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能讓對方放鬆警惕的好機會,但是這樣一來,你這明察就變成暗訪了。”郭怒想了一下,有些擔憂道。


    “就算我現在動身去大同,恐怕證據也讓郭敬毀的七七八八了,所以,隻有先示弱,讓他們覺得我奈何不了他們,一旦他們放鬆警惕,那銷毀證據的效率必然會降低,所以,咱們必須馬上派人去大同,先期布置。”孟岩道,“另外,我還想在梁鬆的手下當中策反一兩個人做內應,這樣我們就可以隨時了解他們的動向了。”


    “你有把握嗎?”郭怒問道。


    “當然,爹你不相信石頭的能力?”孟岩嘿嘿一笑,要論策反,誰能比得過來自後世的自己呢?


    “不是不相信,而是如果你策反的人不成功,暴露了,那就前功盡棄了。”郭怒道。


    “我自有控製的手段,這一點您就不必擔心了。”


    “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也不阻攔你,不過,壞人還是我來做,放人的事情讓爹來!”郭怒包攬過去道。


    孟岩很感動,的確,如果非要放人的話,孟岩被逼著放人,而下令的人是郭怒的話,那這出戲是天衣無縫,完美!


    但是,孟岩不能讓郭怒背這個惡名,這樣就不地道,也不孝,一旦郭怒把“放人”的惡人做了,孟岩背上的壓力就小很多。


    “我跟王振鬥了這麽多年,偶爾妥協也不是沒有,你不必為我擔心。”郭怒看得出孟岩眼中的關切和不忍心。


    郭怒可不僅僅為了幫孟岩一把,其實他還有自己的考慮,錦衣衛總不能跟東廠死磕,一旦過了底線。首先不高興的是皇帝,如果錦衣衛這一次稍微退讓一步,放東廠一馬,維持現在鬥而不破的局麵,在皇帝的心裏,他反而會是一個識大體的臣子。


    一個識大體的臣子。皇帝必然會更加信任,至於朝中的非議,這也隻是一時的,而對郭怒的地位並無多少影響。


    而且郭怒這一次所謂的妥協,還有其他好處,比如王振若是再對錦衣衛改革指指點點,那皇帝就會不高興了。


    人家剛放過你,你反過來恩將仇報,所以王振若是聰明的。下麵也該收斂一下了。


    沒有王振閹黨的阻擾,錦衣衛的各項改革必然會更快的推進下去,這一塊可比打擊東廠的勢力要重要多了!


    “爹,現在最要緊的是物色一個人前往大同,將那邊的情況弄清楚,給我們打前站。”孟岩道。


    “好,這個我馬上去辦。”


    “王振派了一個叫喜寧的太監來監督我辦案,這家夥要見梁鬆。我將他拖住了,現在得回去。”孟岩道。


    “嗯。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我會辦妥的!”郭怒鄭重的說道,韜光養晦多年,郭怒布下多少棋子,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不然怎麽會一上台。就將錦衣衛完全掌控入手,而馬順一係的人要麽被架空,要麽跟馬順一樣丟官罷職,甚至送進監獄。


    孟岩又匆匆的返回巡察司。


    喜寧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三番兩次要見孟岩。但被蔡晉等人以各種借口擋了下來。


    喜寧似乎也知道孟岩這是用拖延戰術,不斷的威逼。


    “喜公公,這裏是本官的衙署,不是司禮監,記住你的身份。”孟岩出現了,一出現就沒有給喜寧好臉色,直接喝斥。


    “孟大人,你的人也還有沒有規矩,小人可是奉了東翁的命令!”喜寧針鋒相對,並且將王振抬了出來。


    “本官可是奉旨辦案,你是不是認為王振比皇上還大?”孟岩冷笑一聲。


    “不敢。”喜寧嚇了一跳,這天底下誰還能比皇帝大。


    “不敢就好,本官奉旨察查大案,你不過是東廠小小的聽記,本官辦案,你如實上報就是了,妄圖幹擾本官本案,你可知宦官幹政是什麽罪名?”孟岩冷喝一聲。


    喜寧聞言,頓時驚出一聲冷汗,是,若是別人說這話,他是一點兒都不害怕,可這話從孟岩口裏說出來,裏外都占了理字,正要是硬來,他是吃不了好的。


    “你不是要見梁鬆等人嗎,現在就隨本官去北衙!”


    “大人……”


    “你們不必多言,本官自有主張!”孟岩一抬手,製止李鐸等人說道。


    “是,大人!”李鐸等人不再出口。


    其實,這都孟岩安排好了的,目的自然是迷惑喜寧了,既然要演戲,就要把戲演的逼真一些,不然對手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喜寧聞言,不由的心中一喜,原以為要見到梁鬆等人還要費些手腳,沒想到會這麽容易。


    這個孟岩也沒想象中的難對付,恐怕他的名聲也是別人抬舉出來的,有個好嶽父就是命好呀。


    “有勞孟大人了,小人也隻是奉命行事。”


    “知道你是奉命行事,本官才沒有為難你,要是換了王振來,除非有皇上聖旨,這等殺人重犯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孟岩道。


    喜寧心中一突,暗中冷笑一聲,東翁是什麽人,豈會為了見幾個小人物親自跑一趟,恐怕等東翁來了,你這小小的巡察司千戶也做不了了。


    “走吧,本官還有很多公務要處理,時間耽誤不得。”孟岩哼哼一聲率先往外麵走去。


    北衙詔獄。


    “標下沈一平見過孟大人!”


    “這位是司禮監的喜公公!”孟岩手一指喜寧,淡淡的介紹道。


    “喜公公!”


    “嗯。”喜寧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一個錦衣衛百戶,還不足以讓還禮。


    就是錦衣衛千戶,那也得是孟岩這種掌握實權的,否則,別想讓他瞧上。


    沈一平見慣了這種人了,對喜寧的態度並不覺得什麽,司禮監出來的。那都比一般的太監高人一等,何況這能隨意出宮的太監都不能輕易得罪。


    指不定哪天人家飛黃騰達了,隨便說上一句話,就能讓你萬劫不複。


    “這位喜公公是代表東廠來的,他想要見梁鬆等人!”


    “孟大人,詔獄有規定。凡是殺人重犯,除了審訊的官員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見。”沈一平早就得到孟岩的指示。


    “是嗎,本官怎麽不知道這個規矩?”孟岩故意的眉頭一抬。


    “這是新規,孟大人不知道也不為怪。”沈一平解釋道。


    “錦衣衛什麽時候有了這種規矩,咱家怎麽沒聽說?”喜寧也皺眉的問道。


    “喜公公有所不知,錦衣衛自郭大人擔任指揮使,就興革舊弊,改革舊製。陸續的製定了各項規章製度,通令遵照執行,所以才有了這麽一條新規!”


    “錦衣衛近來動作挺大的,這一點咱家倒是聽說了,不過,難道咱家要見凶犯一麵都不行嗎?”


    “喜公公代表東廠,當然可以,不過您要見這些凶犯。不能與之單獨接觸,而且還要我們的人在場才行!”沈一平道。


    “什麽意思?”喜寧臉色微微一變。


    “意思就是你要是見這些凶犯。必須有錦衣衛的人在場,而且不得與之接觸。”


    “嗯,咱家知道了,沈大人安排吧。”


    “下官遵命!”


    “喜公公,這邊請!”沈一平引這喜寧一行來到一間寬敞的屋子,中間隔著一道鐵柵欄。鐵柵欄裏麵就一張椅子。


    “不是去見犯人嗎,怎麽把咱家帶到這裏來了?”喜寧驚訝的扭頭問道。


    “喜公公,以往探監都是直接去牢裏,但是咱們改了新規自後,凡家屬探監。我們會講犯人安排來到探監房,也就是公公您所在的這個房間。”沈一平解釋道。


    “咱家可不是來探監的!”喜寧怒道。


    “公公不是來探監的,那又是來做什麽的?”沈一平明知故問道。


    “咱家是奉了東翁之命前來查看凶犯的。”


    “可有手令?”


    “沒有!”


    “那有沒有指揮使大人或者本衙鎮撫司傅大人的手令?”沈一平再問一聲。


    “都說了,咱家是奉東翁之命,代表東廠來監督孟大人查案的,何須手令?”


    “那皇上的聖旨有沒有?”


    喜寧暴怒,心道,咱家要是有聖旨,還費那個勁兒做什麽,直接拿著聖旨來詔獄了。


    “喜公公什麽都沒有,就想見梁鬆這樣的殺人重犯,怕是不合規矩吧?”沈一平道。


    “孟大人,你什麽意思,說好了讓咱家見犯人,到了這裏,你們卻百般阻攔?”


    “本官何時阻攔了,沈大人不是安排你探監嗎?”孟岩冷冷的一笑。


    “咱家不是來探監的!”喜寧氣的脹紅了臉,公鴨嗓子都快給他叫破了。


    他要是承認自己來探監的,豈不是跟梁鬆這些殺人凶徒成一夥兒的了?


    “您要見,就見,不見的話,下官還有事兒,就不陪您了!”沈一平道。


    “姓沈的,你給咱家等著……”喜寧氣急敗壞。


    “下官沈一平!”


    “人咱家不見了!”喜寧一甩衣袖,uu看書 .uuanu 帶著怒火氣衝衝的離開了。


    “大人,這家夥是誰呀,好大的架子,到了錦衣衛還這麽囂張?”沈一平問道。


    “王振的一條狗而已,不必跟這種人計較!”孟岩微微一笑,跟自己鬥,還嫩了點兒。


    “大人,這家夥看上去不會罷休的,一定還會再來的!”沈一平道,太監的尿性就是特別記仇,除非你徹底的將他打趴下。


    “嗯,人總歸還是要讓他見的,咱們也不過攔一下而已。”孟岩的故意示弱的也是講策略的,如果一開始就認慫了,怕是會讓老王八心生懷疑。


    就跟女人跟喜歡的男人,欲拒還迎才能激起男人征服的,要是直接脫光了站在你麵前,那就了無趣味了。(未完待續。。)


    ...


    ...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錦衣當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長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長風並收藏錦衣當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