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在進宮後給我一個答複,你是想著進宮以後再看看我的表現嗎?如果我表現好的話,是不是真有機會娶你呢?”慕容流風倚在欄杆上,修長的身軀隨意的靠著野火身邊站著。


    微風浮動,他煙青色的袍角纏繞上她裙擺的輕紗,糾纏打結在一起,如一副簡單卻唯美的山水畫,清雅自然。


    野火微眯著眸子看慕容流風,越來越覺得他不尋常了。絕對不是那種隻知道種花種草的閑雲公子了。


    她有些惡劣的抬腳,踢開慕容流風的袍角,將自己的裙擺往旁邊拽了拽,繼而幽幽的開口,“說實話吧,其實我不想嫁人。尤其還是一個可能會隱瞞我很多事情的人。”


    野火說完,隨意的看著慕容流風,沒有任何局促與歉意。


    慕容流風先是瞪大了眼睛,繼而,那黑黑的瞳仁好看的彎起,他撫著下巴,嗬嗬笑了起來,“我也說實話吧,其實我也不想娶妻。”不過,他沒說明白,他是在遇到她之前,不想娶妻。


    慕容流風眼底沉了一抹淡淡的失落。他有些好奇,究竟他要怎麽做,才能走近她心底呢?不知為何,當胡紛霏提出來聯姻的時候,他心底竟是沸騰著激動,他以為自己的心,從進入煉獄的第一天開始,就不會再有任何劇烈的波動了。


    可是,在遇到她之後,他的心湖,時常泛著莫名的漣漪。等他想要捕捉的時候,方才發覺,他一貫是將自己隱藏的太深太平靜了,他已經忘了,自己激動或者緊張是什麽感覺了。


    可是認識她的短短幾日,他再次體會這種久違的感覺。


    慕容流風自嘲的笑笑,如今的秦野火如此光彩奪目,耀眼尊貴,她的心,豈會是他這落魄世家一名不文的人能夠占據的?


    此刻,他竟是有些希望,自己所有強大的一麵會被她看到。他相信,他真正的實力暴露出來,是完全可以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相稱她。


    慕容流風回神的時候,野火那絕美的容顏突然放大在他的麵前,他身子沒動,眨眨眼睛,澄澈的眸中倒影出野火明亮的神情,“慕容流風,你剛才發呆想什麽呢?別告訴我說,其實你也是個一肚子壞水的主兒,隻不過跟我一樣會偽裝而已。”


    野火說完,慕容流風頓時嗆到了,他咳了一聲。她自己承認自己一肚子壞水?


    “我還用裝嗎?人就在你麵前,你還嫌看的不夠透徹,想我脫光了給你看?”慕容流風說著就伸手扯自己的衣襟,他不過是想做做樣子的,哪知,野火偏不要他做樣子。


    “好啊,脫吧。我可以幫你。”野火說著,踮起腳尖,大咧咧的去拉慕容流風的衣襟,刺啦一聲,慕容流風衣衫光榮的被撕裂了。


    其實,並不是野火動作太大,而是因為慕容流風見野火真的動手了,不覺有些緊張,他護著衣襟,野火就去撕扯,如此一來,想不破都難。


    可是長衫撕破了,野火卻看到了讓她動容的一幕。那煙青色長衫內的翠綠色褻衣上,沾滿了斑駁的血跡。有些已經凝結,有些則是剛剛掙裂的傷口滲透出來的。


    野火眸子一閃,出於她在現代見了血的本能反應,她拉起慕容流風就衝進了屋內。


    從容的指揮飄飄將先前那些瓶瓶罐罐拿出來,按照瓶子上寫的字找到了金瘡藥。


    “你流了這麽多血,剛才為什麽不說?還站在那裏跟我開玩笑!你是嫌自己命長了,是不是?”野火惡劣的開口,語氣不善。


    她皺著眉頭,神情冷凝,可手上的動作卻是麻利迅速。她在現代經常給弟兄們包紮傷口,手法純熟且迅捷,她知道,婦人之仁隻會加劇病人的疼痛。


    她剪開慕容流風的衣服,小心的將黏在皮肉上的衣服拉開,血水再次滲透出來,粘連著皮肉,有些地方已經發炎了,野火深呼吸,讓飄飄提來熱水,用幹淨的布擦洗消毒,然後撒上金瘡藥。


    好在慕容流風研製的金瘡藥效果很好,基本是撒上就能控製流血,隻要不劇烈運動,過上幾天就能痊愈。


    “慕容流風!你給我聽好了!你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適合四處走動!別以為你在院子裏等了我一天,我就會感動,你要是死了,我還嫌你晦氣呢!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實的龜縮在你的百竹園養傷!別讓我進宮了還要照顧你!”


    野火一通惡狠狠地說完,慕容流風忍痛牽起唇角,明明是被數落,被威脅,可他心中的感覺是那樣溫暖。


    剛剛,看到野火目不轉睛的給他包紮傷口,那小心翼翼、認真嗬護的樣子,簡直讓他恨不得天天都能受傷也心甘情願!這是怎樣一種心理……慕容流風眼神怪異的眨動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似乎是一天都不能見不到她了。


    先前,他在院子裏等了她一天。雖然她在睡覺,但是他坐在那裏,感受著野園平靜祥和的氣氛,想著她在屋內安然的睡著,他的心就無端的寧靜。哪怕這裏是秦宅,因為她在屋內睡著,他就會覺得很安靜,很舒服。


    好像這就像是他們成親後的日子,他在百竹園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她在屋內午休或者給他準備吃的。這種感覺,他從未想過,其實,是不敢想。


    慕容流風回過神來,不知為何,突然就抬手握住了野火皓腕,她的手上有他身上的血跡,他拿過一個小瓶子,倒出裏麵的藥粉,細細的給她揉搓著掌心。


    “你剛才幫我包紮,我現在理應幫你清洗血跡。”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將她的手摁在水盆裏麵。


    隻是,才剛動了一下,那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掙開,一道血痕滲透出來。


    野火見了,氣不打一處裏。她大力甩開慕容流風的手,將紗布扔在他的臉上,那張俊顏登時被扭曲了一下。


    野火抬手,食指重重的彈在慕容流風的腦袋上,“你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真是倒了大黴要跟你一起進宮!現在趕緊叫你的人抬你回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野火說完,麵無表情的轉身。吩咐飄飄將東西收拾好,再次轉身,見慕容流風還是安靜的站在那裏,維持剛才的動作不變。


    “你聾了?”野火態度愈發惡劣。


    “我不敢動啊,生怕再次掙裂了傷口惹你生氣。剛才對不起。”他輕聲說著,麵色愈發的蒼白無光,聲音也低低地,有些沙啞。


    野火知道他現在有些發熱,想來不是很舒服。現在讓他走,說不定路上就掛了也有可能。


    她皺著眉頭,將他剪碎的衣服丟到一旁,指指自己的床,隨意的開口,“你去那裏躺一會,一個時辰後再走。”


    慕容流風聽著野火的話,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躺在她的床上嗎?秦野火這是給他暗示嗎?慕容流風覺得自己此刻心跳加快,蒼白的麵頰也染了莫名的緋紅。


    “我躺在你的床上,不合適吧。”他低聲說著,說完後就後悔了,應該先躺上去再說這句話。萬一她要是反悔了呢。


    野火卻不以為意的說著,“你死了才不合適呢!”她凶巴巴的樣子卻無端讓慕容流風覺得可愛率真,而且絲毫不影響她如仙子一般絕美的氣質。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竟然如此喜歡看她凶人發脾氣的樣子。他見多了南壤國世家小姐的嬌柔做作,以及普通女子的膽小卑怯,如野火一般,如火如風,卻能讓你心底如瘋如魔的改變著,這樣的女子,該是天下男人都想要得到的吧。


    他能順利的娶到她嗎?心底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竟是很在意自己進宮後的決定。


    慕容流風也說不清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躺在野火的床上的,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沒睡過這麽香、這麽軟的床,美美的躺在上麵,簡直都不想起來了。


    “這床舒服嗎?”見慕容流風臉色緩和了很多,野火不禁冷哼了一聲。


    慕容流風眨了下眼睛算是默認了。


    “我聽四哥說這床是用上好紫檀木做成的,全南壤國隻有兩張,你平時喜歡種花種草,該是知道這床的稀罕吧,真的如我四哥所言嗎?”野火一邊找著衣服,一邊隨意的開口。


    慕容流風原本暖暖的身子因為野火的話,突然冷了下來。


    他清冽的眼底暗沉了一抹妒色,繼而微微闔上眼睛,沒有回答野火的問題。


    野火扭頭看他,以為他睡了,於是放輕了動作,慢慢走到椅子旁,輕輕坐了下來。


    她剛剛對慕容流風的態度雖然不是很好,但他現在是病人。野火會給他安靜的環境休息調整,這是一種尊重,哪怕他會是她未來的敵人,但是此刻,她隻當他一個普通的,需要休息的病人看待。


    慕容流風自然是沒有睡著了,他微眯著眼睛看向坐在那裏出神的野火。


    她清亮的眸子此刻有些迷蒙,視線看向窗外,窗戶開著,院中的荷花池內,點點清荷優雅綻放,荷花香彌散進來,那味道如她一般,清雅迷人,既有純淨之美,又有攝魂奪魄的魅力,無時無刻不牽引你的眼球,讓你意外、驚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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