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胃裏麵翻江倒海的難受著,她推著秦狩的胸膛,極力反抗著,更是咬破了秦狩的嘴唇。


    腥甜的血腥味道衝刷著他們彼此的味蕾,一瞬痛,一瞬苦……


    “唔!別……三哥……”野火身子後仰,想要躲避秦狩的唇瓣,卻被秦狩更加用力的箍住身體。


    碰的一聲悶響,秦狩一記手刀落下,砍在了野火的脖頸上。野火還未回過神來,人便被秦狩打暈。


    她躺在那裏,皺著眉頭,白皙的肌膚泛著蒼白,粉唇也泛著淡淡的青色,精致的五官整整消瘦了一圈,秦狩看著野火,眼底,第一次嚐到了濕潤酸澀的感覺。


    他開始動手解開野火身上的衣裙。


    他說的結束,是他跟野火之間的結束。


    一層層的衣衫褪下,他的手指從未有過的僵硬跟不聽使喚。他的眼睛不知道該看向何處,他隻知道自己可能做了一個讓人不恥的決定……


    他懂野火對慕容流風的愛,那麽他的呢?誰懂?


    慕容流風深愛野火,愛到了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的地步。犧牲、折磨、殺戮,在慕容流風眼底都已蕩然無存,他一個人背負起所有的痛……一步步,離開野火。


    秦狩承認,他佩服慕容流風!


    但是野火呢?她要一輩子生活在稀裏糊塗之中嗎?她在睡夢中會喊出慕容流風的名字,可是醒來後,她的眉宇間會有淡淡的憂愁,她會想,自己睡夢中究竟夢到了什麽?


    為何夢醒了,什麽都沒有了?


    夢中對人笑,醒時全忘掉……


    秦狩的手越來越冰涼,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眼底是瑩潤的光澤,可心,卻痛,卻揪扯,無止境。


    他覺得自己是瘋了吧……會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成全野火跟慕容流風……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野火心底沒有他,他做不到守著一個每晚夢中都會呼喊著別的男人名字的野火,這樣守著一輩子不知真相的她,豈不是更痛苦……


    他也會痛苦,慕容流風也會痛苦……而野火,一輩子,渾渾噩噩嗎?夢中呼喚另一個男人,醒來,卻是麵對著他。


    他的心,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過不去這個坎……世間男女,有誰,能過這個情字關口……


    為愛瘋,為情傷,他何嚐不是……誰說隻有兩情相悅的分離才是痛徹心扉,如他此刻一般……


    不是痛嗎?


    他俯下身子,冰冷健碩的身軀慢慢的貼在野火精致玲瓏的身軀,一寸寸肌膚的親吻,撫平她的顫栗,卻撫不平心底的傷痛……


    眉宇間早已沒了冷酷殺戾,有的隻是一個普通男人為愛付出,為愛背負最大的折磨……


    他除去自己的衣服,扔在了地上,疊上地上野火的衣服,緩緩的,無聲……


    黑色的長衫糾纏上野火粉色的紗衣,如他此刻一般,他健碩的古銅色肌膚欺上野火瑩白微顫的身體。


    她微閉著眼睛,麵頰染了緋紅,小小的身子無力的顫抖著,身上,早已沒了任何遮攔……瑩白無暇,透著心醉,心碎的完美,一寸寸,一絲一縷,在他身下綻放妖嬈……


    他們赤誠相對,可是清醒的隻有他一個,他看著昏迷中的人兒,心在滴血,在顫動……找不準方向……


    明天過後,他該何去何從?是如浮雲散去嗎?他跟她這一生的糾纏,終是聚散離別……


    野火會忘記了負擔,而他不再聽他們相知,相愛的一切消息……


    “野火……隻在今天記住我……”


    “野火……野火……”


    “野火……我是三哥……”


    “是那個可以為你失去一切的三哥……”


    “野火……過了今天……我們之間再無關係……”


    “以後,你就隻屬於慕容流風一個人了……三哥能做的,隻有如此……原諒三哥……”


    “以後,你會幸福的!你不會記得今天的一切……或者,等三哥老了,要死去的那一刻,你會記起來今日這一切……****用這一夜的歡愉可以解開,那麽三哥,唯有如此……”


    “不要……”野火夢中又再次夢到了慕容流風了,今天的他,很奇怪,神情似乎比平時陰鬱了很多,他的身體也帶著陌生的氣息……


    他說,你會幸福的……


    是流風嗎?野火的心,有一瞬迷離……


    旋即,身體的顫動將她拋上了雲端,又如墜入深海,如馬蹄兒噠噠疾馳,又如波濤之洶湧,又似那宿命旋轉……


    他沉重的呼吸著,重重的趴在野火身上,火熱已經褪去……


    “野火,你跟他,要幸福……”


    “以後,不記得三哥了……但是要好好活著……”


    “對不起。”


    許久,他沒有動一下。抬手,點了野火的穴道。


    他起身,翻身下床。取出床頭的暴雨梨花針盒,這本是空空的盒子,他已經找了能工巧匠在裏麵安裝了暴雨梨花針。


    一根極細的銀針撚在手中,他拿著那閃著寒芒的銀針慢慢的刺入自己的手腕。輕輕地劃開一道口子,有鮮血滲透了出來,他坐回到床邊,滴著血的手腕輕柔的放在野火唇邊,既然是血才能解毒,那麽用他的,又何妨?


    野火已經是他的人了,用他的血解了野火的毒,野火就能記得她最愛的慕容流風,與他而言,記不記得無所謂了……


    隻要他不說,慕容流風跟野火永遠都不會知道……


    殷紅的血緩緩流淌進野火的口中,潤澤了她蒼白的唇瓣,秦狩看著逐漸流逝的鮮血,知道一切都將結束……


    他倒出褐色瓶子裏麵的唯一一顆藥丸,送入野火口中。


    靜靜地看著她吞咽下去。


    他慢慢的俯下身子,在野火額頭落下親昵的一吻。


    “野火,再見……”


    “要幸福。”


    他說完,緩緩起身。


    他告訴自己,他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選擇了隱瞞野火跟慕容流風,他就必須獨自背負這個秘密一輩子,絕對不會說出口。


    整理好衣服,他為野火細心的穿好了衣衫,他的手指有些笨拙,總是係不上那繁瑣的絲帶,他低著頭,一遍又一遍的將打結的絲帶拆開,重新係好,一次一次,心,已經被磨得沒有一點顫動的生息……沉沉一片……


    他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給她挽好頭發,他不會複雜的發髻,隻會用絲帶將她滿頭青絲紮起了,可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做得滿頭大汗。


    最後,他也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汗水,還是淚水……


    將嬌小的人兒慢慢的放在床上,看到她的麵容已經恢複粉嫩透亮,紅唇也恢複了原先的嬌嫩,他知道,野火快醒了。


    轉身坐在書桌行,提筆寫下一封信,告訴野火,慕容流風在哪裏……


    然後,他轉身,深深地凝視一眼床上的人兒……


    背影翩然,透著無盡傷,無盡心事重重,轉身離去。走的無聲無息……


    一個時辰後,野火醒來。


    轉眸之間,若七彩琉璃的冷光悄然綻放,粉唇輕啟,麵頰紅潤。


    蹭的一下,野火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摸摸怪異的發髻,她搖搖頭環顧四周,陌生的一切。


    流風呢?


    她翻身下床,身體卻很虛弱,險些栽倒在地上。尤其是兩腿之間,甚是酸痛,好像是……


    野火麵頰一紅,該不會是她做春夢了吧?


    “流風?”


    “流風?你在不在?”野火呼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給她。


    書桌上放著一封信,上麵寫著這是魅影無痕,而慕容流風此時在皇宮禦書房。


    野火捂著還有些發昏的腦袋,吱嘎一聲推開了房門。


    窗外夕陽如火,紅的刺眼,火紅點亮了最後的餘暉,完全無懼即將到來的幽冥黑暗。


    晚霞滿天,卻讓野火覺不出一絲暖意。她抱緊了胳膊走到院中,秋風吹拂而來,落葉滿地,楓葉紅,秋葉黃,兩種最奪目的顏色糾纏在一起,在風中淩亂的吹拂著。


    野火覺得,就在先前那一刻,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似乎,遺失了什麽在心底……


    “流風?”她低緩一聲。


    野火不確定,自己遺失的是什麽?人?或者記憶?


    難道跟流風有關……又不像……


    野火無力多想,拔腿朝皇宮而去。偌大的魅影無痕除了保護她的暗衛,沒有人阻攔她的離去。


    秦狩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拱門下,他無力的靠在牆壁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愈發的清晰沉重……


    皇宮,禦書房


    嘩啦一聲響過之後,緊跟著便是一聲咆哮,“誰讓你弄這些進來的?!”


    憤怒的吼聲讓門口伺候著的萬事丫鬟幾乎都要懷疑,這會是主子發出的動靜。


    可是自從少奶奶失憶之後,比這更加可怕的聲音她們都聽過。二人相視一眼,都在為皇上擔憂。


    書房內,太監總管小易子跪在地上,一張臉幾乎快埋在地上了,也看不出來是委屈還是害怕了。


    慕容流風一拍桌子,一本冊子直接甩在了小易子的臉上。


    “滾!”他喊著,額頭青筋迸射,麵容發青。似乎覺得不解恨,慕容流風抬手又將桌上的奏折全都扔到了地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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