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終究還是太小了,細嫩的食指壓在護圈內,似乎扣不動棱角分明的鋼製扳機。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讓樸參謀冷汗直冒的並非槍口,而是金江姬的眼神。雙眼中的光斑很銳利,似乎僅憑這信念就可以掃平麵前所有敵人。


    內艙聽不到半點海‘浪’的轟鳴,安靜得可怕。樸參謀保持著尷尬的笑容,內心裏琢磨著為什麽現在也沒一個青年團幹部或艦內保衛員走進艙內,仍然隻有彼此二人。


    金江姬並沒有叫來人,仍獨自麵對樸參謀:“戡‘亂’作戰既然每個人都趨之若鶩,如此美差能落到本艦和我們新丸都城的頭上,恐怕不是偶然的吧。其實,整次作戰根本就是要獲取百日鬼的‘陰’謀。”她頓了頓,“既然你能來到我麵前,恐怕王城內已經有人告訴你,我遇到了‘蒙’擊大哥。皇兄一定會說,命運真是有趣。本公主被逐出來、卻躲過了百日鬼的襲擊;那些終日盼望得到百日鬼力量的人,卻讓我遇到了百日鬼的締造者。而你,樸哲久參謀,你就是來刺探百日鬼情報,或者說,就是為了讓我皇兄獲得百日鬼而來。”


    “公主,我是忠誠的,從未向你說過任何的謊話啊。”


    “你有什麽必要說謊啊,以你的巧舌完全可以避重就輕,這句話不也是嗎。”金江姬盯著他的雙眼,雖然身高不如樸參謀,但卻顯得比對方‘挺’拔,“從一開始在新丸都城航校時,你就在用各種言語籠絡人心了,上船的地勤和其他人和你都相當熟絡。”


    “可是,我是忠誠於您的,公主。記得上次的傀儡襲擊嗎,我拚盡了全力想要讓您留在艦內。隻要您在、戰旗在,我們的希望就還在。不然,我何必攔著您去拚上‘性’命呢。”


    “你當然不想讓我死,你還想靠我去找‘蒙’擊大哥,通過這一手‘弄’到百日鬼,不是嗎。”她忽地笑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酸楚。微翹的嘴角‘抽’動著,像是想起了某些傷心的事情,“說起來,你的辦法還真是感人啊。左舷崗哨站裏的食物和被褥本來是你為我們苦心準備的吧,不然這條船哪兒還找得出那麽豐盛的補給品。不難猜,這些是你在補給靠泊時登岸采購的。真是辛苦了,樸參謀。編出各種理由上岸、聽從皇兄指示,還要買那麽多吃吃喝喝再扛上船,特意安排那麽一出‘浪’漫溫情戲讓我和他重逢,我是不是應該代皇兄向你發個勳章才對。”


    金江姬一句一句地說著,心裏似乎很難受。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昨天晚上被安排出現在‘蒙’擊身邊的人本該是她。


    可是,如果有人想把她當作未成年的小姑娘那樣耍‘弄’,那就大錯特錯了。


    “隻可惜,你的情報終究還是太遲,這得怪沒有衛星。我想你還沒有獲知我和‘蒙’擊大哥後來發生的事。”


    她已經止住了情緒翻湧,語氣冷靜下來,“昨天晚上你本想‘誘’導我去左舷崗哨站和他會麵,暗地裏跟蹤偷聽,這如意算盤不錯。遺憾啊遺憾,那時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了,所以沒領情。沒想到你卻撞到了另一個‘女’人、‘蒙’擊大哥的僚機飛行員卡拉,你索‘性’將錯就錯,在左舷偷聽了一整晚,整個晚上……”


    金江姬停頓了一下,“昨晚你一定凍壞了吧,但我想你已經確認了通過我不可能接近他。走運的是,你找到了另一個合適的‘女’人。你已經察覺到自己可能暴‘露’,而卡拉不認識你、更容易突破。所以你回來後就一直打聽那‘女’人的名字和情況,這些我已經知道了。你那麽積極地去了解那個‘女’人,想必是覺得我這條路走不通,所以也就沒用了。你已經打算終結掉我這邊,辦法無非是在我的座機上搞點小動作。我聽地勤報告,你去機庫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太頻繁、太反常了。”


    看到樸參謀不說話,小公主笑了起來:“卡拉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麽辦。我估計,倘若‘蒙’擊大哥此次出擊確實引發了你們所期望的事情、百日鬼的自我進化。接著嘛,以你的風格和皇兄的秉‘性’,有可能想要在這次戰鬥結束後綁架卡拉,然後‘逼’‘蒙’擊就範……”


    “哈呀。”樸參謀搓了搓自己的後腦勺。麵對槍口,他表情放鬆下來,不知是釋然後的坦然麵對、還是心思太深倒顯得不慌不忙,“可以再讓我‘抽’根煙嗎?”


    他這顯然不是在紳士般地征求一位‘女’士許可自己吸煙;而是麵臨行刑前的最後要求,就像是押上刑場前最後一頓飯。


    “可以。”金江姬冷冷地回答。


    他從懷中掏出煙叼在嘴上、再拿打火機點燃。如果特務電影,可能會在香煙內隱藏有發‘射’毒針的吹管器或者隻能‘射’一發的微型手槍之類的;戰後的暗殺設備也確實很有市場,這種小玩具不難獲得。但金江姬看得出來,樸參謀不會那麽做,這不過是最終行刑到來前想要放鬆一下而已。


    臨到行刑的時候,正常人都會被嚇得腳發軟,更何況是暴‘露’身份的特務,下場往往非常淒慘。


    樸參謀卻沒有要癱軟在椅子上的意思,倒像是愚人節玩笑被戳穿了一般,絲毫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拿著煙的右手端得穩穩當當。縷縷青煙往上繚繞,像是調戲著天‘花’板上早已失效的煙火報警器。


    “不愧是金蛙王唯一的公主,不同凡響,看來我是什麽都沒瞞住你啊。”說著,他走過來把香煙泡在一次‘性’杯子裏,“既然如此,我也幫公主您補充幾點。其實之前您通過情報網所獲知的皇子主力南下消息是放出的煙霧彈,那是個陷阱。”


    樸參謀看著半島地圖,“當然軍隊已經調動了,而且確實嚇得南軍後撤、炸毀橋梁。但部隊並未越過軍事分界線,而是沿線駐守,隻待戡‘亂’艦隊拿下中途島,準備同時突破。而就在這段等待的窗口期,特意把煙霧彈放出來,其實就是刺‘激’公主您一怒之下返回王都,屆時皇子便可以給你扣上違反軍令擅自離開海外基地、意圖反叛的罪名,在正式開戰前除掉公主您。想想看當時青年兵團的幹部都是什麽反應,他們立刻就被這煙霧彈‘迷’了雙眼,攛掇您回國。不過嘛……”


    他擠了擠眼睛,“被‘逼’到這種地步,公主仍一心忠於王都、忠於金蛙王,我真是佩服得不得了。即便明知海外基地根本是流放,戡‘亂’作戰就更是要利用公主、進而一舉鏟除擁護公主的幾支青年兵團,依舊忠心不渝。這真是令人吃驚,相信即便是王都之內,也有不少人暗暗敬仰公主吧。更何況戰後離散的那些散兵遊勇呢。不過有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公主殿下為何要死心塌地忠於王都。若說公主人慈心善,不忍心看擁護自己的將士無故塗炭,故而忍辱負重,這個推測也許有一定道理;但一青兵團被送上沒有支援的前線島嶼築起碉堡當作‘肉’盾、三團和五團在南下建立遠海根據地途中病死餓死無數,更不用說此次戡‘亂’作戰完全是拿來充炮灰。即便如此,公主亦不眨一眼而堅持到今天,這份堅強的來源到底是什麽。”


    金江姬雙眼中的火光顯得愈發銳利,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推測這裏麵恐怕有玄機,老實說,這個推測一開始連我自己都不信。”樸參謀笑了起來,“我曾經和新丸都城的老班長聊過,一開始我還以為全都是他的主意,看來不是。老人家是好人,但隻是個老好人而已。今天看到公主殿下的眼神,我能確定,我以下要做的推測、皆為公主的自主決策,實在了不起。”


    樸參謀走到海圖前,做了一次長長的停頓,“其實嘛,公主此次率新丸都城主力航空兵參加戡‘亂’作戰,是要借中央大陸艦隊的影響力,向當年失散在太平洋各地的舊部發信號,重新征召隊伍。公主您親自吸引皇子和中央大陸的目光;舊部則聚集新丸都城,但這也隻是第二重障眼法;其中最重要的真實目的,實際是要和當年訂下盟約的潛艇一支隊和二支隊合流。但此舉動靜未免太大,所以無論是上報艦隊還是在本艦協調,一直用的借口都是所謂‘花’錢雇傭護航艦。可現在一艘護航艦看不到、若是不認真的家夥恐怕會覺得無非是傭兵集團又‘私’貪軍餉;即使是被注意到,讓潛支上浮兩艘潛艇就是了,無傷大雅。羅密歐型潛艇的噪聲奇大、隻要戰局緊張,誰管海裏到底有幾艘。”


    “現在大局已定,‘蒙’擊先生一旦解決掉那個恐怖分子,對中途島的登陸就會開始。一線破則全線破,阿留申、維多利亞牆、還有皇子的主力便會緊隨其後。那時,誰會注意到公主您的兩支潛艇支隊呢。我敢打賭,潛一滯潛二支已經不在我們預定海域進行巡邏警戒,而是早就先行回國。之所以回國那麽早,也許這些老舊柴電蛙麻煩,需要‘花’時間維護才能繼續作戰?我看沒那麽簡單。”


    他湊到公主麵前,u看書 ww.uukansh 壓低聲音,“我在幾次上岸的時候,聽說沿線幾個傭兵船廠突然領到了神秘主顧的大生意,要采購帶固定具的艙罐,而且要求苛刻、工期極緊。嗬嗬,我猜……”樸參謀的聲音更低了,“公主要利用潛***些33和35型艇改裝‘成’人員輸送艇,搭救困守島嶼的一青兵團主力,再以潛渡方式將部隊運到北方、向南奇襲,一舉奪下王都。整個計劃非常令人稱奇,但非常冒險!太冒險!想要成功,最關鍵的就是‘奇襲’,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不知屬下這番胡‘亂’猜測,能猜對幾分。”


    樸參謀臉上浮現曖昧而古怪的笑容。


    金江姬也笑了起來,臉上倒沒了剛才的嚴肅,而像是一種充滿著溫柔的笑、帶著說不出滋味的某種凶狠殺意:“樸參謀,老實說我一直很欣賞你的能力,但看來果然是留不得你了。”緩緩說話間,她以不經意的動作借助腰部力量端穩槍、左‘腿’固定身體。天守鎮隧道的教訓讓她知道以自己的體重很難進行準確‘射’擊,但這次既然已經掏出槍,必須有人接受處刑。“等等。”樸參謀主動解下配槍、和軍官證一起扔到金江姬的桌上,“我還有一句話,說完後,我自願以特務身份接受處決。”此時,新明斯克號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傳來響亮的信號聲,‘蒙’擊的殲20asv準備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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