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說完揮揮手準備讓他們退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留下了小貝,“小貝,剛剛那個細作找個地方安葬了吧,不用還給秦淮了。”


    野火說完,小貝眼神閃爍了一下,繼而欽佩的眼神看著野火。八小姐這是想給那人留個全屍,如果回到秦淮那裏,人都死了,該怎麽收拾,難以預料。


    接下來的三天,野火都將慕容流風拒之門外,美其名曰,為了杜絕他用美男計套取野火這裏的情報。可謂將那天溫泉池裏的事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慕容流風又氣又笑,連著三天被野火拒之門外,卻是看到了野火院子裏有不下四十個暗衛在遠遠地操練著。


    慕容流風心底不覺有些奇怪,野火手中一共120個暗衛,撒出去80個跟著他在他的人屁股後麵,這40個留在院子裏做什麽?就是個擺設嗎?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這40個暗衛裏麵,隻有二十個是貨真價值的暗衛,就是被她留下來的那二十個,另外二十個都是她這裏麵的宮女太監假扮的。


    為了防止宮女太監走漏消息,她已經封鎖了整個璿璣宮,外人進不來,裏麵的人也出不去,如果要吃喝拉撒,自然有暗衛送進來。這也是她為什麽不見慕容流風的原因。


    她就是要製造一個錯覺,讓慕容流風計算錯誤!


    這一招用的簡單,卻很實用。


    到了第四天,慕容流風來到院子裏一看,暗衛竟然剩下二十個,而他這幾天也沒收到有暗衛跑出去的消息啊?除了第一天烏泱泱的從宮中出去一批,再也沒有了啊?


    剩下的是四十個,那麽出去的便是八十個!如今,剩了二十,那麽出去就是一百?


    其他的二十去哪裏了?


    慕容流風心思一動,頓時明了。


    他唇邊噙著若隱若現的笑意,抬手,點著野火鼻尖。


    “好你個臭丫頭,一上來就算計我,我還在想,若是光明正大的對決,你那些暗衛怎會是我地宮暗衛的對手呢?”慕容流風在數落野火的同時,心底對她,卻是愈加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他不想野火卷入這紛亂爭鬥之中來,她,絕對是當仁不讓的軍師人選。


    野火笑的坦然,明媚。


    “反正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那些暗衛出去打探消息了,你就等著輸給我吧。”野火如今的輕狂看在慕容流風眼中,倒是有了幾分根據。


    他真是沒想到,野火能算計到這麽巧妙。


    “野火,告訴我,你是怎麽想到的?你這腦袋跟別人有何不同?”慕容流風一把將她抱在懷中,聞言軟語下,更是趁機挑逗上她的耳珠。


    野火不語,挑眉,大大的眼睛忽閃著,那晶亮的眸光看似純良,實則精明。


    “對了,你這三天探聽了什麽有用的消息沒?”野火岔開了話題,急忙推開慕容流風,再繼續下去的話,又會被他吃幹抹淨了。


    她可是在心底發誓了,在找到慕容戰之前,是不跟慕容流風親熱的。


    慕容流風聽了野火的話,神情一緊,“你說的是西涼那邊的動靜嗎?”


    “嗯。查到什麽了嗎?”看慕容流風的語氣,似乎西涼那邊真的是起了什麽變故。


    “西涼那裏最近出了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西涼十皇子。”


    “十皇子?怎麽可能?不是九皇子最小嗎?”野火一駭,這個平地裏冒出來的十皇子,想來是個厲害凶猛的角色了,否者不會讓秦淮退避鋒芒兩個月的。


    慕容流風抱著野火坐在椅子上,緩緩道,“是啊,就像平地一聲驚雷,就多出了一個十皇子,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是在西涼一戰成名,槍挑十五高手,更是在暗中做了很多動作,將東璃國,南壤國很多的探子機構一舉清除,這其中就包括秦狩隱在那裏的魅影無痕和天下閣,還有東璃國蕩劍門上一任掌門樂嘉言的言風門。總之,動作之迅即狠戾,非常人所能具備。”


    慕容流風說完,暗沉的眸光閃爍出絲絲深沉。


    他微微皺著眉頭,似乎還預料到了更加眼中的問題,


    “本來,我的探子可以昨天就收到這個情報,卻是因為也被那個十皇子給發現了,二十五名暗衛,隻有一人逃過了追殺,你說,這個十皇子,豈不是有點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慕容流風的聲音帶著試探,即使神情深沉如夜,也難掩他氣質中自然流露的優雅從容。


    野火眼神閃爍了一下,十皇子?二十歲?


    這個所謂十皇子風聲鶴唳的作風,卻又能洞悉秦淮以及南壤國一切運作,這讓野火不得不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唯一在秦淮手下,卻仍舊淡漠處之的人。


    野火想到的那個人,似乎也是慕容流風心底的一個影子。


    “秦淮手下有四公子,現在能派上用場的無外乎就是白染跟狄龍。狄龍是個書呆子,可是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他出現的時候,是否也是在看書?而白染呢?他的性格脾氣在四個人裏麵是最急的,他有沒有可能捧著一本書一直看下去?”


    野火的話,似乎說明了什麽。卻又模糊著核心重點。


    慕容流風心思一動,轉而道,“最近探子送來的消息是白染一直沒有動靜,人也不知所蹤,可狄龍卻是經常遊手好閑的出現在各個茶樓雅座,身邊雖然都會帶著一本書,但真正看得的時候,卻是很少。”


    野火聽了,微眯起眼睛,如果心底那個假設成立的話,這豈不又是一樁驚天動地的大事件。秦淮將一切隱藏的很好,隻是可惜,狄龍的特性太明顯了!不是誰都能模仿出來的。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到狄龍的時候,他與生俱來一股慵懶的傲氣,根本不將西涼那三個廢物放在眼裏,就是秦淮進屋了,他也不過是抬抬眼皮子,並沒有白染跟驚雲等人該有的敬畏。我對他印象深刻,想來,他那個人,若不是有事試探或者相求秦淮的話,是定不會對秦淮卑躬屈膝的。”


    野火話鋒一轉,將狄龍牽扯了進來,這讓慕容流風的心,也隨著猜測到了什麽。


    “你懷疑狄龍已經被秦淮暗中偷龍轉鳳了?”慕容流風的聲音帶著一分不可思議。


    “不是暗中,而是被迫無奈。如果狄龍已經擺脫了秦淮的掌控呢?那秦淮為了掩人耳目會怎麽做?”野火看向慕容流風,神情是三分堅定七分自信。


    野火轉身,攤開桌上秦靖歡繪製的地圖,指著四個國家最近的分布跟動向給慕容流風看,


    “如今,四國局勢看似是動蕩不安,但卻仔細研究之下,其實會發現,無論是哪個國家此刻都不適應出兵,更合適的便是養兵蓄銳,休養生息。


    表麵看,北日國最強大,但是他們的軍隊麵臨的危機也最嚴重,一旦衝出來,必須大獲全勝,否則,沒有退路。要不然,這麽多年來,他們也不可能閉門鎖國,從不出兵試探。北日國地形險峻,注定了他們在開發出一條新的線路之前,斷不會冒險出兵。


    至於其他三國,南壤國內亂最厲害,這點你比我清楚。而東璃國,剛剛經曆了一番換血,蕩劍門眾人又不表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再然後就是西涼了,西涼國多年來飽受風沙侵襲,一年四季黃沙漫天,遮雲蔽日,他們雖然羨慕極了其他三國風和日麗,土地肥沃的資源,但是西涼多年後繼衰退,農業跟不上,醫理更是四國最差,他們斷不敢輕易挑起戰鬥,一無糧草,二無經驗豐富的軍醫,西涼國隻會一直如跳梁小醜一般在其他三國之內跳來跳去,挑撥生事而已。”


    野火平靜的語氣蘊含玄機無數,冷靜沉穩的容顏絕美之中透著颯然之氣。


    慕容流風身子一顫,黑瞳流轉著七彩琉璃光,眼底,除了讚賞竟是有一分慚愧。


    四國形勢,他也曾分析過,但卻隻是做到了野火分析出的八成,他真是越來越覺得野火是神,不是人了。


    慕容流風看著野火小手放置的地方,眼底閃過絲絲睿智的光芒,他沉聲道,“所以說,西涼這次之所以敢跟我叫板,除了是被我的軍令狀逼急了,再就是,他們有秘密武器,也是這個秘密武器促使了他們放下一切,背水一戰!而這個秘密武器就是那個十皇子!”


    “對!”野火點頭,卻覺得心中鬱結更甚。十皇子……十皇子……難道真的是他?


    野火秀眉簇起,雙手按著太陽穴,想了這麽多,真是有種頭疼欲裂的感覺,恨不得自己多張個腦袋能夠分憂解難。


    慕容流風心疼的歎口氣,抬手將野火擁入懷中,抱著她坐在一旁的湘妃椅上,有些粗糙的指肚給她按摩著兩邊的太陽穴,鼻息間噴出炙熱的呼吸,點點吹入野火頸間,帶著絲絲微醺甜蜜。


    野火不再說話,安靜的窩在慕容流風懷中。


    她此刻比誰都清楚,這種平靜淡然的日子越來越少了,戰爭一觸即發,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強者對決。這一次,秦淮必定是不遺餘力,算計也更為精妙絕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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