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消息有用嗎?”宋田氏……馬田氏問葉文初。


    “有用的。”葉文初道。


    馬田氏很高興,馬懷明和葉文初道:“要是您見到了福田,您告訴他,我和她娘都等他。”


    葉文初點頭。


    “您這人真好,宋福田如果知道您這麽說一定很高興。”馬玲誇馬懷明。


    馬懷明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想當他爹,照顧他,可他不喜歡我和他娘在一起,我也多少有點乘人之危,我……”


    葉文初打斷他的話:“不提這些。你如果再看到這個男人的背影,能認識嗎?”


    馬懷明搖頭:“不好說,我沒什麽把握。”


    這麽大的事,他心理壓力大,沒有十足把握不敢指著哪個男人說就是他。


    葉文初讓他描述的清楚點,他說個子大概比葉文初高半拳一寸的樣子。


    葉文初估計對方在五尺八寸左右,這樣的個頭到村裏可以將目標縮小很多。


    馬懷明夫妻離開,葉文初一行人再一次去了雙蘭村。


    他們先去雙建濤的家裏,請雙建濤幫他們將族長雙明請來。


    葉文初和三丫聊天:“你還記得姐姐嗎?”


    雙三丫靠著牆,點了點頭。


    “我不記得。”她四歲的弟弟衝著葉文初笑著要糖,“姐姐還有糖嗎?”


    八角從自己的包裏抓了一把給他,小男孩笑著說謝謝,跑去給姐姐分了一大半,自己坐在門檻上,去吃剩下的糖。


    葉文初看了一眼,發現他隻給自己留了兩粒,三丫到得了七八粒。


    “這孩子真不錯,還知道疼姐姐。”八角稀罕這小男孩,又給了他一把,男孩子說謝謝,臉上都是笑,將其他的糖放桌子去了,又坐回來吃那兩顆。


    八角覺得小男孩教養好,和雙王氏誇他,雙王氏謙虛著,但眼裏也都是高興。


    “姐姐和你的性格像嗎?”葉文初問三丫,三丫看了一眼她娘,她娘讓她說,她就道,“姐姐話少,比我還少。”


    “幾個孩子都悶。”雙王氏道,“別人家的孩子熱熱鬧鬧的,就我家孩子,一個個像木頭樁子一樣。”


    八角說小男孩很好:“多活泛呀。”


    雙王氏擺手:“他話也不多,今天看見你們可能是喜歡,所以話多了些。”


    八角和小男孩一起坐在門檻上聊天。


    雙明和雙建濤一起回來了,雙明有一點不耐煩:“葉大人,您要怎麽查?不是我們不配合,是現在正是薅草的時間,過了這幾天草長得比稻都高,事情再做就要雙倍的功夫了。”


    葉文初說話的間隙,看到圓智和一位婦人,聊著天從村中出來,圓智當做不認識他們,直接出村走了。


    “分批見,不耽誤大家的功夫。我看了各家各戶的田畝,薅草最多的也就兩天的工。”葉文初客氣地道,“協助官府,是責任也是義務。”


    雙明沉著臉,讓人去敲鑼喊人來。


    敲鑼喊了一圈,男女來了六個,可他們進村的時間,葉文初是估摸好的,正是昨天村民回家吃早飯的休息的時間。


    來的六個人,四個女人,兩個老頭子。


    四個女人罵罵咧咧,說葉文初耽誤事,昨天那胖婦人道:“那像你們清閑呢?我們莊稼人都要幹活的。”


    “案子查清楚了,還要再查,也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麽!”


    馬玲好言好語解釋:“這是官衙的規矩,也是為了百姓好,決不能釀成冤假錯案。”


    胖婦人道:“什麽冤假錯案,那孩子你們見了沒有,賊眉鼠眼的,一看就是殺人凶手。”


    “就是,瞎耽誤我們時間。”


    雙明也不攔著,讓村民說。


    雙建濤正打水給兒子洗手,又招手喊女兒來洗手,兩人吃糖吃得髒兮兮的。


    葉文初讓大家安靜點:“尋常縣衙的人來辦事的時候,你們也是這樣的態度嗎?”


    大家一愣,因為她臉上的和善沒有了。


    “還是覺得我可能會比較好欺負?”葉文初冷冷地道,“對你們客氣就不對嗎?我應該凶一些,像個衙門裏的人?”


    她負手踱步,並不看其他村民,隻盯著雙明:“村長,你看他們鬧的這個時間,我可能頭一批要見的人都見完了。”


    “現在我給你一刻鍾,將你全村無論男女老幼,隻要能走得動的,全部,帶到這裏來。”


    雙明動了動嘴,沒敢再吱聲,揮手讓人去敲急鑼喊人。


    這間隙,乘風擺了三塊磚,一拳打碎了,然後目光冷冷地掃視全場。


    “敬酒不吃吃罰酒!”乘風喝道。


    大家往後退,縮著手都不敢鬧了。


    “這個村的風氣不行。”仰止和葉文初道。


    葉文初也覺得。


    急鑼之下,還在田裏的人,也都裹著兩腳泥往村裏跑,根本沒用一刻鍾,整個村裏的男女老幼都集齊了。


    乘風當著所有人的麵,拋起一塊木頭,半空劈成兩截,然後叉腰站在葉文初後麵,瞪眼掃著每個人。


    葉文初哭笑不得,但也沒有阻止他虛張聲勢。


    她不再解釋,看過一批人後,就請走了幾乎全部的人,留下來身高、年紀可能合適的男子。


    葉文初讓他們報了姓名,找到了馬田氏提到的兩位她懷疑的男人。春花爹雙建立和村中另外一戶外姓,名叫喬路的男子。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三個人的外形,和馬懷明提到的都符合,但葉文初和三個人聊過後,讓他們走了。


    也沒別的說法,就是單純的直覺,暫時排除在外,將人力精力放在另外兩個人身上,如果錯了就再回頭。


    “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重查案子為什麽問我們?”雙建立發現葉文初針對她,“您要說這個,那我告訴您,三年前二丫被人害死的時候,我在城裏做事。”


    “那幾天我都不在村裏。而且,什麽都不提,二丫是我的侄女是小輩,我殺她幹什麽?”


    葉文初道:“我例行調查,你如果什麽都沒有做,查到最後也一定是清白的,”


    “那幾天你不在村裏,那你在哪裏?有證據或證人嗎?”


    她一問,雙建濤出聲道:“我能證明。”


    他低聲道:“那幾天我們東家修補屋頂,我在村裏找了幾個人去,一共修了四天。”


    “住在那邊嗎?”


    “不住。都是早上去晚上回來。”雙建濤道,“東家那邊不好住。二丫出事後,我也是家裏人把我喊回來的。”


    雙建立很自信,回頭找和他去的另外兩個人,那兩個人也上來作證。


    三年前的事他們對時間是模糊的,但雙建濤一提,他們就想起來了。


    “原來如此。”葉文初點了點頭,雙建立道,“那我是不是清白了?”


    葉文初頷首。


    雙建立很得意,罵罵咧咧地說宋福田害人。


    村裏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說雙建立怎麽可能害自己侄女。


    “難道是我?”喬路很慌,“我、我沒殺她,我和她不認識,犯不著。”


    “再說,那天我在家睡覺,根本就沒有出門。”


    他爹娘站出來,給他證明,說喬路每天中午都在家休息,雷打不動。


    “就算是三年前也是一樣的。”喬路爹大聲道。


    喬路在村裏的朋友也向葉文初解釋,說喬路懶死了,中午的時候都在家裏睡覺。


    葉文初覺得有意思:“二丫被發現的時候沒到中午,辰時過而已。還有,二丫不是發現時剛死,她被發現時,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


    縣衙的仵作雖然水平不行,但屍格上是有估算死亡時間的,大約距發現時,是一到兩個時辰。


    有人喊道:“往前推時間,那更不可能是我們大家,誰都忙得很的。這就是找事嘛,明明凶手已經定了。”


    “就是,村裏誰都不可能殺二丫,就是宋福田最後可能。”


    人後,村長吩咐一個小輩:“去縣衙問問你雙源叔,這案子到底咋弄,天天這麽折騰我們,誰能吃得消。”


    “知道了,我這就去。”


    葉文初讓所有人都走了,又叮囑乘風去盯唯一有疑點的喬路。


    她是決定換個思路,往下查。


    “師父,這一個村的人都不配合,這案子太難查了。”馬玲太討厭這個村裏的人了。


    在她看來,這些村民非但不淳樸,還很刁鑽惡毒。


    “葉大人,還要我們做什麽嗎?”雙建濤問葉文初,她說不用,便往草垛那邊去。


    “董捕頭,你說凶手為什麽將屍體放在那裏?”葉文初道。


    棄屍草垛,非常奇怪,那個位置雖有點偏,但視野很開闊,凶手運送屍體的時候,很容易被人看到。


    而且,周圍還有更隱蔽的地方,比如不遠處的池塘……


    為什麽是草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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