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穿越章節!想一睹為快, 請補買未買的v章。


    心裏不平衡到了極點,表情也扭曲了起來。


    殷長夏全然不知,趕忙跑到了宗曇身邊:“老婆你真有魄力, 狠起來連自己人也殺!”


    宗曇瞥了過去, 還蓋著紅蓋頭,臉都沒露出來, 殷長夏莫名讀懂了他的意思。


    像是在說——有意見?


    殷長夏死命搖頭, 束起一個大拇指:“殺得好!殺得妙!”


    喜管家:“……”


    他氣得臉色發青, 不知道為什麽王和他們交談都嫌髒, 卻願意理會一個卑賤的鬼仆。


    喜管家的眼睛裏充滿了怨毒,他方才待在祭祠中,阿哀阿懼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由於聽到花園傳來暴動聲, 害怕出了亂子, 他才獨身一人走了出來。


    沒想到這樣倒黴,偏偏遇上了宗曇!


    除了傳聞當中的養靈體質,可以把任何鬼都育成鬼王之外, 其他鬼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成為鬼王的條件極其苛刻,不僅需要陰氣極重的生辰八字, 死時還需沾染大量怨氣,並且可以吞噬眾鬼,以此來形成‘怨核’。


    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其他所有鬼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兩次鬼宴, 也失敗了兩次。正當他們絕望之際, 喜怒哀懼四鬼卻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存在,那便是宗曇。


    他們意外得到了宗曇的右手鬼骨,可以一定程度壓製他。


    待宗曇徹底成為鬼王, 他們喜怒哀懼就能控製他,成為淩駕鬼王之上的存在!


    原本打的這個主意,沒想到宗曇實力強大。


    僅僅那一招,便將他變成了這樣。


    一想到這兒,喜管家抖得更厲害了,滿眼皆是恐懼。


    殷長夏暗暗搓手:“老婆,你踩著喜管家這麽久,腳疼了吧?”


    宗曇嗤笑一聲:“你想怎麽做?”


    “讓我補個刀!”這好像還是殷長夏第一次聽到宗曇說話,眼神發亮的問,“老婆,原來你會說話?”


    宗曇:“……”


    他再也沒有開口,示意殷長夏趕緊動手。


    殷長夏滿臉的興奮,殺了屍怪都有背景線索提示,不知道殺了更高位的喜管家,會不會有這樣的提示?


    喜管家大怒:“你做什麽!?你一個小小鬼仆,竟然敢對我動手!”


    這態度……可真是令人不爽啊。


    宗曇的腳放到了喜管家的腦門上,緩緩用力,顯得異常危險。


    “小小鬼仆?”


    一陣狂風吹來,屋內窗戶‘砰’的一聲關死。


    屋內的光線更加昏晦,香燭架也驟然倒塌。


    宗曇一身紅衣,蓋頭被輕微揚起,下巴的弧度優美至極,唇角緩慢勾起,豔麗而邪氣。


    他在笑?


    自己的慘狀,竟然令他發笑?


    喜管家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小,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名狀的黑暗那般。


    喜管家急促的說:“王!我才是你最忠實的仆人,你不能聽那隻鬼仆的話啊!”


    宗曇漫不經心到了極點,視他為螻蟻,右腳一直沒有挪開,反而越壓越緊。


    喜管家不斷退讓,呼吸紊亂:“王,求你!我、我可以把鬼骨還給你。”


    “不需要。”宗曇聲音低沉,“我自己去找。”


    可這豈不是更危險!?


    喜管家有些搞不懂。


    宗曇的語氣裏充滿了興奮和愉悅,仿佛自己主動加深難度,是為了享受危機而帶來的快/感。


    喜管家被他這瘋批的樣子給震驚到了,他的頭都被踩得變形,已經沒有手段令宗曇回心轉意。


    喜管家眼白上翻,意識快要消失:“不……”


    殷長夏悄然歎了口氣。


    喜管家真傻,宗曇可不是在維護他。而是覺得……喜管家對能夠控製自己的人大呼小叫,這是對他的挑釁。


    殷長夏想給喜管家一個痛快,懷裏藏著的盤子碎片,還是之前在宴席上偷拿的。


    拔出盤子碎片時,殷長夏不慎將懷裏的手牌弄掉。


    “……”


    真不是故意的。


    殷長夏彎腰撿起手牌,拍了拍上麵的灰,“這東西可不能遺失了。”


    然而這一瞬間的外泄,卻令快要昏厥的喜管家又清醒了過來。


    喜管家猛然望向了殷長夏,他不會弄錯的,光是靠近,鬼力便在上浮,這是養靈體質!


    喜管家尖叫:“竟然是養靈體質,那我還控製什麽宗曇,花什麽心思準備鬼宴,直接抓住你……”


    他自己就能成為鬼王!


    喜管家瞪大了眼,控製著自己的頭顱,拚命想要滾到殷長夏腳下。


    哪怕跪伏,哪怕卑微,也想要擁有養靈體質的人。


    悔啊!


    可事到如今,他卻無能為力。


    他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宗曇身上,卻忽略掉了最該注意的人!


    宗曇:“你是我最忠實的仆人,他可不是。如果真要說起來,他才算是我的飼主。”


    說是飼主,卻是用最嘲諷的口吻。


    “養靈體質的人是飼主……?”喜管家瞪圓了眼,到徹底消散時,都無法瞑目,“那你隨時都能成為鬼王。”


    他們四鬼竟然花這樣大的代價,還無法徹底煉成鬼王。


    誰知道人家隨隨便便就能得到。


    哈……可笑!


    殷長夏手起刀落,將盤子插在了喜管家的喜麵上,他是鬼魂無法被利器所傷,唯有這地方是破綻。


    喜管家的聲音戛然而止,頭顱漸漸化作黑煙,猶如花瓣那般片片散去。


    喜管家臉上帶著的喜麵,也滾落到了殷長夏麵前。


    殷長夏彎腰撿起,腦海裏又浮現了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您獲得喜怒哀懼四鬼中的喜麵。]


    [名稱:喜麵(邪)。]


    [功效:微笑是魅力的源泉,使用後,會對鬼魂的魅力+20%。]


    [稀有程度:b級。]


    [喜怒哀懼四麵:進展(1/4),集齊全部可獲得s道具。]


    殷長夏:“……”


    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好!


    他現在就很容易被鬼吸,如果裝備過後,那群鬼豈不是還要瘋狂!?


    殷長夏抖了好幾下,隻得嫌棄的裝回了自己懷中。


    [背景解密其五——]


    [喜怒哀懼養成鬼王,其實是想借由他的鬼骨,來操控他。如今哀懼兩鬼,正在將鬼骨融合到自己身體當中,若是成功,鬼王便會被哀懼兩鬼操控。]


    [屆時屠殺便會開啟,鬼宴當中所有玩家和鬼魂,全都逃脫不掉。]


    [報名倒計時正式更名為屠殺倒計時——]


    [01:24:44。]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該死!”


    看來前兩次鬼宴,玩家幾乎全滅,就是這個原因吧!?


    他之前一直沒有考慮這些,按理說玩家持有手牌和屍油,應該會極度小心,不讓自己暴露身份。


    而喜怒哀懼精準的將玩家們找了出來,這本身就和常理不符。


    原來是這樣……是無差別的屠殺!


    殷長夏心口直跳,隻恨自己為何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艱難的看向了宗曇,發現宗曇竟笑出了聲:“想把我煉成鬼王,當成屠殺機器……哈啊,太有意思了。”


    殷長夏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不敢再和宗曇待得太久,連忙說道:“你先去怨池吧,把右手鬼骨拿回來,我、我拿到號碼牌就去幫你。”


    話音剛落,殷長夏便驚覺宗曇湊近了他。


    入眼滿是紅得刺目的蓋頭,猶如沾染了鮮血那般。


    宗曇緩緩開口:“幫……我?”


    殷長夏頭皮發麻,想起他對付喜鬼的手段,完全沒敢答話。


    宗曇:“那作為飼主,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腦內想起了那個聲音——


    [是否捕獲喜鬼?對boss進行投喂?]


    殷長夏心跳如鼓,很想拒絕,可宗曇的壓迫感如此之強,他小動物般的察覺到了危險。


    自己若是拒絕,怕是會出大事。


    想起之前係統提示……boss有幾率弑主。


    殷長夏眼眸微垂,顫抖的睫毛猶如振翅的蝶,內心陷入了巨大的糾結當中。


    他不斷權衡著利弊。


    殷長夏咬咬牙:[是。]


    [已花費一個月陽壽。]


    黑氣鑽入宗曇身體時,宗曇滿是饜足。


    那股要把人給逼瘋的饑餓感,也微微撫平了幾秒鍾。


    可是不夠,完全不夠。


    幾秒鍾後,快要燒灼五髒六腑的饑餓感,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一旦嚐到的滿足感,下一次的饑餓就更加難以忍受。


    就像一直生長在黑暗的植物,不能見到陽光,是同一個道理。


    原本可以忍受的,不管再疼痛,再空虛,那對於宗曇隻是常態……可誰讓殷長夏陰差陽錯的喂了他第一次?


    宗曇的手緩緩覆蓋到了殷長夏的麵頰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指甲卻是黑色的。


    宗曇一下下的摩挲著殷長夏的麵頰,他不曾渴求過什麽,如今卻在思索著,是不是要把養靈體質的人吞到肚子裏,這種饑餓感才會消失。


    殷長夏心裏響起了警鈴,戒備到了極點,忽然開始打嗝:“老婆,你吃……嗝,吃飽了嗎?”


    他從小就這個毛病,緊張到極點後,就會開始打嗝。


    殷長夏也覺得這毛病過於娘炮,奈何總是治不好。


    宗曇:“……”


    殷長夏可憐巴巴的說:“我好慘,嗝……我可是花陽壽喂的你,嗚嗚嗚。”


    宗曇眼皮直跳。


    殷長夏不斷打嗝,完全止不下來:“隔,我要是死了,咱們就做一對亡命鴛鴦!”


    宗曇冷笑了一聲。


    鴛鴦?


    剩下六口棺材,萬一裏麵的東西全都醒了,想要殷長夏的人可不僅僅隻有他。


    宗曇的黑色指甲驀然增長,放到了殷長夏的手腕上,然後死死按緊。


    “!!!”偏偏打嗝又無法止住!


    “老,嗝,老婆,我身體特別弱,有點疼,你要好好愛護我啊……”


    話音剛落,殷長夏便聽到一陣陰嗖嗖的聲音,在淒迷的夜色當中,如同隔了霧氣——


    “喂食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殷長夏:“能、能有什麽?”


    話音剛落,他便感到頭疼到了極點。


    這股疼痛猶如扭曲的旋渦,令殷長夏完全無法思考。


    殷長夏捂住了自己的頭,半跪到了地上。


    眼前浮現一個畫麵,明明身處遊戲當中,自己卻像是站在那七口懸棺下方。


    在月光輕薄如紗,從破裂的斜口照射而入,灑下一地銀霜。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月光的籠罩下,第二口棺材帶著隱隱綠光。棺材下方的古怪符文,也因棺材上的屍油滴落,而變得模糊不清。


    那口棺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悶動了一下。


    殷長夏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惡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猶如滔天巨浪那般。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猶如沙灘上幹涸的魚,快要因為眼前的畫麵吐出來。


    與此同時,宗曇將他帶出了香火屋,來到了外麵,宗曇的手落到了他的發間。


    可寒意無法驅散寒意,仍是一股浸潤骨髓的冰冷。


    殷長夏幾近虛脫,整個人猶如在汗水中撈出來的。


    宗曇的手指在他的發絲間穿梭,猶如情人般親昵,語氣卻冷到了極點:“你看,還有這麽多人想要你呢,又有東西要蘇醒了。”


    一片陰沉的天空,烏雲堆疊在一起,陰沉得猶如濃稠的墨汁那般。


    他的嫁衣如火,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片刺目的紅色,濃烈得侵襲所有感官。


    “主人,你打算怎麽喂食我們?”


    “我好餓。”


    第十四章


    “紙人!??”唐啟澤著急的問,“怎麽說?”


    殷長夏語速加快,開始將殺死女鬼後的信息告知給眾人——


    [一、鬼王已有數百年未曾出現。]


    [二、屍怪是小鎮居民所化,小鎮居民似乎在喜怒哀懼生前就服侍他們,如今幾代過去,也依舊為喜怒哀懼所掌控。]


    [三、鬼宴上的紙人,乃是小鎮居民供奉給喜怒哀懼的,小鎮居民希望紙人代替生人,成為供奉喜怒哀懼的鬼仆。]


    [四、祭祠為小鎮最低點,位於兩山幽壑之中,那是陰氣最深的地方,也是喜怒哀懼四鬼的老巢,他們似乎藏匿著什麽。]


    第一條、是關於boss——陰物。


    第二條、是關於鬼仆屍怪——陰物。


    第三條、是關於紙人——陽/物。


    第四條,是關於喜怒哀懼四鬼——陰物。


    而這四條當中,蘊含了鬼宴上的各種鬼怪。


    推斷下來……便隻有紙人!


    難怪遊戲提示說‘信息駁雜’,需要玩家自行辨別!


    柯羽安幾乎要叫喊出聲,可礙於周圍的鬼怪,才不敢大聲說話,卻掩蓋不住眼中的興奮。


    他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哈、哈哈哈,我不是做夢吧?真的解出來了?”


    真想讓那個傻逼狗腿的邱平看看!


    周迎他行嗎?


    殷長夏就行!


    柯羽安不禁暗爽,跟著殷長夏真是跟對了!


    殷長夏興奮的說:“走!咱們去拿號碼牌!”


    唐啟澤:“……但鬼宴上那麽多紙人,在牆壁上擺成一排了,咱們怎麽知道是哪幾個啊?”


    殷長夏:“唐啟澤,你也樂傻了?這個時候當然要用到通靈銅錢!”


    唐啟澤笑了起來:“也對。”


    幾人都沉靜在喜悅當中,殷長夏輕輕歎了口氣:“就是可惜了,通靈銅錢分明能用五次,最大程度也能夠得到五枚號碼牌,現在卻隻剩下一次……”


    它的前主人使用了一次、柯羽安一次、殷長夏一次、徐默一次,當然隻剩下最後一次了。


    唐啟澤:“……”


    柯羽安:“……”


    此時久不出聲的徐默突然冷笑了起來。


    他受了嚴重的傷,無力的趴在地上,灰白的牆壁上濺滿了血跡,白色襯衫也因掙紮時而沾染了泥水,顯得格外淒慘。


    徐默捂著流血的右眼,陰陽怪氣的說道:“號碼牌頂多能拿到一枚,你們三個人,可怎麽分?”


    唐啟澤和柯羽安的表情同時變得難看。


    殷長夏:“不用你操心,至少咱三還有機會,你一個絕對拿不到號碼牌的人酸什麽呢。”


    唐啟澤一聽,也不禁啞然失笑。


    是啊……連號碼牌都沒拿到,內鬥簡直是犯蠢。


    再說徐默如今這樣子,連活下去都成了問題。


    挑撥離間、還酸他們?夠格嗎!


    徐默的表情陰鬱到了極點,猶如冒著黑氣的沼澤泥地。他緩緩掃視著三人,猶如一隻下一秒就要撲來的餓狼。


    隻不過失去眼球的他,猶如被拔牙的老虎,空有其表罷了。


    三人沒再施舍徐默一丁點兒的眼神,而是拿著通靈銅錢,悄然去到了鬼宴那邊。


    通靈銅錢的探索距離是兩米內,他們必須盡可能的靠近紙人!


    宴席擺了幾十桌,一眼看不到底。


    有幾個小鎮居民眼神空洞,不斷朝著火盆裏丟黃紙和金元寶,火盆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燃燒物堆積得連盆子也放不下了。


    想必宅子裏飛舞在空中的灰屑,就是從這裏飄出去的。


    三人靠近了擺放紙人的白牆,堆滿了花圈和紙人,粗略看去起碼五六十個。


    如果沒有通靈銅錢,簡直是碰運氣!


    50:10——五分之四的概率會死。


    宴席的鬼怪們仍在打架爭搶,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饒是如此,三人也不敢離得太近,利用著通靈銅錢‘探索距離為兩米內’的條件。


    殷長夏用袖子遮擋,小心的將通靈銅錢放到了眼睛前。


    縱然知道答案,可看到徐默的眼球都被戳爆,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的畫麵後,殷長夏的心頭仍然生出了忐忑。


    在睜眼與不睜眼的選擇時,殷長夏有了三秒鍾的猶豫。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斷給自己打氣——


    相信自己,殷長夏!


    殷長夏鼓起勇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通靈銅錢將一切虛化,牆壁堆放的紙人的肚子裏,果真有一團紅色的東西。它沾染了邪氣和血氣,猶如一團火焰在紙人肚子裏熊熊燃燒。


    是號碼牌!


    他的猜測果然是準確的!


    隻要對照物是‘陽/物’,通靈銅錢就不會發揮邪性,讓使用者付出慘痛代價。


    殷長夏本想看得更多,可找到那枚號碼牌後,通靈銅錢便失效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殷長夏心有不甘,隻得將通靈銅錢收了回來。


    此刻通靈銅錢卻已經因為使用次數變成[5/5]。


    它化作一團白色齏粉,消散在風中。


    “怎麽樣?”


    兩人急忙問道。


    殷長夏:“有了。”


    柯羽安睜大了眼:“沒想到真有……”


    唐啟澤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感到高興,反倒變得憂心忡忡。


    柯羽安不明白為何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有什麽不對勁嗎?”


    唐啟澤壓低了聲音:“我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大哥……就是唐書桐。幾個月前,我曾經聽他提及過遊戲的事,他有一次類似的任務,也是關於紙人的,所有徒手去掏紙人肚子的玩家都死了,死於詛咒。”


    死……了?


    柯羽安剛才還興奮著,如今卻猶如一盆冷水直直潑來,令他滿是絕望:“那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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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啟澤:“你們看到紙人的眼睛了嗎?”


    殷長夏仔細觀察:“好像……沒有瞳仁?”


    唐啟澤:“畫龍點睛的故事聽過沒有?唯一的辦法,就是畫出紙人的眼睛,讓紙人‘活’過來。”


    活過來!?


    恐怕紙人動彈的那一瞬間,這些還在爭鬥的鬼,就會把注意力放到這邊。


    太顯眼了!


    就好像是在說——我是活人,快來吃我啊!


    柯羽安臉色慢慢變白:“別開玩笑了!這裏那麽多鬼,萬一注意到我們……”


    唐啟澤:“我懂!可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屠殺倒計時:01:01:49。]


    已經隻剩下一個小時了!


    唐啟澤滿臉苦澀:“真是操蛋,這遊戲怎麽這麽難搞!”


    死寂在三人之中蔓延,氣氛也變得凝重,誰也沒敢開口。


    畫龍點睛不難,難就難在紙人活過來之後的事!


    到底要如何吸引那些鬼的視線,讓他們不要關注這邊?


    殷長夏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放心,這個答案也在意料之內。”


    唐啟澤:“你有招?”


    殷長夏看向了他:“兄弟,相信我嗎?”


    他一叫兄弟,唐啟澤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唐啟澤吞咽了下口水,心頭響起無數警報:“怎、怎麽了?有話就說,千萬別叫兄弟!”


    “這可是你讓我直說的,那我就說了啊。”


    殷長夏揚起一個笑容,露出兩邊的小虎牙,“去忽悠怒鬼,拖住他三分鍾。”


    “!!!”


    唐啟澤抖了好幾下,嘴唇微微泛白,“我承認是我坑了你,你報複我也是應該的,但咱們不是結盟了嗎?你至於拿我當誘餌……?”


    殷長夏將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驚得唐啟澤肌肉抽搐了好幾下。


    殷長夏:“這不是報複你,而是謀劃啊!怒管家對殺了喜管家的人非常忌憚,隻要你穩住,他不敢輕易出手。”


    唐啟澤完全沒聽明白。


    殷長夏無奈反問:“對於太過厲害的對手,你會怎麽樣?”


    唐啟澤思考:“逃……或者放棄與他為敵。”


    殷長夏:“那這個對手還掌控著你的秘密呢?而且秘密隨時隨地會曝光。”


    唐啟澤立馬呲牙,感受到了那人的可惡。


    殷長夏:“對了,就是這個表情,討厭他又殺不死他,而且還不能放走他。怒管家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你登場了。”


    唐啟澤:“你讓我演那個人……?”


    殷長夏嘿嘿笑了兩聲:“哪能啊,這不是害你嗎!”


    唐啟澤眼皮直跳:“那你是什麽意思?”


    殷長夏飛快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讓唐啟澤一定要記住。


    唐啟澤終於明白了殷長夏的意思,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唐啟澤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你tm,在跟我結盟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好了計策了吧?”


    原來洗盤子的真正目的,不隻是為了製造慌亂!


    而是這個!


    還有後手!


    殷長夏這個無恥的家夥!


    柯羽安身體朝後仰,表情變得微妙:“……”


    唐啟澤竟然還真的同意了?


    這什麽大型傳/銷現場!


    殷長夏口才這麽好?怎麽繞著繞著,唐啟澤又跟上了殷長夏的腳步?


    殷長夏:“做不做?”


    唐啟澤:“……”


    刀都架到脖子了,時間也不多了,都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還笑眯眯的問他做不做?


    唐啟澤歎了口氣,思來想去,終於妥協。


    唐啟澤咬咬牙道:“媽的,我認了!殷長夏,老子真不該和你結下孽緣,打劫你是老子的錯,老子悔過!”


    他說這話已經有四五次,是真心後悔自己和殷長夏結下孽緣。


    這不……代價相當沉重!


    痛苦啊!


    他好死不死,怎麽選了殷長夏打劫?


    唐啟澤更加後悔了,不斷用手垂著哽塞的胸口:“我也算坑過你一次,這一次我就相信你。殷長夏,你可得好好珍惜老子的命啊!”


    鬼宴已是一地狼藉,紅色桌布被掀翻,菜肴掉在地上,染上許多汙垢。


    大批盤子被爭搶,眾鬼扭打成一團。


    “東西是我的!”


    “混蛋!別跟我搶!”


    “你不是搶到一個了嗎?這麽貪心!”


    “貪心就貪心,你管得著?!這裏的盤子我全要!”


    唐啟澤更加靠近了鬼宴,緩步走到了宴席中央——那個最大的紅桌處。


    四周鬼怪爭搶的樣子,盤子也應聲砸在地上,那些聲音也混雜在其中,好似一場由砸盤子組成的交響樂,充滿了滑稽感。


    唐啟澤孤身走去,悲壯到了極點。


    夜霧之下,綿綿雨絲好似細針,灑在身上時引起一陣刺痛。


    唐啟澤站到紅桌上,深吸一口氣,立馬擦幹自己臉上的屍油:“不是要找活人嗎?老子在這兒!”


    所有鬼在此刻都停下來了,怔怔的看著站在桌上的唐啟澤。


    活人香甜的味道在空氣裏蔓延,惹得他們口齒都滲出津液,看待唐啟澤時猶如看待絕佳的食材。


    “活人……”


    “快捉住他!”


    鬼群完全亂了套,爭先恐後的朝著紅桌伸出了手,互相擠壓著。


    怒管家撥開層層鬼群,大步朝唐啟澤走來,瞪圓了眼睛看向了他。


    眾鬼沒想到連怒管家都湊到了這邊,便沒有那樣瘋狂的你推我擠了,反倒讓出了一條路,隻是外圍卻困死了,圍了一重又一重。


    唐啟澤:“你不是很想知道這兩次的騷動是誰做的手腳嗎?”


    怒管家:“難道是你!?”


    他反倒不敢進。


    他知道阿喜的實力,連阿喜都被人殺死,對方實力一定厲害。


    怒管家變得更加謹慎,他們即將掌控鬼王的鬼骨,不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唐啟澤:“當然不是。”


    話音剛落,怒管家的表情就猙獰了起來,想要立刻殺了唐啟澤。


    唐啟澤:“先別急啊,我是來幫你的,那個殺死喜鬼,又惹亂鬼宴的玩家,我認識他。”


    怒管家冷冷的注視著他,似乎想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麽。


    “可我更想活下去啊,和他們合作簡直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完全無法找到那樣東西。我思來想去,自然是……”唐啟澤吞咽了下口水,道出了殷長夏交代他的話,“和你合作。”


    怒管家麵露狐疑:“合作!?”


    唐啟澤:“怎麽樣,你應該很想報仇吧?可你又殺不死他。我不介意當二五仔啊,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東西。”


    怒管家沉默了,似乎思考著唐啟澤的話。


    他覺得那個殺了阿喜的活人十分可恨,卻礙於對方的實力無法接近。


    那他們當中出了個叛徒呢?


    似乎可行。


    怒管家沒有發話,那些賓客誰也不敢胡來,隻是用陰狠怨毒的目光望著唐啟澤。


    唐啟澤心髒直跳,覺得自己猶如砧板上的肉。


    想起當時的話,他心裏存疑,還以為是殷長夏坑他。


    可怒管家的表現,完全令唐啟澤傻眼。


    怒管家真的不敢!


    唐啟澤仍在忽悠,按照殷長夏交代給他的話,繼續和怒管家對持起來:“關於合作的事,你可得考慮清楚……前兩批玩家已經打探出了消息,怒鬼,你們可真是打的好主意啊。”


    拋出誘惑之後……又威逼!?


    軟硬兼施,雙管齊下。


    氣氛變得緊繃,安靜得針都能聽見。


    怒管家的眼神變得陰狠:“你們知道了什麽?”


    唐啟澤:“你心裏應該清楚。”


    怒管家:“……”


    唐啟澤手心全是冷汗,他可真不適合去忽悠鬼。


    巨大的壓力,猶如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他纖細的神經上麵。


    唐啟澤不敢讓自己做出半點發虛的表情,鬼是最易察覺內心的,若是被怒管家看出自己的弱勢,就是死亡的前兆。


    危險如此靠近,猶如一把刀懸在自己的脖頸處。


    唐啟澤心裏發虛,忽然想起殷長夏忽悠鬼的時候,竟然還做得拈手就來……


    殷長夏簡直是在玩命!


    沒經曆之前,唐啟澤都不知道殷長夏一直以來,都是在做這麽危險的事!


    怒管家恨得眼睛發紅:“那你想要什麽?”


    唐啟澤:“我們想要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


    怒管家冷哼了聲:“好,不過我要你先說出那個玩家的長相。”


    如果對不上的話,他就了斷這人的命!


    讓他和前兩批活人一樣,被百鬼啃咬致死!


    唐啟澤:“他看著約莫二十七八,脖子上長著三顆痣,動起手來相當狠……”


    脖子上三顆痣!?


    那應該是對上了!


    怒管家終於相信了唐啟澤的話,和那名鬼仆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是真的。


    那邊的對話仍在繼續——


    躲在一旁的柯羽安心髒怦怦直跳,看得又刺激又爽!


    柯羽安興致衝衝,渾身振奮的看著殷長夏:“他們真的被唬住了!”


    殷長夏低著頭,沒有說話。


    柯羽安毫無察覺,還一臉的喜色,一拍大腿:“大佬,這樣出風頭的事,你怎麽不自己上?”


    殷長夏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怕鬼。”


    柯羽安:“??大佬你開玩笑吧!”


    殷長夏一本正經:“我一隻鬼都怕,更別提這麽多鬼了!我一準兒不行!”


    “……”


    柯羽安完全不相信,反而還想冷笑兩聲。


    他懂、他都懂,這年頭大佬都有點怪癖,喜歡扮豬吃老虎。


    殷長夏欲哭無淚:“我真的怕鬼!”


    柯羽安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反而感慨道:“你和唐啟澤,一個是陸子珩的弟弟,一個是a級玩家唐書桐的弟弟,上麵可都有大佬罩著呢!”


    殷長夏:“弟弟專業戶嘛!”


    柯羽安忍不住笑出了聲,卻礙於周圍的鬼怪,隻得憋得臉色漲紅的捂嘴偷笑:“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之後,他才整理好了情緒。


    柯羽安:“說吧,咱們還有一個隊友是誰?我能扛得住。”


    殷長夏摸了摸下巴:“其實……我們最後一個隊友是本場遊戲的boss,你相信嗎?”


    柯羽安哭了:“大佬!這種時候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受不住!”


    殷長夏:“……”


    明明他說的是大實話。


    柯羽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愣在原地:“之前在廚房,你刻意說的那些話,我還以為你是忽悠怒管家脫身的!結果……!”


    竟然是心理暗示!


    殷長夏比著手勢:“我還暗示了兩次。”


    柯羽安張大了嘴。


    殷長夏:“還需要解釋嗎?”


    “第一次,我借用女鬼的死,暗示怒鬼前兩批玩家打探出了情報,所以我們這批玩家會肆無忌憚的闖入鬼宴。怒鬼雖然不屑,覺得女鬼實力一般,對應的那個玩家的實力也應該很一般,但還是加強了戒備。”


    “第二次,我又借用喜鬼的死,告訴他這個人實力強悍,怒鬼從不屑到忌憚。在他心裏,已經深深刻下了這個人很強的印象。”


    第一次的暗示在於——玩家知曉鬼宴和鬼骨的秘密。


    第二次的暗示在於——玩家裏出了個實力強悍的人,隨時隨地都會讓他們計劃破滅。


    想起這些,殷長夏可花了好大的口舌。


    製勝的關鍵,便是背鍋的老哥的長相,畢竟他和唐啟澤說得一致。


    阿彌陀佛,他平時不常常坑人的。


    柯羽安:“!!!”


    柯羽安倒退了好幾步,震驚的看著殷長夏。


    他們比前兩批玩家更強……不是巧合嗎!


    可殷長夏把巧合說成是蓄意,這誰分辨得出來?


    柯羽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道還好選擇了殷長夏,這樣的人周迎怎麽比得過!


    他們不是穩贏?


    邱平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殷長夏,還心裏不平衡,覺得隊伍裏唯一一個擁有載物的紀今棠總是護著他,殷長夏就是個小白臉。


    殊不知第一個解開謎題,又設下局的,就是他殷長夏!


    殷長夏:“走,過去拿紙人。”


    唐啟澤答應的三分鍾,便隻有三分鍾!


    兩人小心翼翼的溜了過去,由於唐啟澤的成功,他們極其順利的拿到了紙人,將紙人藏在了懷中。


    鬼宴賓客眾多,還是有少部分沒被唐啟澤吸引目光。


    牆邊的水鬼在看到殷長夏和柯羽安,便朝他們陰嗖嗖的說道:“你們兩隻鬼仆,偷偷摸摸找什麽呢……?”


    唐啟澤站在高處的紅桌上,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


    該死!


    果然不會這麽順利!


    鬼宴場上十分安靜。


    唐啟澤急需一件事,能夠如同一根針,刺破緊繃的氣球,好讓所有鬼的那根神經也驟然斷裂。


    眼瞧著那隻鬼朝著殷長夏伸出手去,唐啟澤隨即大喊:“怒鬼,你們竟然如此歹毒,要把鬼宴所有賓客當做鬼王的食物!”


    在場眾鬼全都愣在了原地。


    “怒管家,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啊,你說清楚!”


    “對了……我有聽過傳聞,說前兩批鬼宴賓客消失了!”


    “怒鬼!你真是可惡!”


    殷長夏站在牆邊,表情薄涼,整張臉都陷入了黑暗當中。


    他朝著剛才那隻水鬼,輕輕一推——


    “怒管家,可別讓賓客們跑了!沒了他們還怎麽聚集鬼力煉成鬼王啊!”


    這句話,便成為引火的線頭,殷長夏鬼仆的身份,更加具有說服力,令鬼宴瞬間變得混亂。


    他和唐啟澤配合天衣無縫,所有鬼的?


    ??意力全都放到了怒鬼的身上,原本阻礙他們拿到號碼牌的賓客,此刻卻成了最有利的武器。


    怒管家也沒想到唐啟澤竟然敢把這件事說出口!


    想殺了唐啟澤泄憤,然而他卻更加擔心,唐啟澤知道了鬼骨的秘密,把更多的事情抖出來。


    一隻鬼並不可怕,而鬼宴上所有鬼聯手就足夠可怕了!


    周圍亂成一團……


    賓客開始轟然逃散。


    恐怕再這麽下去,鬼王的事會功虧一簣。


    權衡之下,怒鬼立即就做出了選擇。


    先穩住鬼宴!


    不知怒鬼用了什麽方法,拿出了一張大網,將所有人都鎖死在裏麵。


    唐啟澤看到怒鬼將那些朝著大門逃竄的鬼,一個個的猶如擠肉腸似的,把他們強行拉回了鬼宴裏。


    唐啟澤借著這個細微的時間差,迅速逃離現場。


    無數鬼魂哀嚎:“放我出去——!”


    他們的眼角都流下了血淚,猶如煉獄百態,哭著、咆哮著、痛苦著,爭先恐後的想要從那個小小的缺口裏逃出來。


    殷長夏手上夾著紙人,由於跑得夠快,剛好沒被鎖到裏麵,驚出一身冷汗。


    怒鬼還真是有後招!


    殷長夏不敢再分心,注意力放到了這邊——畫龍點睛,要點紙人的眼睛,附近又沒有筆!?


    柯羽安:“還、還有多久?怒鬼注意到這邊了!”


    兩人拔腿就跑。


    鬼宴根本就不大,能躲藏的範圍有限。


    不過也算他們贏了!


    怒鬼被迫綁住一眾鬼賓客,把敵人的戰力完全分散了。


    這麽抱著紙人跑根本不方便!還是把號碼牌拿出來再說!


    危機關頭,殷長夏死死盯著紙人的眼睛,將手指放到了嘴唇上,狠狠一咬。


    大拇指按在了紙人的眼睛上!


    邱平等人趕到了這裏,才瞧見眼前一幕,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終於緩了口氣的徐默也愣在了原地,他捂著受傷的眼睛:“怎麽可能……?”


    賓客和怒鬼本該都是他們的敵人才對,殷長夏到底用了什麽辦法,令怒鬼和賓客們直接內鬥了?


    這樣算來,他們的敵人就隻剩下喜怒哀懼四鬼了!


    邱平吞咽了下口水:“媽的,咱們廢那麽大勁兒,結果殷長夏三兩下就引起了他們內鬥?他到底掌握了什麽信息!?”


    徐默五味雜陳:“……”


    周迎:“別說了,我們也乘亂找找號碼牌,快點!”


    幾人失去了最佳時機,現在已經不敢再靠近,隻得在邊緣尋找。


    周迎也在剛才發現了紙人才是解開謎題的關鍵,卻不敢在此刻點上紙人的眼睛,隻是吩咐他們隨意拿走幾個紙人,趕緊離開。


    縱然不知道他們拿走的紙人當中,有沒有號碼牌的,但總比不拿強。


    開盲盒,賭一把了!


    周迎:“你們怎麽還沒走!?”


    兩人沒有說話,怔怔的看向那邊。


    周迎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眼瞳緊緊一縮。


    ——是紙人!?


    殷長夏和柯羽安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方才紙人吸了殷長夏的血,竟然慢慢膨脹變大。


    不一會兒,紙人已經膨脹到五米。


    巨大的紙人緩緩俯身,看向了兩人。


    它紮著兩個小丸子,光著腳丫,穿著赤紅的肚兜。紙人臉頰是兩個圓形的紅暈,嘴唇猶如淬血,正是幼童的模樣。


    殷長夏頭皮發麻,臉色蒼白的注視著一切。


    紙人卻緩慢的伸出了手,它張開嘴,無聲的道出一個字。


    殷長夏卻認出了它的口型。


    “八……?”


    難道是什麽提示?


    身體別抖,得看仔細一些!


    柯羽安渾身都在抖,連大氣也不敢喘,嘴唇泛白的問:“它在喊誰爸爸呢?”


    殷長夏:“???”


    這味道異常嗆鼻,猶如小蟲般,從鼻孔鑽入,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周迎心情並不算太好:“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臉上皆帶著沮喪。


    想到還要在這裏尋找線索,他們隻覺得多待一秒鍾都讓人難受。


    柯羽安縮著身體,在看到他們的表情時,心裏多了幾分痛快。


    這東西他絕不會交給這群人!


    柯羽安又忽然間想起了殷長夏,縱然殷長夏遭受隊伍排擠,但比起這群人,柯羽安更願意把東西交給他。


    邱平更加絕望:“號碼牌找不到,報名時間又隻剩下一個半小時了,這下子完蛋了!”


    周迎把目光放到了徐默的身上,他沉著冷靜,又在遊戲裏幫了許多人,得到了許多等價交換的信息,也許還知道別的辦法。


    周迎:“你一直聚集新人玩家,又無條件幫助他們,是有什麽理由嗎?”


    徐默眼神微閃:“我這麽做也是為了自己,人多力量大,總比一個人來得強。”


    周迎卻不相信:“這樣的理由,你覺得能騙到我?”


    若是時間充裕的確有可能,但報名時間隻剩兩個小時了,徐默還有閑工夫撿人,怎麽想都覺得奇怪。


    周迎這樣逼問,徐默也無法隱瞞,才將自己之前一直擔憂的事說了出來。


    徐默狼狽的回憶了起來:“其實,在遇到你們之前,我見過兩個其他玩家。”


    周迎:“和他們有關係?”


    徐默點了下頭:“一個叫唐啟澤,所知情報極多,比我更加厲害。他雖然是個新人,在現實世界卻和諸多大佬玩家擁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是a級玩家唐書桐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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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平好奇的問:“a級玩家?很稀奇?”


    徐默冷眼掃了過去:“這麽龐大的玩家人數,a級玩家卻僅有六人,當然稀奇。”


    邱平摸了摸鼻子:“什麽a級b級的,我還說遊戲boss有s級的呢。”


    徐默擰眉,沒有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


    若是真有s級的boss,隻怕誰也逃不過,全都得死!


    徐默:“唐啟澤僅僅是我遇到的玩家之一,背景就已經這麽厲害;還有另一個……”


    周迎追問:“另一個怎麽了?”


    徐默:“應該是老玩家。”


    果然!


    這話一出,眾人的呼吸聲驀然加重,那三個字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原本就困難的報名條件,現在則變得更加苛刻。


    ——難度提高50%。


    周迎捏白了手:“詳細描述一下,你遇到他的過程。”


    “我也隻是遠遠望到過,他看著約莫二十七八,長相十分出眾,脖子有三顆痣。那人出手相當狠厲,手上帶滿了鎖鏈,每一根手指都有。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在……”


    徐默表情難看,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決定道出,“他在屠殺新人。”


    眾人:“……”


    無聲的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


    徐默嘴唇囁嚅:“我隻是因為太害怕,才會不斷邀請新人加入隊伍,但尋找號碼牌的辦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等等!


    這樣的描述,和周迎記憶裏的某個人很像。


    那個人莫非是……?


    周迎呼吸紊亂,震驚的望向了紀今棠。


    而紀今棠也一樣,表情顯得慌亂:“是陸子珩(heng)?”


    周迎:“……”


    連紀今棠都這麽認為,看來十有八九,不會差了。


    邱平:“周哥,莫非你認得那個人……?”


    周迎臉色難看,輕輕的點了下頭。


    邱平表情更加諂媚,來回搓著手:“竟然連老玩家都認識,周哥的人際關係網也太廣了。有周哥在,想必那名老玩家不會對我們下手的。”


    紀今棠早在邱平針對殷長夏的時候,就看不慣他。


    現在邱平這樣拍周迎馬屁,隻讓紀今棠譏笑一聲,覺得可笑。


    邱平臉色難看:“紀小姐怎麽了?”


    紀今棠回過頭,完全不想再看邱平:“隻是笑某人,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那個實力超強的陸子珩,可是殷長夏的哥哥。


    雖然不是親生的,乃是殷長夏的父母在生殷長夏之前,從孤兒院領養的。


    但他們共同生活在屋簷下十年的事,卻改變不了。


    如果邱平知道了這件事,臉都得被打腫。


    邱平:“……”


    他漲紅了臉,覺得更加難堪。


    奈何他做什麽也無法討好紀今棠,就如同紀今棠做什麽都無法討好殷長夏一樣。


    沒找到線索,眾人便想先回廚房再說。


    紀今棠恍惚間注意到了一根細線,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周迎看向了半蹲在地上的紀今棠,他似乎用手指摩挲著什麽:“今棠,有線索?”


    紀今棠臉色分外難看,將那根細小的頭發絲攤在手掌中。


    他的膚色極白,饒是頭發絲再細,也能把上麵的黑色看得一清二楚。


    眾人不由大駭:“這是……?”


    紀今棠:“阿祈有危險!”


    徐默滿臉疑惑:“這跟殷長夏有什麽關係?”


    紀今棠:“剛才發生騷亂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阿祈,女鬼在他手腕纏過頭發絲。”


    邱平說起了風涼話:“別是你看錯了吧?”


    徐默:“是啊,剛才殷長夏引發了這麽大的騷亂,大家都雞飛狗跳的,混亂之中看錯也是常事。”


    紀今棠似乎還想解釋,然而一旁遲遲沒有說話的周迎卻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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