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修士葉青、陳大牛、韓夢清、月臨煙、陳佳琪,木頭,東州修士海棠、紫緣,背叛人族,勾結妖族,襲擊蓬萊仙城,擊傷數人,擊殺十餘人,為九州盟丙字號通緝犯,擊殺以上其中一人者,可得靈石百萬,並可成為蓬萊仙城左城主的入室弟子。”


    九州盟的通緝令已經在東州傳開,那些被妖族害的家破人亡的修士們咬牙切齒,他們痛恨妖族,同樣也痛恨這些和妖族勾結的人族修士,正因為他們才讓妖族屢屢得手。


    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修士並不知道事情的內幕,他們所有的想法都會被人有意或者無意地操控。


    這幾人的畫像做成了玉簡,張貼在東州的每一處仙城,然而十餘天過去了,左濤仍舊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與此同時,驅魔盟的內部,莫無妨身邊跟著數十名弟子,他們看到紫緣的名字被寫在上麵的時候,心中隻有憤怒,因為紫緣的事他們已經知曉,左宏宇為了陷害葉青而讓驅魔盟差點又錯殺一人。


    “長老,我們該怎麽辦?”


    莫無妨眯著眼睛,笑道:“不過是九州盟的通緝令,又不是咱們驅魔盟的追殺令,我和幾名長老已經商定了,這一次九州盟的追殺令我們不參與。”


    “不參與?可是以往不是九州盟的追殺令我們都會降低一級作為驅魔盟的目標嗎?”


    “葉青曾經就是咱們驅魔盟的丁字號追殺令上的人物,難不成我們還要再追殺一次?可笑。”


    莫無妨揮揮手道:“這些事你們不用管了,告訴其餘人,遇到這幾人,盡量先告訴我們,有些事我們不能明著去做。”


    一名弟子道:“這不公平,我們驅魔盟什麽時候成為別人手中的刀了?想殺誰就殺誰,那我們算是什麽?我們加入驅魔盟的信念,是為了人族的安定,不是成為某個城主手中的刀!那樣我會感覺自己很肮髒!”


    弟子們氣憤異常,紛紛附和。


    莫無妨歎了口氣道:“有些事你們根本不懂,什麽叫人族安定?若是一座仙城亂了起來,將會有多少人受牽連?到時候恐怕死的修士是成百上千,無數野心勃勃的人也會推波助瀾。


    同樣是死人,你明知道這件事做錯了,但卻隻死八人,而你若是做對了,卻要死幾百人,你會怎麽選?”


    莫無妨第一次和弟子們說起這些陰暗的事,弟子們怔了片刻,想了想仙城動亂的後果,歎了口氣。


    “這件事你們不要說出去,否則蓬萊仙城免不了會血雨腥風,現在妖族極為躁動,不要在這個時候再出現任何內部的不穩,你們可聽懂了?”


    幾名弟子低下了頭,忽然一人站了出來,正是當年被葉青劫持的那四名修士之一。


    “長老,你曾教育我們說我們驅魔盟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因為我們堅守心中的信念,並且將一切都獻給自己的信念,我的信念是要除掉妖族的威脅,而不是成為這些大人物鬥爭的棋子!


    這和我們的信念不和,我們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我們加入驅魔盟的時候……”


    啪!


    莫無妨猛然一拍桌子,以他金丹期的境界,這桌子如何能夠承受住巨力的襲擊?頓時化為齏粉,眾弟子從未見過莫無妨如此震怒,不禁噤聲。


    “你以為我願意嗎?這是九州盟和我們驅魔盟之間妥協的結果,煉器仙盟和靈丹閣的人已經盡力,但現在妖族躁動不安,衛盟伯要求的是一個穩定的東州!不然到時候會死更多的修士。


    左家是小人沒錯,但你們想怎麽辦?現在就出去告訴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我告訴你們,大部分時候,大部分人都是不明真相,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你們是驅魔盟的修士,不是真相盟的!


    現在就去告訴那些人真相,你告訴我,結果是什麽?是左濤城主的位置受人質疑,是那些沒有城主之位的金丹修士蠢蠢欲動,是左家妄圖抹殺和反撲,是東州仙城這種看似平靜實則動蕩!你們……哎!”


    莫無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真麽大的脾氣,這些弟子的話很有道理,這些弟子的話也說明他們是真正有著驅魔信念的勇士,但他們還小,他們靠的是一腔狂熱,這一腔狂熱最怕的就是他們所做的事與自己的信念扭曲。


    “你們啊,還太小,有時候,有些事,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能做好的。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們不能明說,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別人找到他們之前,尋找到這幾人,尤其是你們的紫緣師妹!”


    “是!”


    那幾名弟子雖然還有些不甘,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歎息一聲,紛紛退出。


    另一處密室中,煉器仙盟的盟主長風與靈丹閣的盟主元鼎對視而坐,長風拿出一枚玉簡,看了一會,皺起了眉頭。


    “怎麽?”


    靈丹閣與煉器仙盟向來交好,雙方並無什麽爭執,所以兩位盟主之間的對話也更加平和。


    長風歎息道:“沒什麽,隻是有些東西讓我觸動了一下,據說這個葉青在考核的時候,以傀儡術震驚了全場,成為這數百年來第一個剛剛入盟就成為辛境煉器師的修士。


    可是派往雲州的弟子回來告訴我當初他們在雲州的雨霧仙城,並沒有找到葉青,兩支盟函一支都沒有送出去。”


    “你是說……這個葉青來曆可疑?我也有些懷疑,那個陳大牛和葉青一樣都是雨霧仙城走出的修士,雲州在數萬年前的確出過幾名強者,但那幾名強者擾亂了雲州的靈氣,從此之後雲州再無天才,可是這兩人都來自雲州,都來自雨霧仙城……我當年加入靈丹閣的時候,隻能煉製四階的丹藥便沾沾自喜,這個陳大牛一出手便是六階靈丹,引發了丹劫……而且……而且居然還為了這個葉青放棄了進入靈丹閣的機會。


    我還以為這兩人是八拜之交,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那個月臨煙,十餘年前的事我是知道的,左家內亂,沒想到還有人活著。”


    元鼎陷入了回憶,當年蓬萊仙城的動亂整個東州都知道,甚至引發了妖族的攻擊,但這妖族到底是誰引來的,還是說妖族自己抓住機會攻入的,誰都說不清楚,但勝利者卻可以告訴大多數人,是月臨煙的父親勾結了妖族,讓蓬萊仙城數千人隕落。


    長風歎了口氣道:“我不是懷疑這個葉青的身份,而是懷疑葉青的來曆,他的煉器術……似乎和我那位驕傲的師姐很像。”


    “你是說娥英?”


    說道這兩個字,長風的眉頭舒展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仿佛那蒼老的容顏也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除了她還有誰?哎,當年我、娥英、祝靈、莫雪,整個九州最強的煉器師,到如今正剩下孤家寡人一個在這裏苦苦支撐。”


    多年以來,對於當年煉器仙盟的分裂,很多人都諱莫如深,即便是元鼎這樣的人物也不清楚,隻是知道從那之後最強煉器師隻剩下長風一人,其餘三人不知所蹤。


    元鼎小心翼翼地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外麵的一些知道這些事的人都在說是你貪圖權勢,以至於趕走了其餘三人。”


    “權勢?”


    長風苦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笑到最後變為了一聲長歎。


    “和娥英師姐比起來,莫說這煉器仙盟的盟主,就是整個九州又算什麽?”


    元鼎知道長風的性情,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年老的人竟然說出這些話,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是說……這個葉青很可能是娥英的傳人?”


    長風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uu看書 .uanshu 但那具傀儡我看了,你猜是什麽?”


    元鼎還未回答,長風從懷中取出一尊極小的木牛流馬,若是葉青在這裏定要驚訝,這木牛流馬隻有巴掌大小,每一個零件若是對靈氣掌握的不純熟根本無法雕刻成型,即便現在的葉青也無法做到。


    元鼎雖然不懂煉器術,卻也驚歎對方對靈氣的掌控,天才就是天才,如果製造這一尊木牛流馬的人來煉丹,以對靈氣的掌握,也足以名動天下。


    這一尊木牛流馬自然不是葉青製造的,長風歎息道:“以師姐的性子,就算是有看中的傳人,以她的驕傲,會教給她製作木牛流馬讓我注意到嗎?她和我比了一輩子,最終會讓她的弟子用這種近乎阿諛的手段成為我的門下?顯然不會,師姐一生隻做過一次木牛流馬,那就是送我的這一次,那時候我們很好,可那時候我也是太過驕傲,在師姐製成木牛流馬後,我便也依樣畫葫蘆做了一個,比師姐的更小……”元鼎驚道:“世人都傳言,當年的四大煉器師中,娥英精通生傀死儡、你精通法寶靈器、祝靈精通陣法禁製、莫雪精通算經五行,各有所長,難道你當初也能煉製傀儡?而且比娥英更加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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