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的靠山就是邵陽區公安分局局長,每個月上貢那是必不可少的。想到每個月要將自己一半的收入裝入別人的腰包,李三就想罵人,奶奶的,什麽世道?黑社會還得交保護費?但事實就是這樣。


    這幾天李三很窩火,因為他的後台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做掉一個貌似沒有什麽背景的鄉下來的打工仔。天地良心,他李三打悶棍,毀容,斷手指,強奸等等令人發指的惡行沒少幹過,絕對稱得上人渣這種稱號,但還沒有殺過人,在b市殺人對他們這些江湖上混的絕對是個禁忌。


    b市是什麽地方?華夏國首都,天子腳下!一個人可以病死,出車禍撞死,吃飯噎死,被香蕉皮滑到摔死但絕對不能跟他們道上的人有關,在天子腳下有黑暗勢力存在已經是個忌諱了,你要再想跳出來搞風搞水,這是找死,等待他們的絕對是政府無情的清洗。


    所以道上的人在b市殺人是會範眾怒的,除非你有強硬的後台或者做得天衣無縫,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李三也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混混頭,什麽狗屁靠山,出了事肯定要把自己扔出去當替死鬼。他李三雖然爛命一條,但也不想死啊!


    所以李三被難住了,幾天下來頭發都快愁白了,陳誌遠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三天之後再做不好這件事,就要好好跟自己算算以前的舊帳,以他以前所犯的罪行足夠判幾個無期了。


    “陳誌遠,你個老匹夫!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現在還把老子往絕路上逼!你狠,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好不了!”張三用力的將一罐啤酒砸到對麵牆上。


    鋁製的易拉罐叮叮當當彈跳數下,在地上一晃一晃,似乎在無聲的嘲笑。張三更加窩火,轉身將身旁的女孩壓在身下,狠狠的瀉著胸中的火氣。


    “刀哥,刀哥!”


    “砰!”房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名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青年撞了進來,看到老大正在玩少兒不宜,立刻將後麵的話憋了回去,縮著腦袋就要退出去。但已經晚了,李三隨手抓起桌子上的易拉罐狠狠砸了過來。


    青年腦袋上挨了一下,也不敢吭聲,不過眼睛卻飛快的向沙發上那具白花花的胴ti瞄上了一眼。李三提著褲子罵道:“媽的,興致都被你這兔崽子壞了,什麽事?你媽死了還是你爹死了?”


    青年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刀哥,我爹媽早就死了,哪還有爹媽再死一次?是老大交代的那個人有了新情況。”


    李三哼了一聲:“什麽新情況,難不成他自己跑出市區了?”


    “還真被刀哥說著了,刀哥不是一直讓我注意那個人的情況嗎?我正好有個哥們在宏遠當寶安,剛剛得到消息,那小子被公司派到了釜山新區看工地,而且還是晚上。”


    李三先是一呆,然後哈哈狂笑:“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還真開眼啊,哈哈哈哈……”


    釜山新區是b市為了緩解人口壓力新近開發的一片占地800畝的荒地,地勢極為偏遠,連b市郊區都算不上,但好在依山傍水,雖然b市周圍的山大都光禿禿的,但鋪上一層草植上幾顆樹那就是森林,刨個坑就是湖,撒泡尿都能當溫泉,就看你怎麽炒作了。所以北方宏遠集團將其按一片高檔花園社區開發,投資十多個億。


    時至今日工程已經進行了三個月,社區的主體結構已經構建完成,一棟棟高樓基架林立,半山腰更有十幾座獨立別墅框架,夜晚在工地稀疏的燈光下像是一頭頭匍匐在夜幕中的鋼鐵巨獸。


    鍾一山三人心中七上八下的跟劉雲一起到工地保安室交接工作,留守的幾名保安看到他們二話不說飛快的交代完畢就趕緊閃人,似乎後麵有什麽猛獸追趕一般。


    保安室的房間不大,是工地臨時搭建的,裏麵有兩張上下兩鋪床,四個床位,一張桌子幾張椅子,再有就是一台電視機放在角落木架上,因為信號不好呲呲拉拉的放著節目,讓人很容易聯想到著名恐怖片“貞子”。


    鍾一山三人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將電視機關上,忐忑不安的坐在保安室內,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劉雲,因為劉雲的平靜無形中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劉雲自從來到這工地就將靈覺散開,隻是並沒有什麽發現,這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鬧鬼事件是保安們以訛傳訛,自己嚇自己?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還沒有到工地各處看過,下定論為時過早。看三人緊張的都不說話,這樣的壓抑情緒很容易讓人出毛病,人心中的恐懼大多是自己滋養出來的。


    “閑著也沒有事,大家玩會兒撲克怎麽樣?”


    窗台上放著一副撲克,劉雲起身拿了過來,鍾一山三人互望一眼,當然舉手讚成,這種沉默的環境下快將三個大老爺們逼瘋了。四個人湊在一起玩鬥地主,為了分散幾人的精力,當然要有些彩頭,大的以幾人的身價玩不起,隻能玩五塊的,於是劉雲便開始了人生第一次賭博。


    有金錢刺激鍾一山三人不得不將精力放在牌上,暫時將鬧鬼的事拋到腦後,玩的熱火朝天。劉雲第一次玩錢,也有些小興奮和小緊張,不過以他如今變.態的記憶力玩這種東西實在簡單不過,十幾把下去鍾一山三個受不了了,按劉雲這麽贏下去,明天他們八成隻剩下內褲了,於是很沒義氣的讓劉雲下場充當觀眾。


    劉雲正想找機會出去在工地上溜達溜達,他對這裏的“鬼”相當有興趣,所以欣然退下來,坐在一邊看他們三個玩。


    工地上一堆堆放建材的角落裏,李三帶著三個小弟小心的隱蔽著,在他們前方兩百米處正是亮著燈的保安室。


    “刀哥,那小子如果不出來我們怎麽辦?”一名頭發染成黃色的小弟問道。


    李三啐了一口唾沫:“媽的,老子就不信了,他一晚上不撒尿,你們都給我瞪大眼睛盯著,隻要那小子一露頭立刻通知我。還有,你們都激靈著點,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利索,驚動了其他人我們全都玩完!”


    “放心吧,刀哥,我們打悶棍不是一次兩次了,絕對辦的漂漂亮亮的。”一名剃著平頭臉上有道疤的青年晃了晃手裏的棒球棒,嘿嘿笑道。


    李三點了點頭,他沒有告訴幾個小弟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都以為是打別人悶棍,畢竟殺人事關重大,這幾個小弟看似忠心,但如果知道要去殺人,難保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所以他隻是告訴幾個人這次受人之托打一個年輕人悶棍,等將目標搞定裝進麻袋中,拉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再結果了對方,這樣幾名手下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到時幾人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怕他們再出賣自己。對這個歹毒的計劃李三可是沒少下功夫琢磨,應該是他人生中的巔峰之作了,想到得意之處幾乎要仰天狂笑幾聲。


    九月是夏秋交替的時節,天氣逐漸轉涼,白天可能體會不到,但到了晚上就明顯感到風中多了一絲清秋的涼意。但今晚不知為何,幾名混混總覺得氣溫有些忒涼,隨著夜越來越深,這股子涼意越發明顯。


    “刀哥,我怎麽老覺得今晚不大對勁。”那名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混混突然道。


    李三心裏一跳,難道他們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這荒郊野外晚上怎麽這麽冷啊,我的腳都凍麻了,總覺得涼氣不停的往身體內鑽。”彩發混混跺了跺腳繼續道。


    李三鬆了口氣,點頭附和道:“是有點冷,堅持一下,幹完這票我請你們去迪廳找倆妞暖和暖和。u看書 ww.uukansu”


    “哈哈,刀哥你這麽一說,我這渾身就熱乎起來了。”彩發混混笑道。


    “刀,刀哥。”負責盯梢的黃發混混突然轉過頭一臉緊張的問道:“你們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什麽聲音?”李三莫名奇妙,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連隻蟲子都少找。


    “好像,好像是喊殺聲。”黃發混混臉色有些白。


    “我也聽到了,有點像古代打仗時的聲音。”光頭混混道。


    李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保安室:“是他們再看古裝片,不用多想。”


    “嗯。”兩個混混想了想也隻有這個解釋,便不再多想。


    保安室中,正看三個人打牌的劉雲突然抬起頭望向窗外,他的靈覺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天地元氣出現了一絲異常,陰氣似乎比之前濃重了許多,而且陰氣中夾雜著一些雜亂的精神波動,有點類似生物死前遺留下來的意誌,但這股意誌太龐大也太雜亂了,不是單個的生物所能產生的。


    劉雲心底有些驚異,這種情況他是第一次遇到,那些精神波動對他不能產生絲毫影響,但卻能夠影響普通人的精神,也許這就是釜山鬧鬼之謎,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午夜零點時分。


    “什麽人?”霍兵猛的站起來,向窗外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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