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眉頭微微收攏,揮揮手,讓齊倉退下。


    齊倉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秦淮站在書桌後,從一旁拿過另一幅冷暖玉象棋與剛才那副象棋並排擺在了一起。


    他突然發現,這棋局,應該這麽擺。


    秦淮冰潤的手指冷然的掃過棋盤,一番調動轉換之下,寬大衣袖傲然生風,兩幅棋局,時而分開,時而匯聚,最後,落子,無悔。


    他看著自己最終擺就的棋局,冷毅深沉的麵容浮現一絲滿意的笑容。


    未來走勢,就該如此!


    他黑瞳閃爍星輝,熠熠光澤點亮了那棋盤。


    次日清晨,野園。


    野火揉著紅紅的眼睛,對著銅鏡看著自己的黑眼圈,轉身用涼水拍拍麵頰,總算是打起了一分精神。


    明淨的視線落在一旁擺設的物品上,臉上的疲憊瞬間消失不見,一抹明媚璀璨的光芒在眼底隱隱流動。


    她站起身,捧著那東西就往瀲灩池走去,也不顧自己還穿著單薄的褻衣,反正那小瞎子也看不到。


    瀲灩池內,溫度有些低,秦靖歡從昨天開始就怪怪的,不知道在別扭什麽。野火打了個寒戰,見秦靖歡躺在琉璃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睡。


    野火將她帶來的東西擺放在地上,剛要起身,卻見秦靖歡的臉已經放大在她麵前。


    “你不能發出點動靜來啊?”野火嚇了一跳,語氣冷冷的。


    秦靖歡突然笑了,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她後退一步,白了他一眼。他不是瞎了嗎?怎麽感覺這麽靈敏呢?就跟正常人沒兩樣。


    “你這麽快就來了?看來你是想到破敵的良策了?”秦靖歡也不生氣,他摸索著坐在地上,黑瞳雖然沒有焦點,但在四周暖色夜明珠的映襯下,還是如點點星光一般明亮。


    秦靖歡摸索著地上,想要感覺一下野火帶來了什麽東西。


    “先別動!這可是我一夜沒睡想到的主意,不能這麽快就便宜你了,你把你的想法先告訴我。”野火揮開秦靖歡的手,鄙夷的看著他。


    秦靖歡一愣,旋即更加有趣的笑著,“果真是婦人之仁呢!”他反唇相譏。


    “既然你說我婦人之仁,那我沒必要給你看了!”野火原地一跺腳,聽起來是要走的意思。


    秦靖歡臉色一變,果真是妥協了,“好了好了,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別動不動就要走的。”秦靖歡摸索著拉住了野火的手臂,往她手心裏麵塞了一樣東西。


    野火挑眉,玩味的開口,“誰說我要走了,我隻是原地跺腳而已,是你這個大少爺想多了吧。”野火一邊說著一邊展開秦靖歡塞到她手心的那張紙。


    秦靖歡神色一凜,又好氣又好笑,“聖人說的對啊,唯女子跟小人難養也。”


    “哼!你也知道自己是小人啊!”野火白了他一眼,當視線落在秦靖歡給她的那張紙上時,她再也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了。


    她盯著那張紙,臉上變換了好幾種神情。驚訝、懷疑、以及一分感歎。


    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而秦靖歡半天聽不到野火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子,雙手在地上摸索著,當手指落在野火帶來的東西上,秦靖歡先是一愣,眼底閃過絲絲震驚懷疑,他愣了一會,即刻起身,二話不說的抱住了野火。


    “嗬嗬,小顧丫頭,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你這個丫頭,是鑽到我肚子裏看過了嗎?”秦靖歡的聲音不乏激動欣喜。


    野火冷冷的推開他,不知道他欣喜個什麽勁兒。要她說,簡直是對她智慧的侮辱。


    她堂堂現代梟女、一代黑幫掌門人,竟是跟一個在現代來說就等於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想到了一起。真是有損她一世英名呢!


    秦靖歡見野火還不說話,以為她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呢,秦靖歡不覺挺直了脊梁,“沒想到你這丫頭,還真是有兩下子呢!如此一來,你說,我是不是更加不能放開你了?”


    秦靖歡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他握住野火的手,話中深意隻他自己明白。


    不管她是誰,野火或者小顧,他都認定她了。逃不掉了……他要她!


    “秦靖歡,我真是杯具。”野火半天擠出一句話來。


    她扔掉秦靖歡給她的那張紙,蹲下身子,坐在自己的棋局旁邊。


    她完全沒想到,秦靖歡跟她竟是想到一塊了。


    她用了一夜的時間,擺出兩幅棋局,這兩幅棋局單獨拆開來看互不相連,他們的計劃也可以同時運行,可一旦匯總在一起,就是攪得天下大亂的一招好棋。她把棋子都黏在棋盤上了,方便她跟秦靖歡講解的時候用。


    可是沒想到,秦靖歡竟是用紙畫了兩幅棋局,而且,跟她的相似度超過了八成。


    若不是昨夜她一夜未眠,她絕對相信是秦靖歡偷看了她的棋局才會畫出這幅圖的。


    她跟秦靖歡布局的精髓都隻是一個字,亂!


    眼下,天下局勢,既然有不小一部分在暗處,那麽他們就利用這個暗字好好地做做文章。不管是秦天霖還是秦淮,都不會首先挑起戰局,這不過是應了一句古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野火跟秦靖歡就是屬於那種一無所有的。但是相對的,他們被發現的幾率也小。如今,他們就利用某一股暗勢力還未被發現,徹底的攪亂了這股渾水,對於秦淮或者秦天霖來說,越亂,他們越加不會輕舉妄動。


    野火拉過秦靖歡的手,蓋在自己棋盤的一個位置上,“這裏,代表的便是你的勢力,雖然小,但地處心髒位置,一旦有點風吹草動,任何人都不好受。兩幅棋局,有四方將帥,我勉強給你一個將帥的位置。”


    野火說著,冷蔑的瞥了秦靖歡一眼。


    秦靖歡聽著嘴角抽筋,即使眼睛看不到,他也能想象到野火如今是怎樣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秦靖歡握緊了拳頭,忍了。


    “四方將帥分別是秦天霖、秦淮、我,還有那股暗勢力嗎?”秦靖歡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猜測,也是他紙上所畫的。


    野火點頭,嗯了一聲。


    “本來,這四方將帥至少該有一方是代表皇上跟慕容戰聯合起來的一方的,但是我想了一夜,他們根本就不是關鍵,也不是重點。說白了,不足為據。因為一旦開戰,他們要不是按兵不動,不敢有所動作,要不就是最早被滅掉的那方,真正的王者之爭就在秦淮、秦天霖跟那股暗勢力之間。而你我,就是利用了他們共同忽視掉的兩方,皇帝跟南宮世家做一做文章。”


    野火的話,得到了秦靖歡的肯定!的確,他們要做的就是打著南宮家跟皇帝的旗號,擾亂那三方的視線。一股暗勢力已經夠他們忙的了,再加上一股,甚至是兩股,任誰都會瞻前顧後的。


    野火又拉著秦靖歡的手,繼續遊走在棋局之上。


    “你代表的一方,其實是融匯了南宮家、慕容戰跟皇家的勢力,隻不過是虛無的勢力,是我們放出的煙霧彈而已。兩幅棋局,拆開之後,看起來就是秦淮跟秦天霖的戰鬥,或者說是秦淮跟慕容戰的戰鬥!但是合起來,便是我們要的效果!”


    “什麽是煙霧彈?”秦靖歡皺眉,反手握住了野火的手,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了,正因為看不懂,所以才會害怕,害怕她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他就失去了自己的眼睛,乃至心。


    “你抓的那麽緊做什麽?我還能飛了?”野火不悅的抽一出自己的手,這秦家的男人一個個的都是色胚,好像不動手動腳就不能活了一樣。


    秦靖歡卻是站在那裏沒說話,他愣愣的盯著野火的方向,他在想,若有一天,這般強大且無所畏懼的她,真的是走了,不顧毒發的痛苦離開了他,他的心,是不是也跟著飛了?


    他給她下的毒,整個南壤國隻有他這裏有解藥,就算要重新配置解藥,也需要半年的時間。


    如果哪一天,她不顧後果,真的是離開她了,她定會毒發身亡的。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要的是他活著的一天,她也必須好好地活著,就算她跑了,他也有能力將她追回來,重新禁錮在身邊。


    他決不允許,她先他一步離去。


    她必須,跟他共存亡!


    秦靖歡眼神暗了一下,他低下頭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小顧,這個給你。”他說著,從懷中掏出暴雨梨花針,從背後的機關內,拿出一顆解藥。


    “這是什麽?”野火有些奇怪,還不到五天呢,又發解藥?


    “這顆藥丸吃了以後,你身上的毒就永遠的解了。信我,就吃了。”他摸索著,將解藥放在野火手中,眼底,有一分不甘,可是比起她會死在他前麵來說,他願意賭上一次。


    給她一個與他共存亡的機會!他在想,給她解藥,解了她的毒,他反而更加容易掌控她!


    野火手心是那顆褐色的藥丸,她盯著看了一會,不相信的又推給了秦靖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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