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發生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dm像客棧食肆酒樓這樣消息靈通的地方,不出一日指定把這件事情傳開了。


    所以,覃初柳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許久,都沒想出他們在哪裏落腳才好。


    去客棧,就算人家現在不知道隼是狼,早晚也要知道,最後還是要被攆出來,既然這樣,她幹脆一步到位,直接找一處不會被人攆出來的地方。


    “柳柳,咱們了走了大半個時辰了,你可想到去哪裏落腳了?”穀良有些不耐煩。


    他倒不是嫌覃初柳這樣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目的的走,他是嫌棄跟在他們後麵的安香。


    他有些不能理解覃初柳,那個安香一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給點兒銀錢打發了事,為什麽還帶著她。


    覃初柳停下了腳步,垂頭喪氣地道,“我能想到去哪裏?你看現下來往的百姓都繞著咱們走,指定知道隼是狼了。現下咱們就是找個茶樓喝口茶人家也指定不讓咱們進門。”


    穀良也歎了口氣,是啊,喝口茶都不讓,更不要說住店了。


    “柳柳,不若咱們先租一個院子住,就租一個月,咋樣?”就在覃初柳和穀良發愁的時候,安香突然小心翼翼地說道。


    剛才覃初柳和穀良說話,說到要在京城大致待多久,安香是聽到了的。


    當時她就想提議租院子住,租一個小院子住一個月,可比在客棧住一個月便宜多了。


    不過她不敢開口,現下見穀良和覃初柳都沒了主意,她才壯著膽子開口。


    穀良冷哼一聲,待要諷刺她幾句,忽聽覃初柳恍然道,“對啊,咱們可以租一個院子住。這樣咱們也能自由些。”


    她看向安香,“不若這件事就交給三姨母了,我和穀良就在前麵的岔路口等三姨母,以三姨母的能耐。個把時辰應該就能辦成事。”


    說完,也不等安香應下,便和穀良繼續往前走。


    安香看著心安理得指派她的覃初柳,氣的直跺腳,卻也沒法,誰讓現下她要依仗那個小姑娘呢。


    走到岔路口,找了個來往人少的地方站定,穀良不解地問覃初柳,“柳柳,為什麽讓她去租院子?”


    “你想去嗎?”覃初柳反問。


    穀良搖頭。


    “那不就是了。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就隻有讓她去了。”覃初柳說的理直氣壯。


    穀良哈哈笑了起來,“你說的有理,隻能她去了。”


    安香這麽些年在外麵。人早已經曆練出來,去租個院子對她來說還不是難事。


    不過大半個時辰,她便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找到覃初柳。


    “柳柳,我看好了一個小院子,願意租給咱們一個月,這是中人,隻把銀錢交給他就成。他已經把鑰匙給我了。”安香略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覃初柳點頭,當即便付了銀錢。


    安香找的地方在城南,院子不大,但是三人一狼還是能住開的,且院子裏還有灶房,他們以後也能自己開火。不必出去吃飯了。


    覃初柳對這院子還算滿意,在外走了那麽久,她也累了,選了個向陽的屋子就歇著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之後。她便帶上穀良去了梅花胡同。


    梅花胡同說是個胡同,其實隻有百裏家一戶人家。


    看著百裏家緊閉的大門,覃初柳擰眉,“穀良,咱們是不是應該去敲側門?我估摸著咱們敲正門人家不能讓咱進。”


    穀良不以為意,“那個百裏徵與你通了那麽多信,你隨便拿出一封來給門房看,他們就不會攔咱們。”


    信!信是有很多,卻一封也沒有帶過來。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從袖袋裏摸出荷包,輕輕捏了捏,真的帶了。


    早前百裏徵給她的玉佩,她今日竟然帶來了。


    百裏家的人,應該識得這玉佩吧。


    穀良去敲門,好半晌門才打開一條小縫,裏麵的人瞧見外麵站著的覃初柳和穀良,沒好氣地道,“這門也是你們隨便敲的?要飯去街上要,你當我們百裏家是善堂!”


    說完便要闔門,穀良反應極快地伸腳搪住門,用手把門扒開。他力道大,站在門裏的人都被他拽了出來。


    “你們想幹什麽?想在百裏家撒野,小心我……”


    “我找百裏容錦,勞煩大叔通稟一聲,隻說太平鎮故人來訪便好。”覃初柳上前,打斷那人的叫囂。


    門房上上下下打量了覃初柳好幾眼,目光落在覃初柳的兩條大辮子上,一看就是鄉下來的。不對,鄉下的小姑娘也絕不會這般土氣。還說是太平鎮故人,誑誰!


    “哼,莫要不識好歹,你們再不離開,我便叫人打折你們的腿。”門房不依不饒。


    覃初柳無奈,果然狗眼看人都低。她隻好把荷包裏的玉佩拿了出來,“這是當年百裏徵所贈,你可識得?你若不識,那便找識得的人與我說話!”


    覃初柳也拿出了氣勢,冷冽地盯著門房,那人也有些膽怵了,低頭去看覃初柳手裏的玉佩,沒見過,不過看樣子好似挺值錢。


    “我,你,你們等著!”門房結結巴巴地說道,“我這就去找人!”


    說完跌跌撞撞地跑進院子裏,不大一會兒,便帶了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出來。這人長得就一臉奸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邱管事,就是他們,我說什麽也不走。”門房對邱管事點頭哈腰地說道。


    那邱管事很是不屑地掃了一眼覃初柳和穀良,便轉身往回走,“這樣的阿貓阿狗,直接打出去就是!”


    這下,穀良可忍不住了,說他們是貓狗,欺人太甚。


    他上前一把揪住邱管事,抬手便要打。


    “穀良,莫要衝動,”覃初柳製止他,這畢竟是人家門口,動起手來反倒叫百裏容錦他們為難。


    “邱管事,我要見百裏容錦和百裏徵,這是當年百裏徵所贈之物。”說著,她把玉佩遞到邱管事麵前。


    邱管事來百裏府當值並不多久,也不認識這玉佩。但是他還是有些眼光的,一眼便看出這玉佩價值不菲,絕非凡品。


    他接過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看不出所以然來,最後才道,“你且等著,我去回稟一聲。”


    說完,拿著玉佩便走了。


    “他若是不還咱們怎麽辦?”穀良問覃初柳。


    覃初柳笑一笑,“不還就去報官好了。”


    一個管事,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私吞了她的東西。


    邱管事拿著玉佩並沒有去找百裏容錦,而是去見了百裏容錦的續弦譚氏。


    譚氏心不在焉地接過婢女呈上來的玉佩看了幾眼,直接扔到婢女身上,幸好婢女反應快接住了,否則定然要摔在地上。


    “你們都是怎麽辦事的?這樣的小事也來煩我!見什麽見,百裏容錦不是說病了嗎,既然病的連我都見不了了,哪裏還能見外人,打發了便是!”譚氏尖聲說道。


    她不過才十七歲,臉上卻掛上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與狠戾。


    她長得還算精致,五官小巧,身段玲瓏,隻可惜,這樣好的底子全被臉上的濃妝和渾身繁複的裝扮毀了。


    邱管事就是譚氏陪嫁過來的管事,現下百裏家譚氏一手遮天,跟隨著她的人也接管了百裏家裏裏外外的不少事宜。


    邱管事不敢得罪譚氏,從婢女手裏接過玉佩便打算離開。


    正巧這個時候外麵走進來一個如玉般的少年,似也是心不在焉,恰好與低頭後退的邱管事撞個正著。


    少年年歲不大,但似是學過武,底盤很紮實,與邱管事相撞也隻後退了一小步,反觀邱管事,整個人都向前撲去,手裏的玉佩也脫手而出,摔在了地上。


    隻聽“啪”地一聲脆響,原本還好好的玉佩斷裂成兩半。


    邱管事“哎呀”一聲,伸手就要去撿玉佩,卻有人比他還快一步,把玉佩撿了起來。


    少年一臉驚訝地看著斷裂的玉佩,“這玉佩哪來的?”


    邱管事從地上爬起來,躬身給少年行了一禮,先轉頭看了譚氏一眼,譚氏正微闔著雙眸,沒有說話的打算。


    他這才小心翼翼地答道,“稟小少爺,門外有一男一女,說是,說是少爺在太平鎮的故友……”


    他話還沒說完,身前的少年已經小跑著離開。uu看書 .uukas


    譚氏睜開眼,吃驚地看著已經沒影了的少年,心道奇怪,她這便宜兒子從來寵辱不驚,就算她把他娘的遺物全都燒了,他也隻瞪了她幾天。來人和這父子到底是什麽關係,竟然能讓百裏徵這般著急相見。


    “邱祥,你去查清楚,來的是什麽人?與他們是什麽關係?”譚氏交待。


    覃初柳和穀良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那邱管事出來,門房又叫來了幾個小廝,手裏都拿著大棍子堵在門前,大有覃初柳他們敢動作,他們就要動手的架勢。


    穀良很是看不過,若不是覃初柳攔著,早和他們打起來了。


    “那個姓邱的不是拿著玉佩跑了吧,怎地這麽久還不出來?”穀良焦躁地問覃初柳。


    “不會,再等等……”


    “柳姐姐……”她話還沒說完,便聽一個哽咽的男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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