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化,快馬加鞭一封信,走了十二天到了。


    急遞兵衝進城內,衝去葉府。


    葉鬆和葉頌名迎出來,接著個信後葉頌名還打賞了急遞兵。


    “看著挺急的,快打開看看。”葉鬆催著道。


    葉頌名和王桃準備好了,這三五天就出發。


    打開信,葉頌名先讀了一遍,又不敢相信,再讀了一遍,一向沉穩的他,手急劇發抖著:“爹、爹啊!”


    “怎麽了?抖成這樣?”葉鬆將信拿過去,頓時驚了,跌坐在地上,“瑾王登基,文初……當皇後了?”


    葉頌名點頭!


    他的四妹妹,做了皇後。


    葉鬆雖然以前不是那麽喜歡葉文初,可是葉文初做了皇後,他還是覺得滿臉是光,覺得門楣光耀!


    “好,好,報喜,報喜!”


    “準備十筐子錢!”


    “所有店鋪對折出貨!”


    “戲台子,流水席,擺起來!”


    葉鬆喊道。


    葉頌名雖覺得誇張,可一句反對都沒有,他親自督辦,帶著王桃牽著歡喜去戲台子上散錢。


    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四小姐當皇後了!”


    “我們從化出人了!”


    “四小姐當皇後了!”


    人們奔走相告。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風戲台子飄過去,絡腮胡子的壯漢,笑起來頗有些風塵氣息,“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四小姐,當皇後啦。”


    “瑾王爺皇帝啦。”


    “我,我毛很遠,是當今皇後的徒弟,關門弟子。”


    毛很遠如今在葉氏例會的位置,排在了中靠前,原本四小姐在的時候,他有一段登頂了,但四小姐走後,順安康不如從前,他又掉了幾名。


    如今,他又能登頂了。


    “叔叔,您這輩子就靠四小姐了。”


    毛很遠哈哈大笑,得意洋洋。


    王桃抱著女兒,笑著道:“等會兒,我們去給列祖列宗磕頭,然後和娘去外祖家報喜去,你四姑母是皇後哦。”


    “那、哪天、找四姑母?”葉歡喜歪著頭問王桃,她沒見過四姑母,也沒有見過祖父還有哥哥。


    娘親告訴她,他們都在京城。


    她長大了娘親要帶她去京城。


    “後天就出發。”王桃笑著道,葉歡喜點頭,“祖父說,祖宗……假的。”


    清明節的時候,葉鬆告訴她的,意思意思就行,不用磕頭。


    “曾祖父說,祖宗曉得我們長臉了,會自己找我們的。”王桃笑著道。


    葉歡喜點頭,她決定給祖宗磕頭去。


    人群之外,郭罄靠著巷頭,看著葉頌名散錢,他笑了笑,甩了甩袖子慢慢往巷子深處去,他的朋友問他:“還惦記呢?”


    “我可不配惦記,下輩子我早些等著。”郭罄扯了扯嘴角笑道。


    “那你下輩子也投身皇家去。”


    郭罄忽然停下來,看著高台上的葉家人,看到了葉文初正抱臂看著他,露出輕蔑的笑容。


    ……


    葉文初正在和舒世文喝酒。


    舒世文清醒的時候,口齒清楚恭恭敬敬,喊她皇後娘娘。


    舒世文喝醉了就一口一個文初。


    別的官員羨慕不已,有人低聲道:“當初就他吵的最凶,現在好了,就他爬最高。”


    “運氣好,祖墳冒煙。”


    大家明著唾棄,可暗著羨慕。


    葉文初心情很好,她沒什麽皇後的概念,所以樓上樓下都是極其熱鬧的。


    “韓小姐。”葉文初坐下來,“得空來宮裏玩兒。”


    韓妍和女子們坐在包間裏,葉文初一坐下來,大家就都看著她,韓妍很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有空也去我家玩兒,姚伯母喜歡你。”葉文初道。


    “對對對!”姚夫人就坐隔壁桌子,接著話,“得空來,隨時來。伯母還想給你做衣服呢。”


    韓妍站起來施禮:“知道您繡工好,還請您不吝賜教。”


    “不吝嗇,不會!”姚夫人道。


    韓妍坐下來,也是大大方方。


    葉月畫酸溜溜的,抽空和郭氏道:“娘,二哥怎麽辦,都這麽老了。”


    “說什麽廢話!”郭氏一點都不著急,“我們現在奇貨可居。”


    葉月畫指著門口,和一幫子紈絝公子廝混的葉頌利:“就那樣的,還奇貨可居?”


    “他四妹當今皇後,三妹宣平侯世子夫人!他這還不可居?我看他可飛了!”


    葉月畫想想也對。


    “要不我哥命好。您記得他小時候您給他算命,怎麽說的?”


    郭氏前些日子就想起來了,笑著道:“一對耳朵貼頭骨,爛泥也能糊上牆!”


    郭氏覺得,還挺靈。


    葉頌利不行,可他命好。


    遲清苼不喜喝酒,偶爾興致來了小酌幾杯,主要是在乎氛圍情趣。


    但今日他倒多飲了幾杯,有些暈,與昔日認識的人說話。


    葉老太爺周圍,也聚了一堆人。他也不往官員那邊去,也不是他怯場,而是知道,大家不是一路人,擠著聊天沒意思。


    他周圍都是生意場上的,更何況他還是商會會長,在整個京城,提起葉老太爺,那是無人敢不應、不服!


    他當年在從化,上頭還有人壓著,如今在京城,那是上不封頂!


    葉文初喝得有些暈,聞玉喊沈翼帶她回去。


    “你若由著她,稍後你就由不得自己了。”聞玉沒扶,讓開了些和沈翼低聲道,“她喝醉了鬧人,夜裏還要喝水,睡著了也踢被子,你警醒一些。”


    沈翼將葉文初從椅子扶抱在懷中,和聞玉笑了笑:“好。”


    頓了頓,又很誠懇地聞玉:“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聞玉正欲走,又停下來沉吟了一下,柔聲道:“沒什麽要注意的,你對她素來考慮都周到。”


    聞玉說完,就慢慢地坐回遲清苼身邊去了。


    沈翼帶著葉文初上馬車了。


    “聞叔叔。”葉滿意趴在聞玉的腿上,仰頭看著他,“我吹笛子給你聽?”


    聞玉點頭:“好啊。”


    葉滿意和白通,居然還拉著幾位同窗一起,吹拉彈……演了一首很喜慶的曲子。


    大家聽著直叫好。


    葉滿意跑下來,和白通一人一邊。


    “我們去釣魚好不好?”葉滿意低聲道,白通點頭,難得與葉滿意不吵架,“還可以去莊子裏住一段時間。”


    聞玉捏了捏他們兩個人的小臉。


    “好,聽你們的。我們去莊子住幾日,釣魚釣蝦還可以喂雞!”


    白通和葉滿意使勁點頭。


    “師兄。”白通抱著聞玉,在嘈雜的人聲中,仔細地告訴他,“我和師姐都喜歡你。”


    聞玉點頭:“我知道。我也喜歡你們。”


    “嘻嘻!”白通摸了摸聞玉的頭,“師姐說你是神仙。”


    聞玉失笑。


    他想啊,許多事都是注定的,她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朝夕相處……他但凡多表露一點,或許,他的機會就多一點。


    他想,葉文初如果不下山,也不稀罕葉家的財產,或者,從一開始他就和她一起下山,或許,他的機會就多一點。


    他想,他就算在她成親前開口,說他舍不得,他的機會也會多一點……


    都是他想,所有的事都隻是他想的。


    “嗯?”聞玉看著葉滿意,葉滿意衝著他齜著小牙,“我說,以後你老了,我養你!”


    聞玉一怔,難得開懷大笑。


    “好!你養我。”


    第二日,他們真的一行人去郊外的莊子裏小住去了……


    聞玉特意請齊了人,尤其是韓家兄妹。


    ……


    葉文初靠在沈翼的肩上,摟著他的腰,兩個人都沒說話。


    那天的宮牆上,以聞玉的武功,是不可能被沈元友拉下來的,他下來是因為那一瞬他想下來。


    如果她不跳下觀星台,聞玉會和沈元友一起,摔在地上。


    聞玉那一瞬大約是想死的,或者,他動過死的念頭。


    但看到她,他放棄了,隻問她扭腳了沒有。


    此後他們都沒有再提那件事,以後也不會再提,就如聞玉對她的關愛和情意。


    提不得!


    “到了。我們去爹娘那邊吃晚飯?”沈翼問她。


    “好!就是不知道,那個點心吃完沒有。”葉文初由沈翼牽著,兩個人走在被灑了夕陽金光的小徑上,不疾不徐慢慢走著。


    “今天我要直接了當告訴我娘,她的手藝不怎麽樣。”沈翼道,“否則,以後漫長的歲月很難熬。”


    葉文初決定不反對他。


    “初初啊!”太後迎了出來,拉著葉文初的手,“今天是我親自下廚,你來品鑒一番!”


    葉文初點著頭:“好啊,您做了什麽菜?”


    “你喜歡的海貨,這一次不是甜口,我發誓。”太後笑著道。


    “初初喝酒了嗎?”太上皇笑著道,“我正有事和你們商量。能不能追靜妃為太皇太後。”


    沈翼接著帕子擦了擦手,沒反對。


    太後正抱著葉文初,給她喂了一口魚:“好不好吃?”


    葉文初咕咚吞了,說好吃。


    ------題外話------


    我們明天跟著師兄去莊子裏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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