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好點了嗎?”南宮仙兒言語間帶著關懷。


    譚笑心中一暖,道:“多謝師妹關心,我已經好多啦。對了,聽藥長老說,這幾天我昏迷的時候,你來過好幾次?”


    “恩。”南宮仙兒莞爾一笑,臉上帶著一抹紅暈。


    “真的多謝你。”譚笑自從人生屢遭不幸之後,年紀雖小,對人世間的愛恨善惡已經有了自己的見地,施於他好的人,他永遠記在心中,所以他真誠地麵對著南宮仙兒。


    “其實,自從那天師兄在清水鎮上不顧一切救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南宮仙兒貝齒微咬著櫻唇,低頭囁嚅著道,“我就已經把你當成我的哥哥了。”


    “哥哥?”譚笑怔了一怔,他輕輕念叨著這個字眼,心中升起了奇特的感覺,這是一個多麽親切而幸福的字眼,他真誠地重重點頭,“好,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


    “恩,哥哥。”南宮仙兒嫣然一笑,有如百合初放,她的內心,此時卻是多麽的快樂和幸福。


    她也是個不幸的人哪,也是一個被無情的命運狠狠的開過玩笑的可憐的小小的人兒。


    “其實那天在清水鎮上的事情,我真的自己是渾渾噩噩,所以出手救你,也是巧合而已。”譚笑撓了撓頭道。


    “不管怎樣,哥哥你對我的好,仙兒會永遠記在心底。”南宮仙兒身世淒苦,有人有恩於她,她也時刻銘記於心。


    這兩個少年麵對麵站在漸漸西沉的夕陽的餘暉中,仿佛又有一種叫做親情的幸福慢慢滋生,緩緩洋溢。


    “小鬼頭,可別光顧著和你小師妹說話啊,老夫交給你的任務可完成了嗎?”驀然間,藥長老的聲音從從身後響起。


    譚笑聞言連忙跑上前去,恭敬道:“藥長老,我已經把那些雪薺都整理好了。”


    南宮仙兒此時也跟了過來,躬身為禮道:“弟子南宮仙兒見過藥長老。”她雖自小跟隨其母親在青樓裏長大,但本質聰慧穎悟,在這天雪門短短的近兩個月了,不但武修方麵天賦奇才,為人處世之道也學到了不少。


    藥長老嘿嘿一笑道:“好說好說,哈哈,暮雪師妹倒是好有福氣,收了個如此美麗玲瓏的小徒弟。”


    南宮仙兒俏臉微紅,低聲道:“藥長老取笑弟子了,弟子哪有您說的那麽優秀,比起依卿師姐和若芷師姐,我可差得遠了。”


    藥長老撫著白須道:“哈哈,小娃兒倒挺會說話,這新近入門的弟子當中,老夫看來看去,除了那個一個月前剛來的郝蓮熠小鬼頭,老夫就隻看好你這女娃兒了。”


    原來這近兩個月來,天雪門又是招收了一些新弟子。天雪門與驚雷殿、禦風堂同為三大武修巨派,相對之下,驚雷殿在新弟子招收方麵最為積極,每年香火傳承儀式都是頗為隆重,但它的入門弟子卻是分為內外兩門,資質優秀者均是收入內門,被十三太保挑選收做關門弟子,特別優秀之輩,甚至於長老會乃至殿主雷天鶴也會對其青睞有加。至於普通的弟子,則均屬於外門,少有進一步發展進修的機會。


    天雪門招收弟子就沒那麽多繁瑣規矩了,但大門派選擇弟子的方法和依據卻是出入無多的,在天雪門,天賦不錯的弟子,將會被四大堂堂主收做座下弟子,雖然戒律院眾位長老向來少有人招收弟子,但也偶有破例。而那些資質一般的弟子,卻是分派與天雪門日常雜役,比如說天雪山腳管理馬廄的弟子,那些巡山的普通弟子,還有,胡一和座下那一班負責後勤的弟子,也多為資質平庸之輩。


    南宮仙兒謙虛道:“藥長老溢讚了,郝蓮師兄天資卓越,已被玄武堂仇師叔收做弟子了。”


    藥長老突然道:“仇師弟在優秀弟子的挑選方麵,倒也是一直都挺積極的。”不知道為何,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似乎頗為奇特,也不知為何。


    南宮仙兒和譚笑二人自然沒有察覺出藥長老言語之中的異樣,譚笑之前在胡一和那裏挑了近兩個月的水,對天雪門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毫無所知,此時聽說天雪門招收了一匹新弟子,也覺得頗為新奇,內心還有些小小的興奮,但轉念一想自己如今丹田被毀,連基本的外功都無法修習,又不禁心灰意冷,不自覺地歎氣出聲。


    “譚師兄,你怎麽了?”南宮仙兒見譚笑突然歎氣,關切道。


    “你譚師兄是歎息自己目前是個廢材。”藥長老看了譚笑一眼道。


    譚笑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卻是一聲不吭。


    南宮仙兒不知如何去安慰他,臉上不由憂形於色,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胳膊。


    譚笑抬起頭來,強自擠出一絲笑意,道:“沒事,藥長老會幫我恢複過來的。”


    藥長老打了個哈哈道:“老夫自然是盡力而為了,不過可也不能打包票的。”


    南宮仙兒聞言,當即莞爾向譚笑道:“師兄,聽師傅說藥長老在煉丹還有醫道方麵是我們天雪門的第一人,由他老人家幫你,你應該大可放心的。”


    譚笑點點頭,拋開心中低落消極的情緒,臉上恢複了笑容,堅定道:“隻要有希望,我便不會輕言放棄。”


    “你們這兩小鬼頭,年紀小小,說話倒是老氣橫秋,哎喲,現在的年輕人呐,真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看不懂羅。”藥長老怪眼一翻,怪聲怪氣道。


    譚笑和南宮仙兒相視莞爾,此時兩人心情已是大好。


    譚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向藥長老問道:“額,那個,長老,今天晚上我睡哪裏?”


    南宮仙兒不知其中緣由,聽譚笑如此問法,俏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藥長老幹咳了一聲,頗為尷尬地道:“這個……額,這個問題,老夫倒是未曾想過,老夫向來不收弟子,一直便是一個人,所以這床位嘛,也隻有一個。”


    譚笑這下可更迷惑不解了,uu看書 ww.ukah 道:“那這幾日來弟子睡在您的床上,長老您是睡在哪裏?”


    藥長老臉上的表情頗為古怪,恨恨道:“你這小鬼頭還好意思說起,你像條死狗般占了老夫的床,老夫就隻好將就著在煉丹房湊合了幾晚。哎,想我堂堂一個長老,竟為了你這無足輕重的小鬼頭白白受如此折磨,這是什麽世道?”說完大歎世態炎涼,人心不古,就差沒有捶胸頓足了。


    南宮仙兒和譚笑麵麵相覷,譚笑想到藥長老把床位讓與自己,他卻委身煉丹房,感激之餘,覺得這藥長老雖然口無遮攔脾性怪誕,性子裏卻不乏善心,當下忙道:“都是弟子的不是,害您如此狼狽受苦,以後就讓弟子睡在丹藥房吧。”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藥長老胡子一吹道:“算你小子還有些良心。睡煉丹房倒是不必了,你自己去找塊木板,在我那房間裏搭張床,也就是了。”


    譚笑當即點頭道:“弟子知道了。”


    南宮仙兒見這藥長老對譚笑不錯,心中也就放下了塊石頭,當下她告別譚笑和藥長老,在夕陽沉入大地後的暮色中回去了。


    當天晚上譚笑就依照藥長老的法子在房間裏隨意簡單的搭了張床,山居簡陋,譚笑也並非講究的人,倒也自得其所。


    自此,為了調養身體,驅除體內的寒毒,譚笑便在藥長老那裏住下了,藥長老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丹藥童子,當然,這隻是美其名曰而已,譚笑其實便是一個打雜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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