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顆顆翠綠的葡萄甚是喜人,在盤子裏麵盈翠可愛。野火不覺有些好奇,一個大男人,剝起葡萄來竟是如此好看,而且那葡萄還保持著原先的樣子。


    不像她,剝完了以後,那葡萄基本就是麵目全非了。


    “你不是說以後不叫我八小姐了?”野火吃了一顆葡萄,絲毫注意到一旁秦狩瞬間凝結的麵容。


    慕容流風微微一笑,修長的食指點在自己唇上,示意野火還是安靜的吃東西。


    野火見此,也就不說什麽了,慕容流風這個人辦事說話都很有分寸,野火已經開始懷疑,他絕對不是表麵上看到的如此簡單。


    “你說這些女孩子真的這麽喜歡進入秦宅嗎?”野火指著站成一排那像是被當做物品一樣展覽著的青蔥少女,不由冷冷的開口。


    慕容流風一愣,轉而專注的看著野火道,“不進來的話又怎麽知道這裏的水是什麽味道,天又是什麽顏色呢?她們現在的思想裏麵,絕對不會有後悔兩個字的。”


    慕容流風說完,這次直接拿起一顆葡萄遞到野火麵前。他的本意是希望野火用手去接的,哪知,野火腦子裏麵正想著事情呢,直接張嘴就吞下了……


    一時間,周遭的空氣頓時變了味道。


    慕容流風的手僵在空中,怔怔的看著野火。


    而一旁的秦狩,手中酒杯掉落在桌子上,碰的一聲悶響,他飛快的低下頭,撿起杯子,眼底暗潮湧動。


    至於秦淮,他從坐下來以後,情緒一直是陰冷無波的。野火剛剛就著慕容流風的手吞下葡萄的一幕,全數落入他的眼底,他想起還有一年他才能碰野火,而現在……


    秦淮眼底湧動一絲未明的情緒。


    而主位上的胡紛霏眼神在一絲迷茫之後,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八小姐,還吃嗎?”慕容流風回過神來,指尖還有野火唇瓣溫柔細膩的觸感,他收回手,飛快的剝了一個葡萄扔進自己嘴裏,指肚故意蹭在唇瓣上,雖然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但他還是覺得,手指上多了野火粉唇的清香滋味。


    野火此刻回過神來,其實她剛才是在想進宮以後,會不會見到南壤國那個憋屈的皇帝,身為一國之君,竟是被秦家如此打壓著,不知道那個皇帝會是什麽怎樣一副窩囊相。


    野火沒聽到慕容流風剛才的話,回過神來後,奇怪的看著他。“你臉怎麽紅了?”野火無辜奇怪的眼神讓慕容流風有些無奈,這個丫頭,前後變化也太快了吧。“我問你還吃嗎?”慕容流風又剝了一個葡萄送到野火麵前。哪知,這一次野火毫不客氣的拿起那顆葡萄,轉頭遞給了秦狩。


    “三哥,你多吃點,我每次家宴的時候都看到你像座冰山一樣坐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喝空氣就飽了呢!”野火將葡萄遞到秦狩麵前,秦狩並不領情,麵若寒霜的拒絕了。


    “我不吃甜的東西。”


    見秦狩如此模樣,野火自己吃了,轉而從盤子裏拿起一顆話梅,“酸的你吃嗎?”


    野火說者無意,秦狩聽著卻是怪異的感覺,他心底現在可不就是酸著呢。


    可是看到野火那蔥白的小手盡在眼前,秦狩心底劇烈狂躁的掙紮了一番,他快速往前探身,嗖的一下,就跟接下一枚暗器一般,將野火手中的話梅吞入口中。


    隻是,吃了話梅以後他就後悔了,這酸酸的味道,像極了他剛才心裏的感覺。


    這時候,野火不以為意的又拿起一顆話梅,想要自己吃。一旁的慕容流風眼疾手快,胳膊肘看似隨意的抬起,碰掉了野火手中的話梅。


    慕容流風歉意的笑笑,拿過一旁的帕子遞給野火,“先擦擦手吧。”他說的隨意,可心底竟是很在意野火用剛才碰了秦狩嘴巴的手再吃東西。


    慕容流風的小心眼沒人看出來,他垂下眸子,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家宴進行到了高潮的時候,那些少女基本上都被秦天霖留下了,秦天霖自然也不獨占,還分給了幾個兒子一些,不過他知道,老四從不碰他給的女人,老五性子怪異,反倒是喜歡他自己青樓內的妓女,秦胤其實是不想擔負任何的負擔,他若要發泄什麽,不會碰那些良家婦女,更不會要那些作為禮品被送到床上的少女,他會花銀子去自己開的青樓裏麵找,你情我願的,沒有負擔,沒有感情。


    而秦狩,他對女人向來挑剔,秦天霖掌握的消息是,他至今還沒碰過任何女人。


    野火看著那些水嫩嫩的少女,嘖嘖的歎著氣,“慕容流風,你說實話,你有沒有看好的啊?還有你那個百竹園裏麵,藏了多少美人啊!”野火吃著慕容流風的,還不忘打趣著他。


    慕容流風眼底閃過一抹審視,繼而很認真的看著野火,“你讓我想一下,日子太久了,還不真好計算。”


    看著他故作認真在那裏板著手指頭掐算的樣子,野火索性直接將一盤葡萄放到他的麵前,“你就別數手指頭了,我看是數不過來的,這樣吧,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這一盤子葡萄多呢!”


    野火托著腮期待的看著慕容流風,此刻的她,清純無邪,明媚動人,完全就是一個毫無城府的靈動少女,沒有一絲在百竹園麵對那些殺手時狠戾決絕的神情。


    慕容流風視線恍惚了一下,他從盤子裏麵拿出一顆葡萄,細細的剝了起來,“吃了這個,我就告訴你。”他遞給野火,眼眸彎起,眼底灼燒著異樣的神采。


    野火算是吃上癮了,從小到大都沒吃過剝了皮就跟沒剝過一樣完美的葡萄,毫不客氣的吃了。


    “說吧。”她期待的看著慕容流風。


    不知怎的,越來越覺得跟慕容流風心靈自然的靠近了,在他身上沒有一絲世家子弟的高傲與銅臭味道,也不見陰鷙算計、斤斤計較。他氣質從容安然,溫潤的笑自然灑脫,毫不做作。


    野火實在是沒料到,在這風雲暗湧的南壤國內,竟能出現如此特殊的世家公子。


    慕容流風此時將那一盤子葡萄拿到一旁,指著野火的嘴巴,輕然開口,“我的百竹園呢,一個女人都不曾藏過,不過我心裏倒是藏了一個女子。就像那顆葡萄一樣,隻有一顆,我把她送給我心中的女子吃到了肚子裏,以後呢,她就會明白我的心了……”


    慕容流風說完,野火還沒咽下去的葡萄生生的卡在喉嚨裏。


    慕容流風見野火如此模樣,忍著笑意,抬手幫野火輕拍著後背。


    “我開玩笑的,你如此緊張做什麽。”慕容流風說的隨意,可眼睛卻是直直的看著野火反應。


    “開玩笑會死人的的!”野火白了他一眼,眼中不見任何失落與惆悵。慕容流風眼神暗了一下,此一時刻,換上他有些失落了。


    眼見慕容流風的手還在野火後背拍打,秦狩重重的放下手中杯子,毫不客氣的揮開慕容流風的手。


    “慕容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妹妹與你不過是一同入宮而已,還是不要太過於親近了。”秦狩麵無表情的開口,噴薄而出的寒氣絲絲吹入野火頸間。


    她側身看著秦狩,隻覺得秦狩今晚的表情很難看,雖然他平時也是一張毫無表情的冰皮臉,可至少他看到她的時候會有一些不自然的淺笑,可縱觀今晚,他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凍在那裏了一樣,野火真是不懂,飄飄為何就覺得秦狩玉樹臨風天下無敵了呢。


    正想著,野火突然察覺兩道怨毒的視線朝她射來,她微眯著寒瞳,冷然一笑。這莫紫衣今晚上也是吃錯藥了吧,總是那種神情看她做什麽?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莫紫衣見野火正看著自己,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她現在越來越有些吃不準自己心中的打算了。她實在是覺得現在的秦野火有些詭異可怕。


    且不說她剛剛那番精彩的表現,單就那雙眼睛就讓她覺得心驚膽戰,那眼神迸射而出的幽冥如刀似箭一般,不過是一眼,便讓人不敢逼視,草草的避開了。


    她現在終是有點了解為何秦狩跟秦胤都會記掛秦野火了,這個女人,確實有一股詭異的攝魂奪魄的氣質。


    可是莫紫衣不想認輸,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哪怕那天她跟秦胤什麽都沒發生,但是她有秦胤的黑鳳凰石,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想起那天的事情,莫紫衣就恨得牙癢癢。也不知道是秦胤定力太強,還是那晚的藥有問題,眼看秦胤都撲到她身上了,最後時刻竟然是暈過去了。她折騰了半天,最後沒辦法隻得咬破了手指將血弄在床單上麵。


    本想等著秦胤醒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可是她身體卻越來越冷,很不舒服,不得已,她才立刻離開那裏。


    其實,莫紫衣沒有想到的是,那米香跟春藥混在一起的話,是會起反應的,也就是有了催眠的效果。秦胤當時便什麽都不知道的昏睡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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