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飛出數十公裏,白幽然才緩下速度,雖然達到禦物期便能禦器飛行,但禦器飛行極為消耗真氣,即使他合器後期的修為也不能這麽隨便揮霍。


    將劉雲的身體拎到眼前,白幽然鬱悶的心情大好,隻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自然有手段逼問出對方的功法奧秘,自己停滯了十年之久的合器後期境界就能突破蛻凡期也說不定。看著雙目緊閉似是失去意識的劉雲,白幽然並沒有再施展別的禁錮手段,一個小小的靈寂期修士受到煉神境界子午鬼骷的“裂魂嘯”,靈魂即使沒有立刻泯滅也會受到重創,根本不可能還有反抗之力。


    白幽然伸手向劉雲手裏的神農尺抓去,對這尺子他可垂涎已久,不然也不會冒著得罪血龍拳傳人的危險強行將這少年搶過來。


    然而他的手剛剛觸及神農尺,一股龐大的氣息突然從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升起一大片黑雲,恐怖的元氣波動遠遠的輻射開來,靈壓之強連白幽然都感到心驚肉跳。白幽然不得不停下動作,一臉凝重的望著那還在滾滾匯聚的黑雲,這黑雲不是陰氣構成,散發出的氣息狂放而暴戾,竟然是妖氣!而且能夠凝聚如此規模的妖雲絕對是一個大妖。


    很快,足有方圓裏許左右的黑雲成形,挾裹著萬鈞之勢向著白幽然直直撲來。白幽然臉色一變,腳踏骨矛迅速向後倒飛,但黑雲來勢更猛,幾個呼吸的時間變將距離拉近不足十幾丈。


    白幽然本來就很蒼白的臉更加白了,急急的說道:“道友且慢!在下鬼宗白幽然,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明示!”


    白幽然不得不自降身份,因為在黑雲撲過來時,黑雲中的那個存在毫不掩飾的釋放出無邊殺意,而且對方的靈壓竟然壓製的他全身真氣滯澀,明顯修為在自己之上。


    “白幽然!白……”


    黑霧突然急劇收縮,很快顯露出一條身影。此人是一名中年人,身材極為高瘦,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腳下踏著一團濃如黑墨的烏雲,陰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白幽然:“你姓白?”


    白幽然感到莫名奇妙,眼前這人他絕對沒有見過,更別說過節了,問出的問題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但麵對這麽一個明顯有敵意的大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應對。


    “道友,在下是姓白。”


    “白,雲,雲是白色的,天機老人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中年人嘴裏念叨著奇怪的話,臉上的神情越來越陰沉。


    白幽然心裏有些憋屈,本來今晚剛剛將子午鬼骷祭煉大成,修為境界也有了突破的契機,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一個修為恐怖的大妖攔路,真是倒黴倒到姥姥家了,他盡量讓自己變得誠懇一些的道:“道友,在下從未得罪過閣下,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中年人眼中殺機狂湧,怒喝一聲:“我找的就是你!還我女兒命來!”


    一團腥臭無比的黑霧被中年人噴了出來,向著白幽然就罩了過去。


    白幽然臉色狂變,空著的左手向前一探,巨大的碧綠鬼爪向著黑霧抓出,同時腳下骨矛烏光劇閃,載著他迅速向後疾掠。


    鬼爪和黑霧瞬間碰到一起,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由陰氣凝聚而成的鬼爪竟然如冰雪般迅速消融,眨眼被黑霧腐蝕的一幹二淨。


    急退中的白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認出了黑霧的來曆,有些惶恐的急喊道:“閣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在下從未見過蛇祖的女兒!”


    “休要狡辯!天機老人的話難道還有錯嗎?給我納命來!”中年人怒吼著,催動那團黑霧緊緊追著白幽然。


    白幽然從來沒有像今晚這麽委屈過,冤,實在是太冤了,他這輩子隻喜歡跟陰魂打交道,從來沒殺過一條蛇精,哪裏又殺過蛇祖的女兒?竟然連天機老人都扯出來了,認準自己是殺人凶手,真是比竇娥還冤。但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願跟對方翻臉。


    白幽然一邊祭出黑旗釋放出道道陰風抵擋黑霧靠近,一邊急急吼道:“閣下!且慢動手,聽在下一言!”


    “去死吧!有什麽話找閻王說去!”中年人根本不為所動,又噴出一口黑霧,向著白幽然罩去。


    “閣下為何一定認為在下是殺人凶手?是天機子親口所說嗎?”白幽然大聲問道。


    中年人冷哼一聲:“本座以大代價換取天機老人一卦,天機老人算出凶手今晚必從此經過,而且卦中還有一個‘雲’字,你姓白,雲是白色的,不是你是誰?”


    白幽然一愣,沒想到竟是這麽個原因,但一個“雲”字就認定自己是凶手,這根本是強加於人,莫須有的罪名!


    “你給我納命來吧!”中年人臉上殺機盎然,兩團黑霧被他控製著緊緊的向白幽然逼去。


    白幽然左手揮動黑旗釋放出無邊無邊陰風竭力抵擋,心裏一股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他好歹也是一宗護法,堂堂合器後期的強者,這麽低聲下氣對方還不依不饒,鐵了心要殺他“報仇”,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今夜之前麵對一個超過合器境界的大妖,他也許會苦苦哀求對方饒命,但今夜子午鬼骷大成,已經達到煉神境界,這可是堪比蛻凡之上的境界,麵對中年人他並非沒有一搏之力。


    “蛇祖!你莫要欺人太甚!本座已經解釋過了,沒有殺過你的女兒,信不信由你。想要殺本座也沒那麽容易!子午鬼骷,給我出來!”


    既然談不攏,白幽然倒也光棍,一宗護法的氣度自然恢複。黑旗一搖,滾滾陰氣翻滾而出,鬼哭狼嚎大作,一頭直徑足有一丈的巨大骷髏頭桀桀怪笑著從旗麵中顯化而出。


    蛇祖眼睛一眯,眼中殺機更濃,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煉神!”


    白幽然臉上露出一絲得色,即使在鬼宗,能夠將子午鬼骷祭煉到煉神境界的屈指可數,如果緊緊是化形境界,也許會有很多種方法能夠克製它們,但一旦煉神,鬼物便脫胎換骨,靈體幾乎不滅,普通的手段已無法再撼動其分毫。


    “一隻剛剛成氣候的鬼頭,也敢跟本座叫板?今日連你一起吞了!吞天!”蛇祖的頭顱突然化成一個巨大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猛的一吸,一股絕強的吸力釋放而出。


    白幽然臉色一變,周身的護體靈光竟然被吸的一陣恍惚,竟似要離體而去,這讓他心中驚駭絕倫,蛻凡之上的境界果然神秘莫測,一瞬間心中有了決斷。


    “子午鬼骷!給我上!”


    巨大的骷髏頭尖嘯一聲,恐怖的撕裂靈魂的波動如潮水一般向蛇祖湧去,但蛇祖根本不為所動,完全無視骷髏頭的靈魂攻擊。見自己引以為豪的攻擊失效,骷髏頭也怒了,猛的向蛇祖撲去。巨大的軀體如一座小山般狠狠撞向蛇祖。


    一瞬間一鬼一妖戰在一處,烏光黑霧翻騰不休,子午鬼骷憑借著一股子凶厲竟然短時間內跟蛇祖戰了個旗鼓相當。


    白幽然臉色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在子午鬼骷跟蛇祖交上手後他並沒有停留,踏著骨矛飛快的向著遠方逃離,他知道自己的子午鬼骷堅持不了多久。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舍去煉神大成的子午鬼骷,白幽然的心都在滴血。


    蛇祖!你給本座等著,此仇不報本座誓不為人!白幽然在心底怒嚎,但遁速不減,化成一道烏光向著遠方疾飛。正沉浸在憤恨中的白幽然沒有注意一直被自己提在手裏的少年手指動了一下,點點碧光緩緩的匯聚到指尖,很快一根手指便變成了翡翠般的碧綠色,然後這跟手指狠狠的戳在了白幽然的丹田上。


    “啊!”


    正在駕馭遁光的白幽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u看書ukshu 身上籠罩的靈光立刻渙散大半。丹田是一名修煉者之根本,儲存真氣的地方,可以說是最強也是最弱的地方。劉雲這一指匯聚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和功力,驚神指本就是克製陰靈陰氣,白幽然的功法修煉的便是陰氣,真氣中帶有太多的陰氣性質,被這一指差點點破大半氣海,好在他修為遠遠超過劉雲,否則這一下便修為全廢了。


    但受了劉雲這全力一指,白幽然也並不好受,丹田中玄陰真氣潰散大半,散功的痛楚讓他差點駕馭不住遁光栽下去。等他竭力控製住骨矛,右手已經抓不住劉雲,劉雲的身體從數百米的高空跌落。


    白幽然噴出一口鮮血,嘴唇哆哆嗦嗦,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他看了一眼下放黑漆漆的大地,心神感應中子午鬼骷的氣息迅速減弱,他不甘的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提起他自己那點為數不多的真氣再次投入了夜空……


    寂靜的曠野中,五輛黑色的奔馳轎車疾馳在高速公路上,一個黑影毫無征兆的從天而降,砸在了最後一輛奔馳上。


    轟!巨大的撞擊聲在夜晚格外清晰,被砸中的那輛轎車車頂直接凹下一大塊,車窗玻璃全部粉碎,好在車中司機機敏過人,在車子失控衝出護欄的那一刹那刹住了車子,刺耳的刹車聲撕裂了靜謐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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