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返回正廳中坐下,歐陽越問萬金城說:“朝廷曾發文抓捕連陽嗎?”萬金城說:“是的,但是追電堡遠在塞外,路途遙遠,且連陽狡詐,多次派捕快去,都沒有成功。所幸今天,連陽命喪歐陽賢弟劍下。”歐陽越聽見萬金城說到自己,隻是謙虛的笑笑。陸安說:“烏風幫、勾魂堂、穿心門、追電堡,寧王這一案中,我們已擊垮了不少的壞人。”顧山爽朗的說:“我顧山在邯鄲創武鏢局旗下走了二十年的鏢,自從遇上了歐陽賢弟和陸神捕之後,一路拚來,可都是痛快得很的日子。”趙宛調皮的望著顧山說:“顧大哥自從到了萬富錢莊以來,人好象也一天天的胖起來了!”顧山知道趙宛在逗他,說:“遇上一個好妹妹,做大哥的自然要多吃些。”趙宛不解的問他:“為何?”顧山哈哈一樂說:“哥哥多吃些,妹妹就少吃些,淑女要窈窕,才有君子好逑嘛!若是把妹妹吃成了胖子,哥哥卻瘦,那真是哥哥對不起妹妹了!”趙宛終於聽明白了,顧山也在逗自己開心,心中一陣感激。又想:“楊叔叔、師兄、顧大哥、趙大哥的母親,都很疼我。”便默默地在心中將自己對歐陽越的感情放下了一點點。


    江州寧王的府邸內,無憂閣中,寧王朱宸濠正來回地踱步,明黃色袍子上繡著的巨蟒在搖曳的燭光中,好似正在張牙舞爪,要擇人而噬。朱宸濠的目字臉繃得緊緊的,狡黠的雙眼閃爍不定,兩側侍立著的二十名銀甲武士,人人都戰戰兢兢。驀地,朱宸濠狠狠地將手中的三腳金樽摔在地板上,“咣當”一聲之後,金樽從地上濺起,又落地滾出老遠,兩側侍立的銀甲武士,渾身都是微微一顫,默默地盯著寧王朱宸濠。唯恐寧王遷怒於自己。


    寧王突然停步,立在八尺象牙榻前,大聲問:“我讓你們去請的人呢?”左側的一名銀甲武士出列走至寧王麵前跪下說:“禮金,屬下早已送到浙江水鬼幫總壇之中,陳堂主說這三五日內,他們的鄧幫主必來拜見王上。”朱宸濠陰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武士說:“可今天已是第六天,水鬼幫幫主鄧濤為何還沒有來呢?”說完雙眼*視著他,跪在地上的武士已是冷汗直冒,顫抖的嗓音回答:“王上恕罪,小人委實不知啊!”朱宸濠冷笑一聲,走至象牙榻旁,從金鑄的劍奴劍座之中拎起一把翠玉穗的金柄劍,從鯊魚皮鞘中拔出劍來,森寒的劍氣映得朱宸濠的雙眼前一片白光,朱宸濠走回到武士的麵前,將金柄劍架在武士的脖頸上,對他說:“你辦事不利,可不要怪我!”說完就要拖劍割斷武士的咽喉。閣外卻有人大聲稟報:“浙江水鬼幫幫主鄧濤拜見王上!”朱宸濠麵上一鬆,將手中金柄劍從武士的脖頸上移起,緩緩的插入鯊魚皮鞘之中,對跪在地上的武士說:“你暫且歸列。”武士顫抖著從地上立起身來,緩緩地走回列中,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命不該絕。


    一名身穿錦袍,腰挎彎刀的家將領著一個男人走進閣中來,那位男人身穿著一套黑色的緊身衣,腰中插著一支鋼爪,四十來歲,兩腮無肉,兩隻眼睛精光四射。看見立於象牙榻前,身穿著明黃色蟒袍、頭戴金龍朝冠、腰束玉帶的朱宸濠,知道這必是寧王,便快步來到朱宸濠的跟前,雙膝跪地,雙手抱拳說:“水鬼幫幫主鄧濤拜見寧王,寧王千歲千千歲!”寧王的目字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對著一旁侍立的銀甲武士說:“來呀!看坐。”一名銀甲武士從身後搬來一方藍彩的官窯瓷登,放在鄧濤的身旁,仍舊歸列站好。寧王朱宸濠彎腰伸出雙手扶住鄧濤的雙臂說:“鄧幫主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說完將鄧濤扶了起來。對他說:“鄧幫主請坐。”鄧濤應聲道:“謝謝王上!”恭恭敬敬的坐到瓷凳之上,雙手緩緩放到兩膝上。朱宸濠臉帶笑意看著鄧濤說:“小王送到貴幫的禮金,鄧幫主收到了嗎?”鄧濤說:“在下何能,敢勞王上以千兩黃金相贈?”朱宸濠回答道:“鄧幫主勇武,水鬼幫縱橫江浙,威震江湖,小王為能結識鄧幫主,寧願傾盡所有啊!”鄧濤說:“蒙王上垂愛,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請王上直言。”朱宸濠說:“鄧幫主真是快人快語!我們先喝酒。”說完,又對著左側侍立的武士喝道:“來呀,上酒。”一名銀甲武士出列,跑出閣去,不一會兒,那名銀甲武士,托著一隻青玉盤,走進閣中。青玉盤中放著一隻青玉酒壺,兩隻三腳的金酒樽。那名銀甲武士慢步走到鄧濤的身旁,恭恭敬敬地將一隻金樽遞送至寧王朱宸濠的手中,將另一隻金樽遞送到鄧濤的手中。捧起青玉酒壺彎腰為兩人斟滿酒,直起身退至左側首,佇立。朱宸濠將金樽舉起,對鄧濤說:“鄧幫主,請與小王滿飲此杯!”鄧濤也將手中金樽舉起說:“遵命。”說完率先一飲而盡。朱宸濠見鄧濤已飲盡了杯中酒,自己便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一偏頭,對著左側首佇立的銀甲武士說:“斟酒。”那名武士恭恭敬敬地又為兩人斟滿了杯中酒。


    二人轉眼便喝了三杯酒。寧王朱宸濠對侍立於一旁的錦袍家將說:“去把‘媚兒’帶進來。”又轉過頭詭笑著對鄧濤說:“我還有一禮要送與鄧幫主。”鄧濤心中貪念熾熱,嘴裏卻假意推托說:“不敢再勞王上破費。”朱宸濠說:“這件禮物,我卻是一定要送給鄧幫主的。”鄧濤問:“卻不知王上送我何禮?”寧王一抬手,指著閣門外說:“你看。”


    隻見一名女子跟隨著錦袍家將走了進來。這名女子,身穿著粉色的窄袖綢衣,衣襟敞開,露出淡紫色的緞子圍胸,圍胸低低的,一大半白晰的酥乳暴露在外。烏黑油亮的發髻整齊的盤在頭頂,殷紅的朱唇,豐盈的鼻翼,一雙桃花眼中眼波流轉。家將走到一側佇立,這名女子蓮步輕移,走到鄧濤的身旁,麵向著寧王朱宸濠,輕輕跪下,一雙桃花眼水靈靈地望著朱宸濠說:“‘媚兒’參見王上。”寧王朱宸濠雙眼閃爍著狡黠的目光,迎著‘媚兒’的目光說:“你身邊是浙江水鬼幫的鄧幫主,你以後就跟著他吧。”‘媚兒’順服的低頭答:“是。”又輕輕地偏頭,望向身邊的鄧濤。鄧濤早已被身邊‘媚兒’的脂香熏得陶醉,此時又見‘媚兒’的一雙桃花眼緩緩的望向自己,隻覺得全身已骨軟筋酥,怔怔地回視著‘媚兒’的雙眼。寧王朱宸濠在喚鄧濤:“鄧幫主,鄧幫主……”鄧濤猛地回過神來,答道:“王上,我在。”朱宸濠指著‘媚兒’對鄧濤說:“這件禮物,鄧幫主你一定要收下。”鄧濤會過意來,又偏頭色迷迷地盯著‘媚兒’殷紅的朱唇,口裏卻在回答著朱宸濠的話:“當然收下,當然收下……”


    徐州萬富錢莊後院正廳之中,眾人正在吃著晚飯,顧山用筷子夾起一塊香香的鵝肝,放入口中,細細的咀嚼,隻覺得甘甜嫩滑,滋味悠長,又將一杯女兒紅酒灌入口中,心裏隻覺說不出的舒暢,禁不住地眯起了雙眼。趙宛看著顧山,心中一樂,說:“顧大哥吃得好開心啊!”顧山一點頭說:“和眾兄弟與歐陽老前輩在一起吃飯,uu看書ww.uukasu.cm真是開心啊!”趙宛看著院中的兩隻正在玩耍的老虎對陸安說:“師兄,這兩隻老虎老被拴著怪可憐的,不如我們把它們放回山林之中吧?”陸安回答她:“這兩隻老虎可是被人馴服過的,再把它們放回到山林之中,它們還會自己捕獵食物嗎?”趙宛低頭想想說:“也是啊,這件事可難辦了!”歐陽越安慰趙宛說:“這兩隻老虎在這裏吃得好,睡得好,又不用被人指使著去做壞事,這樣的活著,不是很好嗎?”趙宛卻嘟起嘴對著歐陽越說:“換做是你,老用鐵鏈把你拴著,你會好受嗎?”歐陽越被趙宛一頓搶白,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隻是怔怔地望著趙宛。趙宛看見他的樣子,禁不住微微笑著罵道:“呆子!”歐陽越的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陸安看見歐陽越被趙宛說得臉紅了,趕忙打圓場說:“歐陽賢弟,宛妹刁蠻,你不要和她計較。”歐陽越怔怔地回答陸安道:“不計較,不計較,怎麽會呢!”趙宛得意的撅起了嘴。陸安看著趙宛,不忍心說她,可是又不得不說她:“師妹,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老和小孩子一樣,愛使性子呢?”趙宛看著歐陽越回答師兄的話說:“這都怪他,他不替兩隻大貓著想。”顧山聽見,禁不住笑出聲來,說:“趙宛妹妹,天真無邪,說出話來,著實有趣。”趙宛歪頭看向陸安,那樣子好像在說:“怎麽樣?”歐陽越和趙宛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早已覺著趙宛是小孩一般的心性,便對陸安說:“陸兄,你不要責備趙宛,她喜歡怎麽叫我,我都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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