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陸安在院中看見萬金城正在給柏樹圍草圈,走過去問他:“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萬金城笑望著陸安說:“我是昨夜半回來的。”陸安問:“結果如何?”萬金城答:“白老前輩說鑄劍的功夫到還可以教,那點穴的功夫有什麽好教的?”陸安問:“什麽叫有什麽好教的?”萬金城答:“白老前輩說‘我既沒有繼承張真人的道術修練,又有什麽資格擁有武當的內功心法和點穴之術呢?我又怎能再將點穴之術傳人呢?’”陸安恍然大悟說:“哦,原來是白老前輩自己覺得愧對與武當的張真人,所以不好意思再將點穴之術傳人。”萬金城肯定他:“是的。”陸安又問:“那你為什麽隻到半夜才回來呢?”萬金城說:“我當然就討教他的鑄劍之道囉,”陸安嘻笑他說:“你一個習武之人,錢莊的老板,你向人家討教些鑄劍之道幹什麽?”萬金城曬笑道:“我既然去了一趟,總不能不從教,學,總歸是一學嘛!”陸安問:“那你學到了些什麽?”萬金城說:“原來,練武與鑄劍之道同理,是要先除去渣滓,再溶進精華,加以淬練,加以錘磨,方能成器。”陸安聽了這番話自語道:“受教頗深啊!”萬金城很認真地一字一字地說:“前輩真就是前輩啊,隨便說出一句話來,都能讓人回味無窮!”


    此時,歐陽越已在院中練起劍來。陸、萬二人一起看著練劍中的歐陽越,萬金城突然問陸安:“我覺得趙宛妹子對歐陽賢弟有意思。”陸安問他:“你怎麽看出來的?”萬金城說:“我通過趙宛妹子和歐陽賢弟共處時的言行、神情的反常之處猜出來的。”陸安對他說:“我也是這麽看的,”萬金城又問陸安:“可我看不出歐陽賢弟對宛妹有意思。”陸安答:“就是這樣啊,”萬金城問他:“為什麽?”陸安答:“因為歐陽賢弟原是已經訂過親的人了。”萬金城問他:“宛妹不知道人家訂過了親的嗎?”陸安答:“她不知道。”又說:“她的性格你不知道嗎?刁蠻任性,鬼靈精怪,”萬金城說:“是啊,以她這樣的性格,我們想勸她,卻又不便開口。”想了一想又說:“和歐陽賢弟訂親的是誰家的女孩?”陸安回答萬金城:“是準安夏家的千金。”萬金城問:“莫不是準安巨富夏半天之女?”陸安答道:“正是。”萬金城問:“名字叫做?”陸安答:“名字叫做夏情。”萬金城問:“你見過嗎?”陸安答:“我當然見過。”萬金城再問:“人怎麽樣?”陸安回答:“端莊窈窕,賢良淑德。”萬金城釋然:“這是歐陽賢弟之福。”陸安:“隻是宛妹卻著實讓人耽心。”萬金城說:“我看她經常去頤養閣中看望趙老夫人,興許有跟老夫人交心,我們確實不便摻和女兒家的事情。”


    歐陽越練完劍,看見陸、萬二人正在望著自己說些甚麽,走到二人麵前,說:“萬大哥、陸大哥,在說些甚麽?”陸安說:“歐陽賢弟,我們在說一些宛妹的事情。”歐陽越問:“她有什麽不好嗎?”陸安說:“哦!她沒什麽不好。我們不過是閑聊罷了。”歐陽越看著萬金城說:“萬大哥到白老前輩處討教點穴的功夫,結果怎麽樣?”萬金城回答他:“結果卻學回來鑄劍的要決。”歐陽越問:“哦,這話卻怎麽說:”萬金城說:“白老前輩以鑄劍之道比喻武學之要,說得我心悅誠服。”歐陽越很感興趣的問:“白老前輩原話怎麽說?”萬金城眯起雙眼,回憶道:“鑄劍之道,是要先除去渣滓,再溶進精華,加以淬練,加以錘磨,方能成器。”歐陽越很有感觸地說:“這句話,有助與我們共勉。”陸安說:“是啊。”


    這時,趙宛提著兩隻豬腳從廚房走進了院中,萬金城笑著對陸安說:“宛妹又去喂貓的。”陸安也笑著回他的話:“隻有她當是兩隻貓,”萬金城說:“我們也該吃早飯了。”歐陽越、陸安兩人點頭。隨著萬金城一同走進正廳去。


    趙宛將兩隻豬腳放進了獸房之中,自己蹲在獸房前看著兩隻老虎吃食,看了一會兒,隻開心著,忽聽見陸安喚她吃早飯,便直起身,輕移著蓮步走進了正廳,早飯已擺在了桌上,是一人一碗神仙麵,加三個雪白的饅頭,還有素菜的燒梅、什錦小湯包和白蓮藕粉粥。嗅到麵碗裏蔬菜的清香,看見雪白的饅頭,還有玲瓏剔透的小湯包,嚐一口香甜的藕粉。眾人不住口的稱讚禦廚魏六。趙宛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問萬金城:“萬大哥,魏六為何要離開留都南京呢?”萬金城說:“這個我不知道,也不方便問,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嘛!”趙宛回答:“哦!”就不再說什麽了,繼續香噴噴地吃她的麵。


    吃完早飯,趙宛問陸安:“這兩隻大貓這麽乖,我能不能牽它們出去玩兒呢?”陸安被她的話嚇得不輕,答:“它們對你是很乖,但,虎,畢竟是虎,你還是不要給這平安的徐州城添亂了吧!”趙宛瞬時變得悶悶不樂。歐陽越知道她被師兄說一句,心裏不舒服,但你牽著老虎上街,不是沒事找事嗎?又不能笑出聲來,隻好勸她:“你的兩隻大貓好象住得已經很開心了,你不替它們開心嗎?”趙宛被他一句話說得心情好了點,再仔細打量他,略一思索,說:“你老是這身青衫、青袍;大家都看膩歪了,我幫你上街挑一件新的吧。”她是自己想為歐陽越挑一件新衣裳,但怕被大家看出來,所以說‘大家都看膩歪了。’她說出這句話時,歐陽華已查覺出了她話中對歐陽越的曖昧之意,隻是麵上裝作不知,歐陽越卻沒有察覺,隻是問她:“我這身不能再穿了嗎?”趙宛說:“當真不能再穿了。”歐陽越說:“哦,那我自己上街買一身新的。”趙宛說:“你一個人怎麽好挑呢?我幫你挑吧。”歐陽越老實的說:“噢,那好吧。”趙宛轉過頭來問陸安:“我去幫越哥挑一身衣裳,我們能出去嗎?”陸安心想:“我不讓你去,你能答應嗎?”嘴上卻說:“能去,隻是要多加小心。”趙宛高興的望著歐陽越說:“越哥,我們這就去吧?”歐陽越紅著臉說:“要你幫我去挑,這合適嗎?”趙宛想也沒想他的話,說:“這有什麽不合適的?”歐陽越心裏怕惹怒了趙宛,也不好違她的意,遂答應:“好吧,都依你。”趙宛聽到他的這句話,反而很高興。說:“這好,我們現在就去。”說完就來拉歐陽越的手,歐陽越趕緊一縮手,趙宛陡然意識到正在眾人麵前,也瞬時間紅了臉,陸安看見趕緊說:“歐陽賢弟,你快和她去吧。”歐陽越這才隨著趙宛走出去了。


    在街上,趙宛陪著歐陽越進了幾家成衣鋪子,都是歐陽越看得中,可是趙宛看不中,歐陽越又不能不牽就著趙宛,便都依著她的,直到在一家店中看見了一身藍色錦緞繡有仙鶴的衫袍,趙宛對這套衣服很滿意,便讓歐陽越試穿。歐陽越依言穿上,趙宛眼中的歐陽越,穿著這身衣裳,更是憑添了幾分俊逸、清秀。便讓店家包好這套衣裳,uu看書.uukanshu 付了銀子,與歐陽越走出這間成衣鋪子。


    一回到錢莊正廳中,趙宛便讓歐陽越穿上新衣讓大家欣賞。大家看了,都很滿意,趙宛便讓歐陽越回房去脫下舊衣,換上新衣,說:“脫下來的舊衣就讓我來替你漿洗吧。”歐陽越說:“這怎麽行呢?”趙宛說:“你是我哥,我是你妹,有什麽不行呢?”歐陽越便沒話說了。隻好依言回自己的房中,換好了新衣,重走回正廳中。趙宛看著他說:“這才象個樣子嘛,哪有老穿一個色的衣裳的道理呢?”歐陽越見她高興,連忙答道:“你說得對。”歐陽華看著趙宛,一聲不吭。


    萬金城正要張羅午飯,頤養閣的丫環‘小翠’走了進來對趙宛說:“趙姑姑,老夫人讓我來叫你去吃午飯。”趙宛答她:“好啊,你且稍等。”轉頭對穿著新衣裳的歐陽越說:“你隨我一塊兒去吧。”歐陽越說:“趙老夫人又沒叫我。”趙宛說:“我們都是她老人家的好侄女、好侄兒,怎麽不能隨便去呢?”歐陽越一想,說:“你說得也是。”卻沒想趙宛為什麽偏偏要叫上他。便跟著趙宛、小翠一同走出了正廳。


    走至後花園中,歐陽越看著梅枝上的花蕾說:“要待寒梅開放時,春季也就到了。”趙宛問:“你怎麽一時對梅花感興趣起來了?”歐陽越說:“我在想爹寫王安石的‘梅花’是什麽含義。”趙宛說:“傲雪寒梅本就是堅強、忠貞、高雅的象征。”歐陽越說:“是呀!我怎麽這麽笨呢?”趙宛暗笑不答。心想:“女孩子肯定知道這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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