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現在還不是東廠提督掌印太監……”


    “那就讓高百戶在錦衣衛詔獄再待上幾日?”孟岩嘿嘿一笑,說不出的冷冽。


    “不,不,不能!”


    “咱家答應孟大人就是,隻要咱家能當上這個東廠提督掌印太監,錦衣衛的案子我們東廠避退三舍。”


    “停!”孟岩微微一笑,一抬手,對正在行刑的錦衣衛校尉喊了一聲。


    “大人,剛才一共打十三棍,請您驗看!”


    “不看也罷,人怎麽樣?”


    “暈過去了!”


    “把人弄醒,傷口處理一下,一會兒給高公公送回去!”孟岩吩咐一聲。


    “喏!”


    “高公公,記住你答應本官的話。”


    “放心,咱家記得。”高讓嘴角抽動了一下,要不是為了高玉,他決不會答應孟岩的條件。


    高讓來的快,去的也快。


    “石頭,就這麽放過高玉了?”傅嘯塵有些驚訝,這孟岩把高玉抓來,那不是要好好利用一下的,如此輕易的放過,令人費解。


    “區區一個高玉,死不足惜,但高讓不同,他在宮中多年,根基很深,而且跟王振關係密切,但宮人多狡詐,高讓依附王振無非也是為了財權而已,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那麽牢不可破,隻要我們種下懷疑的種子,就等著這顆種子發芽長大,然後收獲。”孟岩解釋道。


    “可這很難立刻看到效果?”


    “我已經打了那高玉二十軍棍。以高玉的體質,恐怕要在床上躺上一個月才能下床,這一次是小懲大誡,下一次若是再犯到我的手中,那就沒那麽便宜了。”孟岩道。


    “說的也是,這一次對高玉來說,教訓也不小了。”傅嘯塵點了點頭。


    二十軍棍,即便是軍中的老油子,那下去之後,也要躺上半個月。這還要看怎麽打。下手的力道。


    若是認真打,二十軍棍把人打死也不稀奇。


    孟岩要真殺了高玉,那高讓也沒道理說什麽,他也不怕跟高讓直接鬧翻。隻是考慮到自己剛剛代管錦衣衛軍紀糾察。執法太過嚴苛的話。會引起眾人的不滿。


    尤其是他還代管京中諸衛的軍紀糾察,這樣一來,會給你巡察司執法帶來阻力。


    總不能每一件案子都要自己親自出麵吧。他也要為自己的部下著想一下。


    二十軍棍不算太重,但也絕對不算太輕,還有將高玉革職,兩項處罰之下,高玉沒了官身,這日後便不能再那麽囂張了。


    至於他打傷的那些東廠的番役,孟岩可沒打算放過,這些為虎作倀之輩,不但自負藥費,還得發配去遼東戍邊。


    就算他們是東廠的人又如何,他處置不了,還可以給皇帝上奏折嘛。


    “大人。”


    “沈聰回來了,那些人怎麽樣了?”孟岩問道。


    “東廠來人了,把人都領回去了。”沈聰道。


    “姓名和職務都登記了嗎?”


    “登記了,大人,這是名冊,您要不要看一下?”沈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


    “走,跟我回衙。”孟岩點了點頭。


    回到巡察司,孟岩叫來張瑄,吩咐道:“張大人,按照這個名單呢給東廠把這人帶回來。”


    “大人,去東廠抓人?”張瑄大吃一驚,這錦衣衛跟東廠再怎麽鬥,也沒到這一步吧。


    “這些人企圖圍毆本官,證據確鑿,你放心的去把人帶回來了,怎麽處置,依律行事吧?”孟岩道。


    “大人,我們隻是代管京中諸衛軍軍紀糾察,可東廠不在糾察之列?”張瑄懷疑道。


    “這事兒你按照本官說的去做就是了。”孟岩道。


    張瑄猶豫了一下,這事兒聽著怎麽都有點兒不靠譜,但是上司吩咐下來了,他隻能去做了。


    “那下官去了。”


    這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高玉被打的事情很快在京中各勳貴衙門之間傳了開來。


    這錦衣衛巡察司不聲不響的就開張了,而且不動手則以,一動手就對上了東廠。


    錦衣衛跟東廠如今是勢成水火,其鬥爭必將更加激烈,這坐山觀虎鬥,看戲的人想必是不再少數。


    高玉府上。


    “唉喲,唉喲,叔叔,玉兒好疼……”


    “叔知道,你忍著點兒,上了藥就好了,千萬別沾水,沾水就爛了!”高讓心疼的直哆嗦,這可是他親侄子呀。


    “叔,你要替玉兒報仇!”


    “啥?”高讓正在上藥,聽到這句話,手上不由的使了一下力道。


    “噢!”高玉頓時像那殺豬似的叫了起來。


    “玉兒,這仇叔一定替你報,但不是現在,咱的忍些時候。”高讓道。


    “叔,玉兒一刻都不能等!”高玉疼的直流淚,長這麽大還沒有遭過這麽大的罪。


    “玉兒,那孟岩正是氣焰高漲之時,皇上對他更是信任有加,你說你這個時候去招惹他,這不是自找苦嗎?”高讓怪道。


    “玉兒哪知道他就是那孟屠夫,不穿官服也就罷了,還穿不了一身平頭百姓的衣服,這不是故意的嗎?”


    “你是說是孟岩故意的引誘你向他動手的?”高讓道。


    “這倒不是,我一聽他說自己姓孟,我就控製不住火氣,就命人上前揍他了。”


    “姓孟的你就揍,玉兒,你太胡鬧了!”高讓聞言,也有些惱火,自己是不是太寵這個侄子了,以至於他變得如此驕縱?


    “這不是想替曹家哥哥出口氣嘛!”高玉道,“你看那姓孟的把曹家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剛才我進府的時候。好像看到了曹欽的一個小妾,是不是你……”高讓疑惑的問道。


    “叔,我這不是替曹家哥哥著想嘛,他那些小妾要是去了教坊司,那可遭罪了!”


    “是不是那個女人對你說了些什麽?”


    “也沒說什麽……”高玉心虛的低下頭。


    “來人!”高讓勃然大怒,喝令一聲。


    “大老爺!”


    “把那個曹府來的賤婢給我亂棍打死!”高讓下令道。


    “叔,別呀,那女子玉兒甚是喜歡。”


    “這等女子挑唆你犯下如此大事兒,還不該死?”高讓怒道,他現在恨得將這個女子大卸八塊。害得他為了救高玉。不得不向孟岩這個對頭低頭。


    “這等蛇蠍女子不過是有一張漂亮的麵皮,不要也罷。”高讓冷哼一聲。


    高玉一看高讓的表情,知道叔叔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小妾怕是保不住了。


    中午。孟岩照例會鬆鶴樓吃飯。


    “咦。今天是什麽日子。這麽多菜?”孟岩一瞅這桌上七大碗,八大碟的,有些驚訝的問道。


    “夫君大人今天替妾身出了一口惡氣。妾身當然要犒勞大人了。”聞小雨巧笑焉兮的依著孟岩坐了下來。


    “什麽惡氣?”孟岩嘿嘿一笑。


    “那高玉也曾糾纏於妾身,妾身不慎其煩,差一點兒就找人把他給坐了,後來是孫鏈,這家夥才不敢來騷擾妾身。”聞小雨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早知道,本官該多打他十下軍棍,替娘子你出出氣才是。”


    “夫君大人,這高玉在這個時候為什麽會公然的冒犯你?”聞小雨道。


    “你懷疑這裏麵有陰謀?”


    “妾身看這件事不尋常,也許背後真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聞小雨道。


    “你呀,太敏感了,這高玉根本不認識我,他要是認識我的話,敢命人圍攻我嗎?”孟岩道,“再說了,高讓舍得讓自己寶貝侄子來試探我?”


    “說的也是,希望是我多慮了。”聞小雨點了點頭,孟岩的分析也有道理。


    “大人,門外有一個自稱是小沅姑娘求見。”吳半仙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沅,是完顏的侍女,讓她進來。”孟岩心思一轉,吩咐一聲。


    “是!”吳半仙兒答應一聲去了。


    “小沅見過大人,夫人!”


    “免禮,可是完顏小姐讓你來的?”孟岩問道。


    “正是我家小姐,她讓婢子給您送一封信。”小沅從懷中取出一封帶著少女體香的信封遞了過去。


    孟岩伸手接過來,發現並沒有封口,直接就從裏麵掏出一張紙,展開一看。


    “多謝完顏小姐告知,小雨,給小沅姑娘拿點兒點心帶回去。”孟岩看完信件吩咐一聲。


    “好,妾身這就去。”聞小雨點了點頭。


    “婢子替小姐謝謝大人。”小沅滿心歡喜的道,這素心齋的糕點現在隻有鬆鶴樓獨一份,而且是供應有限,隻有在鬆鶴樓消費才有,外麵根本買不到。


    “小沅姑娘,拿好了,這是今天剛出鍋的,剛好吃。”


    “婢子多謝夫人!”小沅歡天喜地的接了過去。


    “夫君大人,完顏妹子信上說什麽?”聞小雨好奇的問道。


    “高讓在高玉府上杖斃了高玉一個小妾!”孟岩道。


    “啊?”


    “這個小妾曾經是曹欽的妾侍之一,本來是要充入教坊司的,被高玉看上了,強行帶回了府上。”孟岩道。


    “那高讓為何要這麽做?”


    “這個小妾對高玉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uu看書.ukashu.m”孟岩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在這個時代,主人打死一個奴仆或者小妾,那都是很正常的,甚至都不算犯罪。


    可就是一條性命就這樣沒了,這讓人不由的感覺一絲寒冷。


    “曹欽的家眷是不是都被發配教坊司了?”聞小雨黯然道。


    “男丁十六歲以上發配遼東戍邊了,女眷一部分充入宮掖做苦活,一部分充入教坊司,運氣好的被賞賜給大臣做奴仆或者妾侍,運氣差的充實邊關為營妓!”孟岩道。


    “太可怕了,妾身寧死也不願意做營妓!”聞小雨聞言,不有的淒聲道。


    “放心吧,不會有這麽一天的,我保證。”孟岩一伸手臂將聞小雨攬入懷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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