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風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他不說,野火也明白自然後麵的含義。


    “所以,她是祁連山下某個妓院的舞姬了?”野火冷淡的開口,神情依舊安穩隨意。


    秦靖風點點頭,繼續道,“當日,她被一個客人毒打,從客棧二樓的房間跳了下來,我出於本能救了她,又看到她的容貌,不知怎的,就動了惻隱之心,花錢替她贖身。後來,我讓她走,去哪裏都可以,因為我跟師傅要還要進深山,根本不可能帶著她。但是她執意不走,我如何都甩不掉。後來……”


    秦靖風又是猶豫了一下,野火握著杯子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聲音並不大,可屋外的萬、事兩個丫頭卻是把心提在了嗓子眼,握起了拳頭隨時準備衝進來。


    “然後,你別告訴我,她愛上了你,勢必要追隨你左右,然後呢,你卻是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你走了,等著你從祁連山出來後,才發現,她竟然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野鶯了,因為你不愛她,所以她變得偏激了,她恨你,想要通過自己的一些故意的表現吸引你的注意,但是換來的仍舊是你的漠視,是嗎?”


    野火淡淡的開口,這情節,心底卻暗自腹誹,這情節,真是狗血!怎麽會發生在如此氣質不俗的秦靖風身上呢?


    秦靖風一愣,狹長的風眸微眯著,卻是認真的點點頭。


    “小妹,你如何知道?”他眼底有一分震驚。


    “繼續說後麵的吧,也許你後麵的話能給我驚喜和意外!”野火說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門外,剛剛還緊張萬分的萬、事兩個丫頭相視一眼,都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這皇後娘娘真是神了啊,她怎麽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呢?


    武功高強如萬、事兩個丫頭,可情感的感知卻是單純的如一杯白水。


    屋內,秦靖風在提到後來的事情,似乎多了幾分嚴肅和慎重。


    “後來,她見我對她不聞不問,就轉而對我師父下手。我師父一生鑽研琴技,未曾娶妻,卻是……被她下藥之後……然後,她設計隔閡我跟師傅的關係,師父聽了她的話,不再信任我,還將我趕走。我擔心師父安危,一直留在暗處保護著師父,後來,野鶯見我真的不管她的死活,就離開了師父。師父終日喝酒,不再彈琴,更不鑽研任何琴技,三個月前,我師父喝醉了酒墜入山下,奄奄一息之時,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包括他從未在人前展現的內功。師父的內功修為有三十年的功力,一下子傳授給我,我自然無法悉數領悟,這才躲在山下,等了兩個月後才可以出關。我此次回來隻是為了秦靖歡。路上的時候我便聽聞母親去世,父親被關的消息。因為我常年在山內,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我很愧疚,為人子女者,竟是……”


    秦靖風頓了一下,轉過身,推開了窗戶,看向外麵。


    他的這個動作嚇了外麵的萬、事兩個丫頭一跳。當二人視線落在秦靖風那略帶憂愁卻絕美無暇的麵容上,均是一愣,都有一瞬的恍惚。畢竟,她們都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女,不是什麽人都有野火這個定力,麵對如此極品更多的隻是試探跟疏離。


    “那麽你可知,楊媚怡是怎麽死的?而秦天霖又為何被關?”野火一語雙光,她要知道,秦靖風對慕容流風是否有敵意。


    一聲不可聞的歎息幽然響起,秦靖風低低的開口,“母親的死是父親一手造成的,而父親更是險些害死小七,我很清楚秦宅內部的爭鬥有多麽恐怖血腥,所以我一直逃避秦宅的一切,我寧可雲遊在外,忍受風餐露宿,也不想呆在讓人壓迫窒息的秦家大宅內。秦宅裏麵,我唯一的牽掛便是心無城府的小七,他雖然脾氣暴躁,為人有時候又魯莽了一點,但那都是他長年走鏢鍛煉出來的,他的心,其實很簡單。”


    秦靖風說完,緩緩背轉過身,麵容已經不見先前的悲愴沉重,有的隻是淡淡的微笑。


    好像,剛才那番訴說,與他無關一般。


    野火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秦靖風的一切都好像是無懈可擊的。他的語言,他的訴說,還有他那看似溫潤卻玄機無限的神情。


    她總覺得的,真實的秦靖風不是她看到的這般簡單。是直覺吧。


    “所以現在野鶯來找你了,她先前定是聽你講過,我跟她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她混進皇宮,隻是為了刺激你,也或者是想攀上強大的人,繼而打壓你,是嗎?”


    野火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


    “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她。從她開始跳舞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她,但是我不說話,也沒表現出來,我隻想她能在我的冷淡和漠視中主動退讓,不再做無畏的掙紮和糾結,但是她卻變本加厲了。她有些瘋了……”


    秦靖風搖搖頭,眼波微微顫動了一下。


    正在此時,窗外響起丹頂鶴獨有的高傲叫聲。


    “丹丹,進來。”秦靖風眼神一亮,手臂輕輕揚起,那隻經常伴隨他左右的丹頂鶴便撲棱了幾下,從窗口飛了進來。


    “丹丹?”野火挑眉,微微抽搐。一隻通體雪白,氣質高傲目空一切的丹頂鶴,竟是有如此萌的名字?


    “它跟隨師傅已經三年了,後來師傅不在了,它便跟著我。”秦靖風說完,手臂一伸,指向野火的方向。


    野火一怔,不知秦靖風是什麽意思。


    但見那丹丹高昂著腦袋,似乎有些不情願的踱步到了野火身前,慢慢的……鞠躬!


    “它會鞠躬?”野火差點被嗆到,都說丹頂鶴是神鳥,姿態高雅,性情冷淡,如今竟是給她鞠躬?野火並不覺得有趣,反而是看那丹頂鶴不情願的模樣覺得很不屑。


    “六哥,你看如此有靈性的丹頂鶴,名字叫丹丹,是不是有些別扭呢?為什麽不給她取個好聽的名字啊!”野火白了那丹頂鶴一眼,微微一笑,眉眼清亮,神情嬌媚。


    秦靖風愣了下,旋即露出那種無害謫仙的笑容。


    “當初這名字也是我隨便起的,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看你自己喜歡吧,你想叫它什麽?”


    秦靖風神情溫潤的看著野火。


    野火很認真的想了想,繼而道,“它通體雪白,不染瑕疵,羽毛白潔,輕柔細膩,我看,倒是跟一樣食物很相像呢。”


    秦靖風跟丹丹一聽野火說食物,頓時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就叫豆腐吧。白白嫩嫩,有水有肉,很適合它的。”野火神情無辜的看著秦靖風,等候他的定奪。


    秦靖風嘴角和眼角一起抽筋。


    豆腐??


    莫說丹丹不願意了,就是他,都覺得這名字配在丹頂鶴的身上實在是讓人無語。


    秦靖風是現在野火跟丹丹身上遊移,似乎,是看出了點門道。


    野火不屑丹丹的故作姿態,所以才這麽整它的吧!這個性子,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個妹妹,還真是有趣。


    “那就叫豆腐吧,既然你喜歡,六哥沒有意見。”秦靖風說完,便見丹丹原地跳腳,伸長了脖子嘶吼了幾聲,就差直接撞在牆上了。


    野火不以為意,隨意的撇撇嘴。指著丹丹說,“它好像很不喜歡自己的新名字。”


    丹丹也是丹頂鶴中悟性極高的神鳥,它原地跳腳,將自己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秦靖風嗬嗬笑著,卻沒有說話。


    這時候,丹丹……厄,以後要叫豆腐了,突然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氣衝衝的就朝著窗口飛奔出去,一貫優雅的身姿此時帶著抓狂崩潰,在它轉身飛出去之際,翅膀刮倒了窗戶旁邊的一個櫃子,那櫃子不偏不倚的朝野火這邊倒下。


    出於本能的,秦靖風伸手擋住了那櫃子,然,櫃門卻突然甩開,裏麵的瓶瓶罐罐全都倒了出來。很多瓶子的口都敞開了,其中一瓶紅色的液體不偏不移的倒進了野火眼中。而秦靖風一手撐著櫃子,一手本是想將野火推出去,卻是遲了半步。


    “啊!”野火低呼一聲,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秦靖風身子一緊,橫手劈斷了櫃子,抱起野火坐在椅子上,捧住了她的麵頰。


    與此同時,門外的萬、事兩個丫頭也緊跟著衝了進來。


    看到的一幕卻是野火微仰著小臉,痛苦的閉著眼睛,而秦靖風將她摁坐在自己腿上,捧著她的臉給她細細的擦拭著。


    而此刻大殿之中,本就等的焦灼煩躁的慕容流風,聽到偏殿的異動,也是轉身飛奔而來,一進屋子,便看到秦靖風一張臉幾乎挨到野火臉上了,他抱著野火,在她麵頰上吹著氣。


    慕容流風當下動怒,一席淩厲狠決的掌風直衝秦靖風麵頰而去。


    秦靖風抱著野火,身子就勢一側,掌風沒有擊中他麵頰,卻是落在他的肩頭。


    秦靖風咬著牙,沒有吭聲。卻是將野火扶了起來。


    “她眼睛裏麵進了東西,我幫她看看,如果晚了,眼睛會瞎的。”秦靖風並沒有跟慕容流風爭鬥的意思,他緩緩起身,左邊肩膀隱隱痛著,野火看在眼裏,沒說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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