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千裏心中暗暗叫苦,怎麽這祖宗也來了,還嫌這京城不夠熱鬧呀?


    這扈三娘跟納蘭紅袖就是前世的對頭,今世的冤家,呸呸,他倆都是雌的,怎麽能是冤家呢?


    死對頭還差不多,也不知道是多少輩子結下的仇怨?


    “三姑奶奶,今天早上門前樹上喜鵲叫個不停,我尋思是什麽人要來,沒想到是您來了,您快裏麵請。”董千裏悄悄的抹了一把額頭,笑容燦爛的招呼道。


    “禿鷹,別跟我來這一套,姑奶奶我不吃,我們要在你這兒住下,趕緊安排房間,要最好的。”


    “最好的,最好的,我一定給您安排最好的!”董千裏忙點頭答應著。


    “文琴,咱們住店,該給的房錢可不能少給人家一文錢。”


    “是,三小姐!”


    “掌櫃的,你幹嘛踢我?”夥計小順子委屈的從地上爬起來。


    “踢你,我還揍你呢,趕快去廚房燒水,吩咐廚房,做幾樣拿手的好菜,快去!”


    “是,掌櫃的,我這就去!”


    “三姑奶奶這一次來是打算長住呀,還是路過一下?”


    “怎麽,你想打聽姑奶奶我來幹什麽的嗎?”納蘭紅袖斜睨了董千裏一眼問道。


    “不敢,不敢,這在北京城,小人還有些關係,您要是有什麽事兒,小人可以效勞,效勞。”


    “放心,用的著你的地方。姑奶奶絕不會忘記的,至於住多久,那要看姑奶奶的心情,再說吧。”納蘭紅袖道。


    “小人這小店的條件有限,可比不上您寨上,所以,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放心吧,姑奶奶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住在你這裏。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三姑奶奶。這間房是小店最好的了,這還有一個小書房,裏麵是臥室,您有什麽需要。小人可以馬上添置。”董千裏領著納蘭紅袖走進一間寬敞的客房。指著裏麵的陳設解釋道。


    納蘭紅袖走進去。上下左右打量一下,還伸手在桌上摸了一下,很幹淨。沒有灰塵。


    “還不錯,這裏的環境比關外強多了,就這間,文琴,把行禮搬進來!”


    “是,三小姐!”


    “禿鷹,本小姐趕了一天的路,有些累了,想泡個熱水澡,你這兒有大的浴桶嗎?”


    “有,有,您稍等,我讓人給您抬進來,這東西太占地方了,所以平時不用,就鎖在庫房裏。”


    “這客人都不洗澡嗎,你把浴桶鎖在庫房做什麽?”


    “這間客房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住的,平時沒人住,今兒個要不是三姑奶奶來了,我這麽大的屋子空著,都不知道誰住呢!”董千裏早就不是當年的禿鷹了,變成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市儈小商人了。


    “是這樣,我這一路來得及,你這裏有那種洗澡用的香胰子嗎?”納蘭紅袖問道,“姑奶奶我要那沒有人用過的。”


    “有,有,這裏是是大明朝的京城,就算小人這裏沒有,那到街上也是能買到的。”董千裏陪著笑臉道。


    “是嗎,這京城裏什麽都可用買的到嗎?”納蘭紅袖的玩味的一笑,問道。


    “三姑奶奶,您沒來過京城,這京城可是大明朝人口最多,最繁華的一座城池,改天小人帶三姑奶奶你去宣武門大街逛一逛,那裏是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什麽絲綢錦緞,胭脂水粉,還有最近風靡京城的……”


    “什麽?”


    “這個三姑奶奶自己去看就是了。”董千裏訕訕一笑。


    “你這連個地方都沒說就讓姑奶奶去看,姑奶奶怎麽看呀?”納蘭紅袖不悅道。


    “對,對,小人給忘了,您要買女人家的東西,就去一家天香閣的地方。”


    “天香閣,姑奶奶我記下了,你去準備浴桶和香胰子吧!”納蘭紅袖揮了揮手道。


    “您喜歡什麽味道的香胰子?”


    “還分味道?”


    “您是貴客,當然得不一樣了!”董千裏嘿嘿一笑。


    “有蘭花香味的嗎?”


    “有,您稍等,我這就給您拿去!”董千裏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而去。


    這京城就是不一樣,香胰子還帶味道的,果然不一樣,早知道就該早一點兒來了!


    納蘭紅袖心中尋思道。


    董千裏很開就去而複返,手裏拿著一個小紙盒包著的東西,別看這小小的紙包裏的東西,那可是價值十文錢呢!


    “三姑奶奶,您看,這就是您要的蘭花胰子,這東西宮裏頭的太後、娘娘們都用呢,隻有京城才有的賣。”董千裏小心翼翼的將紙包放到桌上道。


    “你們京城的人也太小氣了,這做個香胰子才這麽點兒,能用幾回?”


    “三姑奶奶有所不知,這是特供給客棧使用的,所以做的小一些,一般用上兩三回就差不多了。”董千裏道。


    “才兩三回,禿鷹,你這摳門的性子是一輩子改不了了?”


    “別,這可不是我摳門,這是有說法的,您說住店的一般情況下也就三五天,弄這麽一大塊,給您用了,還能再給別人用嗎,人家能願意嗎,那不就浪費了,對不對,所以,就做成這小的,客人用不完的,也沒多少浪費,但大部分客人都收起來帶走,所以,隻能是做成這小的,您要是覺得它小,這天香閣有得賣,那一塊至少是這十倍的大小,當然了,價錢也貴多了!”董千裏解釋道。


    “你說的倒有些道理,別人用過的東西,姑奶奶我是不會再用的,做的太大。確實浪費了,行了,這香胰子錢回頭讓文琴算給你!”


    “不,不用了,這些費用都算在房錢裏了。”董千裏嘿嘿一笑,搖手道。


    “是這樣,那就這樣吧,你去吧。”納蘭紅袖第一次來京城,對京城內的一切都覺得新鮮和好奇。


    “熱水和浴桶一會兒就送過來,三姑奶奶。您歇著。有事兒找小人或者店裏的夥計都行。”


    “嗯,姑奶奶知道了!”


    “文琴,塗慶!”


    “三小姐!”


    “姐妹們和弟兄們都安頓下來了嗎?”


    “都安頓下來了。”文琴和凃慶分別是納蘭紅袖手下女隊和男隊的領頭兒,這一次各帶了八個人入關。算上納蘭紅袖自己一共十九個人。


    “那就讓大家都先歇著吧。一會兒咱們吃飯。”納蘭紅袖吩咐一聲。


    “是。三小姐。”


    “文琴,留下!”


    司禮監。


    “東翁,這是咱們崇文門眼線傳來的消息。您看一下?”高讓走進王振的值房,遞上一張紙條。


    “哦,竟有這樣的事情,那這個叫紅袖的女真族女子是什麽來曆?”


    “是遼東天狼寨的寨主邵良的小姨子,位列第三把交椅!”高讓嘿嘿一笑,“今年二十四,是有名的心狠手辣,還長的十分漂亮,這遼東黑道上有名的一朵花。”


    “這到有意思,黑虎山的扈三娘來了,天狼寨的納蘭紅袖也來了,你覺得這個孟岩給納蘭紅袖作保,是不是天狼寨跟錦衣衛勾結上了?”


    “東翁,這不是沒有可能,錦衣衛再遼東的千戶所這幾年沒什麽建樹,那千戶駱聖文早就想致仕回家了,本來去年他就可以走了,但是錦衣衛出了這麽多事兒,這件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天狼寨跟姓駱的有關係嗎?”


    “這到沒聽說,不過天狼寨跟黑虎山是對手,前幾年是爭的厲害,隻是這幾年黑虎山不太重視跟天狼寨搶地盤兒,轉而來跟關內做生意,實力比以前還要強大。”高讓道,“咱們東廠跟黑虎山也有合作,他們是地頭蛇,咱們通過他們得到不少有關遼東的消息。”


    “看來錦衣衛是想要插手遼東了?”王振臉色陰鬱道。


    “咱們每年從遼東獲利十萬銀子以上,錦衣衛馬順當家的時候,自然不會來分一杯羹,可現在錦衣衛是郭怒當家,他又在搞什麽錦衣衛的俸祿製度改革,我派人打聽了一下,每年朝廷撥給他們的錢根本不夠用,至少缺口二十萬兩銀子以上!”


    “這麽多,難怪郭老虎對咱家獅子大開口!”王振聽了也有些吃驚。


    “這錢從哪裏來,還不是跟咱們一樣,走私鹽鐵唄!”


    “慎言!”


    “是,是,如果天狼寨真的投靠了錦衣衛,那對咱們在遼東的生意可就影響不小了。”


    “你繼續關注,但不要行動,更不要打草驚蛇。”王振吩咐道。


    “東翁,何不將此事匯報給皇上,皇上若是得知錦衣衛私底下勾結草寇,私自販賣鹽鐵,這郭老虎不死也要脫一層皮!”高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怨毒的光芒。


    “證據來,這件事要拿到主子麵前說,就必須有確鑿的證據,否則,被那郭老虎反咬一口我們是誣告,那倒黴的會是我們。”王振冷冷的道。uu看書 ukasu.om


    “是,是,東翁教訓的是!”


    “你先把黑虎山的事情處理還,魔金剛還關押在詔獄裏吧?”王振問道。


    “想辦法,把人給弄出來,盡快!”


    “現在錦衣衛根本不聽咱們司禮監的,尤其是那個姓孟的小子,處處針對咱們東廠,把一些積年舊案也翻出來了,說我們誣陷和栽贓陷害,如果我們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他們就要把關在詔獄裏的那些犯人給無罪釋放!”高讓叫苦道。


    “什麽,好大的膽子,誰讓他們這麽幹的?”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姓上任的巡察司署理千戶孟岩,這些案子現在都到了他手中!”高讓道,“我們家玉兒也是跟他起了幾句口角,結果被他拿住,結結實實打了二十軍棍,至今還在家裏躺著下不了床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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