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窮,當初北遼王也不會把遼河郡封給傻蛋了。


    傻蛋接手遼河郡之後,雖然最初幾年情況有所改變,但是這幾年不是天災就是戰禍,情況甚至比當初還不如。


    進到遼河郡,覃初柳看到的就是破舊的房屋和衣衫襤褸的百姓。


    這裏和安家村隔的不多遠,看上去卻像是兩個世界。


    遼河郡郡守所在地在大興城,位於遼河郡偏北一點。


    傻蛋並沒有在大興城等她,而是親自到了遼河郡與大周接壤的鄴城來接她。


    鄴城是遼河郡轄下的三大城之一,說是城,繁華程度卻不及太平鎮。


    馬車停穩,還不等覃初柳去掀車簾子,一隻粗礪厚實的大手已經把車簾掀開。


    “柳柳,下來。”傻蛋伸出手來。


    覃初柳抿了抿唇,把自己的手交出去,借著傻蛋的力從馬車上跳下來。


    馬車停在城門外,四周有不少土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很多都空置著,並沒有耕種。


    覃初柳口渴的難受,也無心說話,隻把這個疑問壓在了心裏。


    傻蛋隻顧著高興了,也沒有注意到覃初柳不斷抿唇的小動作,“柳柳,咱們今晚在鄴城住一晚,明日我帶你去附近看看,這邊的情況都看好了,再去大興。”


    覃初柳點頭,跟著傻蛋一步一步往城裏走。


    跟在他們身後的隨從侍衛麵麵相覷,他們的主子何曾對一個小姑娘這般和顏悅色過,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難不成這小姑娘有三頭六臂不成。


    鄴城內的景象更讓人震撼,這裏的街道雖然也是青石鋪就,很寬敞幹淨,卻十分冷清,街邊隻零星的開著幾家店鋪,多數店鋪都關了門。


    還有不少鋪子的牌匾都掉了下來也沒有再掛上去。隻蕭索地立在一邊。


    不光是開門的鋪子少,街上行走的人也不多,卻都十分友善,不管男女老幼。看到傻蛋都會向他行禮問好,連帶著也會多看覃初柳幾眼。


    這個時候覃初柳也會笑著向那些人點頭示意。


    遼河郡雖然窮一些,但是她很喜歡這裏的民風,淳樸善良,豪爽直接。


    “這幾年天災人禍不斷,不少商家關了鋪子搬去了北邊,就是還開著的,也賺不了多少錢,隻能勉強糊口罷了。”傻蛋看覃初柳總盯著關了的鋪子看,便給她解釋。


    現在這個生產力不十分發達的時候什麽最重要。是人口!這幾天遼河郡災禍不斷,戰死了不少人,也出走了不少人。


    想要建設遼河郡,沒有足夠的人口怎麽行!


    覃初柳想到城外荒蕪的土地,隻怕也是因為勞動力不夠。所以才這般的吧。


    傻蛋每到一處都要和覃初柳詳細解說一番,卻隻得到覃初柳支支吾吾的回應,才覺出不對來。


    “怎麽了,可是身子不適?”傻蛋擰眉關切地問道。


    覃初柳搖頭,轉頭看傻蛋,傻蛋這才看到她已經幹裂的唇。


    傻蛋二話不說拉起覃初柳快步朝前走去,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一家門麵還算不錯的酒樓。


    若是和永盛酒樓、福順酒樓比起來。這裏被稱為酒樓實在有些勉強,木質的小樓二樓已經封了,一樓倒是擺放了不少桌椅板凳,卻沒有幾個客人。


    有也是來往於大周和北遼的商人,根本不見遼河郡本地人。


    躲在一邊閑的打瞌睡的小夥計被來人的動靜驚醒,一眼就認出了傻蛋。恭謹地過來迎接。


    “大人,您這邊請。”


    夥計把他們引到臨街靠窗的位置上,又細致地用搭在肩頭的抹布好好擦了一遍桌子,這才問道,“大人。您想吃些什麽?我這就吩咐後廚去做。”


    “先上一壺熱茶。”傻蛋語氣還算柔和。


    不一會兒小夥計就上了一壺熱茶,傻蛋親自為覃初柳倒了茶,送到覃初柳身前。


    覃初柳渴的直咽口水,也顧不得那水燙不燙了,拿起來就全喝了下去。


    滾燙的熱水沿著她的口舌一路向下,最後滑進胃裏,覃初柳這才後知後覺地驚叫出聲,“好燙……”


    她往嘴裏灌水的時候傻蛋就要製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看著覃初柳被燙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心疼的不行。


    也不管旁人的目光了,直接坐到覃初柳身邊,湊近了她嫣紅的唇小心翼翼地吹氣,吹了一會兒還柔聲哄道,“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他又吩咐夥計上了壺涼開水。


    見覃初柳終於不掉眼淚了,還十分自責地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一開始就應該讓店家上溫水……”


    “不怪你,是我太魯莽了。”覃初柳一邊用手當扇子往自己嘴邊扇涼風,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


    去安家村接覃初柳的青年和車夫也看出了不對來,兩個人對視一眼,紛紛跪地。


    “主子,是我們不對,路上,覃姑娘向我要水喝,我沒……”


    “不怪他們!”覃初柳打斷青年的話,“若是他們真的把腰間的水囊給我了,我也沒有杯碗盛水喝,最後還不是喝不到。”


    地上跪著的兩個人隻以為覃初柳是嫌棄他們了,嫌棄他們用水囊對嘴喝水,心裏都有些不服氣,更加覺得覃初柳太嬌氣。


    傻蛋卻是了解覃初柳的,在安家村的時候,有的時候實在渴了,都是直接舀水缸裏的水喝,水缸裏隻有一個葫蘆瓢,誰沒用過,覃初柳卻從來不曾嫌棄過。


    “你不用替他們開脫,我知道你不是那等矯情的人!”傻蛋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回到大興自去領罰!”


    傻蛋也沒說什麽懲罰,兩個人心裏卻都明白,卻並不敢反駁。


    那些隨從侍衛把這些事情都看在眼裏,他們認定了是覃初柳的三言兩語讓青年和車夫受得懲罰,不僅覺得覃初柳太過嬌慣,且還太有心機。


    覃初柳自然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待嘴上不那麽疼了。又喝了些水。


    傻蛋差不多知道她吃東西的口味,也沒有征詢她的意見就點了幾個菜,吃過飯後,傻蛋帶著覃初柳去了鄴城最好的客棧歇息。


    覃初柳實在累了。洗漱一番就上床歇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覺自己的被窩裏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動,覃初柳警覺地睜開眼睛,卻正好對上一雙晶亮幽深的眼眸。


    “你出去!”覃初柳厲聲說道。


    傻蛋簡直得寸進尺,早前還好,躺在一張寬敞的大炕上,還知道與她隔著被說話,現在可好了,直接鑽進了她的被窩裏,且客棧裏的床不多寬敞。他壯碩的身子鑽進來,難免要和她肢體接觸。


    經過上一次傻蛋趁她走神摸她前胸和趁她睡著親腫她的嘴後,她便認真的想過了,絕對不能再和傻蛋有這樣親昵的舉動。


    一來傻蛋到了精力旺盛的年紀,若是一個把持不住。吃虧的可是她,這個時候還沒成親就失了身子,是要被人唾棄的。


    二來,她年紀還小,今年毛歲也才十三歲,她沒想過要像現代一樣等二十多歲再成親,但是十三歲就和男人滾床單也確實接受不了。


    基於這兩點。她對傻蛋突然的闖入反應很是激烈。


    傻蛋還不知道他在覃初柳心裏已經變成了夜間危險物,要躲得遠遠的。


    他躺在那裏沒有動,根本沒把覃初柳的話當回事兒。


    這下覃初柳可真的惱了,坐起身來狠狠一腳踹在傻蛋的肚子上,“你給我滾下去!”


    這一腳不多疼,但是覃初柳卻說了粗話。傻蛋也知道覃初柳真的惱了,也坐起身來。


    “怎麽了?”傻蛋有些不解。


    早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生氣了呢。


    覃初柳不答話,隻重複一句話,“下去!”


    傻蛋也有脾氣。他對覃初柳已經十分忍讓,在他看來,覃初柳現在這樣不給個解釋就轟他走就是無理取鬧!


    他最是厭煩女人無理取鬧,之前他不多與女人接觸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他沒想到,覃初柳竟然也和其他女人一樣無理取鬧,這讓他很是失望。


    “覃初柳,你到底要幹什麽?”傻蛋也冷了臉,語氣像是鑲了冰茬似的,直往覃初柳的心裏鑽。


    “好,你不下去是不是?我下去!”覃初柳繞過傻蛋,直接蹦到地上,黑暗中她也找不到自己的鞋,幹脆就光著腳約摸著大概的位置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傻蛋雙手緊握成拳,若是換了其他人,他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


    可是,眼前的人是覃初柳,他舍不得打。


    深吸了幾口氣,勉強讓自己的氣順下來,傻蛋這才開口問道,“你這麽了?有話不能好好說!”


    覃初柳隻覺的煩躁,uu看書 uunshu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她解釋清楚也就是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上來那股勁兒就煩躁的不行,連解釋的話也不想說。


    就在覃初柳愣神的時候,傻蛋已經下了地,直接走到覃初柳身邊,不由分說地把她打橫抱起。


    “你幹什麽!”覃初柳那股煩躁勁兒又上來了。


    傻蛋不說話,直接把她抱回床上,他卻沒上床,坐回到覃初柳剛剛坐過的位置上,擰眉問道,“你到底這麽了?若是不想待在遼河郡,我絕不勉強,就是以後你不想來,我也絕不為難你!”


    似是擔心覃初柳不相信,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我賀拔瑾瑜說到做到!”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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