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們去查我船的時候,我就偷偷跟著你們,看你們查大橋了。”


    他的船有一段時間也停在那邊。


    大橋父子和他很熟悉,所以,傍晚時他能上船。他鎖了底艙槳手的艙門,將蘇二迷暈,大橋當時在春風渡和狗子玩。


    他打暈蘇暢和姚子邑後,讓大橋下去找他爹,他則啟動了船,拖著蘇二的船到江中間,點了一把火。


    他讓大橋來追他,他在對岸等他。


    大橋就開始跑,一切都很順利。


    等縣衙抓到大橋後,其他人失蹤的失蹤,燒死的燒死,大橋說不清楚的。


    但唯一沒有算出來的,是在江麵上,和葉文初他們的船碰見了,當時他還沒覺的什麽,以為大家隻會專心去找大橋。


    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立刻就折返來追他。


    葉文初聽得太煩了,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將邱平安打死。


    她推門出來,天已經亮了,她站在屋簷下,看著天一點一點徹底亮堂。


    八角帶著白通牽著葉滿意來了,後麵還跟著葉頌利。


    “四姑母!”葉滿意跑過來,提著食盒,“我們來給您還有大家送早飯。”


    葉頌利給葉文初示意:“家裏做的發糕,做了很多。”


    葉文初將葉滿意抱起來,喊道:“那就吃早飯了。”


    白通跟在她後麵去了前衙。


    大橋和他爹都醒了,父子兩人洗漱了一把,大橋的臉消腫了,除了牙齒不可逆,其他都是皮外傷會很快恢複。


    “沒關係,”大橋給大家展示他的咬功,“能吃東西,不醜。”


    八角道:“嗯,很好看。”


    “爹,姐姐誇我。”大橋給他爹說,蘇二笑著應是。


    “稍後去王府拿錢,一艘船多少錢你核算出來,餘下的別的損失,縣衙給你補。”葉文初道。


    蘇二拉著兒子個要給葉文初磕頭。


    “等後麵升堂的時候,還會再找你們。”


    蘇二和大橋由彭池送回家,葉文初和沈翼正準備去王府,姚仕英一家三口並著蘇暢都來了。


    “帶了禮,知道沈大人和四小姐不缺,可卻是我們的一片心意。”姚夫人道,“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嚐個新鮮。”


    葉文初讓八角收了,笑扶著姚夫人走了兩步,沈翼則自然陪同姚仕英等三位男子一起去找魯誌傑。


    “夫人客氣了,昨晚沈大人說什麽救命之恩,其實是幫著我說氣話呢。大橋被打,我確實惱的很,這惱火不發出來,我斷然是不行的。”


    “知道,知道的。”姚夫人道,“四小姐這樣的脾氣最好了,有理說理不高興就發泄,我這輩子窩囊,最是羨慕你這樣快意恩仇的。”


    姚夫人和葉文初沒有近距離真正接觸過,她都是道聽途說,傳言轉述。


    昨天晚上他們打大橋,她沒攔著,一是當時心中慌張,她隻想兒子,二是王爺在,王彪幾次都沒有攔住,她也不敢。


    這事不管對錯,別人都是為了她兒子出頭,她一攔不就等於打別人臉,是她不識好歹。


    “我就當夫人您是誇獎我了,我自小沒娘,您正是我夢裏娘的樣子。”葉文初柔聲道。


    姚夫人立刻心酸了,握住了葉文初的手,感慨地道:“好孩子,外人隻當你巾幗、女俠,卻不知你也是個女孩子,也想要娘疼愛。”


    葉文初羞赧地笑了笑。


    “鐵漢柔情最感人。”白通在擦鞋,抬頭看了一眼,葉滿意問他,“誰是鐵漢?”


    白通看了一眼葉文初,將葉滿意推開一些:“你今天沒換衣服嗎?”


    “不髒啊。”葉滿意撫了撫自己的袍子,笑嘻嘻地道,“明天還能再穿一天。”


    白通嫌棄不已。


    葉文初和姚夫人去魯誌傑的公房,她方才那番話是有目的心,可也不違心,姚夫人的脾氣敦厚待人真誠,確實是她對母親的想象。


    房間裏,大家聊的也正開心,魯誌傑將他的茶葉都拿出來招待姚仕英。


    魯誌傑又摳又懼內,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他能將這茶葉拿出來,這是大禮待上賓。


    姚仕英這是克製了,畢竟大家立場不同,若遵從內心,他定當要請魯誌傑和沈翼吃飯的。


    葉文初和姚夫人說著話進門,姚子邑正喝著茶,看著兩人一怔,又慌亂移開視線。


    “葉四小姐,”蘇暢給葉文初行禮,“多謝救命之恩。”


    大家又客氣了一番。


    姚家三口個和蘇暢逗留到中午,沈翼留飯,四個人都告辭了,蘇暢回家去休息,姚家三口則去了王府。


    陳王妃約了中午吃飯的。


    到王府,陳王妃打量姚子邑問他:“說是一把尖刀抵著你心口,紮著你沒有啊?”


    “刺了個小口子,像針紮的那樣。”姚子邑笑著道,“不礙事。”


    陳王妃心疼的很,忍了又忍,道:“那就好,這一次真是太驚險了。”


    “是,得虧了葉四小姐的救命之恩。”姚子邑猶豫了一下,對陳王道,“王爺,雖說這樣的話唐突僭越了,但不管立場是否對立,就事論事我認為葉四小姐沒有做錯。”


    “她叮囑了王將軍不要傷大橋,可最後王將軍沒有攔住,她生氣是情理之中的。”


    “更何況,她的要求也合情合理。”


    陳王被他氣到了,但麵上笑盈盈點頭:“正要和你說,大橋家的新船,由王府出錢,稍後汪公公就會將錢給他們送去。”


    “要不,我幫您送去?”姚子邑很高興,覺得陳王做的補救很好。


    陳王擺手:“不用,你受了驚嚇好好休息。”


    姚子邑沒強求,吃飯的時候葉月棋沒來,他猶豫了幾次想問,又怕陳王妃讓他去看望葉月棋,他實在沒話說。


    至於葉月棋被葉文初打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不想深究這裏的道理,看得越多他隻會越想反悔婚事。


    下午,陳王補貼買船的銀兩,是敲鑼打鼓,聲勢浩大地送到蘇二家的。


    聲勢大到,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陳王拿自己的錢,補貼了蘇二父子。


    城中對陳王的讚譽更高了。


    也有隱隱約約的另外一個傳言,說實際一部分人,不是邱平安殺的,而是沈臨川抓取做黑戶兵了,傳得有鼻子有眼。


    甚至還有人親自佐證,說他就是死裏逃生出來。


    魯誌傑升堂審邱平安,他夾著卷宗出門時,正好碰見了出門的沈翼,問道:“……那麽多傳言您聽著了吧?不管管?”


    “怎麽管?”沈翼道。


    “也是。”魯誌傑沒法子,可又擔心,“陳王這樣,恐怕要放大招。”


    沈翼道:“隻要他不傷及無辜,就讓他努力吧。”


    魯誌傑指著沈翼嘿嘿笑了:“還是沈大人想的通透。”


    這就跟教育孩子一樣,大道理講一百遍都沒有用,摁著將他打怕了,就一勞永逸了。


    葉家,劉氏關著門,質問葉鬆和葉頌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誰才是自己的親人?”


    “月棋縱然做錯了,你們也該包容她,更何況,這件事她沒有錯!她急姚公子的安危,說文初幾句怎麽了?文初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揪著衣領扇了月棋。”


    “她們可是姐妹啊!”


    劉氏心疼的不得了,想找葉文初去說理,被父子兩個人攔住了。


    她在房裏發脾氣。


    葉鬆繃著臉沒說話。


    葉頌名對劉氏道:“娘,您到現在是沒有明白,月棋和文初對立是哪些事的對立。”


    劉氏蹙眉。


    “她們已然不是小姑娘家的賭氣嫉妒,而是上升到削藩了。”


    “文初從劉兆平開始就擺明了立場的,我們吃了她殺劉兆平的紅利,沒道理在陳王這件事上反水,說她不該支持沈大人。”


    劉氏道:“可她也不能打……”葉頌名沒讓劉氏把話說完,“娘,都對立了,還有什麽能不能打的?您和對手打架,還要管他疼不疼嗎?”


    劉氏說不過兒子,就坐下來生悶氣。


    “您讓我和爹怎麽選?”葉頌名道,“有的事,做了選擇就沒有回頭路了。文初沒有,我們就有?”


    “一旦削藩成功,你想想月棋何去何從?陳王自身難保,誰又認她是什麽?”


    劉氏道:“可要是削藩不成功呢?”


    “沒有人知道結果,所以現在做什麽都是選擇。”葉頌名苦口婆心地道。


    劉氏走了兩遭,停下來問葉鬆。


    “你怎麽說?”


    葉鬆沉聲道:“葉家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劉氏蹭一下站起來,指著兩個人:“你們理中客,你們什麽都懂,我去陪月棋,今後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認!”


    “我生的女兒,我心疼。”


    她說著讓自己的婆子收拾東西搬家走了。


    葉頌名沒攔她,一是攔不住,二是陪葉月棋也好,有人提醒,總好比她自己在那瞎琢磨。


    “大老爺,”管事敲門進來,低聲道,“米糧行出事了。”


    “鹽有問題,七戶人家吃了鹽,上吐下瀉。”


    葉頌名蹙眉:“怎麽知道是吃鹽導致上吐下瀉?”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題外話------


    早!周一啦。慢慢收陳王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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