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龍雲聽到外麵有聲音,走出來一看,是龍天霸被朋友和警衛員兩人攙扶進來,看到兒子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急忙把他攙扶到屋裏躺下。馬坤交代了幾句就回去了。


    龍雲看到兒子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樣子,心中難受。如果沒有這場禍事,兒子將是軍中最年輕最有前途的軍官,七年的黃金年華就這樣過去了,想要再創出成績很難,今後怎麽辦?是轉業到地方,一切從頭開始?還是在部隊上混下去。


    兒子早晨走得時候,他隨口問了一句,兒子毫不猶豫就說想要轉業,難道說他已經提交了轉業申請,事情已經定局,等兒子醒過來問問他。


    看著酷似他的一張臉,和他一樣棱角分明的一張冷麵,古銅色健康的麵容,他心潮起伏,屈指算來,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不怪兒子對他耿耿於懷。


    當年龍雲還是一個剛參加工作的愣頭青,擁有一顆善良之心,看到批倒批臭之人慘兮兮的樣子,深表同情說了幾句公道話。在那樣的歲月中好人當不得,盡管他根紅苗正也被一頓批判,發配到邊遠農村接受勞動改造,安排在廣闊天地裏修理地球。


    那時他已經結婚生子,盡管夫妻兩人感情一般,也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兒子龍天霸剛滿月,丈夫被打倒,妻子隻能攜帶繈褓中的嬰兒投奔了娘家,沒想到幾年過去,她父母也一命嗚呼,母子兩人留在小山村中苦度光陰。


    每天繁重的勞動,很快奪去了她的健康,常年的勞作導致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堅持到龍天霸五歲那年。終於貧病交加地死去。


    她感覺大限來臨之際,給龍雲寫了一封長信,信中傾訴了當年所謂的離婚之事。以及對他的一片深情,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希望他顧念父子之情把孩子領回去撫養。


    結果一日日過去,不但人沒有回來,連封信都沒有回。龍天霸的母親失望之餘病情加重,終於撒手西去。


    至於那封信怎麽會莫名其妙地不見了,怎麽遺失的,成為父子兩人心中永遠的謎。等女人死去,小山村上的親朋故友輾轉托人找到他。已經是女人死去半年以後。


    他長途奔波回來找到這裏,隻有一堆黃土,和一個瘦弱卻憎惡他的五歲孩子,一年年過去。他感覺愧對於兒子,盡力去討好他,卻再也進不到兒子的內心世界,父子兩人相似性格和容貌卻積怨日深。


    龍雲當初被發配來到邊遠農村,遇到了所謂的‘批倒批臭’一對父女。當年女兒吳曼麗才十七歲。父親吳昊五十多歲,生活盡管貧瘠卻苦中作樂。


    吳曼麗天真開朗,性格活波大方,靈動的眼睛仿佛會說話,秀美的五官格外誘人。在這一批被打倒的老人堆裏,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她看見龍雲來到他們中間,每天像一隻百靈鳥圍繞他轉悠。龍雲身高體壯,古銅色的麵容上那剛毅的色彩,正是吸引少女的最佳武器。


    枯燥的發配生活由於有了她感覺不再乏味。他已經二十八歲了,兩人整整相差十一歲。他忘記了家中的妻子兒子、忘記他已經成婚、盡情地享受眼前的幸福,品嚐少女的滋味。


    當他第一次擁抱住她親吻時,一切煩惱都悠然遠去,他沉醉在少女迷人的芬芳中,沉醉在唯一的樂趣中。


    吳曼麗也許在這個環境下生活的久了,更感受到愛的可貴,盡管身體顫抖舉動生澀,卻甘願躲在他寬大的懷中不願離去。


    在那段無望的生活中,兩人在一起度過了無數浪漫的夜晚,曖昧和激情成為枯燥生活的調味品,兩人猶如吸食毒品的癮君子已經離不開對方火熱的身體。


    當烏雲散盡,這群人重見天日,吳曼麗已經二十二歲,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在被人遺忘的角落悄然綻放,龍雲正是澆灌她的甘露。兩人這幾年的舉動早就落入吳曼麗父親吳昊眼中,他不動聲色地任由其發展。吳曼麗看中的是龍雲的外表,吳昊中意的是龍雲的為人和膽識。


    盡管已經官複原職,吳昊身體健康卻每況愈下,他依舊給龍雲鋪平了前進的道路。


    吳曼麗通過父親的人脈很快成為八麵玲瓏之人,周旋在高層官員中,各種人際關係如魚得水。


    也許吃過苦的人更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吳曼麗生怕兩人的感情生活再起波瀾,很快就籌備結婚。


    龍雲早就對吳曼麗說過:他已經結婚了。吳曼麗不為所動,依舊迷戀在他身邊。結婚了怕什麽,離婚就是。她看上的男人誰也搶不走,兩人已經成為夫妻,當然要在合法的保護傘下生活,她派人把離婚手續辦完,離婚證送到他前妻手裏。這個社會隻要有人有權,離婚隻是小事一件,事情辦得天衣無縫。


    她對龍雲嫵媚地一笑:“老公,你愛人已經同意離婚,手續已經辦完,我們可以結婚了。”


    龍雲沒想到她辦事如此幹淨利落,盡管對這件事有懷疑,卻不想去追究。他實在無顏去見老婆兒子,相信了吳曼麗的話:是他前妻同意離婚的。再說他正和吳曼麗好得蜜裏調油,把麻煩事情處理了正合心意,也就把那母子兩人棄之腦後。


    當前妻死了以後,他把兒子接了回來,發現兒子眼底的仇恨,也許事情遠不是那麽簡單,他依舊無動於衷。


    兒子是自己的好,而妻子卻如衣服隨時可以更換。隻要他對兒子好,就算對死去的人有了交代。一個五歲孩子,隻要善待他就是,人死如燈滅,還把那些陳年老賬翻出來有什麽用,他也就慢慢淡忘了記憶中模糊的她。


    當他和吳曼麗成婚以後,才明白戀愛和生活是兩回事,盡管經曆了兩個女人,卻不明白為什麽女人和女人之間怎麽會有如此不同。


    原來的妻子盡管容貌一般,卻給他一種很真實的感覺,有一種觸手可得的幸福感。


    身邊的妻子就如假麵舞會中的成員,身前身後永遠兩張麵孔,盡管兩人後來有了女兒;盡管妻子容貌秀美,卻感覺距離他好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喜歡看兒子龍天霸的麵容,從兒子的麵容上他能發現那個女人留下來的痕跡,雖然稀少卻讓他回味無窮。


    龍雲經常感歎,難道說自己老了嗎?如此喜歡懷舊,還是厭倦了那張豔光四射的假麵。


    看到兒子醉後睡得很香,他站起來小心地離開。


    這時,他隻聽房門被輕輕被敲響,激動的內心逐漸平複下來。他突然感覺到累,一種發自內心的累。他知道門外一定是她,那個永遠盛開如鮮花般的妻子吳曼麗,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正是妻子,確切地說是第二任妻子豔光四射的一張臉:“龍哥,你吃點水果,這是嫚兒表舅今天剛送來的新鮮水果,你嚐嚐這櫻桃和荔枝味道很好,這個季節實在難得……。”麵前是新鮮的果盤上各類水果。


    微皺起眉頭,龍雲坐在椅子上不滿地說:“你表弟又來了,這次又辦什麽事,千萬別打我的旗號到處招搖。”


    吳曼麗心中別扭,老公總是這樣:“龍哥,你別總拿有色眼鏡看人,嫚兒表舅好歹是建築公司的老總,至於仰人鼻息嗎?還不是看在自家人的麵子,關照我們。”


    龍雲鼻子中輕哼了一聲:“就他那個皮包公司能有什麽出息,還不是你到處給他拉關係,攬點工程維持下去,你當我是老糊塗嗎?”


    吳曼麗美麗的臉上顯出不滿,扭動著已經日漸豐滿的腰肢,走到他的身後,用白皙豐滿的雙手去捏丈夫的肩胛骨:“龍哥,要不是我幫你,現在的職位能輪到你,別張口閉口總說我家人,怎麽說我也為你,為了這個家勞累了二十幾年,u看書 ww.uuanh 你還要怎麽樣?”


    看到妻子提起前情,他隻能三鹹其口。當初他就是靠著嶽父的關係,官職才能一番風順地升上來,這是抹殺不了的事實,也是他必須容忍妻子在他麵前張狂的理由。不管到什麽時候她隻要提起前情,他總是無言以對。


    當他厭倦了妻子這張假麵,原以為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會疏遠這張麵孔,會拉開兩人的距離。他想錯了,到什麽時候兩人都是腳踩在一條船上,如果出事,兩人將一起沉沒。


    他煩惱地猛吸了一口煙,看到煙圈在麵前緩緩展開放大,煩惱也隨之而來。自從嶽父故去,他的官職也穩步上升,妻子越發人前人後小動作不斷。他不是傻子,什麽事不明白,到了現在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相比較,第一任妻子盡管品貌一般,卻對他實心實意,不管他工作學習多累,總有碗熱茶端到他的桌子上,家中的一切從來不用他操心。


    似乎一池湖水裏扔裏一顆石子,等到漣漪散盡又回歸風平浪靜,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臉上不動聲色安然睡去,但願今夜無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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