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萱已經按照王太醫的藥方,用藥四五天,然而仍然是渾身乏力的症狀,並且每晚都會做噩夢,這讓張遠舒感覺內心很是不安。所以張遠舒決定派人再去太醫院請王太醫前來就診,然而不到片刻他派去的那名下人便又回來了。


    張遠舒見狀怒道:“我不是讓你去請王太醫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王太醫人呢。”


    那人支支吾吾道:“老爺,小的正要出門,卻在門外遇到一名遊方道士,他自稱有辦法治小姐的病。小的不敢擅作主張,這才回來請示老爺。”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張遠舒行事光明磊落,自然不信這種鬼怪之說,對於和尚道士之流,向來是不假辭色。再加上此時張若萱久病未愈,心情正不好的時候,又有道士上門,所以更增添了他對這些旁門左道的厭惡。


    沒好氣地瞪了那下人一眼,張遠舒怒道:“我不是早就交代過,這些旁門左道之流,一律不準進宰相府嗎?”


    那名下人委屈道:“老爺,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是那名道士說,宰相府後院之中有厲鬼寄存在一棵樹上,小姐正是被這個厲鬼纏身,才會每天感到渾身乏力,而且每晚都做噩夢的。”


    張遠舒原本不信這些鬼怪之說,但聽這名道士說的情況,跟張若萱目前的症狀完全相符。他也隻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請那名道士前來一看,反正在宰相府中,他也不怕那名道士耍什麽花樣。


    無奈地擺了擺手,張遠舒道:“那就讓他進來吧,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有那麽邪乎。”


    那名下人領命前去,不一會,那名道士就被領了上來。


    打了個稽首,那名道士輕聲道:“貧道出塵,乃一名遊方道士,今日路過貴府門前,發現貴府後院中似乎有陰氣。剛剛貧道掐指一算,才知道貴府若萱姑娘被厲鬼纏身,所以特此前來,助大人驅除厲鬼。”


    張遠舒還禮道:“出塵道長有禮了,快快請坐,不知宰相府為何會招惹厲鬼。”


    出塵道長緩緩道:“張大人為人剛正不阿,自然不會讓陰邪之氣所侵。據我所知,這隻厲鬼是被朝中小人所害,冤魂不散,所以飄蕩到宰相府想請宰相大人幫忙伸冤,然而宰相大人陽氣太盛,鬼魂無法靠近。”


    “哦,冤魂,那他是誰,因何事被冤殺?”張遠舒急忙道。


    出塵道長搖頭道:“大人,我隻管鬼魂之事,朝廷之事,恕在下不能相助。”


    張遠舒輕歎一聲道:“那好吧,出塵道長繼續說吧。”


    出塵道長繼續道:“那名冤魂無法伸冤,久而久之,便心生怨恨,從而化為厲鬼寄宿在貴府後院的那棵桃樹上。數日前,若萱姑娘去後院賞花,被那名厲鬼所纏,這才導致那天的昏厥。”


    張遠舒道:“那依道長之見,眼下我們應該怎麽做,才能治好我的女兒?”


    出塵道長道:“那名厲鬼寄宿在桃樹上日久,已在桃樹上生根,隻要我用純陽之火,毀去它在桃樹上所留之根,再用無根之水將它從若萱姑娘體內逐出,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便可以讓它魂飛魄散。”


    張遠舒急忙道:“如此,那就請出塵道長快快施法,如果救得了小女,在下定當重謝。”


    出塵道長道:“張大人客氣了,在下出家之人,錢財本是身外之物。現在就請張大人帶我前往後院吧,我們先去毀了那厲鬼的根基。”


    雖然仍然心懷疑惑,但張遠舒還是帶出塵道長往後院走去。


    後院中,出塵道長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桃樹,微微一揖,出塵道長道:“煩請張大人尋些柴草堆在那棵桃樹下麵。”


    宰相府下人眾多,不多時,桃樹下麵便堆滿了柴草。出塵道長走到桃樹之前,抽出背上的長劍,念念有詞了半天,將長劍往柴草上一指,大喝一聲“去”,眾人隻見一簇火苗從長劍上飛出,瞬間便將那堆柴草點燃。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那棵桃樹便已經被焚為灰燼。


    張遠舒此時才開始相信出塵道長,所以表情上也開始變得較為恭謹。


    看著出塵道長,張遠舒拱手道:“道長,現在厲鬼的根已經被焚毀,不知道這無根之水怎麽取?”


    出塵道長微微一笑道:“所謂無根之水,就是從天而降,尚未落地的雨水。”


    張遠舒皺眉道:“那豈不是要等到降雨之時,才能夠得到無根之水?”


    出塵道長從懷中取出一個木製小杯道:“不妨,張大人隻需派人將它拿在手中,我這就為張大人和若萱姑娘求一場雨。”


    說完,出塵道長再次抽出長劍,閉起雙眼,年年有詞地開始施法,不多時,果然風起雲動,雷聲四起,竟然真的下起了雨來。小蘭急忙拿起那木製的杯子,跑進雨中,為張若萱接了一杯雨水。


    喝下了那杯雨水,uu看書 w.uunshu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張若萱果然感覺力氣漸漸恢複了過來,再也沒有了任何不適之感。


    從剛剛火燒桃樹,到之後的祈雨,再到張若萱的病得到根治,出塵道長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讓人完完全全地對他信服。


    張遠舒這才躬身道:“道長,恕在下眼拙,一開始沒看出道長的大能,道長請上座。”


    出塵道長擺手道:“大人言重了,除魔衛道,本是我輩應該做的事情。對了大人,不知若萱姑娘芳齡幾何,有無許配人家?”


    張遠舒恭敬地道:“有勞道長垂問,小女年方十八,已經與長安城中戚家大公子戚思仁訂下婚約。”


    出塵道長臉色微變道:“原來如此。”


    張遠舒閱人無數,出塵道長的臉色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雙眼,這讓他疑惑道:“道長,難道覺得有什麽不妥?”


    出塵道長皺眉道:“剛剛貧道為若萱姑娘算了一卦,卦象顯示她的緣分乃是天定,所以貧道認為,大人可以為若萱姑娘拋繡球招親,這樣選定的夫婿才能稱心如意。”


    小蘭本來對這位道長還挺尊重,但聽到這裏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說什麽,我家小姐和戚公子郎情妾意,本來就是天作之合,還拋什麽繡球。”


    張遠舒怒道:“小蘭,不得對道長無理。”


    斥退了小蘭,張遠舒思量半天,才決心道:“那就依道長之間,十日之後,為小女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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