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芸提出一同繪畫,蘇雲心中不免有點技癢,隻是自己初結內丹,真氣運轉尚不能運用自如,恐畫畫時露出些破綻,不免有些為難起來,隻好笑道:“我隻能拿筆墨顏料亂畫,不值一哂,你的天資,早在天墨山內外流傳,我可沒有自信和你比試。”


    門外傳來薄煙的聲音:“喲!你們在說什麽說那麽入神,小弟剛才說曬什麽來著?”


    蘇雲笑道:“沒有什麽,我剛肚餓,將師姐的菜給吃了,真不好意思。我再去給你端熱的來。”


    薄煙忙忙擺手,笑道:“不用了,我吃過了。”正說著,九芸悄悄扯了扯她袖子,指了指嘴唇,薄煙會意,取出絲帕在唇色輕按,拭去那一點油光。


    九芸站起身來道:“既然大家用過膳了,那便回去如意館吧,蘇雲,我們今天可否早點兒開始?”


    蘇雲知道薄煙晚上要吃烤黃猄,九芸遷就她的時間,忙道:“不妨,不過提早半個時辰罷了,我們走吧。”


    三人同回如意館,也不多言,各取所需。到了未時二刻,又有兩個師兄結伴同來如意館借畫,如意館中又多了些人氣,那兩個師兄來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走了。薄煙早就巴望著散場,一疊聲的催九芸還畫歸檔後,拉著蘇雲九芸便走。


    到了西山後廚,又是一堆人圍在烤黃猄旁邊,地上更有一個酒壇子。張涵不必說了,正在旁邊等著,見她們到了,大聲喊道:“師兄,人齊了,開飯吧!”


    伍益權便將黃猄放到銅盤,讓人割肉,自己捧起酒壇子拍開,空中頓時飄起一股酒香味,薄煙已捧著一盤子肉,瓊鼻一抽,已然喜上眉梢,回身說道:“青稞酒!你們上回不是說要喝玉樓春麽,怎麽弄了這個來的?”


    伍益權將酒倒了一小碗,遞過去道:“他們懂什麽!西蒙的菜自然得配西蒙的酒。黃猄肉鹹香濃厚,這酒也得辛辣才好!你敢喝麽?”


    薄煙哈哈一笑:“我小時候沒少偷喝過,哪裏不敢了,”說罷接過酒碗,一仰頭,手背往嘴上一抹,道:“再來一碗,滿上!”


    眾人見她一副豪爽派頭,都哈哈大笑起來。伍益權又斟了一碗,卻道:“你慢點兒喝,沒人跟你拚酒,女孩子家家,肉可以多吃,酒可莫要多喝。”


    薄煙斜著眼道:“你這酒不是特意給我備的麽,還要我少喝,車!”


    伍益權撇了撇嘴,道:“誰給你備的,自作聰明!”


    薄煙嘻嘻笑道:“我聰明著呢,你既然備了酒,我要喝三大碗。”


    伍益權回身將酒分給別人,撇下一句話:“成,你剛喝一碗了,算上這碗,頂多再給你一碗,至於多少,我可不好說了。”


    那十幾個外門弟子嘻嘻哈哈的接過酒碗喝了起來,伍益權卻對張涵與蘇雲道:“你們還小,就不要喝了。”二人應過,九芸更是站的遠遠的,端了一個盤子小口小口的吃著肉。


    眾人喝得正暢快,薄煙已喝完三碗,還要再斟,伍益權一把將碗奪了過來,道:“你不要再喝了,仔細你師傅聞到味兒。”


    薄煙正要說話,突然撇到,斜陽下,大路旁走來一個高大的黑影,手一抖,盛肉的盤子險些失手跌落,伍益權眼尖手快,一手接了過來,順著她眼神看去,此時在場諸人全然鴉雀無聲。


    那個黑影背著斜陽而來,很快便站在薄煙麵前,蘇雲這才看得清楚。那是個藍衫大漢,身材魁梧,頭上戴著一方白布頭巾,臉上的胡子刮得幹幹淨淨,鬢邊至下巴幾乎半隻臉上都留下青色須根,顯是毛發極其旺盛。他負手而立,正滿臉怒容地看著薄煙和伍益權等人。


    蘇雲但見其他外門師兄個個放下手中的肉酒,低頭垂手,眼看腳尖,不敢吭聲,便向張涵對望了一眼,張涵也微微搖頭。


    那人眼神掃過在場眾人,又在九芸身上略略停留片刻,方回頭看向伍益權,冷冷的說道:“又酒,又肉,好大的膽子啊!”


    薄煙輕聲道:“師尊,不關他們事,是我……”


    “你給我閉嘴!你的過錯,我回頭再算賬。”蘇雲與張涵這才明白過來,這來人,原來是薄煙的師傅,長老團中的南風子長老。隻見南風子喝道:“伍益權,又是你帶頭鬧事!這裏是西山,什麽時候準許你們在這裏生火烤肉,還將酒帶到天墨山上來。誰給你這些特權了!是赤炎嗎?”


    伍益權低頭道:“長老,跟赤炎子長老無關,是我一人之錯,跟師兄弟們都沒有關係。請長老懲罰我一人便是了。”


    南風子冷哼了一聲:“天墨山是什麽地方?酒廊飯市麽?你帶著一眾人等在此胡鬧,還敢帶壞我的弟子,這過錯,你一個人擔得起來麽!你們這些人,全給我過來站好了!”


    那些外門弟子聞言,半弓著身子站到南風子身前一排,蘇雲和張涵也過來站進隊伍裏,九芸正要跟著走過來,南風子道:“九芸,你是女孩子,不用過來,站在那邊好了,我知道跟你沒關係!”


    南風子走到眾人跟前,一一聞了過去,聞到蘇雲和張涵後,讓他們二人走到一旁,最後站定道:“除了這兩個小的,你們這些人都飲過酒,嗜酒縱情,uu看書 ww.ukansh 都該罰!回頭去紫瑛那裏領責,每人罰俸一年!”


    他提起那壇青稞酒,搖了搖後,將壇裏還剩的小半壇酒盡數倒在地上,道:“伍益權,身為外門弟子,司職內門多年,不思進取,反而聚眾飲酒,罪犯一等;這一眾吃食酒品,都是你所置辦的吧,利用公職行私相授受之事,行為惡劣,罪加一等,逐出天墨山,不得再列外門弟子名冊,明日一早你去紫瑛處,領罪自去,不得逗留。”


    薄煙再度開口:“師尊,跟他沒關係,是我!是我要伍師兄給我帶東西進來的,師尊您責罰我好了!”南風子怒道:“你身為內門弟子,又是女兒之身,與這些男人廝混,喝酒,你也要受罰,跟我回去。”說罷,他回頭道:“你們兩個小的,各自回去,九芸,時間不早了,大長老等你多時,跟我們一同走吧,以後別來這裏了,亂七八糟!”


    說罷,南風子拖著薄煙便走,九芸看了張涵與蘇雲一眼,使了個眼色,跟著也走了。


    其餘弟子也不再說話,一時間全散了,隻有夥房師兄與伍益權收拾那杯盤碗碟。張涵與蘇雲站在旁邊,看著伍益權麵無表情地忙活,張涵道:“師兄,你沒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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