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青天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記響亮無比的鳴聲,這記鳴聲像是由萬裏之外,破空而來,刺破了虛空,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下子將那朵金蓮罩住,無堅不摧般的向下落去,十二片蓮花葉所聚合而成之大手,在空中一凝,便化為金光四散,而顧顏等五人,已如一道長虹般破天而去,轉眼便在天柱峰之前消失了蹤跡。


    玉虛三祖的臉上,這時都露著無比的震驚之色,因為在金蓮化去的一刹那,他們全都感到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甚至比他們三個人,還要強上一分,在頃刻間籠罩了整個天柱峰,隨即又忽然隱去。如孤鴻般來去自如,飄渺無蹤。是什麽人有這樣的本事,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相助?


    在顧顏當日曾與冰月大戰的天門峽之上,這時有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長身而立,她的臉色顯得很是蒼白,低聲說道:“我也隻能幫你這一次了,這三個老家夥,可真是不好對付啊。”她向著遠處的天柱峰望去,低聲說道:“你們會逃向哪裏呢?蒼梧雖大,隻怕已沒有你們的容身之所,是去南海?”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如果你們聰明的話,就知道應該去哪裏,到時候,我會在那裏等你們!”說完這句話,她的身形,便忽然飄散於青天之中。


    顧顏感覺身處在傳送陣中,不過隻是一刹那間的事情,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所站之地,就在天柱峰下,不遠的山嶺之處,在她的身前,則是驚喜無比的盛華蘭與林梓潼。


    蘇曼箭不禁叫了出來:“華蘭,是你用傳送陣把我們救出來的麽?”


    盛華蘭這時臉色還有些煞白,她驚魂稍定般的說道:“好懸。這次,我可是冒著被師父責罰的危險,用了月下荷塘之中,三朵萬母荷花中的一朵,才能夠在危機來臨之前布下傳送陣,把你們幾個傳送出來。不過,要不是顧姐姐,擋住了無諦上師的那一擊。讓周圍的靈氣不再為他的金剛之法所禁,再加上玉虛三祖似乎也有事不在,傳送陣可沒這麽容易開啟。尤其是最後,金蓮出現之後,傳送陣幾乎已經要被打破,好在你們還是安然出來了。不過比我先前預計的地方,要近了上百裏,本來我想,是要傳送到天門峽那裏去的。”


    顧顏打斷了她的話頭,說道:“雖然我們已經離了天柱峰,但這裏仍然不能算是安全,我們快走!”


    所有人這時都看向了她,說道:“我們去哪裏?”


    顧顏略一沉吟,便說道:“我們向南。隻怕中原即將大亂,所有人都無法置身事外,我們帶了藏劍山莊和碧霞宗的弟子,去南海!中原的這場亂局,我們不摻和!”


    林梓潼擊掌道:“不錯!就讓這群偽君子和真小人打去,我們離他們遠遠的!”


    方碩在被救出來之後,情緒就一直變得十分低沉,顯然,與略顯興奮的蘇曼箭等人不同。他身為無諦上師的嫡傳弟子。兩人的感情極為深厚,而這一次。他卻是親手被師父推入了死地。而他在剛剛,又親手與師父為敵,兩人甚至還麵對麵的交了手!


    這樣的激烈衝撞,讓他的心頭混亂無比,表情也變得木訥無比,顯然,顧顏等人,這時無論做出什麽決定,他都不會反對,隻有跟從。


    而眾人所處的險地,顯然也不容他們有絲毫的停頓,隻是顧顏等人落足的這一刹那,在天柱峰上,已經有數道光華同時飛起,向著外圍盤旋而去,在金蓮籠罩之下,天柱峰方圓萬裏,都不可能讓他們有遁形之所,雖然顧顏在落地之後,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朱顏鏡開啟,將他們所有的氣息罩住,但最多也不過隻能起到延緩的作用而已,而在林梓潼說話之後,葉雲霆也隨即接口道:“不錯,中原既將大亂,相比之下,南海反而會成為平靜之土,更何況我們在南海,還有根基。我們就去南海!”


    眾人不過在幾句話之間,便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去向,飛身而起,剛剛掠過自己頭頂上的這條山嶺,這時蘇曼箭忽然驚呼了一聲,她用手遙指著前方,說道:“你們看!”


    眾人現在所站之地,是在天柱峰之下,一座綿延起伏的山嶺,如巨龍般匍匐在大地之上,蜿蜒起伏,而在山嶺的另一頭,漫山遍野,黑壓壓的足有數萬人,幾乎將這一整座山全都罩了一個嚴實。


    這是圍攏在天柱峰之下的數萬散修!


    盛華蘭不禁驚呼了一聲,“我明明是在天柱峰的另一端布陣,為何會傳送到這裏來?”


    顧顏肅容道:“金蓮波動,靈氣混亂,被傳送到什麽地方都不奇怪,無量天池,果然是天下間第一玄秘之地,就連我,都沒有感應到這些靈氣亂流的微妙之處!”


    正如顧顏所言,在靈氣亂流的波動影響之下,在方才的刹那間,她居然沒有感應到山嶺的另一頭,這些散修的氣息所在,而現在,雙方幾乎是麵對麵的對了一個正著。所有人在這一刹那間,全都愕然無語。


    以陳氏兄弟為首的這些散修們,這時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顧顏等人。氣息似乎在一刹那間凝滯。


    安靜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或許是一刹那,也或許是片刻之久,時光的流逝似乎在這一刻完全停滯,終於有一個人叫了出來:“他們……真的逃出來了!”


    在天柱峰上所發生的亂局,在紛亂的事情不停湧來,根本沒有人能夠刻意遮掩之下,已經全都落在這些散修的眼中,隻是他們沒有身臨其境,不知道其中的每一個細節而已。但這仍然讓他們感到震驚無比。這一切,似乎已經顛覆了他們所有人的認知。


    在無畏等人公開露麵,並且對他們做出了承諾之後,他們就相信事情,必然會向著他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上萬年以來,在蒼梧所出現過的唯一一個異類顧顏。她居然真的有膽氣,有魄力,敢於公開在天柱峰上動手!


    在天柱峰上,公開觸動玉虛宮的威嚴,這是自道魔大戰以降,從紫墨之後,萬載以來,蒼梧無數天資縱橫的修士。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不少修士的心中,這時都是惶然無比,而一些有遠見的散修,這時在心中已經開始惶恐,高高在上的玉虛宮與九大派,維持了蒼梧這萬年以來的平靜。而現在,這個平靜將要被打破,那麽,真的亂局,就要來臨了!


    隨著那個無名散修的一聲叫破,像是一粒扔入沸騰油鍋中的石子,瞬間便起了無數的喊聲,在這一刻,不少人都失去了理智。有的人尖叫出來:“這是害死我們的凶手,不能放走他們!”


    “攔住他們,為我們死去的兄弟償命!”


    “血債血償!”


    蘇曼箭與方碩,他們都身為元嬰大修,放在平時,眼前的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觸動他們的威嚴,但是在這一刻,他們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被觸怒或者要出手之意。他們都被數萬散修的怒火所震懾。


    這時顧顏清冷的聲音從方碩的耳邊傳來,“你看到了麽。這就是人心之力,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操縱數萬散修的人心,天力尚未有時而窮,何況人心?就算他是真正的無後大修,也同樣不能!你現在該知道,你所做的事情,隻不過是將事情,推入更不可測的亂局了吧?”


    方碩呆呆的站在那裏,腦子中的思緒千頭萬緒,一時竟然混亂無比。


    而這時,已經有一個修士帶著滿腔的悲憤叫了出來,“顧仙子,我們對你向來敬重,難道你真的執意,要與天下人為敵嗎?”


    顧顏淡淡的說道:“顧顏行事,隻憑本心,一義如一,我所說的事情,敢以性命保證為真,你們是真的不認,還是不敢相信?”


    她踏前了兩步,一人站在數萬人之前,聲音朗朗,並不算響亮,但卻傳遍每一個人的耳中,將數萬人的鼓噪之聲全都壓了下去,有極少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狐疑之色,但隨即,便有更大的聲浪響了起來,“我們不管那些,我們要報仇!”


    “我們隻知道,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這些人的眼中,這時已經全都是赤紅之色,他們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人潮如海般的向著他們衝了上來,就連前方最負人望的陳氏兄弟,這時也無力控製局勢。


    顧顏輕歎了一聲,回頭道:“你看到了麽?就算你的修為深厚如海,但也沒有能力操控所有人的人心,那樣的話,早晚有一天,要自食惡果!”


    無數人流排山倒海般的向著他們湧來,瞬間便將他們完全包圍,這時蘇曼箭不禁遲疑的說道:“那麽我們,要如何自處?”


    顧顏朗聲道:“自然是殺出去,難道我們要甘心等著,束手就擒麽?我行事,可沒有這樣的迂腐!”


    正如顧顏所說,她向來行事,隻憑本心,她既然將真相在眾人的麵前揭破,那麽,接下來的行事,隻能靠散修們自己,她可沒有救人於苦海中的那些悲天憫人的大胸懷!


    她輕嘯了一聲,無數的金光從她的四周飛起,七寶金幢從她的四周冉冉而起,無數的光華飛射,七層寶幢之上,數不盡的法器在四周亂舞,將衝來的人潮頓時震飛了出去。無數人的慘呼之聲不停響起,血光飛濺,一層層的影像,如浮光掠影一般,飛快的從方碩的眼前掠過,在玉陽州時所見的無數亂象,靈雲峽的慘狀,一個個慘死而猙獰的麵孔,這一切的種種,不停的向著他的腦海中擠去,將他的識海,充斥的幾乎要爆炸一樣。


    這時,一個散修忽然自他的身前衝來,手舉著法劍,惡狠狠的向著他的頭頂斬去,叫道:“還我家人的命來!”


    這一劍劈來,方碩居然不閃不避,劍鋒斬在了他的頭頂,“當”的一聲響傳來,方碩的額頭絲毫無損,而那名散修卻被他金剛法身的反震之力,震得倒飛出去,鮮血狂噴。濺了方碩一頭一臉。


    全身上下,被濺得全是鮮血,如同一個血葫蘆一般的方碩,這時卻忽然大笑了起來,他縱聲笑道:“我明白了,天道無常,我隻守自己的道!”他飛身而起,披堅執銳一般。向著身前猛衝了過去,金剛法身,無堅不摧,隻不過一轉眼間,眾人合力,便在這數萬散修中間。殺出了一條通路來,在數名元嬰修士的合力之下,縱然有幾萬散修,也根本無力抵抗,無數人被打倒在地,鮮血橫流,天柱峰上波光輪轉,當數道寶光向著此地飛射而下的時候,顧顏等人。已經殺開一條血路,在七寶金幢的庇護之下,揚長而去。


    無諦等人站在了山峰之下,冷冷的看著顧顏等人遠去的身影,沒能將他們攔在天柱峰,也就意味著此次活動的失敗。這無異於是以顧顏為首的這些年輕修士們,在無諦等人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當他們從天柱峰下遁走之後,隻怕天下之大。再也追不到他們。而且。現在就算能再將他們追回來,又真的有意義嗎?


    他們已經在天下散修之前。打破了玉虛宮向來遮掩著的那層紗,無諦可以看到,眼前的這些散修們,雖然不少人身上都帶傷,但並不是所有人,全都有著憤恨之情的,相反,有一部分人,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思索。


    顯然,他們對於顧顏的話,並不是完全的不相信。


    一個人的本心,一旦被打破,那麽,就不可能再收回來。


    玉虛宮與九大派,萬載以來,統治著蒼梧的這層鐵幕,被顧顏以自身的強力,敲開了一道縫隙!


    雖然這道縫隙還極細小,但在這個道魔大戰將起,天下已成亂象的時節,誰也不知道,最終會發展到怎樣的地步。


    無諦這時的心中極悔,如果他能夠早一點看出苗頭,那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顧顏殺死。而現在,顧顏卻已經成長為,幾乎可以與他相提並論的存在!


    他冷冷的看著這些人遠去的背影,沉聲說道:“傳我之令,碧霞宗諸修,包庇凶犯,悍然與玉虛宮做對,即日起,革出蒼梧大派之林,天下共討之!”


    他雖然是以無比的威嚴說出的這番話,但眼前的散修們,卻並沒有像三日之前一樣,給予他發自內心的歡呼。而無諦也在說完了這番話之後,臉色臉青的拂袖而去。在他身邊的修士,全都聽到了一句話:“一手引起蒼梧將來的亂局,顧顏,你承受不起!”


    自始至終,玉虛三祖,都沒有露麵,包括圍捕顧顏的這些事情,全都由無諦一手料理,而他們三人,這時全都端坐在無量玉璧之前,麵色顯得凝重無比。


    被封在玉璧中的那株玄天殘根,這時仍在不停的左衝右突,像是感應到外界的氣息一樣,想要尋覓一條通路衝出去。


    而在玉璧之前,這時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無數的靈石,大大小小,裏中套外,幾十個陣法被布置在這裏,外圍站著的如冰月、元覺等幾個玉虛宮的核心弟子,這時他們的臉上,都有著驚訝之色,不知道三祖到底是什麽用意。


    而他們,則全都被隔絕在陣法之外,根本不知道在裏麵發生了什麽,也看不到無量玉璧中的異象。


    布置這些陣法,耗去了無數的靈石,光是中品靈石便不知用去了多少,這樣的積累,就算是放在九大派的任何一個門派中,也都是他們難以承受之重,也隻有玉虛宮這樣的底蘊,才能夠在頃刻之間,取出這麽多的積藏來布置陣法。


    但這些陣法,似乎並沒有對裏麵的殘根造成影響,它仍然不停的在無量玉璧中四處流竄,像是要找出一條通路來一樣。


    白芥子的眉頭鎖得極緊,他低聲說道:“照上古典籍所載,玄天靈根複生,會自動尋找世上所存在的玄天靈根氣息,並與之化合,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僅憑無量玉璧,是擋不住這股來自於上古時的力量的。”


    蒼溟子道:“現在看來,華嚴所藏的那株靈根,應該並沒有完全的複生,也就是說,它並沒有成為真正的玄天靈根,因此,就算它催動了玄天靈根的力量。也沒有把它吸引過來。”


    白芥子皺眉道:“這麽說來,他還差什麽呢?”


    無畏這時大袖一拂,“管它還差什麽,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不是要開啟無量玉璧,將這株殘根放出來,讓兩株靈根合一,如果真的合一的話。那麽,就會出現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玄天靈根!”


    他說到這裏,話語中帶著濃重的熱意,隻是這一句話,讓數千年以來,向來深隱在天柱峰上。像是與世無爭一般的玉虛三祖,目光中全都變得炙熱了起來。


    玄天靈根,這株可以開啟通天之路的靈根,才是他們最想追求和得到的東西,說到底,求大道,得長生,這才是他們最終的追求所在,與這個目標相比。就算蒼梧再亂,又有什麽關係?


    這時,在陣法之外,忽然傳來了無諦低沉的聲音:“顧顏已帶著眾人,逃走了!”


    無畏的眼前忽然一亮,“當日顧顏來到天柱峰的時候,她身上的氣息,曾經與無量玉璧中的靈根,產生了某種反應。現在看來。是不是她的身上,也有與玄天靈根相關的秘密?”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都冒出了一個想法,白芥子緩緩的開口說道:“請無諦道兄進來吧,我們四人,或許該走一趟蒙頂山了。”


    他的目光中露著玩味一般的笑意,“或許,我們能在蒙頂山,再遇到她們呢?”


    當天柱峰上,發生著一件件波譎雲詭的事情,或許能撬動整個蒼梧局勢的時候,遠在萬裏之外的蒙頂山,則顯得出乎尋常的平靜,當華嚴與玉鼎從靈雲峽回轉的時候,每一個知道詳情的人,都以為他一定會借此發做,但華嚴卻出人意料的沒有任何向外擴張的舉動,相反,他下了一連串讓人匪夷所思的命令,將本來在外的弟子全都召了回來,然後又下了嚴令,讓整個蒙頂山全都封閉,門派中的那些金丹長老們,帶著弟子們在前山,而七位元嬰修士,則全都聚攏到了後山,像是要進行某種極為重大的儀式一樣。


    丹鼎派當年在沈夢離結嬰之後,共有七位元嬰修士,各踞一峰,分為七峰主之位,後來沈夢離殞命紫羅峽,但丹鼎派內又有兩位修士結嬰,數日前,丹朱死在了顧顏之手,現在聚攏在蒙頂後山的,包括華嚴在內,仍是七位峰主。七座山峰,煙雲繚繞,包裹著萬法銅爐。


    在雲氣繚繞之中,浮現出了無數妖獸的影子,若隱若現,似真似幻,而華嚴這時,正端坐在高空的法台之上,在他的左右兩側,立著大大小小數百麵被血色沾染的旗子,每一麵旗子之上,全都有一個無比猙獰,uu看書.uukansh 栩栩如生的獸頭,隨著他手中的法訣一次次的劃動,那些獸頭便揚起頭來,做驚天一般的怒吼之聲。聲音回蕩在整個蒙頂山的上空,久久不絕。


    而這樣的情景,在蒙頂山已經持續了數日之久,在幾天之中,蒙頂山如同與外界隔絕一樣,這讓所有在前山的弟子,心中都有著無比的驚懼之意,有些相熟的人,已經聚在一起,低聲的議論起來,“祖師和各位師祖們,到底是在做什麽?”


    無數人的心頭都有著隱隱的不安,忽然有人驚呼著指向了天空,不少人抬起頭來,卻在一刹那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在那裏。


    在天空之上,無數片濃重的黑雲飄來,籠罩在蒙頂山之上,如同一層厚重的雲海,將整個蒙頂山罩了一個結實,雲海之中,無數的妖獸身形若隱若現,一道道的雷光懸在頭頂,像是隨時都可以會降下來一樣。


    蒙頂山的弟子們,也有著不少見識,光是天劫就不知見過了幾次,但這次的雲海,卻給他們以一種末日來臨之感。仿佛一場大劫,就要在他們的頭頂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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