絕貌被光火照得燦爛。


    她仰著長長的睫毛,靈動而小巧的鼻尖挺立著。


    完美的唇線又清晰又立體,嘴角微微上揚,嘴唇微微張開,色澤飽滿……


    曹陽覺得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一樣。


    “你這樣會錯過煙火的。”她繼續說。


    “我寧願錯過一萬朵煙火,”曹陽微微一笑,在她的耳邊說,“也不想錯過一秒鍾的你。”


    “……”


    裴思清愣了一下。


    她低頭淺笑著,一邊撩著耳邊被風吹動的長發,不知覺間就已經紅了臉頰。


    “對於我來說,”曹陽不準備給她冷卻下來的時間,趁勝追擊,“夏天就是,煙花,浴衣和你。”


    “才不信。”裴思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在看著他無限繾綣的眼神時,突然覺得有些心跳加快。


    “親我。”曹陽用命令的口吻說。


    “這種時候不該是男的主動嗎?”裴思清不幹。


    “沒看我被人擠著嗎?”曹陽沒好氣地說,“我沒法低頭啊。”


    “壞蛋。”


    裴思清輕叱一聲,牽著手靠近他,踮起腳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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