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由藥長老口中所聽,已對天雪門開派祖師雪恨古的英雄偉績和那叱吒風雲的雄才偉略心馳神往,此時聽藥長老突然說是發生了不尋常之事,心中大為好奇,追問一句:“發生了什麽事?”


    藥長老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敲擊在桌麵上,發出“篤篤”之聲,一邊道:“這幽心寒蛟乃上古異獸,不知存於這世間多少歲月,其智慧和靈性其實絕不在人類之下,其實力,也絕非凡人能夠想象。天雪門立派三十六年後,被鎮於雪泉潭中的幽心寒蛟竟然從潭中複出,凶性大發,一夜之間便將天雪門上下鬧了個天翻地覆。恨古祖師雷霆震怒,攜寒江雪與它又是大鬥特鬥。彼時時間過去了三十多年,恨古祖師的武修實力較當年首戰幽心寒蛟之時又是提升了一個境界,本應該輕鬆拿下那複出的幽心寒蛟,豈知那幽心寒蛟竟然以數千年的無上靈力化成了一道‘魂靈能量’。這魂靈能量乃是這世間萬物靈魂精氣之力,與一般天地間的靈力卻又是大為不同,試想,一個普通凡人的靈魂之力,又如何與幽心寒蛟不知千萬年的靈魂之力相抗衡?”


    “麵對這空前強大的魂靈能量,饒是恨古祖師有呼風喚雨震爍天地的能耐,也是不知如何麵對。難道我天雪門立派三十餘載,便要樹倒山崩了嗎?”藥長老此時似已完全沉浸在那段流傳於天雪門無數歲月的往事。


    譚笑也是聽得心動神搖,隨著藥長老的敘述,心情潮起潮落,時而亢奮,時而低落,聽到這一節,雖然明知天雪門經那一劫難,並沒有從此在這世間消失,但也不禁心情緊張,瞪大了眼等藥長老繼續講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恨古祖師的妻子,也就是我們天雪門的祖師娘,雪姬氏挺身而出,將自己的靈魂生生抽離肉體,打入那幽心寒蛟幻化出的‘魂靈能量’之中,以她至寒至陰的‘煉陰之體’將幽心寒蛟暫時壓製,重新困與雪泉潭深處。”藥長老說完這些,雙拳已是緊緊握住了一起,顯然,當時的危急情形,在經過門人後代無數次的傳訴之後,絲毫沒有減弱。


    譚笑聽完之後,心也放下了大半,可是他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長老,那這煉陰之體,又是所謂何物?”


    藥長老平息了一下心情,解釋道:“在這世間,存在著各種各樣屬性的靈氣,就如我們天雪門,修習參悟的,便是天地間‘雪’之靈氣,至於驚雷殿,他們則以‘雷’元素為修習對象,與此類推,那禦風堂,就是‘風’元素的大行家。人乃萬靈之長,萬物之主,那麽,在人類群體之中,自也存在著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身體屬性,我們姑且稱之為‘體質’,有的體質很普通,而有的體質卻是非常奇特,萬中無一,出現的幾率非常之小,比如‘封印之體’,就是一個例子。”


    為了使譚笑便於理解,藥長老並沒有馬上就“煉陰之體”本身來解釋,他接著道:“這煉陰之體,是人類中七月十五子時出生,並天生帶有至陰至寒之氣的一種體質,而我們的祖師娘,恰恰正是這種體質。幽心寒蛟是上古異獸,其性質卻也是屬寒屬陰,所以它爆發出來的‘魂靈能量’中所蘊含的陰寒之氣也是超凡迥異,唯有同樣至寒至陰的煉陰之體的靈魂之力,才能將其稍稍克製。”


    “那您的意思是,這煉陰之體也無法完全將幽心寒蛟震懾住?那要是它東山再起怎麽辦?”譚笑思維敏捷,早就想到了此一點。


    藥長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仿佛欲言又止,突然他轉開話題道:“小鬼頭,你說你在雪泉潭邊,感到的那絲波動,是來自你體內的嗎?”


    譚笑怔了一怔,點了點頭。


    “如此……如此的話,老夫的顧忌也許是多餘的了。”藥長老緩緩撫著長須,沉吟著道,“先前我給你提起這幽心寒蛟,就怕你體內這神秘莫測的玄寒之氣過於強大而產生喚醒它的可能。”


    譚笑聽了嚇了一跳,道:“長老您可別嚇我,我還能喚醒這恐怖的幽心寒蛟?”


    藥長老嘿嘿一笑道:“小鬼頭,你倒還真能把你自己當回事,就你目前這武修實力,別說那幽心寒蛟對你毫無興趣,就連我們天雪山隨意拉個普通弟子,也懶得跟你動手。”


    譚笑臉上一陣發燒,囁嚅道:“所以弟子才一心想要恢複身體,然後好潛心修習嘛。”


    藥長老微一頷首道:“也許是老夫多心啦,如今離那三十六年之期尚早……”說道此處,發現自己似乎失言了,當下咳了一聲道,“如今你就按照此種方法試著修習吧。”然後他便要求譚笑每天到那雪泉潭邊按照《練氣入門》中修習方法開始他完全不同於一般天雪弟子的修習生涯。


    “至於老夫為什麽要你在這雪泉潭邊修習,一來是這潭中濃鬱的玄寒之氣,對於引導你體內的那無名寒冰能量想來大有裨益,二來你說你在雪泉潭邊之時,腦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練氣入門》中的修習之法,老夫認為,這正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契機。”藥長老思索著道,“所以從明天開始,小鬼頭你就開始屬於你自己的修習之路吧。”


    譚笑聽藥長老說了這一番話語,內心的激動和亢奮著實是無法言表,對於一個被天雪門上下試為武修廢人的少年來說,又有什麽比能夠有一條屬於自己的武修路,有一種與他人完全不同的武修之道更為珍貴和令人意氣風發的呢?


    他什麽也不說,隻是重重地點頭,眼眶已經微微濕潤了。


    藥長老看在眼裏,心中也是頗感欣慰,其實,他提出的這一想法,又何嚐不是他對自己的一種挑戰呢?數十年來,他潛心於丹藥之道,雖然在此道上大有所成,但天雪門素來以武修大宗自居,上至掌門堂主長老,下至普通弟子,無一不以追求武修的最高巔峰而奮鬥不休。縱觀整個神州夢幻大陸,也盡是武修界的天下,他當年年輕氣盛,棄武從藥,固然有喜愛丹藥一道作為大前提,可何嚐有沒有年輕人的一時意氣和衝動?


    但他這一生,可曾放棄過對武修的追求呢?當然沒有,但人力有限,一心不能二用,他既然選擇了丹藥一道,還哪有更多的精力化在武修之上呢?這正是魚與熊掌不可皆得的道理所在,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他看著眼前的譚笑,看著這個已經和自己相處了七八個月的少年,幹枯的心田隱隱升起了久違的悸動和莫名的希冀:“我為何不將我這一生在武修一道上的遺憾讓這少年去填補呢?”


    想到此節,藥長老內心不禁又泛起了陣陣漣漪。


    “從現在起,你每日要趕在六點之前去取當日清晨的雪泉潭水,老夫每日則會為你配製些三轉寒心丹。這三轉寒心丹,如今看來對你的身體頗有益處,你日後修習之時,有了它,應該會事半功倍。另外一天之中,對於這《練氣入門》中的修習功法,你切不可少於四個時辰的修習。”藥長老囑咐譚笑道,看書 ww.uukash 此時的他,在外人看來儼然就是譚笑的師父。


    “四個時辰啊?”譚笑聞言一愣,道,“我之前聽仙兒師妹說起過,我們天雪門弟子一天的功課好像隻有三個時辰。”


    藥長老跳將起來,胡子一吹,道:“小鬼頭,你到底想不想從被人看不起的封印之體的桎梏中掙脫出來了?”


    譚笑忙道:“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弟子的意思是,是不是和以前弟子在我師父那邊是一樣,做一些身體鍛煉方麵的功課。”


    藥長老擺了擺手道:“那些都是沒有前途的徒勞而已,你師父也就哄哄你們這幫沒上進心的家夥。如今你可要明白一點,你的修習方法,與其他弟子的修習方法是背道而馳,若是按照尋常套路按部就班,隻怕是作繭自縛。”


    譚笑聽他將胡一和說的頗有些不堪,畢竟那是他師父,心中不免有些悻悻,不過他與藥長老相處日久,也就並未放在心上,當下便問:“那弟子該當如何?”


    藥長老捏須思索著道:“經過剛才事,老夫其實也無法知曉你體內的玄寒之氣究竟有多龐大,但唯有一點肯定的是,這絕對是一個可以被挖掘的靈氣寶藏。所以,第一點,你就是試著通過冥想之術,用你的念力神識去牽引它,就如同我們尋常武修之道牽引天地靈氣入自己體內一樣。做到了此一點,那麽證明老夫的設想是對的,待到那時,才可以開始第二步。”


    譚笑聽得仔細,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心中更是興奮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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