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這是您的快件,請您接收。”一名身穿綠色工作服的物流人員掏出了一份快遞。


    “快遞?”劉雲更是驚訝,自己在外地好像沒有朋友。他看了一眼上麵的署名和郵遞地址,更加奇怪了,竟然是本市寄出的匿名郵件!誰這麽無聊寄這種快遞?還不夠來回折騰的呢。


    他有些疑惑的接過物流服務員遞過來的筆簽上了名字,回到客廳又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確實是寄給自己的,手機號碼可做不了假。撕開封條裏麵掉出了一隻信封和幾張折起來的稿紙。


    緩緩的打開稿紙,娟秀的字跡映入了他的眼簾,劉雲渾身一震,這字他太熟悉了,竟然是齊雨欣!他抄了齊雨欣六年的筆記對齊雨欣的字跡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悸動的心稍稍平靜,然後認真的看了起來。


    (雲:


    姑且就叫你一聲雲吧,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遠在千裏之外,這個城市寄托了我太多的傷心沒有過多的留戀,因為我選擇了離開。唯一放不開的便隻有你——雲,所以寫了這封信。


    你的存在是我六年來生活下去的動力。六年前的那個雨夜,初聞父親噩耗的我整個人都幾乎崩潰了,如行屍走肉一般遊蕩在大街上,那夜的雨很冷,但我的心更冷。奔馳的汽車呼嘯著從我身邊而過,我有種攔在前麵的衝動,但我最終沒有那麽做,我沒有赴死的勇氣,我是不是很懦弱?是了,你肯定認為我很懦弱,但我真的不能死,因為我無法拋棄母親。


    你也許很奇怪為什麽我活下去的動力會是你,嗬嗬,你就是這樣的人,對周圍的事物全都漠不關心。你也許已經忘記六年期的那個雨夜,你打著傘從我身邊經過,你很迷惑的望了我一眼,你當時的表情精彩極了,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喜笑顏開,最後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心一般一臉嚴肅的將傘往我手裏一塞,提著兩份盒飯跑入了雨夜。


    本來以為我的交集就這麽結束了,可是第二天去學校報到,很意外的發現了你,而且你竟然跟我是同一個班的學生。看到你我很高興,想把傘還給你,但你似乎不記得我了,竟然有男生見過我還忘記的!我第一次產生挫敗感,但很快我就知道你不是有意忘記我的了,因為世上竟然還有你這樣如此迷糊的人。填寫學籍表你能把父母欄填反,考試時經常忘記自己的考場學號,老師布置的作業你往往第二天還不知道布置的是哪幾道題,你從來不主動跟人交往,也不參加什麽集體活動。我很奇怪你每天為什麽那麽愛睡覺,很奇怪那次體育場上你竟然能夠為一名手臂脫臼的同學接骨,很奇怪……


    越了解你越發現看不透你,你就像籠罩在一層迷霧中,讓我看不清楚。忽然間我發現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已經無法忘記,我知道我戀愛了,而且是很可悲的單相思。你就像個木頭人一樣,依然整天昏昏沉沉的睡著覺,根本把我當成了空氣!我真的很生氣,本小姐第一次被人這麽無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五年過去了。去年開學我突然發現你似乎開了竅,也不迷糊了,最起碼不會忘記自己的學號,也知道上課認真聽講努力學習了。看到你每天都抱著一大堆書回家我就想笑,落下那麽多功課現在才想起來學,自食惡果了吧?那些天我很開心,因為你終於開始注意我了,但很快我沮喪的發現我又錯了,你對書本的熱情更大於我,除了請教學習上的問題之外你根本不跟我主動多說哪怕一個字!


    高考結束之後我也死心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想無聲無息的離開,但心中十分不甘,所以就寫了這封信,想要在你的心中留下一點痕跡,讓你知道曾經有一個女孩喜歡過你。不管你對那個女孩有沒有什麽感覺,總之我要完成一個癡心女孩要做的最後一件事——雲,我喜歡你。


    雨欣)


    劉雲已經淚流滿麵,他緊緊的攥著手裏的信想要對著齊雨欣當麵呐喊,我不在意的!我真的不在意你的身世!但伊人已去,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自己真的好傻,有個女孩暗中關注了自己六年,自己竟然毫不自知!他恨自己,恨自己的遲鈍,恨自己的木訥。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對方非要上二流高中,為什麽非要分在末流班級,為什麽每次班裏按名次排學號對方非要排在最後一位,為什麽……那是因為他呀。


    劉雲感到自己也似乎變成了行屍走肉,他無神的拿起那隻信封,裏麵倒出了一疊五角一元的零鈔,正好是一百之數……


    六月二十五日,高考成績公布,劉雲還未從雨欣離去的打擊中恢複過來,神農尺這不良神器出奇的一直保持沉默,在它的認識中,這些精神上的打擊都是淬煉道心的很好法門,一旦從打擊中恢複過來,道心必定更加堅定完滿。


    劉雲簡單的收拾一下,精神有些萎靡的離開了家,出了小區徑直拐進了一家網嗎,開了一台機子靜靜的等待電腦啟動。


    一分鍾後電腦進入wendosxp界麵,打開相應的查詢網站輸入了準考證號和身份證號,點擊查詢,一張成績表格便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看到成績劉雲舒了口氣,沒有想象中的差,469分,應該能報一個差不多的專科。不知道雨欣考了多少,應該在七百分左右吧,不知道她會選擇什麽學校,不外乎q大和b大吧,兩個學校似乎都在b市。


    “我*你媽了逼,又死了!”劉雲身旁一名網友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將耳機摔在了鍵盤上,爆出的粗口整個網吧大廳都聽的一清二楚。


    劉雲皺了皺眉,側頭望了一眼,隻見這人頭發染得枯黃,年齡不過剛剛初中畢業,整一個不良少年打扮。這少年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cs畫麵,原來是一個在裏麵打不過人家在外麵叫囂。


    如果緊緊這樣也算完了,大家該幹嘛幹嘛,但偏偏跟他連網的對手也在這裏!不良少年一句罵完,對麵一排騰的也站起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指著不良少年道:“你他媽的罵誰呢?”


    “靠,老子就罵你怎麽了?”不良少年一臉不屑的望著那人。


    “媽的,找揍是不是?”那人一把推開椅子,他雖然沒染頭發,但嘴裏叼著一顆煙,也不像是個消停的人。


    “怕你啊?”不良少年也推開了椅子,但他的椅子跟劉雲靠的很近,兩隻椅子卡在了一起,他挪了兩下沒挪動,氣得對劉雲一瞪眼:“小子!你作死啊?給我滾開!”


    劉雲目瞪口呆,這家夥初中畢業了沒有?叫我小子?他這一愣神那不良少年不樂意了,大罵道:“他媽的說你呢,給老子滾開!”


    劉雲的臉立刻沉了下去,罵他可以忍受,但決不能帶上自己的父母,這是他的底線。心中正在因為雨欣的事窩著一團火,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抽了出去。


    “啪!”清脆的響聲傳遍了整個網吧,那少年似乎沒想到對方敢動手,一時呆立當場,驚愕的張著嘴巴,左臉上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很快腫了起來。


    少年急了,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在公共場合打臉,雖然他不一定真的是男人,臉色扭曲的罵道:“我*你……”


    “啪!”又一聲脆響,劉雲又是一巴掌把他那後半句給打了回去。


    “回去讓你媽教教你怎麽說人話,不要在外麵丟人現眼!”劉雲冷冷的道。


    少年徹底被打懵了,以前都是別人怕他,他打別人的份,哪裏被別人這麽扇過,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劉雲的鼻子道:“好,你有種,給老子等著!”說完直接翻過椅子向網吧外跑去。


    劉雲一臉晦氣把手在身下椅子的扶手上蹭了蹭,也沒興趣再玩下去,便站起了身,這時對麵傳來一個聲音:


    “兄弟,有種。”


    劉雲抬頭一看,隻見這次跟少年衝突的真正正主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一臉欣賞,劉雲微微笑了笑算是回應他,然後推開椅子就走。


    “喂,我說你現在別走,那小子回去叫人去了,跟我一起走吧,事情是因我而起怎麽能置身事外?”那人攔住了劉雲。


    劉雲一皺眉,這事還真有些麻煩,雖然他有神農尺護體不懼這些地痞流氓,但就怕他們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你。uu看書 .uukashu


    那人對他伸了一個手勢,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喂,強子嗎,對,我是威哥,在蓮心網吧呢……跟人起了衝突,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奶奶的,就是這些小屁孩才難纏……什麽也別說了,你帶幾個人過來……好,我等著。”


    掛斷電話那人嗬嗬一笑:“拉兩個幫手,那些小屁孩根本不懂規矩,跟他們是講不通道理的,還是拳頭實在。”


    劉雲莞爾,那些少年處在叛逆期確實沒什麽道理可講,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主,你要是真服了軟,他們會像鼻涕一樣黏上你,認為你可欺。想了想還是不要自找麻煩,於是沒有再堅持,而是跟那人一起等人。


    “我叫金威,現在是無業遊民,你呢?”那人讓了一根煙,劉雲擺手拒絕。


    “劉雲,還是個學生。”


    “高三了吧?高考成績今天下來,考得怎麽樣?”金威為自己點上一根煙。


    “還行。”


    “準備繼續上還是直接進入社會?”


    金威似乎很健談,一直找著話題聊,但劉雲隻是簡單的回答兩句,他不想跟這些社會上的人過多摻和。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網吧外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轟鳴,金威將煙頭往地上一扔:“人到了,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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