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年最後一天,除夕。比·奇·小·說·網·首·發


    孟岩早早的起來,先給供奉在正堂的祖先們上了三炷香,然後陪聞小雨吃過早飯。


    張苞做的羊肉湯麵,聞小雨還是第一次吃,有些不習慣,不過吃過之後,便覺得味道還不錯。


    就是受不了羊肉的那個膻味兒。


    驅車送聞小雨去了鬆鶴樓,給老丈人聞獨醉請過安後,就直接去了素心齋!


    素心齋的清理工作已經開始,林天行帶著自己手下正在裏麵忙活著。


    除了匠作司司庫大隊的留守人員,剩下的全都是林天行的新手下了。


    被查封一年的素心齋突然大批錦衣衛進駐,這引起了周圍百姓的圍觀。


    白素心通奸殺人案雖然朝廷已經下旨重新調查,但是還未正式對外宣布。


    老百姓自然是知之甚少。


    關心白素心一案的百姓還是不少的,就算焦宏怎麽散步有關白素心的謠言,可老百姓有自己的眼睛,他們認得人。


    白素心的買賣是童叟不欺,不但東西好,價格也便宜,加上獨家的手藝,名聲在外!


    就算被人誣了名聲,來素心齋買她糕點的顧客也從來沒有少過。


    “怎麽圍了這麽多百姓?”孟岩穿了一身便服就過來,穿官服太惹眼了。


    “都是來瞧熱鬧的,還有的問白素心的案子怎麽樣了?”林天行解釋道。


    “這樣下去不行,得讓人都散了。”


    “這老百姓都是自己過來的。我們總不能將他們驅散了吧?”林天行道。


    “不用那麽麻煩,你找個人回衙門,讓蔡先生寫個告示,貼在那牌樓下麵的告示欄上,把白素心一案朝廷將重新調查的消息公布一下,老百姓自然也就散去了!”孟岩吩咐道。


    “明白了,公子爺,我這就派人回去!”林天行點了點頭。


    “孟大人!”


    “李大人好早呀!”看到李鐸,孟岩有些驚訝,這家夥比自己還早。


    “下官能夠跟在孟大人手下辦案。真是大開眼界。怎麽好學習的機會,怎麽能起晚了?”李鐸越是跟孟岩接觸,他越是覺得孟岩的厲害。


    小小年紀,不但醫術超神。就連查案也有一套。而且心思縝密。老辣果斷,最重要的一點,這還是一個懂得體恤下情的上司。


    “李大人過獎了!”孟岩訕訕一笑。被人這麽拍馬屁,他還有一些不太習慣。


    “孟大人,這女屍的身份確定了嗎?”


    “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定,不過等沈誌明他們做過對素心齋的人員的內部調查之後,應該可以圈定一個範圍了!”孟岩道。


    “這麽說,還不能完全確認死者的身份?”


    “現在還不好說,但是白素心身邊的那個丫環喜兒的嫌疑是最大的。”孟岩點了點頭。


    “下官看過大人您對白素心的問話筆錄,這個喜兒似乎是當時案發的目擊證人!”李鐸道。


    “李大人說的不錯,按照焦宏的口供,他是發現白素心殺死李承言才報告的東廠,那麽在這之前,我們了解了,整個素心齋就隻有白素心、喜兒兩主仆,白素心在後麵樓上自己房間,沐浴,喜兒在前麵看店,後門是鎖著的,那麽不管是李承言還是那神秘的奸夫,都是從前門進來的?”


    “是!”


    “這兩個人喜兒都可能見到,而她見到這兩個人,為何不阻止他們呢?”


    “有一種可能,奸夫是早就來了,而李承言是後來才進來的!”


    “這種假設是有可能的,不過喜兒竟然知道自家小姐在會情郎,正常情況下,她會怎麽做?”


    “自然是通知自家小姐了!”


    “對,這才是一個丫環該做的事情。”


    “那會不會是李承言發現了自己未婚妻私會奸夫,他很憤怒,直接就衝了進去?”


    “這也是一種可能,至少可以說焦宏的說辭是可以說的通的。”孟岩道,“但這跟白素心的說辭就完全不同了。”


    “是呀,這個案子還真有些複雜!”李鐸驚歎一聲道。


    “其實弄清楚誰在撒謊,也並不難,查清楚女屍是誰,如果是喜兒,誰殺了喜兒,為什麽殺喜兒,而喜兒的屍骨在素心齋的雜貨房放置了一年多,居然沒有人發現,這也是蹊蹺之一!”孟岩道。


    “大人分析的有道理!”


    “這第二,素心齋被查封後,裏麵的任何東西都屬於證物,沒有朝廷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取走或者變賣,否則就是犯罪,什麽人有這樣的本事敢做這樣的事情呢?”


    “東廠!”


    “東廠素來貪得無厭,素心齋內不但有米麵糖醋等物品,還有白素心的繼續以及價值不菲的古董,還有素心齋的地契和房契,不過後兩樣拿了也沒有用,因為沒有本人去官府辦理過戶,就算拿到了這些,也不能占為己有,當然,白素心一死,這些東西就變成無主的了,占為己有就順理成章了!”孟岩道。


    “明白了,大人,您看下官現在做什麽?”李鐸問道,這清理打掃素心齋他有幫不上忙。


    “嗯,李大人,今天是除夕,得讓大夥兒早點兒回去守歲,可咱們的事情還不少,你呢,回去督促沈誌明他們,順便坐鎮衙門!”孟岩吩咐道。


    “不是有張瑄張大人嗎?”


    “他另有任務!”孟岩微微一笑。


    “什麽?”


    “你回去就知道了,本官得重新勘察一下現場。”孟岩嗬嗬一笑,戴上口罩和手套道。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來兩個人!”孟岩衝正在忙碌的錦衣衛招呼一聲。


    孟岩重點勘察的是喜兒的房間,如果女屍是喜兒。那麽死亡現場有可能就在素心齋內,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房間了。


    當然也不排除是在外麵被殺,然後移屍過來的,但是藏在素心齋被發現是遲早的。


    因為白素心的案子不會永遠拖下去,素心齋這麽繁華的地段兒,覬覦它的人尤其是少數?


    將屍體藏在這裏,隻能是一時的選擇,最終這個凶手還是要將她弄走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不等他弄走屍骨,就已經被發現了。


    昨天來的時候隻是走馬觀花。何況喜兒的房間也不是他重點勘察的地方。


    而今天。喜兒的房間才是他重點勘察的地方。


    “你們兩個按照本官說的打掃這間屋子,本官沒讓你們動的,決不允許動,聽明白了嗎?”孟岩吩咐道。


    “喏。大人!”兩名錦衣衛校尉也知道事關重大。當然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除了地方的腳印。喜兒的房間一切都如同她們當初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地不要用笤帚掃,用毛刷,還的是軟毛刷。一點一點的給本官清掃,除灰塵之外,發現任何痕跡馬上報告!”


    “喏!”


    循著昨天的腳印,孟岩直接來到了喜兒的床前。


    他沒有觸碰任何東西,先上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遍,把這張床以及上麵物品擺放的位置和形狀記在腦海裏,沒辦法,要是能拍照就可以了,不用那麽麻煩。


    望著淩亂的被褥和床單,孟岩腦海裏浮現出這樣一幅場景。


    一個年輕的少女被人摁在了床上,她拚命的想要躲開多方的襲擾,但是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用,因為對方的力量比她大太多了。


    既然掙紮是沒有用的,她很快就放棄了抵抗,任由那暴徒對自己施暴。


    暴徒在她身上發泄完獸欲之後,不但沒有放過她,反而拿起枕頭,對準她的口鼻猛的摁了下去。


    她很想掙紮,可奈何的是,她已經被折磨的沒有半絲力氣了。


    很快,她就沒有了呼吸,生命終結了。


    暴徒給她穿好了衣服,將她抱起來,走了出去。


    孟岩睜開眼睛,俯身下來,仔細的查看床單上的痕跡,他發現了幾根淩亂的的長發。


    還有床單上的一處淡黃色的斑痕。


    孟岩當然知道,這斑痕是什麽,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的床單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斑痕。


    而她隔壁住的是自己的主子,這裏也不算是多麽私密的地方,就算她私會情人,也不應該會選擇這裏。


    隻能一種可能,有人在這床上跟一名女子做了那種事情,而且事後並沒有清理。


    這個女子會是那具在雜貨房的女屍嗎,她是喜兒嗎?


    “大人,有發現!”


    “發現什麽?”孟岩一回頭,看到一名錦衣衛校尉手上拿著一朵珠花。


    “在哪兒發現的?”


    “在那個櫃子角,我剛才忽然感到一絲晃眼,就過去看了一下,發現了這個!”


    “給本官看看。”孟岩伸手接過珠花,仔細的看了看,這應該不是單獨的,而是可能是某根珠釵上掉落下來的。


    “你們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東西。”孟岩將珠花收到紙袋裏,吩咐道。


    兩名錦衣衛仔細搜尋了一遍,uu看書ww.uukanshucm 沒有其他的發現。


    “來一個人,去床底下看看!”


    “大人,沒有任何發現,除了灰塵。”片刻後,那名錦衣衛鑽出來到。


    “知道了,你出來吧!”孟岩點了點頭。


    如果這裏是第一殺人現場,那凶手要麽是已經處理過現場,要麽,就是運氣好,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


    但是從淩亂的床單來看,凶手應該不曾處理現場。


    難道凶手連一隻腳印都沒留下?


    還有讓孟岩感到不解的是,如果那具女屍是喜兒,可為何她屋內的箱子都是空的,她的衣物都到哪裏去了?


    謎團重重,有些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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