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沈依卿和南宮仙兒等一眾女弟子在眾多男弟子的目光下離開了食堂,而馮大洋則帶著譚笑又到處轉了轉,讓他熟悉環境。


    “額……譚師弟。”馮大洋白淨的臉竟然有了一絲微紅。


    “馮師兄,有什麽指教嗎?”譚笑與他雖然相識才白日,但馮大洋性格隨和,很好相處,譚笑與之關係已是頗為熟絡,見他麵有異色,奇道。


    “那個……額,那個沈依卿沈師姐以後是不是會經常來我們這啊?”馮大洋低聲詢問,語氣帶著些曖昧。


    “這個我就不知道啦,可能依卿師姐看我和仙兒師妹才來,所以對我們照顧一點吧。”譚笑搖頭道,“咦,馮師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啊……沒,沒什麽。”馮大洋臉上一熱,連忙擺手道,“我隻是隨便問問,看那個南宮小師妹好像對你挺好的樣子嘛。”


    譚笑微微一笑道:“恩,仙兒師妹說我們是一起上山來的,我也不知道,當時我一直昏迷呢,其實我也覺得她看著很親切,仿佛在哪裏見過,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譚笑腦海中浮現出南宮仙兒那美麗的小臉,深邃的眼神,心中不知為何突然一動,不過那隻是一瞬間的感覺,仿佛驚鴻一瞥,滄海一粟。


    馮譚二人正邊走邊說,隻見一個麵色冷峻,臉上棱角宛如刀刻般的青年男子站在他們不遠處,目光冷淡,正望著他們,風掠起他的長衫,顯出幾分寂寥清冷。


    “古師兄好。”走得近了,馮大洋恭謹道,順便還拉了一下譚笑的胳膊。


    譚笑會意,當下也是畢恭畢敬地向古澤水行了一禮,道:“小弟譚笑,是新來的弟子,見過古師兄。”


    古澤水麵無表情,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他目光冷冷掃過譚笑,停在他臉上片刻,旋即轉過臉去,望向遠處,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馮大洋恭恭敬敬地拉著譚笑彎腰讓到了一邊,古澤水默默從他倆麵前走過,等他抬起頭來,古澤水已經去得遠了,他的身影在這一片茫茫雪地裏,竟顯得如此的孤獨。


    譚笑怔怔望著古澤水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動,奇怪這古師兄怎麽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古師兄本來是掌門座下的弟子,他天資聰明過人,據說當年武修潛力也好,武修實力也好,和掌門大弟子李淩峰李師兄都是一時瑜亮,但不知道什麽原因,觸犯了門規,據說本來他是要被逐出師門的,但他深得掌門喜愛,隻是將他一身武修實力廢除了,從此不得入天雪大殿。”馮大洋在一旁不無可惜的向譚笑敘述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同情,“如今,他怕算是無法再在武修一道有所作為啦。”


    說完,他滿臉傷懷地搖頭道:“其實,我們還不是和他一樣?”


    “我們?和他一樣?”譚笑抬頭疑惑道。


    馮大洋自知失言,忙笑道:“啊……我的意思是,我們若是不好好勤加努力,或者不老實遵守門規戒律,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譚笑聽聞此言,心中不由一凜,肅然道:“恩,我一定勤勉自律,絕不辜負掌門和師父對我的一片教導。”


    馮大洋雖然不知道譚笑是否也是因為對武修一道天賦不夠才到胡長老這邊做弟子,但剛才沈依卿私底下曾關照過他不要對譚笑提起這方麵的話題,所以他馬上岔開了話茬,道:“譚笑師弟,師父既然給你安排了三個月的挑水打柴功課,那你明天就先跟著孫宇孫師兄吧,他是我們這負責供水和柴火的。”


    譚笑點頭答應,馮大洋似乎想到了什麽,接著補充道:“孫師兄是我們的大師兄,以後你在我們天雪門的日子還長著呢,做師兄的就實話告訴你……”說到此處,他探頭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孫師兄的性格也許有點高,所以你自己在他麵前務必小心點。”


    譚笑正想再問,馮大洋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我要去幹活了,今天還有時間,你可以自己到處走走。對了,稍微晚一點你也可以先去見一下孫師兄,認識一下也是好的。他現在應該在睡午覺吧。”馮大洋邊說邊轉身離開了,譚笑似乎聽到他口中猶自嘀咕著,“嘿嘿,也隻有他才有膽子睡午覺,哎……都是命……誰叫……”後麵的話就再也聽不清了。


    譚笑在原地怔了一會,心中琢磨著馮大洋的話,一邊又四處轉悠了幾圈,所見景致建築無不透著深厚的武修底蘊,心中愈發被天雪門的大派氣勢所折服。


    如此過了半天,到了晚上用過晚飯之後,胡長老的弟子們都陸陸續續的回到自己的宿舍,一個個不是口中叫著累,就是垂頭喪氣的,全然不同於其他天雪門的弟子。


    譚笑看在眼裏,心中雖然疑惑,卻又不好多問,當下正要回自己的房間,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叫住了他:“喂,你就是新來的那個譚笑吧?”


    譚笑回頭一看,隻見那人二十左右的年紀,神色之間微帶倨傲之色,說話的語氣也是頗不客氣,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天雪門的弟子。


    “小弟就是譚笑,請問幾位師兄是?”譚笑禮貌得道。


    “你們聽聽,‘請問幾位師兄是’,這個小鬼,倒還真會裝腔作勢,哈哈。”那青年弟子油腔滑調地學著譚笑的口吻,臉上大有揶揄之色。


    其他幾個天雪弟子在一旁紛紛起哄大笑,其中一個笑著道:“小師弟,你連我們孫大師兄都不認識,你以後怎麽在這裏混下去啊?”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譚笑這才知道,此人正是馮大洋口中所說的孫宇孫師兄,當下便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原來是孫師兄,譚笑才入天雪門,許多地方不懂,還請孫師兄和各位師兄多多指教。”


    “罷啦。”孫宇見他人小卻挺有禮貌,倒也不再難為他,一擺手,道,“聽師父說他老人家給你安排了三個月砍柴挑水的功課是嗎?”


    譚笑點頭道:“是的,請師兄指教。”


    “好說好說,既然師父給你安排了這份功課,那麽我這做師兄的,少不得會好好指導你的。”孫宇眼中滑過一絲狡黠之色,臉上卻是依然帶著笑意,“明天早上五點,到廚房報到。”


    譚笑想起馮大洋告誡過他在這孫師兄麵前要小心謹慎,心想這大師兄一定是位一絲不苟之人,uu看書ww.uukansh 當下連忙點頭道:“是,孫師兄,我一定準時到。”


    “孺子可教。走!”孫宇一聲長笑,帶著幾位天雪弟子轉身走了。


    晚上馮大洋過來和譚笑聊了會天,譚笑從他口中得知,這孫宇是玄武堂堂主仇獨蹤關門大弟子諸葛疾風的表兄,當年是和諸葛疾風一起入的天雪門,諸葛疾風因為武修天賦稟異,被仇獨蹤收為關門弟子,而孫宇卻因為武修資質實在一般,隻好跟在了胡一和胡長老的身邊。


    馮大洋走後,譚笑躺在屬於自己那張小小的硬板床上,耳中充盈著隔壁的師兄們的談笑歡語,心中想起先前的種種遭遇,隻覺得往事曆曆在目,恍若今朝。


    直到十點之後,整個宿舍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偶爾傳來不知哪個宿舍的弟子的噴嚏聲,在這靜夜之中,格外的清晰。


    四野寂寂,長夜漫漫。


    也許是因為天雪山上獨特的氣候,屋外似乎又飄起了雪花。


    譚笑睜大了雙眼,盯著昏暗的屋頂,從窗外透入的淡淡的白色光亮仿佛沉睡已久的暗夜精靈般亦步亦趨地行走在黑色的空間裏。


    恍惚間,靜謐的空氣中仿佛傳來“簌簌”之聲,輕不可聞,若有似無。


    那是雪花擦過冰冷空氣的聲音麽?那是黑夜裏不知誰人的輕輕歎息麽?或者是那存在於虛空之中無名的悸動?


    “姐姐……”


    譚笑喃喃地念叨著,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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