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血跡,幾個人神情充滿悲愴。


    野火扛著慕容流風進了屋子,碰的一下,將他扔在了床上。等著看到慕容流風吐出一口鮮血,野火方才反應過來,他身受重傷。


    “咳咳!八小姐,我再次深深的懷疑,你跟剛才那些人是一夥的……”麵對野火如此野蠻的動作,慕容流風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捂著胸口,再次劇烈的咳嗽著。如玉的麵容蒼白無光,身上大小傷口十幾處,血水黏在衣服上,猙獰恐怖。


    野火瞥了眼氣若遊絲卻還在那裏硬撐著慕容流風,心中輕歎,他也算是堂堂男子漢。受了如此重的傷,竟是吭都不吭一聲。


    “我去找人給你包紮清洗傷口。”野火說完轉身要走,她今天做的已經是超過她的底線了,她不會繼續留下來。


    慕容流風卻在此刻突然抬手,抓住了野火皓腕。


    “這裏沒有下人……慕容家如今這個樣子,早就養不起下人丫鬟了,你去我櫃子裏拿金瘡藥,我自己來。”慕容流風說完,竟是以超乎常人的力量支撐著虛弱的身子坐了起來。


    野火微微一愣,繼而轉身,麵無表情的走到櫃子旁邊,拿出裏麵的金瘡藥扔個了慕容流風。


    她明亮的大眼睛安靜的看著慕容流風用牙齒咬開瓶子,一手撐著床沿,一手撕開衣服,然後無力的將金瘡藥灑在胸口,因為手腕發抖,很多灑在了床上,白色的粉末混雜著床上的血跡,蔫蔫乎乎的一團團的,看的野火甚是熟悉。


    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是槍林彈雨走過來的人,什麽血腥的場麵沒見過!曾經,她身中三槍,腹部,大腿,肩膀。她挪動著虛弱的身子,愣是撬開了一家診所的門,爬進去,找到消炎藥,自己動手取出了子彈。


    那種感覺,如夢魘,雖然讓她以後的人生經曆中,不再懼怕任何疼痛折磨,但當時,夜深人靜之下,她一個人,孤勇的取出子彈,止血,消炎。那感覺,完全是從死亡線上走過一遭一般。


    她當時也曾想過,她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思緒收回,野火眼底閃爍一抹冷幽的寒光,這寒芒凍結四周,連空氣都被她感染了。


    床上,慕容流風還在重複著撒藥止血的動作,他身上傷口太多了……


    野火走過去,垂著眼瞼,慕容流風看不到她的情緒,隻看到她動作嫻熟的撕開他的衣服,刷拉一聲,又撕開他的褻褲,當然,重點部位給他保留著,野火也沒興趣看。


    慕容流風嚇了一跳,本能的夾緊雙腿,登時出了一身冷汗。


    “你能不能不動?還想挨一巴掌?”野火沒好氣的開口,一個大男人在她麵前夾緊了腿,這感覺……真夠說不清道不明的。


    “我給你止血,別動!省的死了賴我!”野火說完,拍了慕容流風的腦袋一下。


    “躺下!”


    慕容流風乖乖的躺下,上身光著,下身的褻褲被野火撕成了四角褲,剛剛夠包住他的男兒雄風。


    野火從容的起身,先去桌上取來一壺熱水,將紗布沾濕了,清洗幹淨他身上的傷口,然後取過金瘡藥,一點一點仔細的灑在上麵。


    倏忽,慕容流風胸前以及肩頭有幾處傷口有些怪異……好像不是今天的長槍造成的,但是那血卻是新鮮的。野火清楚的記得,她扛著慕容流風回來的時候,沒有碰到什麽暗器之類的。那麽,他胸前跟肩膀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心底疑惑橫生,卻尋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野火看到的那些詭異的傷口,便是慕容流風前幾天將凝膏取走之後,撕開了皮膚留下的,皮膚下麵的傷口已經愈合了,但是表麵還是會時不時的滲出血水,剛剛一番激戰,有些表皮磨損厲害,所以那傷口的鮮血便看起來像是剛剛造成的。


    慕容流風微眯著眸子,覺察到野火眼神的疑惑,並不說話,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感覺著她的小手在他前後靈活的動作著,那白皙的葇夷上沾染了他的血跡,她卻絲毫沒有厭惡跟懼怕,反而是冷靜沉著的處理著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這般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從容以及強大的心理,讓慕容流風再次被震懾到,心底,說不出是什麽情愫在劇烈的波動著。


    越來越想要走進她心中,了解她的心,究竟在想什麽?她的人,又究竟經曆過什麽?是否如他一樣,曾經在煉獄之中淬煉成長?


    慕容流風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那顆隱藏很深很深的心,第一次,這麽想要貼近一個人。


    而且,最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人還是秦宅的秦野火。慕容家未來最大的敵人!心底微微抽痛了一下,慕容流風蹙眉。


    野火看著他皺眉頭的樣子,以為他是疼了,手下動作沒有減輕,而是加快。如果她此刻故意放柔了動作,那麽也就降低了效率,沒有什麽比速度解決更加能減輕痛苦了。


    並非她不仁慈,而是事實如此。


    野火包紮完畢,看著滿身上下裹得像是木乃伊的慕容流風,不覺皺眉,“你這個樣子怎麽參加晚上的淩瓏大賽呢?別人見了還以為秦家鬧鬼呢!”


    野火揶揄著慕容流風,起身走到一旁洗手,她的側麵完美的呈現在慕容流風麵前,他歪頭看著,屋內有些暗沉的光線灑在她的臉上,無端的,讓那有些潮濕的光線變得生動明媚起來,她的鼻尖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起,粉唇嘟著,似乎是很不滿意手上那洗不掉的血跡。


    慕容流風咳嗽了一聲,撐著身子勉強起來一點,他指著櫃子道,“那裏麵有蠶花的葉子,可以洗去血腥味。”野火轉頭看他,猶豫了一下,走到櫃子那裏打開,找著慕容流風說的蠶花。


    剛才因為急著給他找金瘡藥,竟是沒仔細看這個櫃子。裏麵的瓶瓶罐罐擺放的都很整齊,每一格上麵都寫著分類,什麽花類,草類,中藥類,分門別類很是詳細。


    野火毫不費勁的就找到了蠶花,放到手上揉了一下,果真,那血跡跟腥味散去了九成。


    野火微微一笑,扭頭,有些鬼鬼的看著慕容流風,“你這裏的東西,送我幾樣可好?”她說著,眼底閃爍的光芒有些刺目,慕容流風微微眯起眼睛,虛弱的點點頭。


    不知怎的,他明明喜歡看這雙眼睛,可是卻越來越逃避了,隻覺得這雙眼睛,看上一次,就會被刺痛,越來越痛,眼睛的痛,隨時都會傳到心底,那感覺,說不出,卻深深存在著。


    見慕容流風點頭了,野火毫不客氣的搬了一堆在桌子上,她看到慕容流風眼底流露出的驚訝,不覺有些不滿,“你不舍得?後悔了?”


    野火挑眉,態度前後轉變之快,讓慕容流風哭笑不得。


    他搖搖頭,朝野火勾勾手指,示意野火過去。


    待野火走近了,慕容流風先是在她耳邊吹了口熱氣,待她正要發怒之際,立即開口,“你拿的那些裏麵,有兩種是春藥。你要這個做什麽?”


    慕容流風平靜的語氣配上他此刻壞壞的表情。他本以為,他這樣一說,野火肯定是會羞紅了臉的。


    哪知,慕容流風臉上再次挨了野火重重的一巴掌,“你這個色狼!櫃子裏放那麽多春藥做什麽?我還以為你還算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也是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


    野火說完,回身,劈裏啪啦砸了慕容流風櫃子裏剩下的瓶瓶罐罐,在慕容流風目瞪口呆之中,轉身,看也沒看他。揚長而去。


    慕容流風神情錯愕,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叫住野火的,哪知,視線中早已沒了那抹嬌小明媚的身影。


    慕容流風躺回到床上,斜著眼看著一地狼藉,不覺心疼的苦笑,這可都是他的心血啊!天地良心的,他留著那些春藥,隻是做研究製藥用的,他可是從未試用過的。


    這個秦野火,脾氣竟是如此難以掌握!簡直讓他招架不了。


    慕容流風躺在床上苦笑心疼的時候,齊茫跟萬事勝意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進來。


    剛剛,他們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野火發現。突然聽到屋裏麵傳來砰砰砰的聲音,他們嚇了一跳,都以為是秦野火要對四少爺硬上呢。畢竟,秦野火曾經的名聲如此不堪,他們有理由相信,野火會對四少起了心思。


    等著看到一地狼藉,他們頓時麵麵相覷。


    “你們收拾一下吧,我很累。齊茫,你去秦宅走一趟,說我受了風寒,沒法參加晚上的淩瓏大賽了。”慕容流風吩咐完之後,沉沉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他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四肢百骸的痛意已經變得麻木,他現在覺得累極了,剛才,若不是秦野火在這裏,他的視線舍不得移開她,他早就堅持不住暈過去了。


    萬事勝意跟齊茫見此情景,全都噤聲,動作細微的打掃著屋子,盡量不弄出聲音影響四少休息。(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哥哥太壞誰之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皇焱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皇焱兒並收藏哥哥太壞誰之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