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孫宇當年和表弟諸葛疾風一起拜入天雪門,自己那表弟武修天賦潛力都是上佳,當即便被玄武堂堂主仇獨蹤看中,收入門下,並很快成為其關門大弟子,得其悉心傳授。而自己卻沒有諸葛疾風運氣那麽好了,經過測試,自己的武修天賦,實在是稀鬆平常,無奈之下,隻好跟在了胡長老身邊。


    而天雪門一眾長老之中,胡一和乃後勤長老,自身武修實力也是毫無出色之處,他底下的徒弟,自然也多是些資質平庸之人。


    但孫宇卻並非甘於寂寞之輩,暗地裏也想過許多辦法,但武修一道,最講究天賦潛力,天雪門又是武修大派,對於門下的弟子更是挑剔,唯有天資過人者,才會受到門中著力培養,像孫宇這樣的弟子,天雪門沒有八百也有六百,受到冷落的也不乏其人。


    孫宇本來心中憤憤不平,大感天道不平,但入天雪門時間一久,也就習慣了,和自己那班師兄弟一樣,成天便是碌碌度日,漸漸就心灰意懶起來。


    倒是諸葛疾風,開始還經常來看望自己的表兄。他在武修上悟性頗佳,又得仇獨蹤親傳,進步神速,很快便成為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出於親情,諸葛疾風修習之餘,便也偶爾和孫宇交流些修習經驗和心得,盼望可以對他有所幫助。


    孫宇內心對這個從小就處處比自己強的表弟諸葛疾風的妒忌羨慕由來便有,待入了天雪門,就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孫宇本是性子小氣好妒之人,對於諸葛疾風的好意,他卻當是這個比自己優秀的表弟對自己的諷刺和蔑視,反倒借著自己是諸葛疾風的表哥而在胡一和座下眾師兄弟之間頗為張揚跋扈,如此久而久之,諸葛疾風也漸漸對這表哥失去了信心,從此聽之任之。


    數個月前,孫宇向胡一和告了假期回鄉,在老家聽到親朋好友也均是對諸葛疾風讚許有加,對自己卻無甚言語,心中更是怏怏不樂,隻待了兩天,便打道回天雪門。


    一路之上,他想起從小到大無論何事都被諸葛疾風壓過一籌,到二人一起入天雪門之後,自己更是較諸葛疾風遠遠不及,前塵往事縈繞腦海,鬱悶當胸,便策馬躲路急奔,欲泄不快之意。


    他座下之馬也是天雪門自己馬廄中所飼養的,雖然不及千裏良駒,卻也頗為壯實,在他都鞭笞之下,四蹄飛奔如風。


    平時天雪門人弟子出門辦事,均可以在負責管理馬廄的弟子處租用馬匹。當日他去借馬之時,那負責馬廄的弟子見他隻是門中普通的後勤雜役弟子,隻將普通的馬借給了他,孫宇心中不悅,但也沒有辦法,心想就連一個比自己還要不如的馬廄弟子,竟然也瞧不起自己。


    孫宇和諸葛疾風的老家離天雪門騎馬有三日多的路程,他心中滿腹不滿嫉恨,隻是一味催馬狂縱,等到快到天雪山時,那馬已經口吐白沫,精疲力竭,再也無力前行了。


    孫宇隻好下馬,彼時他所到之處,遠遠望去,天雪門已是遙遙在望。


    風輕雲淡,長空萬裏,天雪山高插入雲,山腰間雲霧繚繞,瑞氣似隱還現,好一番武修仙靈氣派。


    那是多少武修之人夢寐以求想要加入其中的武修大派啊,又有多少世人對它尊如神明。


    天雪門,驚雷殿,禦風堂,又有那一派不是武修界的龐然大物?


    可當身在這些外人看來高不可攀,神聖無比的名門正派之中的時候,你才知道,世間事,總是沒有你所想象的那麽美好。


    那也許是武修天才大展宏圖的舞台,也許是天之寵兒叱吒風雲的天地,但天賦,機遇,努力,又有哪有不是成就一個真正武修高手的必備條件?


    孫宇在一片小樹林旁放那馬自己去一旁休息,回頭望著遠處,臉上帶著冷笑,心中的積鬱煩悶呼之欲出。


    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手起處,腰間的長劍已握在手中。


    雖然天雪門並非在劍術上並非所長,但門中也多有佩劍弟子,像巡山的弟子,一般都會帶著劍器。雖然敢於上天雪門撒野的人不多,但天雪門還是需要以防萬一,特別是武修實力較低的弟子,更是有備無患。


    接下來,孫宇長劍急舞,雖然劍光中並未帶絲毫真氣,卻也是淩利異常。不過他這是發泄般的出劍,那片小樹林外圍空地上的茂盛草木一時間碎葉亂飛,斷枝斜跳,頃刻間就一片狼藉。


    一頓發泄之後,他猛然一個定身,提劍呼呼喘氣。


    “堂堂天雪門弟子,居然隻能將一腔怒氣發泄在這草木之上,實在是可悲,可歎,可憐呐。”


    突然,一個嘶啞尖銳的聲音傳入孫宇耳中。


    孫宇一驚,環顧四周,但見天高地遠,林木蔥蘢,有哪裏有半個人影?一時間驚疑不定。


    “天雪門下的弟子,全都似你這般沒出息麽?”孫宇暗自納悶,那聲音又在背後響起,他猛然回頭,背後卻是空空如也,忽然感覺眼前一花,一個渾身一襲玄黑鬥篷的陌生人出現在他跟前兩丈處,隻見他細瘦如蛇,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意,他除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之外,整個人都裹在風衣之中。


    此時,他正看著孫宇,眼中帶著鄙夷和森冷。


    孫宇武修實力一般,卻也不是有眼無珠之輩,這黑衣人的出現自己毫無察覺,猶如幽靈,其武修實力絕非自己可比,心中疑懼更甚,當下施了一禮道:晚輩天雪門下,不知道前輩何方高人?


    那黑衣人一陣怪笑,聲如夜梟:“老夫閑雲野鶴,隻是一個無名的武修者,可比不上你們這些名門大派弟子。”他雖然說得好聽,言辭之間卻是頗帶揶揄嘲諷之意。


    孫宇麵上一熱,道:“前輩見笑了,晚輩隻是天雪門下一個不成器的普通弟子,可遠遠比不上那些天資絕佳的師兄弟。”他雖在天雪門鬱鬱不得誌,但有人辱及師門,心中也頗為不愉。


    那黑衣人道:“不錯,武修一道,天賦,機遇,自身努力缺一不可。若是沒有好的天賦,即便你入了武修大宗,也隻會遭受冷落而已。世人都以為入了武修巨派,從此就平步青雲,前途無可限量,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些資質平庸之人,又承受了多少壓力?”


    這話正說到孫宇心中所痛,臉上不禁露出黯然之色。


    那黑衣人看在眼中,微微冷笑,繼續道:“天賦一物,本是上天注定的,後世強求也是枉然。可是,卻也並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說完,也不多看一眼,轉身似要走。


    孫宇聞言心中思緒起伏,他就是因為於武修一道天賦不佳,才在天雪門一直鬱鬱不得誌,雖然身處武修大宗,那麽長日子來毫無作為,彼時聽這神秘的黑衣人暗含玄機的話,雖然知道他欲擒故縱要引自己求告於他,但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前輩留步。”


    那黑衣人果然頓住了腳步,u看書.uukansu.om 卻並沒有回過身來,仍是用一種低啞而尖銳的聲音,語氣卻是平淡若水,道:“老夫與你萍水相逢,隻因為同是武修之人,才與你攀談三言兩語,莫非你有什麽指教麽?”


    孫宇忙道:“晚輩不敢。晚輩隻是剛才聽前輩所言,縱然武修天賦尋常之人,也有辦法補救,不知道前輩可願意多指點晚輩幾句?”


    那黑衣人聞言慢慢轉過身來,一雙泛著陰森光芒的眼睛盯在孫宇臉上,桀桀一笑,反問道:“老夫與你素昧平生,憑什麽便要與你多費口舌?”


    孫宇不由一窒,心想我的確隻是和他偶遇在此,人家自然沒有義務指導自己,當下呐呐說不出話來。


    那黑衣人冷冷看著孫宇,隻看得他心中發毛,竟然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過了片刻,那黑衣人突然道:“也罷,老夫本是這蒼茫天地間一介雲遊四方的好武之人,心中對貴派倒也是大名久仰,今天既然你我有緣相逢,看在天雪門的麵上,老夫便稍稍告訴你這其中的奧秘。”


    孫宇聞言不由喜形於色,忙躬身為禮道:“多謝前輩,前輩對晚輩的開導指點之恩,晚輩定當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黑衣人打斷他道:“你先別忙著謝老夫,老夫向來對貴派慕名神往,卻不是想你這後輩晚生對我有何感激。不過……”


    說到此處,他突然便住口不語了。


    孫宇怕他改變主意,忙問道:“不過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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