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孫玉平笑『吟』『吟』的說道,心裏卻是犯起了嘀咕,看來,自己還說自己的這女婿根基淺,還真的有些想當然了,錦衣衛不是一直和邊軍不和的嗎,怎麽自己女婿和這楊一清居然還有這般交情,聽他這話,沒準楊一清能夠官複原職,自己女婿出力還不小。


    “還有別人嗎?”錢無病問道,既然孫玉平開了這個頭,他當然不會客氣,錦衣衛就算再能查,這些拐彎抹角的關係,也不是一會半會能查得出來的,眼前有孫玉平這個當地人在,可比找外人打聽強多了。


    “我又不是錦衣衛!”孫玉平嗬嗬一笑:“就是道聽途說的一點東西,想著沒準對無病你有用,就隨便聊幾句,知道無病你心裏有數,那我就放心了!”


    “有勞嶽丈關心了!”錢無病嘿嘿一笑,不再多說此事了。


    吃過午飯,錢無病有些無聊起來,眼下雖然有點磨刀霍霍向漕幫的意思,卻也是將他拴在了這裏,動彈不得,想到這裏,他愈發有些惱火起來,為了這漕幫這點破事,耽誤了他多久,若是不因為漕幫,這個時候,他已經人在南京了。


    從江蘇,浙江調集的這些錦衣衛,並不算是他的嫡係,他用起來甚至有些不大趁手的感覺,當地千戶,肯定是要坐鎮一方的,他調集來的這些錦衣衛,最大的不過是百戶,但是,就是這些百戶,他對他們的印象,也僅僅是停留在北鎮撫司的那些文檔上,有的人,甚至他幹脆就隻對其名字有印象,這些人能力如何,『性』格如何,他都兩眼一抹黑。


    孫玉平暗地地評價自己的女婿根基淺,還真的沒有說錯,錢無病從崛起之後,基本上是另外在錦衣衛裏開的一個攤子,對這些原有的錦衣衛的布局,人事什麽的,真的沒有多大的關注,就算他在牟斌之後,就任了這個代指揮使,具體的這些事情,都是交給慕天秋和錢寧等人,說他懂得放權也好,說他對此沒多大興趣也好,總歸就是一句話,他真的無心管這些事情。


    當初是因為忙南衙的那一攤,後來又是忙於東番海外那一攤,看起來不務正業,不過眼下看起來,他這些個舉動,倒是合了朱厚照和太後的心意,舍得舍得,有舍才會得,若不是他無心於大明內部的錦衣衛這一攤子事情,這朱厚照再信任他,隻怕也不會放手任他在海外這樣施為,更別說如今斥重金打造船隊,再一手交給他。


    這和寵信沒關係,純粹是一個製衡,也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術!錢無病可沒當朱厚照完全是一個頑童,不錯,朱厚照心『性』是有些跳脫,但是孝宗皇帝從小就當***人培養的朱厚照,這從小到大都是受的精英教育,哪怕他隻學會他爹的本事的三成,那就絕對不是可以小覷的了。 羽翼大明665


    齊橫又走了進來,向他稟報這漕幫的動靜,這是他下的命令,漕幫那邊,一個時辰回報一次。


    “嗯,知道了,叫兄弟們盯緊一點!”錢無病點點頭,將齊橫打發了出去,這個時候,漕幫的那些人,到底在幹什麽呢,難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嚇唬他們玩的嗎?


    ……


    “水師那邊咱們有兄弟,這封信,立刻送到南京去!”王攀此刻的臉上的神情,嚴肅得可怕。


    大堂裏站著所有的人,此刻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都在等著王攀的吩咐。


    “爹,快馬到南京,比走水路更快!”王旁低聲提醒道。


    “走水路,不能走陸路,不管如何,這封信明天晚上以前,一定要送到王公公手上!”王攀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兒子的建議:“走陸路變數太多,我們耽擱不起,錢無病的最後通牒是明天正文,稍微拖一拖,或許能拖到後天去,若是走陸路,等到王公公發話,那就黃花菜都涼了!”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不,你留在總舵,讓你大哥走一趟!”王攀說道,卻不解釋原因。


    “我還有一封信,若是這次事情不能善了,你拿著此信,去甘肅找三邊總製楊一清,在他的庇護下,我王家或許還能留下一點香火!”


    “爹!”王旁叫了一聲,王公公和楊大人,這是爹最後的底牌,這一次,爹都毫不猶豫的動了,這事情的危急,難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錢無病不是說隻要二百萬兩銀子嗎,總舵還有八十多萬兩,就算其他分舵一時半會送來的銀子趕不上趟,這揚州城裏,咱們漕幫出麵,借一百來萬兩銀子,又有何難!”


    “以前是借得到,但是,現在誰敢借錢給我們漕幫?”王攀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淒苦:“就算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還給我這張老臉一點麵子,誰能保證,這錢無病要了兩百萬,不會要三百萬,五百萬,一直要到咱們漕幫拿不出來為止,人家哪裏是要銀子,這分明是要的咱們漕幫啊!”


    “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不能這樣言而無信吧!”王旁愕然,“這還講不講道理了?”


    “講道理?”王攀看了自己的兒子一言:“旁兒,你這幾年,是順風順水慣了,講道理,那是咱們這些老百姓的事情,這當官的,什麽時候講道理過?官字兩個口,他們想怎麽說都成,難道咱們還能造反不成?” 羽翼大明665


    “其實……”翁正和見到兩父子說的激烈,忍不住『插』口道:“和官兒們不用講道理,投其所好就可以了,喜歡銀子的,送他們銀子,喜歡女人的,送他們女人,隻不過,咱們漕幫倒黴,得罪的是這樣一個有權有勢,銀子女人都不缺的官兒!”


    “投其所好?”王旁眼睛一亮,似乎從這話裏聽出了別的什麽味道。


    “對,投其所好,是人就有弱點,隻要找出他的弱點,對症下『藥』,說不準,咱們漕幫這一次能夠熬過去!”


    “錢無病的弱點是什麽,他想要什麽?”王旁呐呐自語,微微出神起來,另外一邊,他的父親,卻是和其他幾個首領,低聲說了起來。


    王旁眼光有些漫無目的的移動著,突然,他的眼光落在了王豔豔的身上,在這大堂裏,王豔豔一般是很少開口的,除非是幫主堂主長老們發問,所以,從唐三回來稟報這些不好的消息,眾人『亂』成一團糟的時候,她就默默的坐的那裏,幾乎都被人忘記了。


    別人忘記,但是王旁可沒有忘記,尤其是他對王豔豔,可是相當的了解,如果不是出意外的話,王豔豔此刻,正在深深的自責當中,她一個孤兒,被王攀撿回來養大,在她的心裏,這漕幫就是她的家,而因為她的所作所為,眼下這個家,似乎已經風雨飄零,搖搖欲墜了。


    “豔豔!”他走了過去,坐在了王豔豔的身邊。


    王豔豔抬頭看了看他,眼中一絲『迷』茫閃過。


    “我想,咱們能夠做點什麽,給爹分憂!”王旁慢慢的說著,一字一句,在大堂的嘈雜聲中,卻是清晰無比。


    “幹爹不讓我動手,而且,幸虧我沒動手!”王豔豔似乎有些木訥:“一個錦衣衛指揮使,扮作自己屬下的千戶,他就是特意來坑咱們漕幫的!”


    “是啊,這簡直麻子不叫麻子,叫做坑人!”王旁附和了一句,大有同感:“不過,豔豔,此人勢大,又突起發難,咱們漕幫要熬過眼下這一關,似乎有些吃力!”


    “幹爹不是都做了安排了麽?”


    “是的,爹做了安排,不過,我還是覺得,咱們能夠做點什麽!”王旁小聲的說道:“你看,錢無病費這麽大周折,肯定不是為了這些銀子,雖然兩百萬兩銀子,我漕幫數年都積攢不下來,但是,大家都是靠著船吃飯了,這海運河運裏頭的貓膩,瞞得過誰去,這四海船隊這一年多來,賺得可是缽滿壇也滿,隻怕三五個兩百萬也到手了!他不會在意這些銀子,uu看書 ww.uukans 他隻是欺負咱們漕幫一時半會拿不出來!”


    “可是爹說,就是拿得出來,沒準他又要反悔!”王豔豔麵無表情的說道。


    “沒錯!”王旁輕輕的一拍自己的大腿:“他就是要為難我們漕幫,這和銀子沒關係,不過豔豔,他為什麽要為難我們漕幫,還不是當日你那差事!”


    “我知道!”王豔豔慢吞吞的說道。


    “所以,他要銀子是假,要出氣是真,他覺得他麵子被削了,行,咱們給他麵子,若是他要出氣,那咱們就給他一個出氣的地方,豔豔,你聽得懂我的意思吧!”


    王豔豔睜大眼睛,微微有些吃驚看著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王旁,“你是說……”


    “沒錯,解鈴還須係鈴人!”“我知道了,他最恨的應該是我!”王豔豔站了起來,一點猶豫都沒有:“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這就去做,你不要告訴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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