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打了一架,我沒有記仇,四小姐還記仇了?”徐銳目光一橫。


    八角後背的汗滲出來,道:“四小姐不在這裏。”


    “不過,四小姐也沒有記仇,她說一碼歸一碼,對事不對人。”


    徐銳冷笑一聲,喝道:“如果她真這麽大肚,就別躲著,怕我徐銳吃了她?”


    “徐大人,四小姐確實不在,對不住了。”毛很遠道。


    徐銳臉一沉,手裏的刀猛然拍在毛很遠的胸口,震得毛很遠蹬蹬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沒尊卑,有你們說話的份嗎?”徐銳喝道。


    毛很遠忍住怒,不敢去正麵對上。


    葉文初站起來,攔在了徐銳麵前:“小徐是吧,你打算鬧事嗎?”


    眾人眼中,便是一位老太太,一點不讓地站在徐銳前麵。


    徐銳一臉凶煞地盯著老太太,壓著聲音道:“是又怎麽樣?”


    “沒什麽,你很棒!”葉文初遞杯茶給徐銳,“喝口茶消消氣,老身這就讓人去請四小姐來。”


    “算你識相!”徐銳並不接茶。


    葉文初將茶盅揭開,擺在他麵前,茶的熱氣蒸騰著,徐銳疑惑了一下這茶熱氣這麽大。


    “來,下一位病人。”


    葉文初回去繼續診病,徐銳抱臂靠在櫃台上,滿臉殺氣地等著。


    如若葉文初來了,他就當著她的麵,把藥櫃全部砸了。


    如若葉文初不來,他不但砸了藥櫃,他還要將一屋子人都帶回去。


    讓葉文初拿錢來贖人。


    但那邊一個病人結束了,葉文初還沒有來,徐銳抓起茶盅就摔在了地上:“什麽意思,你這老太婆耍我?”


    裏外的人嚇得一抖,驚恐地看著他。


    葉文初回頭看著他,問道:“就耍你,怎麽了?”


    “你這老不死。”徐銳大怒,揮刀而來,“我殺了你。”


    但不過走了兩步,他噗通跪在了葉文初麵前。


    四周一靜,眾人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畫麵。


    “死老太婆,你什麽時候給我下藥的?”他全身鬆軟無力,明顯是被下藥了。


    說罷,他忽然想起來:“是那杯茶?”


    “不算笨,”葉文初踢了提徐銳,“不過你要感謝我,要是藥重點,你現在就不是跪著,而是躺著了。”


    徐銳氣得牙齒磨得咕嘰響。


    “做事用用腦子,我混社會的時候你爹還在玩泥巴!”葉文初道,“你們將軍見到我都恭恭敬敬喊姨母。”


    “你憑什麽在我麵前狂?”


    徐銳抬頭看著她。


    “你、你不就一個大夫,你又狂什麽?!”徐銳道。


    他話剛落,門口就有人喊道:“什麽就一個大夫?天底下就一個雲頂山,雲頂山上隻有一個茉莉奶奶。”


    “就是,你敢動奶奶,我們和你拚命!”


    這些人平時當然是怕徐銳的,可看著他欺負個老太太還是茉莉奶奶,自是氣憤到忘了害怕。


    外麵人聲鼎沸,群情激動。


    茉莉奶奶剛下山坐診,看了沒幾個病人,要是被徐銳擠走了,他們以後就完全沒有盼頭了。


    “道歉吧,”葉文初對徐銳道。


    徐銳道:“憑什麽,不可能。”


    “八角,去問問劉老夫人,有沒有空來領人。”葉文初道。


    八角應是。


    徐銳大驚失色,道:“別去,我道歉。”


    “對不住了!”他道。


    “主謂賓都沒有,你說的什麽東西,吐得臨終一口氣嗎?”葉文初道。


    徐銳氣到真的要臨終,他道:“對不您茉莉奶奶。”


    “年紀大,耳朵不好使。”


    “奶奶,對不起!”徐銳道。


    葉文初白了他一眼。


    “但這個道歉我隻對您說,”徐銳不服氣,“我和四小姐的仇解不開。”


    “您轉告四小姐,她的命我要定了。”


    葉文初問道:“一場糾紛,就要取她命,徐大人的度量令人驚奇。”


    “一場糾紛不夠,”徐銳憤憤地道,“十一個兄弟的命,夠不夠?”


    葉文初一怔。


    十一個人,沈臨川那天殺的?果然,劉兆平和徐銳悉數算在她的頭上了。


    “十日內,我會取她性命,為我兄弟報仇!”徐銳咬牙切齒地道。


    他可以給茉莉奶奶磕頭,今天不該來,但四小姐的仇他一定報。


    “小徐啊。”葉文初忽然抓起徐銳的手腕,“我看你根骨奇佳,也送你一句話。”


    徐銳看著她。


    “你有病!”


    “三日內,你若不治,必定猝死。”葉文初道。


    “你!”徐銳怒道,“你休要詛咒我,我身體好的很。”


    他說完,發現自己手腳已有力氣,他撐著刀站起來,對葉文初道:“十天,必取她小命!”


    他說著,踉踉蹌蹌推開人,跌跌撞撞而去。


    “奶奶,”八角手指都在抖,剛才徐銳說話的時候,眼中的殺意是濃烈的,“您、要不要去休息?”


    “我沒事。”葉文初眉頭微蹙,隨即又鬆開,對門外的眾人道,“繼續。”


    病人一個接一個,毛很遠伺候在一邊,等中間休息,他問葉文初:“徐銳說的話,要不要告訴四小姐?”


    徐銳說要殺四小姐。


    “不用。”葉文初道,“誰都不要提。”


    毛很遠頓了頓又小聲問道:“徐銳,真的有病?”


    他好像沒有看到奶奶切到徐銳的脈搏,奶奶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不會撒謊。”葉文初道。


    毛很遠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著話,馬玲順著街過來,看見葉文初,忙上前來行禮:“奶奶好。”


    葉文初掃她一眼,微微頷首。


    “四小姐在嗎?”她問道。


    “四小姐不在。”八角很心煩,揮著手道,“快走,我們正忙著呢。”


    馬玲根本不管她,盯著問道:“那四小姐在哪裏,我有事找她。”


    “她在家,你有事下午再說。”八角剛話落,馬玲已經跑出去了,“我去家裏找四小姐。”


    馬玲喊開門,葉俊笑盈盈問她:“馬姑娘有事?”


    “三老爺好。我來找四小姐說事,她在嗎?”馬玲在廳堂左看右看,不見人。


    “她……”葉俊目光閃爍,沒習慣撒謊,“在睡覺!”


    馬玲一臉驚訝:“這都辰時了,四小姐還在睡覺?她不像是睡懶覺的人啊。”


    “我去喊四小姐起床。”


    葉俊攔在了門口擺著手:“她、她屬貓的,就、就喜歡夜裏不睡覺,上午補覺。”


    “你要是找她,下午去順安康找。”葉俊道。


    葉文初說隻能說睡覺,因為撒什麽謊,都有被戳穿的可能性。


    唯獨鎖門睡覺,誰能推小姐閨房驗證?


    “那我就和四小姐打個招呼,不影響她繼續睡。”馬玲去推門,喊著,“四小姐,我馬玲。”


    “日上三竿了,您快起來。”


    “說好收徒的,我都和我娘說過我要拜師了,不能言而無信啊。”


    葉俊將她拉開,一臉受挫地問道:“你娘不是去世了嗎?”


    “是啊,我一早去上墳說的。”


    葉俊無語:“你等會兒吧,她脾氣不好,睡不好就生氣。”


    “沒想到四小姐還有這個習慣,人不可貌相啊。”馬玲嘀嘀咕咕在門口坐下來,葉俊見她不鬧著要進房裏喊人起來,就趕緊將閨女不吃的瓜子端出來。


    “你磕瓜子歇會兒。這幾天衙門沒案子嗎?”葉俊問道。


    馬玲回道:“有,但我想拜師。還想邀請四小姐和我一起去查案。”


    葉俊心道,我閨女才不會去當捕快,她已經是神醫了。


    他正想著,又有人敲門,一位婆子站在門口,道:“三老爺,老太爺請四小姐去一趟。”


    葉俊頓時頭皮發麻。


    “四小姐在睡覺。”馬玲替葉俊回答,“吵醒了她要生氣的。”


    婆子哦了一聲:“那奴婢去回老太爺。”


    婆子心道四小姐果然厲害了,才回來幾天,就能因為睡懶覺,連老太爺都不放眼裏了。


    三房今時不同往日啊。


    ------題外話------


    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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