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穿越章節!想一睹為快, 請補買未買的v章。  香火屋內窗戶大開,細雨斜飄進來,將地板打濕。


    喜管家也被淋濕了大半, 隻剩下一顆頭顱, 其餘整個身體都化作了鬼力,湧入宗曇體內。


    明明淒慘到如此地步, 喜管家竟看到一個小小鬼仆, 和他們的王攀上了話!


    心裏不平衡到了極點, 表情也扭曲了起來。


    殷長夏全然不知, 趕忙跑到了宗曇身邊:“老婆你真有魄力,狠起來連自己人也殺!”


    宗曇瞥了過去,還蓋著紅蓋頭,臉都沒露出來, 殷長夏莫名讀懂了他的意思。


    像是在說——有意見?


    殷長夏死命搖頭, 束起一個大拇指:“殺得好!殺得妙!”


    喜管家:“……”


    他氣得臉色發青,不知道為什麽王和他們交談都嫌髒,卻願意理會一個卑賤的鬼仆。


    喜管家的眼睛裏充滿了怨毒, 他方才待在祭祠中,阿哀阿懼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由於聽到花園傳來暴動聲,害怕出了亂子,他才獨身一人走了出來。


    沒想到這樣倒黴,偏偏遇上了宗曇!


    除了傳聞當中的養靈體質, 可以把任何鬼都育成鬼王之外, 其他鬼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成為鬼王的條件極其苛刻,不僅需要陰氣極重的生辰八字,死時還需沾染大量怨氣, 並且可以吞噬眾鬼,以此來形成‘怨核’。


    這三個條件缺一不可,其他所有鬼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兩次鬼宴,也失敗了兩次。正當他們絕望之際,喜怒哀懼四鬼卻發現了一個特殊的存在,那便是宗曇。


    他們意外得到了宗曇的右手鬼骨,可以一定程度壓製他。


    待宗曇徹底成為鬼王,他們喜怒哀懼就能控製他,成為淩駕鬼王之上的存在!


    原本打的這個主意,沒想到宗曇實力強大。


    僅僅那一招,便將他變成了這樣。


    一想到這兒,喜管家抖得更厲害了,滿眼皆是恐懼。


    殷長夏暗暗搓手:“老婆,你踩著喜管家這麽久,腳疼了吧?”


    宗曇嗤笑一聲:“你想怎麽做?”


    “讓我補個刀!”這好像還是殷長夏第一次聽到宗曇說話,眼神發亮的問,“老婆,原來你會說話?”


    宗曇:“……”


    他再也沒有開口,示意殷長夏趕緊動手。


    殷長夏滿臉的興奮,殺了屍怪都有背景線索提示,不知道殺了更高位的喜管家,會不會有這樣的提示?


    喜管家大怒:“你做什麽!?你一個小小鬼仆,竟然敢對我動手!”


    這態度……可真是令人不爽啊。


    宗曇的腳放到了喜管家的腦門上,緩緩用力,顯得異常危險。


    “小小鬼仆?”


    一陣狂風吹來,屋內窗戶‘砰’的一聲關死。


    屋內的光線更加昏晦,香燭架也驟然倒塌。


    宗曇一身紅衣,蓋頭被輕微揚起,下巴的弧度優美至極,唇角緩慢勾起,豔麗而邪氣。


    他在笑?


    自己的慘狀,竟然令他發笑?


    喜管家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小,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名狀的黑暗那般。


    喜管家急促的說:“王!我才是你最忠實的仆人,你不能聽那隻鬼仆的話啊!”


    宗曇漫不經心到了極點,視他為螻蟻,右腳一直沒有挪開,反而越壓越緊。


    喜管家不斷退讓,呼吸紊亂:“王,求你!我、我可以把鬼骨還給你。”


    “不需要。”宗曇聲音低沉,“我自己去找。”


    可這豈不是更危險!?


    喜管家有些搞不懂。


    宗曇的語氣裏充滿了興奮和愉悅,仿佛自己主動加深難度,是為了享受危機而帶來的快/感。


    喜管家被他這瘋批的樣子給震驚到了,他的頭都被踩得變形,已經沒有手段令宗曇回心轉意。


    喜管家眼白上翻,意識快要消失:“不……”


    殷長夏悄然歎了口氣。


    喜管家真傻,宗曇可不是在維護他。而是覺得……喜管家對能夠控製自己的人大呼小叫,這是對他的挑釁。


    殷長夏想給喜管家一個痛快,懷裏藏著的盤子碎片,還是之前在宴席上偷拿的。


    拔出盤子碎片時,殷長夏不慎將懷裏的手牌弄掉。


    “……”


    真不是故意的。


    殷長夏彎腰撿起手牌,拍了拍上麵的灰,“這東西可不能遺失了。”


    然而這一瞬間的外泄,卻令快要昏厥的喜管家又清醒了過來。


    喜管家猛然望向了殷長夏,他不會弄錯的,光是靠近,鬼力便在上浮,這是養靈體質!


    喜管家尖叫:“竟然是養靈體質,那我還控製什麽宗曇,花什麽心思準備鬼宴,直接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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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就能成為鬼王!


    喜管家瞪大了眼,控製著自己的頭顱,拚命想要滾到殷長夏腳下。


    哪怕跪伏,哪怕卑微,也想要擁有養靈體質的人。


    悔啊!


    可事到如今,他卻無能為力。


    他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宗曇身上,卻忽略掉了最該注意的人!


    宗曇:“你是我最忠實的仆人,他可不是。如果真要說起來,他才算是我的飼主。”


    說是飼主,卻是用最嘲諷的口吻。


    “養靈體質的人是飼主……?”喜管家瞪圓了眼,到徹底消散時,都無法瞑目,“那你隨時都能成為鬼王。”


    他們四鬼竟然花這樣大的代價,還無法徹底煉成鬼王。


    誰知道人家隨隨便便就能得到。


    哈……可笑!


    殷長夏手起刀落,將盤子插在了喜管家的喜麵上,他是鬼魂無法被利器所傷,唯有這地方是破綻。


    喜管家的聲音戛然而止,頭顱漸漸化作黑煙,猶如花瓣那般片片散去。


    喜管家臉上帶著的喜麵,也滾落到了殷長夏麵前。


    殷長夏彎腰撿起,腦海裏又浮現了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您獲得喜怒哀懼四鬼中的喜麵。]


    [名稱:喜麵(邪)。]


    [功效:微笑是魅力的源泉,使用後,會對鬼魂的魅力+20%。]


    [稀有程度:b級。]


    [喜怒哀懼四麵:進展(1/4),集齊全部可獲得s道具。]


    殷長夏:“……”


    這東西一點兒都不好!


    他現在就很容易被鬼吸,如果裝備過後,那群鬼豈不是還要瘋狂!?


    殷長夏抖了好幾下,隻得嫌棄的裝回了自己懷中。


    [背景解密其五——]


    [喜怒哀懼養成鬼王,其實是想借由他的鬼骨,來操控他。如今哀懼兩鬼,正在將鬼骨融合到自己身體當中,若是成功,鬼王便會被哀懼兩鬼操控。]


    [屆時屠殺便會開啟,鬼宴當中所有玩家和鬼魂,全都逃脫不掉。]


    [報名倒計時正式更名為屠殺倒計時——]


    [01:24:44。]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該死!”


    看來前兩次鬼宴,玩家幾乎全滅,就是這個原因吧!?


    他之前一直沒有考慮這些,按理說玩家持有手牌和屍油,應該會極度小心,不讓自己暴露身份。


    而喜怒哀懼精準的將玩家們找了出來,這本身就和常理不符。


    原來是這樣……是無差別的屠殺!


    殷長夏心口直跳,隻恨自己為何現在才反應過來。


    他艱難的看向了宗曇,發現宗曇竟笑出了聲:“想把我煉成鬼王,當成屠殺機器……哈啊,太有意思了。”


    殷長夏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不敢再和宗曇待得太久,連忙說道:“你先去怨池吧,把右手鬼骨拿回來,我、我拿到號碼牌就去幫你。”


    話音剛落,殷長夏便驚覺宗曇湊近了他。


    入眼滿是紅得刺目的蓋頭,猶如沾染了鮮血那般。


    宗曇緩緩開口:“幫……我?”


    殷長夏頭皮發麻,想起他對付喜鬼的手段,完全沒敢答話。


    宗曇:“那作為飼主,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腦內想起了那個聲音——


    [是否捕獲喜鬼?對boss進行投喂?]


    殷長夏心跳如鼓,很想拒絕,可宗曇的壓迫感如此之強,他小動物般的察覺到了危險。


    自己若是拒絕,怕是會出大事。


    想起之前係統提示……boss有幾率弑主。


    殷長夏眼眸微垂,顫抖的睫毛猶如振翅的蝶,內心陷入了巨大的糾結當中。


    他不斷權衡著利弊。


    殷長夏咬咬牙:[是。]


    [已花費一個月陽壽。]


    黑氣鑽入宗曇身體時,宗曇滿是饜足。


    那股要把人給逼瘋的饑餓感,也微微撫平了幾秒鍾。


    可是不夠,完全不夠。


    幾秒鍾後,快要燒灼五髒六腑的饑餓感,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一旦嚐到的滿足感,下一次的饑餓就更加難以忍受。


    就像一直生長在黑暗的植物,不能見到陽光,是同一個道理。


    原本可以忍受的,不管再疼痛,再空虛,那對於宗曇隻是常態……可誰讓殷長夏陰差陽錯的喂了他第一次?


    宗曇的手緩緩覆蓋到了殷長夏的麵頰上,修長如玉的手指,指甲卻是黑色的。


    宗曇一下下的摩挲著殷長夏的麵頰,他不曾渴求過什麽,如今卻在思索著,是不是要把養靈體質的人吞到肚子裏,這種饑餓感才會消失。


    殷長夏心裏響起了警鈴,戒備到了極點,忽然開始打嗝:“老婆,你吃……嗝,吃飽了嗎?”


    他從小就這個毛病,緊張到極點後,就會開始打嗝。


    殷長夏也覺得這毛病過於娘炮,奈何總是治不好。


    宗曇:“……”


    殷長夏可憐巴巴的說:“我好慘,嗝……我可是花陽壽喂的你,嗚嗚嗚。”


    宗曇眼皮直跳。


    殷長夏不斷打嗝,完全止不下來:“隔,我要是死了,咱們就做一對亡命鴛鴦!”


    宗曇冷笑了一聲。


    鴛鴦?


    剩下六口棺材,萬一裏麵的東西全都醒了,想要殷長夏的人可不僅僅隻有他。


    宗曇的黑色指甲驀然增長,放到了殷長夏的手腕上,然後死死按緊。


    “!!!”偏偏打嗝又無法止住!


    “老,嗝,老婆,我身體特別弱,有點疼,你要好好愛護我啊……”


    話音剛落,殷長夏便聽到一陣陰嗖嗖的聲音,在淒迷的夜色當中,如同隔了霧氣——


    “喂食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殷長夏:“能、能有什麽?”


    話音剛落,他便感到頭疼到了極點。


    這股疼痛猶如扭曲的旋渦,令殷長夏完全無法思考。


    殷長夏捂住了自己的頭,半跪到了地上。


    眼前浮現一個畫麵,明明身處遊戲當中,自己卻像是站在那七口懸棺下方。


    在月光輕薄如紗,從破裂的斜口照射而入,灑下一地銀霜。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月光的籠罩下,第二口棺材帶著隱隱綠光。棺材下方的古怪符文,也因棺材上的屍油滴落,而變得模糊不清。


    那口棺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悶動了一下。


    殷長夏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惡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猶如滔天巨浪那般。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猶如沙灘上幹涸的魚,快要因為眼前的畫麵吐出來。


    與此同時,宗曇將他帶出了香火屋,來到了外麵,宗曇的手落到了他的發間。


    可寒意無法驅散寒意,仍是一股浸潤骨髓的冰冷。


    殷長夏幾近虛脫,整個人猶如在汗水中撈出來的。


    宗曇的手指在他的發絲間穿梭,猶如情人般親昵,語氣卻冷到了極點:“你看,還有這麽多人想要你呢,又有東西要蘇醒了。”


    一片陰沉的天空,烏雲堆疊在一起,陰沉得猶如濃稠的墨汁那般。


    他的嫁衣如火,仿佛天地間隻剩下這片刺目的紅色,濃烈得侵襲所有感官。


    “主人,你打算怎麽喂食我們?”


    “我好餓。”


    鬼宴已經連續辦了三次,如今鬼宴變成這樣,簡直聞所未聞,他忙得不可開交。


    “啊啊啊!氣死我了!!”


    唐啟澤張大了嘴,愣愣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直到殷長夏出現在他的麵前,唐啟澤都不信,捏了下自己的臉頰:“我在做夢吧……”


    殷長夏伸出了雙手,放在唐啟澤麵前:“你看我這手。”


    唐啟澤再也不鄙視殷長夏了,他一把拽住殷長夏的這雙手,如對待寶貝似的,還哈了口氣:“好手!”


    殷長夏嚇了一跳:“……”


    唐啟澤反複摸了又摸,跟摸金子似的,眼饞得要命。


    殷長夏如臨大敵,連忙把自己的手放到身後:“你你你做什麽呢!”


    唐啟澤歎了聲,隻好收回自己的眼神,隻不過時時刻刻都在瞥著那雙手。


    真美啊,美得發光一樣。


    殷長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總覺得唐啟澤下一秒就要把他的手給奪過去摸幾遍似的。


    柯羽安滿是困惑的看著兩人,覺得這兩人跟個說相聲的捧哏和逗哏似的,不當搞笑藝人都浪費!


    柯羽安:“這手……有什麽特別嗎?”


    唐啟澤滔滔不絕的吹噓起來:“這手非常的白嫩,每一根都像是藝術品,多一分則多,少一分則少,完美到不行。”


    殷長夏頓時羞恥起來:“住口!你之前的態度不是這樣的。”


    上次這樣吹噓的,是殷長夏自己;現在完全反過來,是唐啟澤在吹噓了。


    而且內容都一樣!


    唐啟澤:“那都是我有眼無珠!”


    殷長夏指控道:“你明明不是這樣輕易表揚別人的人。”


    唐啟澤大手一擺:“害,大丈夫能伸能屈,表揚一兩句算什麽。”


    殷長夏:“……”


    柯羽安完全一臉茫然,覺得這兩個人的話題都談論到天邊去了。


    可唐啟澤會是這樣的表現,恐怕真是殷長夏做了手腳!


    他之前還嫌棄過殷長夏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在廚房洗盤子,現在卻徹徹底底的被打了臉。


    妙啊!


    肯定不是洗盤子這麽簡單!


    用這個借口,這樣做不僅沒被大廚發現,還騙取了怒管家的信任。


    試問新人裏,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柯羽安目光灼灼的看著這兩人,忽然反應了過來,是不是因為自己才加入這個團隊,他們有許多的秘密不方便告訴自己。


    他還未取得殷長夏的信任,關於手的話題,其實此手非彼手,乃是更深層次的暗號!


    應該是的!


    柯羽安深吸了一口氣,渾身一震:“手的確很好!”


    殷長夏:“???”


    這家夥在說什麽!?完全聽不明白!


    殷長夏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說什麽來著?如果能成功讓鬼宴混亂,你就喊我……咦?”


    唐啟澤漲紅了臉,死活不肯喊。


    “ye……”


    殷長夏:“啥?”


    唐啟澤:“……”


    他不情不願,痛苦到了極點,從喉嚨深處,顫巍巍的擠出一個字:“爺。”


    柯羽安:“……”


    這狗腿得也太強了!tm當場認親!


    連那個狗腿專業戶的邱平,恐怕也不會喊周迎當爺爺吧?


    柯羽安漲紅了臉,眼見事情這麽順利,生怕殷長夏嫌他弱,也認真思考起來,自己要不要更狗腿一點。


    此刻賓客都亂成一團,正好有時間使用通靈銅錢。


    三人躲在垂花門旁,周圍不見人影,離鬼宴尚有一段距離,但就是能看清那邊所有動靜,也算一個絕佳的躲藏地點。


    柯羽安悄悄對殷長夏說道:“前兩次鬼宴也有老玩家加入,這枚銅錢應該是他們費盡心血得到的。”


    殷長夏把玩著手裏的銅錢,正常銅錢上一般都有刻字。而這枚銅錢,反倒什麽都沒有,顯得無比光滑。


    殷長夏:“這麽說你真是撿漏……?”


    柯羽安低頭默認。


    殷長夏嘴角抽了兩下,將通靈銅錢攤在手心:“前兩批玩家的攻略不會白費,他們拚死拚活,才得到了通靈銅錢,這東西應該是通關捷徑!”


    “得到這枚道具,真是我們的幸運!”唐啟澤低聲說道,“如果我們還要花時間找通靈銅錢,恐怕會耗費大量時間,那就上了遊戲的當,得損失三十年陽壽停留,繼續參加一次報名遊戲!”


    就算成功報名,也是在第二次才能成功了!


    更深層次說——柯羽安把通靈銅錢給了殷長夏,他們也算是撿漏的。


    殷長夏又問:“你當時是怎麽得到這玩意兒的?”


    柯羽安臉色難看,陷入了回憶當中——


    他那時躲在宅院的樹林旁,直到報名倒計時的最後一分鍾都不敢踏入裏麵。


    在那個時候,柯羽安忽而看到了一個玩家,渾身是血的從裏麵跑出來。


    他遍體鱗傷,快要沒氣的時候,迅速沾水希望找到號碼牌。


    奈何他已經意識不清,沒注意到手指上細小的傷口,上麵還滲出了血珠。剛將通靈銅錢放到眼睛處,就仿佛見到了極其可怕的東西。


    哢吧——


    下顎骨也斷裂開來。


    不僅如此,他死的時候,極其慘烈,下巴連帶內髒都一同被拉出。


    地上全是一片猩紅,內髒和舌頭根本不是突然被拉出來的,而是一點點,一下下……直到身體裏的內髒全都靠著那根舌頭扯了出來,才肯罷休。


    柯羽安也是從一地內髒之中,將通靈銅錢扒拉了出來。


    柯羽安神色凝重的猜測:“通靈銅錢應該是隻能在鬼宴使用,在外麵使用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也是被這個場麵嚇到,才寧願每次都花三十年的陽壽,得以停留在遊戲。


    兩次,就已經是六十年。


    他沒有更多的陽壽了。


    殷長夏眼神微閃:“我知道了。”


    [道具:通靈銅錢(詭)。]


    [作用:能看到隱藏之物,使用次數僅限五次,已使用(2/5)。]


    [珍稀程度:c級。]


    [探索距離:兩米內。]


    殷長夏看向柯羽安:“你使用過?”


    柯羽安:“它的前主人使用過,而我……也用過一次。”


    殷長夏忽然明了。


    難怪柯羽安會把通靈銅錢給他,這東西使用次數有限,但凡沒能得到有效信息,在鬼宴裏瞎看,都是自尋死路的行為。


    殷長夏沒再追究,小心翼翼的將通靈銅錢攤在手心,手指沾染了雨水,按在銅錢上麵。


    殷長夏將通靈銅錢放到了自己的眼睛處。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


    然而下一秒,眼前一陣虛晃,殷長夏還未看清的時候,通靈銅錢便被人給奪走。


    前方的身影站在闃黑之處,周圍滿是遮擋的樹林,紅色的燈籠無法將周圍照亮,那人半個身體都沒入黑暗當中。


    通靈銅錢穩穩當當的落到了他的手中,好像是用了一根赤黑如蛇的絲帶。


    柯羽安認出了他:“徐默!?”


    兩方對立了起來,沒想到他竟然這樣卑鄙,在最關鍵的時刻奪走了通靈銅錢。


    殷長夏臉色微沉:“你手裏為什麽有道具?”


    他拿通靈銅錢的時候,根本沒有看清!


    正要睜開眼看的時候,卻被徐默給奪走了!


    該死!


    徐默緊緊把通靈銅錢捏在手心:“誰說繳納三十年陽壽停留在報名場所的玩家,僅有柯羽安一人?”


    柯羽安臉上滿是震驚,上次參加鬼宴的玩家他應該都認識……


    不對!


    難不成徐默從一開始就沒參加鬼宴?


    這下子全都想通了,殷長夏同柯羽安對視了一眼,終於明白為什麽徐默會撿走一個又一個的新人玩家,還等在偏門。


    他最想做的……應當是和唐啟澤一樣,用特殊辦法騙取其他玩家的陽壽,然後滯留遊戲尋找合適時機!


    可徐默沒想到,這一次的遊戲,號碼牌的事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還有人殺了喜鬼!推測出了‘號碼牌一定在鬼宴’這一重要信息!


    那枚通靈銅錢,就成了過關的關鍵性道具。


    徐默在千載難逢的機會下,終於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柯羽安著急了,生怕他搶走自己賴以為命的通靈銅錢:“徐默,我們合作!”


    徐默:“號碼牌就隻有十枚,這個鬼宴裏又不止我們,還不知道被其他玩家取走了幾枚,別天真了!”


    徐默將通靈銅錢搶走,在逃走之際,將通靈銅錢放到了眼前——


    殷長夏急促的詢問:“你看到了什麽?”


    徐默剛想道出,眼睛就已經被什麽利器戳爛了似的,眼球爆裂,頓時鮮血淋淋。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瞳,痛得在地上打滾。


    “啊啊啊!!”


    三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如果不是被徐默搶走了通靈銅錢,現在變成這樣慘狀的人——該是他!


    殷長夏渾身冰冷,頓時一陣後怕。


    此刻的徐默表情痛得連表情都扭曲了起來,仍舊不肯鬆開通靈銅錢。


    千算萬算,就算露了一步。


    徐默的右手不斷朝前扣,幾乎是以一種爬行的姿勢,想要逃離此地。


    他的表情扭曲難看,牙齒緊緊咬著,另一隻沒受傷的眼睛都已經充血:“我要活下去,誰也不能拿走這東西!!”


    連變成這樣也不肯鬆開嗎?


    殷長夏走到他麵前,掰開他的右手,拿走了他手心裏染血的通靈銅錢。


    徐默大驚,痛苦得在地上扭曲如蛇:“還給我!”


    這樣的場麵,令所有人都心顫。


    唐啟澤瞥開了頭,是裏麵感觸最深的。倘若不是遇上殷長夏,和徐默采取了同樣辦法的他,就會和徐默一樣的下場。


    他既慶幸,又感到可悲。


    殷長夏冷著臉:“柯羽安,你還有什麽信息沒說嗎?!”


    柯羽安臉色蒼白:“我真的沒有了,知道的事情我已經全都說了!”


    殷長夏擰眉,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然而他卻瞧見,沾染了血的通靈銅錢,上麵的字體終於緩緩浮現——


    [陽/物解惑,陰物惹禍。]


    無數線索串聯在一起,腦海裏不斷浮現起所見的一切。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心跳聲密集如鼓:“通靈銅錢需要對照物!見陽/物則解惑,見陰物則惹禍……徐默是拿通靈銅錢見了鬼,眼睛才變成這樣!”


    唐啟澤:“那陽/物……?”


    殷長夏聲音驟然拔高:“紙人!!”


    嗬嗬。


    唐啟澤麻木著一張臉,這年頭大佬隨便‘不小心’一下,就能踢到這麽凶狠的boss。


    他也很想不小心。


    黑色的雨連綿不斷,雨滴連接成串,形成巨大的雨幕。


    不同於剛才的屍怪,boss接近時,四周的枝葉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樹上那隻烏鴉也被驚動,煽動翅膀拚命逃離,可在那一瞬間,身體卻驟然幹癟,像是被吸幹了所有生機那樣。


    兩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完全說不出話來。


    空氣裏充斥著壓迫感,身上冒出一層雞皮疙瘩,焦慮、恐懼、絕望,所有情緒在腦海翻湧。


    唐啟澤大口喘息,身體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這樣的boss,該怎樣戰勝?


    隻怕boss光是靠近他們,他們便如同周圍的植被那般,被吸光了所有生機,身體變得幹癟蒼老。


    身邊的人比他更害怕。


    殷長夏倒退半步,朝他身後躲了躲,表情……就tm是被嚇到的表情!


    唐啟澤:“……”老子信你個鬼!


    “這下子我們真的逃不掉了……”唐啟澤眼眶赤紅,“殷長夏,你是什麽狗屎運,怎麽這麽倒黴?”


    殷長夏聲音微顫:“反正從小到大的算命先生,全都說我厄運纏身。”


    唐啟澤痛苦得長呼一聲,再次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行為:“殷長夏,打劫你算老子命苦,老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盯上你!”


    殷長夏:“別嚎了,反正要死也是咱們一起死,總算不孤單。”


    聽到殷長夏這麽說,唐啟澤更加痛苦,一個大男人竟當場痛哭:“嗚嗚嗚……”


    就你這點兒心理素質!還打劫人呢!


    殷長夏嘖了聲。


    他又專注的望向了boss,剛才說話的時候,便一直觀察著那根紅線。


    唐啟澤看不見,不代表殷長夏看不見。


    紅線的位置在殷長夏手腕,而另一端……是boss的脖子。


    這樣的綁法,就像是主人和狗似的。


    也太滑稽了。


    殷長夏表情越發凝重,連忙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遠處雲層堆積,像是吸滿了濃稠的墨汁。頭頂的濃黑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如有實質般逼近著兩人。


    boss離他們已經不足十步……九步……八步,越來越近!


    殷長夏:“恐怕我們要返回木屋了。”


    唐啟澤崩潰的喊:“早知道就不走了!”


    明明參加鬼宴的時間都不多了,現在可好,還要花費時間返回!


    殷長夏精疲力竭,大雨衝刷著他,身體也虛弱到了極點。


    剛朝著後方走了兩三分鍾,撥開層層樹葉,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更加絕望。


    剛才被殷長夏拿板磚幹倒在地的屍怪醒過來了,竟然一直在後方追著他們。


    屍怪的臉色變得更加青綠,眼珠的黑色逐漸擴大至整個眼球。


    兩邊夾擊,完了!


    殷長夏嘴唇微顫,怕鬼x2。


    恐懼席卷著每一根神經,拍打在身上的雨水,宛如針紮那般刺痛。


    雨水竟然一點兒都沒小,反而有越下越勇的感覺。


    殷長夏前後相望,思索著到底是從哪邊突破,他們的勝算會大一些。


    殷長夏:“唐啟澤,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你……”


    話尚未說完,殷長夏便被死死推了一把。


    這力道極大,令他足足朝後退了四五步。


    唐啟澤臉色發白,身體不停顫抖:“你別怪我,紅嫁衣的鬼凶上加凶,香也沒有了……我們不可能跟剛才一樣逃出去。”


    同一時間,他搶走了殷長夏身上的屍油!


    這東西極其重要,如果沒有,很有可能根本無法進入鬼宴。


    殷長夏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身體快要跌在地上時,竟撞到了某樣發硬的東西。


    他緩緩回過頭,身體緊繃到了極點。


    轟隆——


    雷聲伴隨著閃光,boss戴著紅蓋頭,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明明如此喜慶,在這樣陰森的氣氛之下,卻顯得異常詭異。


    boss將發涼的手指放到了殷長夏的脖頸上,令他無法掙脫。


    “啊啊啊!!”


    殷長夏這回是真的怕了。


    怎麽回事,這新娘子,為什麽比他這個新郎官還要高!


    新娘子的胸膛好硬,撞得他都疼了,殷長夏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新娘子是個平胸!


    唐啟澤不敢看後麵,滿心愧疚和不安。隻是殷長夏那淒厲的慘叫聲,令他身體不由抖了好幾下。


    一定被boss生吞活剮了,否則殷長夏這麽大佬的人,連boss都敢踢,怎麽會叫得這麽慘?


    “對不起,我得活下去,屍油隻有一人份……”


    唐啟澤拿起自己最後的保命符,朝著前方衝了出去。


    唐啟澤完全不敢看身後,覺得殷長夏必死無疑,畢竟靠近boss的任何東西,都會被吸光生機。


    boss不可能為了誰例外!


    他朝前的逃走,正是通往小鎮的路。


    殷長夏這邊卻無法動彈,總覺得新娘子在曖昧的摸著他的後頸窩!


    殷長夏欲哭無淚的喊:“我、我們還沒三拜呢,還不算結了冥婚,我給你另找一個新郎,嗚嗚嗚你放過我吧!!”


    誰知,新娘子卻更湊近了他,微微俯身,輕嗅著殷長夏後頸的氣息:“養靈體質……”


    殷長夏快要哭了:“……”


    媽呀,好怕!!


    新娘子在對他上下其手!


    殷長夏嘴唇發顫,怕懼到了極點,還要露出一個顫巍巍的笑容:“有話好商量,你是有什麽心願未了嗎?我可以幫你的。”


    他此刻已經在心底把唐啟澤罵得狗血淋頭了!


    唐啟澤推得可真準!竟然直接把他推到boss的懷裏!


    boss並未回答,手卻順著後頸窩,慢慢往下滑。


    極涼的觸感,引得所觸碰的肌膚都汗毛四立。


    殷長夏毛骨悚然,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被調動,每一種感官都被加強,尤其是觸感!


    就連對方的手指,是怎樣沿著他的血管,緩緩移動到腰部、喉部、包括心髒,人體上最容易死亡的地方,殷長夏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危險!


    大腦在不斷的施放著訊號。


    殷長夏瞥到了‘它’的手,指骨分明,修長秀美,卻蒼白到了極點,連上麵的指甲都是黑色的。


    果然是隻鬼!


    殷長夏雙腿重如千斤,明明危險成這樣,卻還是無法邁動腳步。


    恍惚之間,殷長夏發覺自己剛剛逃跑時,不慎被樹枝劃破了手腕。


    手腕上的紅線,也在這陰雨之下,吸足了鮮血,顯得妖冶異常。


    殷長夏手腕開始泛疼,紅線越收越緊,終於將他的肌膚劃破。


    鮮血滴落下來,然而紅線卻不肯浪費他每一滴鮮血,竟這樣纏了上去。


    方才隻是隱隱約約的紅線,此刻卻越發清晰可見,連上麵古老的紋路,都展現了出來。


    自己竟然能夠觸碰到紅線了!


    身後的boss手上的黑色指甲,竟變長了許多,它對準了殷長夏的動脈,似要立即下手。


    危險來臨,殷長夏顧不上那麽多,死死將手裏的紅線一拽!


    明明殷長夏不算大力士,這樣一拽,卻讓boss猶如觸電般,身體劇烈的疼痛起來。


    它半跪在地上,此刻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脖頸間的紅線,猶如一條狗鏈那樣,綁得尤為牢靠。


    boss:“……”


    不知是不是錯覺,殷長夏竟然從它的身上感覺到了惱怒。


    boss四周的植被枯萎速度更加厲害,變成了黑色的灰。


    那些黑灰猶如boss滔天的怒意,不管殷長夏是不是養靈體質,它都要殺了他!


    殷長夏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嚐試著拽了下紅線,不過這次的動作卻很輕。


    剛才堆積而出的扭曲景象,也隨之消退,就連boss四周的陰氣都驅散了。


    boss:“……”


    殷長夏倒吸一口涼氣:“還真像訓狗的鏈子!”


    他恍惚間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手腕上的血已經不流了,紅線又再次隱了下去。


    沒了紅線的束縛,boss緩緩站起身,一抬手,黑色的指甲驀然變長,那狠厲的模樣,仿佛和殷長夏不死不休。


    殷長夏見狀,立刻對自己的手腕露出了凶狠的小虎牙:“你別動啊!血不流了,不代表紅線沒有了,你信不信我傷害自己!”


    boss氣得更狠了。


    四周的樹木被不知何處而來的狂風吹拂,雷聲更大,一道閃電都劈了下來,旁邊的巨石都變成了一團焦黑。


    殷長夏怕到了極點,被這狂風吹得眼睛都快睜不開。


    別?


    ?超度厲鬼,大多是——‘你別動、我過去,我永遠和你一起’的治愈風。


    到了他這兒,就變成——‘你別過來,要動手我先動手,我隨時可以咬自己’的威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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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裝都不裝了,可恨!


    真是無恥。


    boss周遭傷人的怨氣時有時無,濃烈的黑暗扭曲至極,它操控怨氣,仿佛要殺了殷長夏,卻又礙著他手上的紅線,怨氣時放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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