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哥對於野火,太不尋常了!


    秦靖歡房間內,野火斂了心中的失落,將秦靖歡給她繪製的那張地圖展開。


    繼而打開文房四寶,獨自輕輕地研磨,提筆在上麵做了一番改動。然後照著這改動,重新布置了一下,她先前擺好的那兩幅棋局。


    “你過來摸一下。看看棋局有什麽不同了?”野火淡淡的開口,示意秦靖歡過來。


    秦靖歡卻是站在那裏,半天沒動作。他寒著一張臉,垂下眸子,明顯是在生野火的氣。


    “你都不關心我這三天是怎麽過來的嗎?”秦靖歡冷冷發問,雙瞳猩紅。


    野火隨意的一瞥,安然的坐在湘妃椅上,微眯著深瞳,眼底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琉璃冷光,她彎唇淺笑,卻是說出一句涼薄無情的話來,


    “你這三天怎麽過的,我不關心。隻要你活著回來了,就夠了!不管你帶回來的是壞消息還是好消息,事實擺在這了,你最終還是回來了。”


    野火說完,安然的品著香茗。眉頭卻無意的簇起,層疊了一層層的陰雲。


    纖纖素手輕柔抬起,再次執起毛筆,在地圖上圈了幾下,她一言不發的盯著那地圖看,總覺得,這局棋雖然改變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討到多大的便宜。


    縱觀南壤國目前的局勢,將來最大的受益人,很可能還是秦淮!


    秦靖歡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走近野火,碰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我剛剛聽到你跟慕容流風說了什麽,雖然沒說完,但是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因為他才這樣對我嗎?因為我的出現,你才要故意接近秦淮,然後被他撞見誤會了,所以你將所有不滿都轉嫁到了我的身上,是不是?”秦靖歡激動的喊著,他髒兮兮的臉上滿布倔強跟嫉妒。


    野火冷淡一笑,抓起桌上的地圖,揉成一團,直接扔在了秦靖歡臉上。


    “六少爺!我沒空跟你在這裏討論一些幼稚的話題!我告訴你,秦淮已經要開始行動了,他的書房裏麵也擺出了兩幅棋局,屬於我們的時間,不是三個月,而是一個月了!你給我聽好了,也就是說,你要正麵麵對秦天霖的時間,隻有一個月!你聽懂了嗎?”


    野火一字一頓,字字珠璣,如刀似箭,一刀刀的劃在秦靖歡的心口上。


    一個月!秦天霖!


    這些詞匯就如同鬼魅的影子,纏上了他的身體。他突然安靜了下來……當四周一切靜的可怕的時候,他心底,驀然慌了一下。


    慌的並非突然減少的時間,而是他心中的那個秘密!他垂著眸子,不敢抬頭,無法麵對野火那雙清冽純淨的瞳仁。他怕被她看穿!他的眼睛,其實已經好了。


    “野火,其實我……”他想解釋,卻不夠勇氣。


    “什麽都別說了!”野火冷冷的打斷他,小小的身子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她倏忽睜開若琉璃璀璨的星眸,視線定定的落在麵前的棋局上。


    秦靖歡心底一沉,再次錯過了跟野火坦誠的機會。


    他一雙髒兮兮的手慢慢的摸到了麵前的棋盤上,隻一瞬,頓感震驚。剛才他根本沒有心思看變化的棋盤,如今一番摸索之下,心中震撼不亞於天崩地裂。


    這棋局的擺設,怎麽突然就變了?


    野火見他如此模樣,低聲道,“先前我們擺出的兩幅棋局,共有四方勢力,你我算一方,秦淮,秦天霖,還有那股暗勢力。我們最初的設想是引起混亂恐慌,表麵上挑起秦淮還有秦天霖對那股暗勢力的關注,但實際目的還是為了保存自身的實力。那副棋局,表麵上看,我們跟慕容流風代表的暗勢力是敵對的,秦天霖跟秦淮是敵對的。


    但實際上,真正的操控全局卻是在我們手中,也就是說,我們獨占一方,在背後攪亂局勢,其實是將三方都拉了進來,最後,才是崇德君跟南宮世家出動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慕容戰勢必現身,不管秦淮跟秦天霖先前做了什麽,這時候,都必須要正麵麵對慕容戰了。”


    野火說完,輕歎口氣。


    這本是完美無缺的兩幅棋局,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們一直都在暗處。而且根據他們的推斷,這中紛亂最少持續三個月,才會有一方動手。因為,三個月後,是春季作物收割完畢的時候,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南壤國去年因為大旱,糧食減產了不少,今年年初則是風調雨順,眾人自然是要等著過了春季才能根據年初的情況規劃好下一步要走的路了。


    秦靖歡聽了野火的話,又摸了摸那棋局,不解的開口,“我們先前的設想有何不同?秦淮究竟是看穿了什麽?”


    野火寒瞳一閃,幽幽開口,“他手中有兩幅棋盤,冷暖玉棋子,你聽說過嗎?”


    秦靖歡微微蹙眉,旋即點點頭,“聽說是個稀世寶貝,冷暖兩色棋子,一冷一熱,一黑一紅,是嗎?”


    “嗯。”野火點頭,將麵前的兩幅棋局打亂了,下麵該走的路,已經記在她心裏了,留著這個也沒用了。


    “秦淮在黑色的棋盤上,擺出的位置,他代表的是明,而在紅色的棋盤上,代表的則是暗。一明一暗,他更加容易看清楚自己將要麵對的局勢。他竟也猜透了將棋局合二為一的精妙之處,合上的棋局,他便處於一個包圍南壤國的架勢。


    不管是秦天霖還是慕容流風,或者是崇德君,在那副棋局上,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他憑什麽?”秦靖歡不解,如果秦淮真有這個必勝的把握,他為何遲遲不動手?


    “誠然!你的想法代表了南壤國大多數人的想法。所有人都認為,秦淮會先動!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卻是逼著秦天霖先動手,讓秦天霖吞掉崇德君,吞掉南宮世家,繼而吞掉秦胤,秦狩的一切!但是他會暗中相助他們,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逼秦天霖拿出鎮山的法寶,也就是秦宅一直隱藏在暗處的神兵利器!”


    野火一番話完全震懾了秦靖歡,他自認闖蕩江湖十年了,見識過的人事無數,有些事情,他也能看的透徹明白,可經野火一番細致縝密的剖析,他方才明白一個道理,何為牽一發而動全身!


    眼下的局勢,瞬息萬變,每一步都極為關鍵!有野火在他身邊,他從未有過的安心。


    “那為何還要留一個慕容家呢?”秦靖歡微微蹙眉,秦淮不可能知道慕容流風的真實實力的,卻為何要不逼著秦天霖先對付最弱的慕容世家呢?


    “秦淮要賣給慕容戰一個人情!你覺得秦天霖那麽老謀深算的一個人,憑什麽肯在秦淮之前出手對付崇德君等人?還不是因著一個處在暗處的慕容戰嗎?”


    “你的意思是,慕容戰暗中跟秦淮合作了?”秦靖歡一驚,怎麽可能?慕容戰不是一直躲著,誰也不得罪嗎?


    “不是合作,而是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秦淮已經暗中聯絡好了秦胤跟秦狩,就算秦天霖要動手,秦胤跟秦狩都不會害怕,而今天早晨,我看到了從壽宴上逃跑的那匹殺手,秦淮故意引他們出來,還在大街上展開了一番爭鬥,雖然結果不言而喻,但是眾人心中都是跟你一樣的想法,秦淮可能被逼急了,隨時都會出手!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動,我想,後期還會有更多針對秦淮的不利事情發生,當全南壤國的人都心心念念著秦淮是不是該扛起他某朝篡位的旗幟的時候,就是他逼秦天霖出手的時候了。也是慕容戰這顆棋子發揮作用的時候。“


    野火的話秦靖歡聽懂了一些,卻又對很多細節想不通。


    比如說慕容戰跟秦淮惺惺相惜的是什麽?還有秦淮用什麽辦法逼秦天霖出手?


    這一局棋,早已是混亂不堪了。


    難得的是,野火還能保持天靈的清明,看清楚他們目前的處境。


    “野火,既然秦淮的第一個目標是崇德君,那麽我們的第一個目標,是否也是他?”


    “對!”野火毫不猶豫的點頭。


    沒有什麽比王位更能刺激人心了,也沒有什麽比權欲之巔的誘惑更能讓人迷失自我了!雖然她瞧不上那巔峰之處的王位,但是顯然,那個位子卻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番。


    一個月後,南壤國的政權交替、群雄逐鹿將正式拉開!或者,她跟秦靖歡會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人!


    當一切地動山搖、人心渙散的時候,他們的出現將是一劑定海神針,如潮湧而來的神秘之師。


    入夜,野火出了秦靖歡的房間,吩咐飄飄給他準備好洗澡水,關於他的失蹤,秦靖歡隻是讓野火去問慕容流風,也許他最清楚了。


    野火響起先前慕容流風說要將秦靖歡扔到街上的話,心中不由詫異,她相信慕容流風的為人,不會如此做的。那麽是誰暗中將秦靖歡打暈了扔在了街上,害他險些被流浪的乞丐打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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