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的時候,船隊曾經發行過一批船票,這事情,諸位老大人都知道吧!”


    錢無病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這事情,基本上關注四海船隊的人都應該知道,實際上,四海船隊的名聲,倒是有一大半因為這瘋漲的船票打出來的。


    “這事情咱們當然知道!”安遠侯回答道,身邊的一幫老爺子,也是連連點頭。


    “迄今為止,船票大約咱們四海樓收回來的,不到三成,還有七成,散落在外,這些船票,隻要船隊在,隻要咱們這四海樓在,他們的分紅,咱們都是認賬的!”


    “這個咱們都清楚,不過,兩百兩一張的票兒,就算分紅,拿又能頂多少事情,咱們這幫老家夥再窮,這點銀子還不是看不再眼裏的!”


    “若是一萬兩一張的船票呢!”錢無病微微笑了笑,“兩百兩一張的船票分不了幾個錢,這一萬兩一張的票兒,應該諸位老大人還是看得上的吧!


    安遠侯的眉頭皺起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心裏不高興的前兆:“錢無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咱們要的是份子,可不是什麽糊弄人的船票!”


    “嗬嗬!”錢無病笑了笑,解釋起來:“侯爺你莫著急,這份子有份子的好處,船票也有船票的好處,這船隊裏有了份子,就是船隊的東家了,這船隊在咱們大明境內境外的跑,難免會遇見一些麻煩事,這些事情雖然拿不上台麵來,總歸是有些鬧心,這做東家的免不得要費神費力,而且解決這些事情的花銷,還得自己掏銀子,這總不是讓人高興的事情不是,但是,若是拿著船票,那就不同了,船票有著四海樓和內官監擔保,不擔心血本無歸,隻需要舒舒服服的呆在家裏,什麽事情都不用管,到時候就可以舒舒服服發分銀子,這比起那勞心勞力來說,豈不是更好!”


    安遠侯嘿嘿的笑了笑:“這事情,我都不用和我這幫老夥計商量,現在就可以直接回了你,哪怕你就十萬兩一張的船票,咱們也不感興趣,咱們這幫老家夥,可從來不怕什麽麻煩事情,你別以為,這船票的事情,能將咱們糊弄了過去,這其中的道道咱們清楚的很呢!”


    他得意的笑了起來,下巴上的胡子一翹一翹的:“出人出錢做東家,和光出點銀子,這收益能比麽?小子,糊弄咱們,你還是嫩了一點!”


    “我知道你的意思,無非是擔心客大欺主,擔心咱們這幫老家夥入了份子,這船隊以後不聽你打招呼了,你們幹錦衣衛的,有這個心思很正常,但是你不想想,就算咱們這些老家夥家裏,有些小輩心思野了一點,但是,這事情,是他們能打主意的嗎?虧了南京鎮守太監,虧了代王一脈,還可以拿銀子去填,但是,虧了陛下的內庫,這得拿一家老少的性命來填的事情,你覺得,咱們這幫老家夥會讓小輩們胡來麽?他們有幾斤幾兩,瞞得了別人,瞞得過自家人嗎,若是真的這麽有本事,這個時候,就不是咱們求著你錢指揮來送銀子,而是你錢指揮求著給咱們送銀子了!”


    “所以,你安心,出錢出力咱們不含糊,扯後腿搗蛋的事情,咱們絕對不幹,隻要你能每年給大家賺的銀子,讓大家都滿意,你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話都說道到這個地步,錢無病還能說什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伸出一個巴掌:“既然如此,我就不廢話了,這個數!”


    “五十萬兩?”安遠侯點點頭,按照船隊的造價,這的確不過分,攤到這十幾家身上,也不過是一家兩三萬兩而已,無非是城外一個莊子的價格。但是,這收益,可就不是城外一個莊子的出產能比的了。


    錢無病搖搖頭。


    “五萬兩?”安遠侯嘿嘿笑了起來,“就算咱們這幫老家夥,大家使勁將你送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也不至於這麽賤價大甩賣的吧,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到時候找你問罪嗎?”


    錢無病再次搖搖頭。


    安遠侯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了:“你不是說五百萬兩吧,你那幾艘破船全部賣掉也不值這個價錢,咱們隻要兩成,就就敢要這個數字,你是窮瘋了呢還是當咱們大夥兒都是傻蛋啊!”


    屋子裏的一幫老頭子,剛剛還在嗬嗬笑著,聽到這個數字,也一個個嚷嚷起來,別看他們一個個是尊貴的伯爺侯爺,這著急起來,和茶肆裏那些和人爭吵的老頭們,還真沒多大區別。


    “都安靜,安靜,聽聽咱們的錢大人怎麽說!”到底還是聲望高點,安遠侯壓住一幫老頭的嚷嚷,將頭扭過來,有些揶揄的說道:“錢大人,這五百萬兩,總有個說道吧,你要是說得咱們大夥都服氣,這銀子,就是砸鍋賣鐵咱們也給你湊出來,若是你胡亂開口,拿咱們當傻子逗著玩,嘿嘿,你絕對不想知道咱們這幫老頭子惱怒起來,有什麽後果的!”


    “船隊大小船隻十六艘,未曾下水之前,造價就達到三百五十餘萬兩,後經過南京造作局和龍江造船廠的改造,船上大小火炮六百餘門,火銃五千餘枝,諸位老大人,都是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這些軍械的造價,我就不用給大家介紹了吧!船上的船員,有各地熟練的船工,書吏,帳房,還有原水師的將官等三千餘人,將這些人湊在一起訓練到可以在海外不懼任何海盜,這訓練供養這些人的開銷,老大人們都是帶過兵的人,其中的多少,也不用我說了吧!”


    錢無病掰著指頭,一筆筆的算起來:“這是船隊本身的價值,我算作一千萬兩,不算多吧!“


    “咱們船隊,要麽就不錯,要麽就做大,這做買賣,可不是什麽雨露均沾的事情,人家賺的多了,那就肯定是咱們賺的少了,侯爺不是說以前那些文官們把持這海貿的門路大家插不進手麽,既然眼下咱們做開了,以後,插不進手的就是他們了,這海上的買賣,咱們可不是一條船跑一趟吃一年就算了,扶桑,高麗,琉球,安南甚至沿著當年三寶太監的寶船去過的航路,咱們都可以走一走,當年三寶太監的船隊從海外帶回來多少寶貝,大家想必都清楚,既然是大買賣,自然要下大本錢……”


    錢無病一旦開始說開,就聽不下來,而一幫老頭,聽著錢無病描繪的這一副藍圖,則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年輕人,他們不過是想賺些銀子,哪裏想得這麽遠。


    “大家可能知道,我除了錦衣衛的差事,還兼著一個酈人宣慰使的名頭,這酈人嗎,是從極北之地歸化來的一群移民,這些人,人數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些用處的,在內閣的允許下,這些人,已經被我從西北遷移到了東番,在東番,哪裏有一個新築的大城,叫做淡水,當然,這些大家都不需要了解,大家需要知道的是,淡水城有一個極其適宜的深港,雖然和廣州泉州沒法比,但是,作為咱們船隊一家之用,也是綽綽有餘了!這築城,建港口,我算兩百萬兩不多吧!”


    “在扶桑的九洲的長崎,那是和咱們大明的泉州一樣的地方,但是,咱們大明有泉州,有廣州還有這沿海大大小小的港口,在扶桑,可就那麽一個地兒,這從西邊來的,東邊去的,可隻能在那裏中轉,這地兒的扶桑城主,如今也是唯我大明是瞻,不是去錢無病吹牛,若是哪日朝裏有人和錢某不對付,而他們家又恰恰有海貿買賣的話,扶桑這塊地兒,他們也不用去了,去了也白搭,他們連港口都進不了!這其中耗費的錢財人力,那就不是銀錢能計算的了,當初我去扶桑,可是一個人三十兩一個月,雇傭了上千號番人士卒!”


    “接下來,船隊下一步打算,就是在高麗,也找個和扶桑差不多的地兒,高麗的東珠,狐裘,人參,可都是好東西,等到把這兩處地方的買賣都占的差不多了,咱們的船隊,還會繼續像外拓展……”


    錢無病頓了頓,u看書 .uuanshco 看了一屋子的目瞪口呆的老頭:“諸位老大人,你們覺得,這船隊的兩成份子,難道連五百萬兩都不值得嗎?”


    足足過了半響,安遠侯才好像有些回過神來,錢無病的謀劃太大了,難怪剛剛開始他寧願出售些船票,也不願意讓他們攙和呢!


    “那一年,一年能賺多少銀子?”安遠侯有些口幹舌燥。


    “眼下!”錢無病沉吟了一下,算了算自己這大半年來的收益,不誇大也不縮小:“大概也就四五百萬兩吧,不過,咱們船隊隻跑扶桑,而且,還沒能獨占這買賣,有了更多的銀子,咱們可以造更多的船,占據更多的航線和做買賣的地方!”


    五百萬兩的本金,一年能回來一百萬兩,這樣的買賣,已經算是暴利了,畢竟銀子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像當初翻著跟鬥的漲,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錢無病描繪的前景,這銀子肯定隻是一年比一年多,哪怕他們看不到那麽遠,也不指望那麽遠的事情,這五年,投入的銀子就可以翻一番的買賣,而且,根本不擔心別人會貪了他們的銀子,這事情,似乎已經不用他們再考慮了。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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