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雲說完,猛然張開手臂抱緊了野火,他的眼底酸澀痛苦,這個秘密,他從黑山的藏在骨灰下的遺書中找到的。


    從胡紛霏激烈的阻止他跟野火在一起的時候,他就開始胡紛霏真正的目的。他知道師父黑山以前跟胡紛霏是認識的,於是,他仔細的整理了一遍師父的遺物,仍是沒有任何收獲,直到他在師傅的骨灰前跪了一天一夜,方才在骨灰盒下麵發現了玄機。


    在那裏找到了師父的遺書。


    這算是天可憐見嗎?


    隻是,他預料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他會是胡紛霏的兒子,會是秦天霖的孩子!這也說明了,為何野火不是秦天霖的骨肉。


    隻是可惜,師父記錄野火是從誰家抱來的這一段,因為日子久了,那一頁紙發黃幹燥,用手一碰就碎了。他隻是看到師父寫到將外麵抱來的女嬰交給胡紛霏,告訴她,這是她的女兒。“這麽說,你是那個男嬰?”野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驚訝的看著驚雲。


    這也就解釋了,胡紛霏為何對驚雲如此排斥了?鬧了半天,她才是鳩占鵲巢,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本該都是驚雲的!


    心底,混沌不堪!早就預料到深宅之內隱藏的秘密一個比一個驚世駭俗,竟是沒料到,這其中環環相扣,遠遠超出她的想象跟承受。


    “野火,我還是年驚雲,你的驚雲!而你,依舊是你的秦野火,不會改變!懂嗎?”驚雲寬慰著野火,緊緊地抱著她。


    他不在乎秦家少爺的稱號,隻在乎,能夠跟野火正常的相處。


    他不恨胡紛霏,如果不是胡紛霏當年的狠心,他也許活不到現在。但是,他卻埋怨她,胡紛霏知道小孩子娘親不在身邊是什麽感覺嗎?


    他跟狄龍他們不同,他們都是父母去世的孤兒,可是他呢!十八年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卻原來,他父母健在!真是諷刺啊!他竟是給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賣命!


    還有什麽比這更諷刺?


    “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野火推開驚雲,心思翻飛。一瞬之間,所有一切都顛倒過來。她的身份從撲朔迷離變成了一個笑話,而驚雲,他也許真的是秦天霖的骨肉!


    如果驚雲回到秦天霖身邊,他是否也就不用再為秦淮做事了?


    秦淮若是知道驚雲是他弟弟,他會是什麽心理?他能容下驚雲嗎?這一切太混亂了。比她跟秦靖歡故意攪亂的局勢還要亂上三分。


    “野火,我告訴你這些,隻是希望你不要躲著我。關於你身世這件事情,自然不能讓胡紛霏知道,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她的確受不了,她現在又有身孕了,秦天霖的。”野火冷靜的開口,從驚雲不讓她躲著他開始,她的思緒已經慢慢沉澱下來,一切既然到了眼前,她就必須盡快理順從容麵對。


    “這?”驚雲此時吃驚的樣子不亞於野火先前。


    “夠亂了吧。”野火無奈的搖頭,起身,揉了揉麵頰。


    “驚雲,你先回去吧。這裏不是你久留之地。現在你還是秦淮的人,你該知道,若你的身份不小心曝光了,秦淮可能是第一個容不得你的人。”野火微眯著的寒瞳迸射一分冷幽的光澤。


    她沉著冷靜的看著驚雲,不管如何,驚雲現在所處的位置都很微妙,一切都在他一步之間。


    與此同時,同一片清冷月色掩映之下,城西百裏亭內,慕容流風如約而來。


    慕容流風趁著夜色,腳步疾馳到了百裏亭。


    月色迷離陰鬱,夜裏起了涼風,將他紅色的衣擺吹起,他低頭看著一身紅衣,方才清醒過來,今日,他是新郎才是。


    他也不想讓野火一個人獨守空房的,可是……這其中關聯、萬般滋味又有誰能懂他?


    剛剛接到慕容戰的傳書,他認得這個三叔的字體,蒼勁有力的字體,是那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才能寫出如此渾厚堅毅的字體。這些年,他在地宮也聽聞了很多三叔戰場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事跡,對於他,慕容流風心中存著幾分敬佩。


    他跟慕容家其他人的看法不同,慕容家的人都當慕容戰是叛徒,都覺得,如果慕容戰肯帶兵回來,鎮守慕容家,不管是秦家還是南宮家或者崇德君,哪敢如此騎到慕容家頭上。


    慕容家的人這些年是窮怕了,也受夠了窩囊氣,一心想著揚眉吐氣,卻忽視了慕容戰若是回來,豈不是給了虎視眈眈的西涼國以機會嗎?


    他們隻考慮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南壤國百姓安危。


    慕容戰也是個熱血漢子,豈會為了小家,而舍棄邊關做那千古罪人?


    百裏亭內,慕容流風一個人等了很久,仍是不見慕容戰。他跟慕容戰沒有多少交際,慕容戰長年鎮守邊關,而慕容流風則是因為地宮的關係,行事一貫是晝伏夜出,如今慕容戰約他,慕容流風心中明白,有些紛爭即將擺上台麵。


    可是慕容戰遲遲不來,慕容流風心中有幾分忐忑。


    倏忽,一陣冷風呼嘯而過,擦著慕容流風耳際淩厲的掃過,慕容流風眼底一寒,正要回身,卻突然聽到身後響起沉穩渾厚的聲音。


    “流風,不要回頭,聽伯父說話即可。”是慕容戰的聲音。似乎蒼老了很多,卻更加沉穩有力。


    “三叔,約我前來,何事?”慕容流風平靜的開口,既然慕容戰不讓他回頭,他便安靜的站在那裏。


    慕容戰打量著慕容流風的背影,仙骨傲然,挺拔頎長,在這夜色中,依然透出難以磨滅的睿智風神。


    也許他的選擇,沒有錯。


    黑色鬥笠紗簾之下,慕容戰一雙飽經滄桑的眸子銳利堅毅。


    “你喝酒了?怎麽,娶了秦野火很開心?”,慕容戰沒有回答慕容流風的問題,隻是輕鬆隨意的似乎是在閑聊家常。


    慕容流風背對著他無奈的開口,“哪有人成親不喝酒的,不過接到三叔的書信之後,我已經清醒了。三叔有話,盡管說吧。”


    “我還以為你會埋怨三叔耽誤了你的洞房花燭夜。”慕容戰幹笑幾聲,麵容卻是透著一絲絲意味深長。


    慕容流風不語,慕容戰約他前來的心思究竟是什麽?這一次,又是誰在背後給他支招?秦霜或者秦雨嗎?


    “流風,慕容家這麽多兄弟姐妹之中,我,跟你父親慕容小雅的關係最為融洽,他是個沒有心計,沒有遠大抱負的人,有的隻是一顆赤誠單純的心,這一點,跟你截然不同啊!”慕容戰說完,似乎歎了口氣。


    慕容流風身子一凜,後背發寒,一股涼氣從腳底躥升,逐漸湧遍他身體每一個角落。


    慕容戰似乎知道了什麽。


    “三叔,我的確跟我父親不同,我還不如他。”慕容流風淡淡的開口,父親為人的確如慕容戰所言,但是母親卻截然相反,這麽多年來,母親為了保住他,為了保住慕容世家可謂盡心竭力了。


    “侄子何必謙虛呢。你看,這百裏亭景色秀麗,四周皆是峰巒疊嶂,你說,若是這大好河山底下,有是不是還有玄機呢?”慕容戰說著,輕輕跺跺腳,看似普通的一個動作,卻蘊藏了功力在其中。


    慕容戰不再猶豫,果斷的回頭。迎上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的慕容戰。


    慕容戰果然知道一些事情。


    “流風,我們來演一場戲,如何?”慕容戰並沒有怪慕容流風突然回頭,他冷毅的眼神一凜,饒有深意的看著慕容流風。


    “三叔,演戲也也擅長嗎?”慕容流風淡淡說著,語氣溫潤沉穩。慕容戰點點頭,這個侄子果真是可塑之才。他的選擇,不會有錯。


    “這百裏亭看著風平浪靜的,可這山下究竟有多少暗衛,你應該清楚,他們想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那麽我們就徹底翻臉跟他們看看,好過以後,他們找你的麻煩。”


    慕容戰說完,揚手甩過去一鞭子,手中的黑色牛皮鞭子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慕容流風並沒有躲閃,任由那鞭子刮在胳膊上,滲出一道血痕。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隻想著遊山玩水,如今慕容家危在旦夕,看來,我是求不上你了!”慕容戰高聲嗬斥,說完後,又是一鞭子甩過去。慕容流風就勢倒在一旁,所謂演戲,就有做足了功夫。


    慕容戰這兩鞭子可是貨真價值的,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慕容流風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道,“三叔,你保我的這個方法,還真是夠狠的。”他說著撕開自己的喜服,一身嶄新的喜服,就此變成了破布條一樣掛在身上。


    “慕容流風!你是不是真的不肯跟我合作?”慕容戰渾厚的聲音又在響起。


    “三叔,我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心思,你就不要再害我了!”慕容流風的聲音也提高八度,隻聽得他話音剛剛落下,慕容戰手中的鞭子再次啪啪的落下,鞭子抽進皮肉裏,再次劃出,帶起一道道血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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