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聲呼喊,一旁幾個少年少女紛紛將目光投射過來。


    柳憑笑了笑揮了揮手,而那王宏已經迫不及待起身,三兩步來到船外,麵露笑意打著招呼:“柳兄好久不見。”


    柳憑道:“的確好久不見,氣色還不錯?”


    王宏苦笑搖了搖頭:“可在床上躺了多少天,終於能下來活動活動,氣色不錯,但身體還是不能劇烈動作……罷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柳兄,快點上來吧?還有柳姑娘,也一並上船吧。”


    隨後柳憑和柳玥上船。柳玥有些怕生,站在柳憑後麵。


    兄妹二人一上來,便引起在場諸多俊傑的注意,立刻便有人詢問著:“這位便是柳奉常,柳公子?”


    竟是一個明眸善睞,容姿上等的少女頗有興趣的打量著柳憑,也不害臊,出言一問。


    此言一出,其他幾個少女也同時露出感興趣的目光。


    柳憑的名聲,她們早有聽聞,能夠被知府看重,收為門生,又考上一郡案首,又豈能沒有耳聞,更別說還有他所作的詩詞,讓人折服。


    王宏道:“不是他,還是誰?”


    柳憑淡淡點頭,微微作揖,說著:“在下柳奉常,見過諸位。這是舍妹柳玥,突來此處叨擾,還望不要見怪。”


    修習了心法界心之後,柳憑的一舉一動之中,都有著一股特殊的氣質,讓人感覺莫名的高貴。感受到這點,這些人心中微微驚訝,果然和常人不同。又看著可愛的柳玥,不禁感歎,真不愧是兄妹。


    柳玥微微點頭,並未開口,算是見過。她明顯有些緊張,這時看著一旁談笑風生的哥哥,心中頓時更為佩服,哥哥果然不愧是哥哥。一念之間,自己的緊張竟然也少了許多。


    王宏又接二連三介紹道:“這位是本縣知縣之子,蔣中原,字之州,這是盧衛,字中保,這是花尚,字高遠,這是花舞……”


    先前主動開口詢問的女子,正是花舞,此時饒有興趣的打量柳憑,聊來聊去,很是熱情樣子,讓旁邊的柳玥秀眉微蹙,心生敵意,不滿的看著她。


    “好了,既然打過招呼,還請二位入座。”蔣中原和顏悅色說著,可心中卻有些不滿。這柳憑一來,瞬間將他的風頭全部搶去了,原本好不容易將那王宏的風頭壓下,獨占鼇頭,竟然又來了一個柳憑,看著花舞打量柳憑,更是不快。


    “見過柳公子。”王宏一旁的少女說道。


    正是慕容紫竹,看著她一臉幸福神色,柳憑微微點頭。


    “既然這樣,那繼續說故事吧。現在輪到我了。”一個青年,名為盧衛,麵孔普通,臉上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很是舒服。


    旁邊幾人聽了這話,連忙點頭應是。


    “說故事?”柳憑一愣。


    旁邊的王宏解釋道:“柳兄有所不知,那龍舟大賽在下午舉行,現在隻是練習,並無多少看頭,所以我們來賭一賭,誰說的故事精彩一些,更讓人驚奇,出人意料一些。”


    柳憑問:“然後呢?”


    王宏道:“然後我現在正落於下風,馬上就要輸了。”


    柳憑道:“哦。”


    王宏道:“‘哦’是何意啊,給個反應啊,我可是要束手無策了,就想要請你幫幫忙呢。”


    柳憑問:“關我何事?”


    王宏道:“一千兩銀子資助如何?”


    柳憑嗤笑:“區區一千兩。”


    王宏倒吸一口涼氣:“許久日子不見,柳兄口氣竟然變得這麽大了,說,你到底幫不幫。”


    柳憑道:“原本想幫你的,可你竟然提錢,那就算了。”


    王宏道:“這隻是你的借口吧!你本來就不想幫忙!”


    柳憑乍意:“這都被你發現了?”


    那年輕人的故事說得的確不錯,隻是一些鄉間詭談,卻十分引人入勝,就連柳玥都安靜聽著,而柳憑和王宏這樣肆無忌憚竊竊私語,頓時讓旁邊幾人警告一番,讓他們二人噤聲。


    靜靜聽完,眾人都一陣恍然。


    花尚道:“因果報應,循環如此,皆是天理,這故事可真是不錯。”


    聽著這話,旁邊幾人紛紛點頭。以表同意。


    柳憑卻有些遺憾,微微搖頭,這個故事,在他們看來很好,但在柳憑聽來,卻很老套,情節雖然不錯,但故事的最後,固執的追求圓滿,便顯得不足,落了下乘,總體來說,隻是中下。


    “看來我輸定了。”王宏苦笑一聲:“我這一方已經沒有故事可說,不,即使是有故事可說,也不可能說出比這還精彩的故事。除非……算了。這次算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對麵的蔣中原打斷,他嘿然一笑說著:“今日幸逢柳公子,而王宏兄似乎也將你當做救星,你不說出一個故事來怎麽對得起他的期盼?莫非怕了?肚子裏沒有隻有墨水並無故事?”


    王宏一喜,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這蔣中原針對自己便算了,還作死的針對柳憑?哈哈哈,本來安分的贏了多好?竟然不知所謂的招惹柳憑!


    柳憑一愣,微微皺眉,這家夥針對自己作甚?抬頭看了過去,盯著蔣中原的麵孔。


    蔣中原看著柳憑的冰涼眼神,心中一涼,莫名一慌,額頭滲出許些冷汗。


    其他人未注意到他的異樣。


    蔣中原咽了口吐沫,剛想要將這話收回,旁邊的花舞卻不樂意說著:“方才柳公子在盧衛說故事時,與王宏竊竊私語,剛剛更是微微遺憾摸樣,我可看在眼中,既然覺得不好,柳公子何不說出來一個故事呢?”


    花舞和蔣中原的意見統一,旁邊幾人紛紛應聲。


    柳憑一笑,淡淡說著:“既然你們想聽,那我便說一個。”


    他收回視線,低頭想了想,旁邊幾人低頭靜靜等待。


    柳憑道:“古時西域有一小國,名丹邁,此國無從考證,此事也是偶爾聽聞,諸位隻需聽聽,無需認真。”


    外國故事?眾人雙眼都是一亮,從方才說到現在,十幾個故事當中,一個外國故事都沒有。光是這一個題材,便算得上出彩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位案首柳奉常,的確有些不簡單啊。


    隻是這故事到底如何,還得聽一聽才能見分曉。是徒有其表還是有真材實料?


    聽柳憑開始說起故事,王宏瞬間自信心爆棚,心中狂笑,哈哈哈哈!臥槽這下老子想不贏都難了!


    柳憑繼續道:“丹邁國王好鮮衣,喜到發狂,願傾國之財,製成各樣鮮衣,供他穿戴。每日十二時辰,每個時辰換一套新衣,絕不允許重複。”


    聽著這荒唐故事,旁邊俊才佳人紛紛露出驚訝目光,覺得很是古怪,這故事,和以往的故事,都不同啊。


    柳玥安靜聽著,想要將哥哥說的故事,好好記下。


    “不喜征戰,不喜美人,不喜享受,不喜看戲,不喜美食,隻喜鮮衣,若大臣問:王上在何處?回答必然是:更衣室。”


    “然鮮衣越多,新意越少,漸漸生出厭倦,國王想要得到更好的新衣,便發布命令,使全國人為其製作衣服,得他意者賞金銀,封官爵。”


    “一日,二個騙子來到城中,號稱:吾能織天下最美之布,舉世無雙也。”


    “騙子又稱,此布製造之衣,雖華貴異常,然蠢昧者視之不見,王大喜,曰:善!此衣正合孤意!用其衣穿之,豈不能知曉,孤之國民是否愚蠢,孤之國臣是否合格?”


    “王賞賜其金銀製造,遣大臣以視察,大臣見織布機上無一物,問,衣在何處?騙子曰:衣於織布機上,唯蠢昧者視之不見,您無法見之?”


    “大臣心中慌亂,莫非自己蠢昧,謊說看見看見,這衣服,可真是華美。回去稟報王上,說衣服絕世無雙,華美之極。王大喜,又賜其金銀,催其加快趕製速度。”


    “幾日之後,其衣製好,騙子獻給國王,王呆呆看著什麽也沒有,不禁慌了,暗道莫非自己便是蠢人?”


    “騙子笑問,您意下如何?這衣服,可真是華美啊,草民都未預料到,竟能製出此等絕品。一旁大臣為了表示自己並非蠢昧,紛紛應聲,真是華美,真是華美。國王心中更為慌亂,其他人能見,為何孤看不見?便連忙誇讚大善,當真華美異常。”


    “騙子暗道計策得逞,麵無表情問著:那王上試一試?”


    “國王也隻能點頭,將這無衣之衣拿去穿戴。”


    故事說到這裏,旁邊幾人不由入迷,暗罵,那國王,uu看書 ww.uukanshucm那大臣,可真是愚蠢,似乎已經看到了後麵,被耍的悲哀了。真是可笑啊!少有幾人更是眉頭緊蹙,這故事,似乎是暗喻,在諷刺一些什麽?不由心中一驚,不敢多想。


    柳憑繼續說道:“國王換衣,不多時,國王光著上半身走出。騙子連忙恭維,真是合身,真是華美,將您的英偉襯托得表露無遺!”


    “一旁大臣也紛紛讚歎,華美絕倫,舉世無雙。王上這身新衣,真是太合身,太完美了。”


    說到這裏,柳憑突然停住,旁邊幾人雖然知道後續會如何,但還是下意識說著:“然後呢?”


    柳憑一笑繼續道:“然後,那國王茫然說著:孤還未換上衣裳啊,隻是出來拿梳子的。”


    “啊???”


    旁邊幾人不由錯愕乍意,下意識驚異出聲。


    “拿梳子??!!”


    “拿梳子……”


    “梳子……”


    “子……”


    他們隻覺得被坑了,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故事的走向似乎不是這樣的啊!節奏不對啊!神轉折簡直啊!完全不能接受啊!國王親自出來拿梳子不合理啊!他肯定是故意的吧!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聰明機智了啊!本來愚蠢國王的設定呢!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得讓人噴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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